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知道,他母後的葬禮,肯定是要從簡了。隻是母後要與他斷絕母子關係,他卻不能這麽輕輕鬆鬆地接受。


    但他到底隻是個王爺,還是常朝封的王爺,常朝要將他的爵位收回去,他也沒二話。


    可是,他還是想盡他所能,讓對權勢名利如此看重的母後,享受到她死後該有的榮光。讓她這一輩子,沒有缺憾。


    逸王在那些兵將們的幫助下,收斂了太後和前右相的屍首,又下令所有人停戰,無條件歸降。這才問起前右相手底下的兵:“你們誰知道那個攝魂術大師長什麽樣子?”


    立刻有小兵上前來給逸王描述。他們可都是見過的。


    逸王聽著聽著,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為什麽他們的描述間會有出入?難道那個人是易容過的?


    或者那個人攝魂術實在高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影響每一個見過他的人的判斷力?


    “那郝月國五皇子和郡主呢?”逸王想起什麽來,立刻問道。


    “他們被關在……”兵將們一提起來全都開始猶豫了。


    “什麽地方?”逸王一見他們這樣的神情,更加著急了。


    “池林。”一個小兵終於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帶路!”逸王雖然一直都是溫和的形象麵對所有人,可他真正嚴肅起來的時候,氣勢如虹,也讓人有些腿軟,不得不俯首稱臣。


    小兵哪裏敢說一個“不”字,乖乖在前麵帶路。


    兩人又回到之前逸王來的那個山穀,找到了,其中一個洞穴。那小兵在洞穴的石壁上左按按右按按,終於聽到“哐啷哐啷”的聲音,像是石壁與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們麵前的石壁打開,逸王探頭看了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打開石壁之後,外麵其實是一片開闊的坡地。坡地中間有個不大不小的湖,湖中間有一個兩間屋子那麽大的一個小島,上麵蓋了一個小木屋。湖周圍是一群深坑,應該是人為挖的。深坑裏到處都是爬來爬去的蛇,花花綠綠的顏色非常鮮豔,一看都是有劇毒的。


    逸王這下子實在被惡心的不輕,忍了好大一會兒,還是沒有忍住,捂著嘴幹嘔了兩口。


    “王爺,還要過去嗎?”那個小兵小心翼翼地問。


    “坑這麽寬,怎麽過去?”逸王轉頭來問。


    “有繩索的。”那個小兵立刻說道。


    逸王示意他趕緊的。他當然要過去,不過去,怎麽找有用的消息。


    那個小兵按動了一個機關,就聽到“嗖嗖”兩聲,從中間的小島上飛過來兩條手腕粗細的鐵鏈,一下子釘在了這邊的山壁上。


    鐵鏈是上下兩條,一條用來行走,一條可以讓人扶著。


    逸王上前試了試,非常結實。他絲毫沒有猶豫,抬腳就走上了鐵鏈……


    小兵卻沒有跟上去,等逸王從鐵鏈上跳下去,穩穩地落在湖中的島上後,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突然對著鐵鏈砍去。


    逸王猛得回頭,就看到唯一能夠作為來回路徑的鐵鏈被徹底砍斷,摔入了蛇坑中。他震驚,憤怒,可又無可奈何。因為,他遭此暗算,全都是因為他太過於輕信別人。說到底,就是活該。


    “主子安心在島上待一段時間。屬下會想法子去郝月國借兵。助主子奪回一切。”那個兵士用內力將聲音遠遠地傳了過去。


    逸王見他說得篤定,心下一沉,接著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王爺?”


    “五皇子!你被關在這裏?”逸王現在才明白剛剛那個兵士哪裏來得自信。原來他們抓了郝月國五皇子和郡主,是為了這一步。


    可母後都已經不在了,這些人為什麽還不肯放棄?到底是什麽樣的利益,讓他們甚至冒著毀了裕齊國的風險,也一定要推他上位呢?


    “沒想到逸王也被關到了這裏。”五皇子無奈苦笑。


    “我是到這裏來找五皇子的,聽說郡主身邊有個攝魂術高手,不知道五皇子可否為本王引薦一下?本王有急事找他。”逸王顧不得抱怨,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你找他幹什麽?”五皇子卻要問個明白。


    “皇夫為了保護皇上,被一個懂攝魂術的人重傷,昏迷不醒。”逸王簡單地解釋。


    郝天啟愣了愣,本能地解釋:“雨琪身邊的那個攝魂術高手已經被人重傷,也昏迷不醒,他不可能會對皇夫出手的。”


    “他也昏迷不醒?”逸王有些失望,如果他不能幫忙,皇夫那邊,又不知道能找誰了。


    “那,五皇子可否還認識懂這方麵的人?”逸王不怎麽抱希望的問道。


    “雨琪可能認識,那天我還聽她哭訴,說如果能夠出去這個鬼地方,想找那個攝魂術大師的師父來幫忙看一看。”郝天啟連忙說。


    “真的?雨琪郡主在哪裏?能不能帶我去見她?”逸王心急起來,見禮節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這邊三人湊在一起對著湖和蛇坑愁眉苦臉。


    那邊常青、高振他們安置好了手底下的人,都圍坐在常朝新建的小木屋外愁眉苦臉。


    那個攝魂術大師顯然本事非常高,一般的人出去抓,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找不到。


    畢竟幹擾了人對他外貌的判斷,誰也不知道他真實的模樣到底是什麽樣子。


    “你說要是一直找不到人,該怎麽辦呢?”常青望著常朝木呆呆的樣子,很是心疼,忍不住開始拉著高振抱怨,“再這樣下去,主子怎麽受得了。”


    “我師叔快來了。說不定他有什麽辦法。”羅子歸走出來,也在他們身邊坐下。


    高振聽羅子歸這麽說,突然有信心了:“你說得對,徐大夫是神醫中的神醫,他都能遏製住棋山大營那麽多人的病情,讓他們恢複得能正常參與戰鬥。說不定,也一定有辦法,讓他們抓到那個人。”


    “呦,沒想到你們幾個還挺有良心的,還知道念叨我。”徐大夫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們不遠處響起來。


    “師叔!”羅子歸最先站起來,激動地往前跑了兩步。


    “你怎麽也來了?”高振跑過來之後,看到徐大夫身後的人,立刻冷冷地問。


    徐大夫看向高振,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這麽大敵意,他畢竟是皇上的客人。你最好還是客氣一些。”


    高振冷笑:“如果真的是客人,我自然會客氣。”


    那人也不理會高振,跟著徐大夫進了屋!常朝看到徐大夫來了,這才回神,一把拉住他的手,努力壓下哽咽,急切地說:“徐大夫,你看看大哥,他沒事的,對吧?”


    徐大夫掃了一眼蕭亦然的麵色,心就沉了,此刻見常朝焦急,也不敢貿然安慰,隻是慎重地說:“皇上莫急,容草民先給皇夫把把脈。”


    “好。”常朝趕緊起身讓開床頭的位置,哪知道一個姿勢保持時間太久,腿腳早就都麻了,一下子沒站穩,就往地上摔去。


    那人想也不想,直接一把將常朝撈起來,抱在了懷裏。


    “老師,麻煩你放開我。”常朝客客氣氣地說。


    蕭亦然雖然昏迷著,可他還是非常在意這些的,常朝覺得,自己還是避諱些比較好。


    “何必逞強,我扶你坐好。”那人語氣平穩地說著,仿佛自己根本沒有被避諱,更沒有做什麽不合規矩的事情。


    “我來!”


    “我來!”


    “我來!”


    高振,羅子歸和常青同時開口,奔到常朝身邊,幾乎是用搶的,將常朝從那人手裏搶了出來。


    那人無奈笑了笑,也不計較幾個人的仇視,隻看著常朝抬手遞給她一大疊紙,上麵滿滿的全都是運算符號:“我找出來這一次出問題的原因了,這次一定能將你平平安安、完好無損的帶回去。”


    常朝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定定地看著他:“如果我不跟你回去,我的身體無法得到靈魂滋養,最長會能撐多長時間腐壞?”


    “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吧。”那人有些急了,“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你的身體腐壞掉了,你的靈魂也會跟著消散的。到時候不管是這裏還是我們那裏,都再也沒有你這個人了。”


    屋子裏的人全都愣住了!幾個人都是聰明人,哪裏會不理解這麽簡單的問題。也就是說,這其實是個死局,主子跟他走還有活命的機會,隻要主子選擇留下來,最多也就隻有一年的命。也有可能隻有半年。


    羅子歸下意識地看向常朝的小腹。


    “如果主子選擇跟你回去,她現在的這具身體會怎麽樣?”羅子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沒有異樣。


    “我沒有檢測到郡主原來靈魂的波動,那他應該就是真的沒了,或者用你們的話說叫魂飛魄散了。那麽,身體腐壞的速度應該是差不多的。”那人非常客觀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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