潘秋怡知道自己現在的情形很不對勁,身為一名情報員,她應該時時刻刻保持冷靜,就算表麵勃然大怒,內心也應該不起一絲波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可是,她偏偏對張力的這種小小輕視感覺受不了”或許是覺得眼前這個家夥實在是太過討厭了吧?明知道她的身份,居然還總是故意說想追求她。這家夥以為她真的是那種沒腦子的小女生,看不出來他隻是故意逗自己玩兒呢?別說她自己了。就是葛霞和戚明銘也不會上當。


    “嘿嘿,有自信。我就喜歡秋怡你這樣的女生。”果然,張力又擺出了一副豬哥似的笑臉。


    “那個”張力你放莊重點兒好不好?這雖然不是正式場合,但也要注意點兒。”唐學紅無奈地咳嗽了兩聲。他也不明白,張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著調了?以前這家夥不是這樣的。這個潘秋怡到底哪裏有吸引力了,不就是漂亮點兒嗎?可漂亮女人香港也多的是呀。


    “張力”葛霞終於選擇了一個不近也不遠的稱呼,不過,看向張力的眼神也還是有些戲德:“你真想追求我們秋怡?”


    小霞,閉嘴!”潘秋怡驚怒道。


    “秋怡你怕什麽?”葛霞笑嘻嘻地摟住了潘秋怡,又不屑地看了張力一眼:“這家夥也就是那個熊樣,沒見長出什麽三頭六臂來。你就呆存這兒,他要是有本事,就讓他追求著試試看”反正也不損失什麽。”


    “你給我閉嘴!”潘秋怡無奈地叫道,但已經忍不住羞了一個大紅臉。


    “嘖嘖”張力看了羞憤地潘秋怡一眼,又笑嗬嗬地對葛霞說道:“我說小霞,你這是想把自己姐妹帶進我們家,免得自己跟胡家義勾搭上之後太過勢單力孤,是不是?”


    “是又怎麽樣?你不是想追求我們秋怡嗎?要是來真的,你就拿出點兒架勢來,別總在嘴巴上占便宜。如果怕了不敢,就滾得遠遠的,別讓人看著心煩!”葛霞輕哼一聲說道。


    “有道理。”張力“叭”地打了一個響指,“那你知不知道秋怡喜歡什麽花?我打算明天就開始行動!”


    “我們秋怡啊,嘿嘿,她喜歡臘梅!”葛霞嬌媚的臉上滿是壞笑。


    “臘梅,梅花?”


    “哈哈哈”唐學紅忍不住大笑。梅花?現在的香港上哪兒找什麽梅花去?


    “你不是耍我的吧?”張力也苦笑著向葛霞問道。梅花如果放到幾十年後或許還有希望,現在的香港上哪兒找去?何況還是大熱天呢。


    “怎麽可能耍你?再說了,沒有臘梅,你也可以換別的啊!我又沒說秋怡隻喜歡這一種東西。”葛霞又抿嘴笑道。


    “哦,她還喜歡什麽別的東西?”張力瞅了潘秋怡一眼,又伸長了脖子追問道。


    “寶石啊。女人嘛,哪有不喜歡寶石的?”葛霞微微一笑,“比如英國國王喬治六世腦門兒上那顆光明之山,如果你能弄來給我們秋怡,我保證她立即就能跟你走”。


    “你幹嘛不直接說讓我宰了那個喬治六世?那樣可能還容易些。”張力再次苦笑。光明之山是英國王室的象征,聞名世界,就算是英國王室破產,恐怕也不會賣了這東西。何況英國王室到了六十年後也依舊是世界最有錢的家族之一,他怎麽可能弄得到人家的至寶?不過他算是明白了,葛霞這根本就是在報複他剛才的調戲。


    “時間差不多了。”微微瞪了眼前兩個男人一眼,潘秋怡淡淡地出了一口氣,臉色迅地恢複了正常,拉起葛霞就站了起來:“我們該走了。”不過。張力先生請你記住,我們是不會允許你在香港亂來的!”


    “那你記住我想追求你這件事沒有?”張力反問。


    “有本事,你就來試試。”潘秋怡冷冷一笑,拉著葛霞就往外走,隻留下了這淡淡地一句話。


    “她是這答應了?”張力向唐學紅看了一眼,問道。


    “沒有。你這是錯覺。”唐學紅鄭重地說道,可接著他又話音一轉:“不過你如果真的想結婚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一位。保證不在這個潘秋怡之下!”“真的假的?”張力滿眼懷疑和防備,“我可不要什麽受過深刻政治思想教育的女戰士!”


    “你這是什麽話?她潘秋怡出身蔣介石的總統侍從室,不也是一介,受過深剪政治思想教育的女戰士?還是個中校嘞!”唐學紅指著已經走到院子裏的潘秋怡,不滿地說道:“你小子偏向國民黨也就算了,還搞區別對待?”


    “我喜歡。”張力嘴一歪:“誰叫大陸隻派了你一個人過中年的大老爺們兒?看看人家老蔣,人家就知道派養眼的美女過來,而且一派就是三介”你們不知道學習人家的先進經驗,怪誰?”


    “你唐學紅氣結。


    “行了。開個玩笑。”張力突然又笑嘻嘻地拍了拍唐學紅的肩膀:“不過,你真打算幫我介紹一個?”


    “那要著你到底是想真搞對象還是假搞。要是假搞就算了。


    ”唐學紅別過頭去說道。


    “那個,我以前都是亂搞!


    “哈哈哈,”看著唐學紅終於被自己氣得滿臉通紅,張力忍不住大笑。


    “你這個混蛋。就你這樣,活該一輩子打


    “行了,不開玩笑了。”笑鬧得差不多,張力終於擺正了一點兒臉色:“你們那邊兒的人都準備好沒有?不管怎麽說,提前一段時間到香港來,總好過到了時間再來。”


    “你也知道我們那邊線人才不足。”唐學紅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各個方麵都要人。你又有特別要求,實在是太難找了!”


    “難找也要找。”張力慨歎道:“我以後能出手的機會恐怕也就所剩無幾了。你們要是不趁這個時候多湊點兒人過來,讓英國人或者國民黨那邊兒的人警覺了,想再這麽幹就難了。”


    “那你能不能降低一點兒要和”唐學紅問道。


    “降低?降低了,恐怕來的人連要幹什麽都弄不清楚,要跟不上趟的。那樣豈不是白費糧食?”張力搖頭說道:“而且我也不覺得人少是什麽問題。隻要他們能跟得上趟,就可以當作火種。”


    “那我們隻有盡力了!”唐學紅歎了口氣。


    “你們應該的!”張力說道。


    “那個“長讓我再謝謝你。”唐學紅又鄭重說道。


    “不客氣。”張力笑笑:“趕緊把藍寶石給我送一批過來就行了。盛世的古董珠寶,亂世的黃金白銀,現在那東西可是有價無市。”


    隻,,你簡直財迷心竅!”


    謝謝誇獎。我也一直覺得這就是我成功的最大原因,也是最值得我驕傲的優點!”


    幾天後,幕湧。


    新建成的職工宿舍和一些廉租房被上千戶的原九龍城寨居民給占據之後,曾經引起了工地上工人的極度不滿。因為,這些工人除了是本地農村的之外,還有很多是在石峽尾、油麻地棚戶區出來的。這些人來工地工作,固然是因為想賺一筆錢貼補家用,還有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可以有宿舍和廉租房可以住。畢竟住了那麽久的棚屋,受夠了原先的苦日子,誰不想住進樓房?


    可是,大家眼巴巴地看著職工宿舍和廉祖房動工破土到建成完工,正喜滋滋地等著老板下令搬家,卻不料橫生枝節,先是老板張力讓人貼出了一封歉意通告,沒等大家弄明白,九龍城塞的人就“殺”了過來,直接就把大家心中的家給“搶”了去。頓時,工人們不幹了。一些脾氣暴躁的年輕工人甚至直接成群結隊地衝進了工地負責人沈銘俊的辦公室,非要沈銘俊給大家一個解釋,還險些動了武。但是,沈銘俊在工地上的威望也不是蓋的。臉冷起來的時候能讓數千工人都看得心裏寒,很快就威逼利誘地把工人們的躁動給壓了下去。當然,這主要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力在通告上答應,隻要工人們願意隱忍一段時間,他將建造比原來的麵積大上一倍的廉租房給大家,而且租金不變


    香港寸土寸金。別看後世那些電視劇裏麵演得整天都是一家人住在一所非常大的房子裏,看上去足有數百平方,但那隻是少數。真正的事實上,香港人居住環境極差。就是後世聞名於世的半山豪宅一般也隻有幾十平米。有的公窩,站在電梯口伸手就能碰到對麵的牆。香港人一般還不敢在自己的家裏招待客人,因為根本就招待不開。”現在雖然這還隻是咕,年,但是香港的房價相對而言已經極高。跑馬地的一棟千尺公寓就至少要五萬元才能買得到。雖然別的地方可能會便宜一些,可如果真要計算一下,一套房子也足夠棚戶區老百姓一家人省吃省喝地掙上三四十年。這還需要幾份有穩定收入的工作。而張力麾下的建築公司建造樓房的度也是眾所周知的,隻要再等上幾個月,頂多小小半年就能住上一套比原來大上一倍的房子。而且租金不變,自然沒有人會不樂意。可是,蔡湧的工人們被擺平了,對老板張力和公司的上層也沒了那麽大的怨氣,卻並不代表他們就真的一點兒也沒有脾氣。


    在這些工人和他們的親人,以及附近的居民看來,正是九龍城寨剛剛搬過來的那些人搶了他們的東西。雖然有公司上層要求大家克製,可當地人還是不自覺地就給了這些人一點兒苦頭。就比如買些日用的東西,隻要是九龍城塞的人來買,菜,貴的!肉,貴的!糧,貴的!,刀,沒有!


    這讓九龍城寨出來的那幫人憋了一肚子氣。


    可是,沒用!


    今時不同往日。先不說被強行遷移過來的隻是原九龍城塞的一部分居民,在人數上比起那些工人和當地人的總和來說並不占優,就算他們能把那些遷到其他地方的“老鄉”們召集過來,蔡湧的工人們也能招來更多,,九龍城寨老老少尖地加起來打死也不過兩三萬人,可石破尾一個地方光是青壯就比這個數目要多。至於說九龍城出來的人都很凶狠,能打,那就更沒法比了。石殃尾和油麻地本就有的是地痞流氓,而且那些蔡湧工作的工人們更加團結”一旦打架,立即就是幾十上百乃至上千人的招呼,又有當地的警察撐腰,對上沒了“主權政治”優勢的九龍城寨勢力,打一次贏一次,,所以這麽一來,九龍城寨出來的那些人立時就感引”活的艱辛和層次卜的落來。沒了十龍城的庇丸,舊隻經什麽都不是了。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原本極為抱團的九龍城寨的居民們開始離心。


    “昨天,麻頭仔帶著十幾個人去油麻地找那個馬金龍混去了”


    蔡湧廉租房一子樓一單元一樓一號內,幾個人正圍在禿頂的福伯身邊各自訴著苦。


    “十幾個還是少的,那個姓沈的讓人貼出告示,說是什麽資金到位,二號碼頭要一起開工,繼續招收工人。塞子裏的許多年輕人都很心動,萬一有人真的過去了,肯定一帶一大片。”


    “還不止呢。沒聽說嗎?那個什麽聯豐市要在這邊開個大型連鎖店,要招上車個女售貨員。連那些娘們兒都坐不太住了。”“就是。就那個粉瑩,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麽貨色,都被男人玩繼了,居然還想殃正行,”真!”


    “行了,你們都說夠了沒有?”福伯搖著蒲扇冷哼了一聲,“一個個除了在這兒嘰嘰歪歪,還會幹什麽?”


    “福伯,要是咱們兄弟還能打能殺,當然不怕。可咱們現在差不多都老了,全靠手下的兄弟支撐著。可現在人家是要斷咱們的根啊”瘦小的大哥威大聲說道:“再這麽下去,誰還知道你福伯是誰?又知道我阿威是哪裏的野狗?”


    “就是,福伯,你怎麽也得想出個辦法來啊。”另一個老頭叫道:“再這麽下去,兄弟們連飯都吃不飽了!”


    “你們以為我沒想過辦法?”福伯把蒲扇甩手扔到了一邊,“可現在這裏是蔡湧,不是九龍城。人家不在乎咱們了。一幫老老少少的,連幫碼頭工人都打不過,還想上哪兒混?”


    “這裏有那個張力鎮著,還有姓沈的冷麵鬼帶著,人心齊,又沒什麽油水,當然不好混。可咱們九龍城出來的兄弟也不是好惹的。傻標去旺角那邊打天下,這才幾天,就聽說已經從黑虎堂那裏掙了一條街的地盤兒出來”大哥威兩眼冒出了讓人心悸的光芒:“福伯,隻要您帶頭,咱們兄弟一起出麵,立即就能拉出個幾千人的社團,不管上哪兒,也都能成一霸!”


    “就是,傻標那個愣種都行,福伯你比他強那麽多,隻要出麵,肯定能掙出一塊地盤兒來。用不了多久,咱們恐怕也不比十四和新義安差!比原先混九龍城都強。”旁邊的人也都說道。


    “你們以為世道那麽好混?”福伯冷哼了一聲,“你們也不多想想,九龍城寨被夷平了,香港政府把咱們分成了好幾批安置。可沒有一批是在好地方。他們為什麽?就是不想讓咱們也混幫派。那個張力的手段你們也見識了,一手接一手,再這麽下去,直接就能斷了咱們的根。可這還是文的。你們看到傻標在旺角掙了一條街,看著眼紅,昆叔他們去尖沙咀的頭一天就被人亂刀砍死的事兒,你們怎麽就忘了?道兒上的那些家夥,誰不害怕咱們去給他們搶地盤兒?隻怕咱們一動,人家就砍過來了。”


    “咱們九龍城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昆叔他們是太不小心,要是他帶足了人手,還指不定是誰砍誰呢。”大哥威不服道。


    “你懂個屁。尖沙咀是人家的地盤兒,天時地利人和俱全,人家想砍你,你帶足了人手又能有什麽用?”福伯冷哼道。


    “那總不能坐在這兒幹等死吧?”


    “篤篤篤!”


    大哥威正不服地說著,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於是,這瘦小的老頭兒立即就氣呼呼地去打開了門,結果,一看到門外的那人,立即就拉下了臉:


    “是你這個混蛋。來幹什麽?福伯沒空!”


    “我不是來找我嶽父的。”外麵的顏雄一身便裝,聞言隻是輕輕冷笑了一下:“傻標在不在?我找他!”


    “找傻標?”大哥威不屑地從鼻孔裏噴出了兩股熱氣:“就你?”


    “滾開!”顏雄身後突然衝過來一名便衣,伸手就把大哥威給推到了一邊,“耽誤警察辦公,當心告你妨礙公務!”


    “顏雄,你想幹什麽?老子的地方,什麽時候輪到你撒野了?”屋子不大,坐在客廳中央的福伯也早就看到了門口的女婿,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顏雄帶過來的人這麽無禮,一張老臉更是快耷拉到了地上。


    “嶽父,不是我沒禮貌!”顏雄冷冷地掃了一眼屋裏的一群人:“傻標涉嫌率眾刺殺香港名流張力先生,我隻是奉命帶他回去調查。”


    “傻標刺殺張力?”顏雄的話頓時讓眾人一陣驚疑不定,忍不住麵麵相覷。九龍城塞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可那是在九龍城寨裏麵,現在已經出了九龍城,那傻標怎麽還那麽大膽子?張力是誰?敢刺殺他,傻也不是這麽傻的啊。


    “這兒沒有傻標。我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福伯長籲了一口氣,靜靜地說道。


    張力是誰,敢朝全香港放言“寧錯殺。不放過”的狠人!人老成精,他知道這人他們沾不起。


    “我知道。不過”顏雄輕冷一笑:“諸位都是傻標的老相識,既然查案,也隻好請大家一起回去協助調查。希望大家能夠配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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