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若是走了,豈不是相當於將這裕齊國的江山拱手讓給了二弟?”太子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在右相一家人麵前,也不在親切地用“我”這個平易近人的稱呼了。直接擺出了太子殿下的派頭。


    “殿下莫要為難老臣,老臣也是受皇後娘娘所托。”右相一臉我也很無奈的可憐模樣。


    太子神色黯了黯。


    “殿下雖然是儲君,可是在這京城之內,皇上沒給你一兵一卒。三皇子手中有李家三十萬大軍,還不是一樣死無葬身之地。皇後讓殿下暫避風頭,不是要殿下臨陣脫逃,而是要韜光養晦,再謀大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右相語重心長地勸說。


    太子咬牙。


    他為了不引起皇帝懷疑,從來沒有私下培養勢力。僅有的暗衛,還是嚴格按照東宮標準配備的人數。


    所以,右相這話,聽著難聽,卻是實話。


    右相那麽有錢,卻也從來沒有傳出養私兵的傳聞,可把他所有鋪子裏的夥計集中起來,就已經是一個龐大的隊伍了。


    所以,就算手裏沒兵,太子也從來沒有擔心過。


    最終太子也沒有說出什麽反駁的話,乖乖地跟著右相出城去了。


    然後他才發現,跟隨他們一起出城的,居然有上萬人。


    他們雖然全都是店鋪的掌櫃的、夥計,卻如同紀律嚴明的軍隊一樣,行進過程中非常的有秩序。


    他們目標明確,直接絲毫也不停頓的就往西北方向而去。


    急行軍連續三天之後,還停下來休整。


    常朝帶著禦林軍,則直奔蕭亦然的那個莊子而去。


    在莊子外30裏地,就被陣法給攔了下來。


    “哎呀,我真是糊塗了,怎麽忘了這裏設了陣法了呢?又沒有帶會破陣的人來,我們如何進去呀?”常朝一臉無辜地望著任知曉,“你這禦林軍當中有沒有懂陣法的人?”


    徐大夫靜靜地看著常朝演戲。一段時間沒看她這麽賣力演了,還有些懷念。


    任知曉搖頭。他就算手底下有懂陣法的人,也不能直接出手去破陣呀,那不是向蕭亦然挑戰了嗎?


    “那實在不行,我們就在這外麵先休整一下吧,回頭放出信號,看看大哥能不能收到?”常朝試探著,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任知曉看向徐大夫。


    徐大夫假裝看向別的地方,就是不去看他。心裏冷哼:你們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你不是投靠郡主的嗎?我就是一大夫,絕對不會多管閑事的。


    蕭亦然見來送藥的是青蓮和碧蓮,立刻就明白了,常朝那個臭丫頭,根本沒有乖乖去邊關不說,又回來摻和事了!


    之前接到暗衛的回稟,他還以為,這丫頭是不是忘記帶什麽重要的東西了,頂多回來一趟,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回去了。


    她一向還是挺誠實守信的呀,這次答應了他的話,為什麽又反複了呢?


    蕭亦然咬了咬牙,急步往外走,一聲長哨,他的坐騎就飛奔而來。


    跟著常朝的暗衛也正好傳回來消息,說常朝去了莊子外。


    蕭亦然立刻轉頭去了莊子。結果在離莊子四十裏地的地方,被肖讚攔了下來。


    “主子說,還不確定任知曉是否真心投靠,請國公爺暫時不要露麵。”


    蕭亦然咬牙:“這個臭丫頭,她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還不知道人家是否真心投靠,就敢把人帶到這裏來。還一個人留在任知曉身邊?他帶了可是近1萬人,想拿捏她一個臭丫頭還不容易?”


    肖讚也是這麽想的。他也是覺得,自家主子實在太大膽了!


    蕭亦然打馬繼續往前走。


    肖讚上前攔住,極力阻攔:“主子說,請國公爺不要露麵。”


    蕭亦然冷下臉:“讓開。”


    肖讚還真不敢跟盛怒之下的蕭亦然對上,實在是他的氣勢,那種的威壓太恐怖了。不自覺就側身將道路讓開了。


    蕭亦然打馬飛奔過去,就看到常朝在笑眯眯地跟任知曉閑扯。


    “朝朝!”蕭亦然跳下馬,直接將常朝拉到了身邊。


    常朝懵了一下。等看清楚蕭亦然臉上的怒火,立刻有些心虛了,討好地笑笑,聲音軟軟地抱怨:“大哥,你去哪裏了?我們想去找你的,結果被陣法攔住了。”


    “我們?你跟誰是我們?嗯?”蕭亦然語氣森然,握著常朝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這個臭丫頭,不知道自己這麽做,他有多麽擔心嗎?


    “蕭國公。”任知曉客客氣氣地見禮。


    “嗯!”蕭亦然從鼻孔裏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對於這個任知曉,他以前還是比較欣賞的。可現在看著他對著常朝一臉虛假的笑,心裏那叫一個不痛快!


    “皇上暴虐無道,已經極盡瘋狂。屬下手底下這近萬兄弟的性命好不容易才保了下來,還請蕭國公,不計前嫌收留我們。”任知曉態度真誠,說得特別可憐。


    蕭亦然不動聲色地問:“任統領這話還真有意思。本國公現在就是一個空殼國公,要兵沒有,要糧更沒有,我如何能夠收留得了你們這麽多人?”


    任知曉微愣。他以為隻要常朝同意了,蕭亦然沒有理由拒絕的。哪知道人家根本就不買賬。


    常朝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大哥,你說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麽多東西呢?這麽多人要吃飯,我們沒有糧食吃什麽呀?難不成我們去盜國庫嗎?”


    任知曉臉色有些難看。


    去盜國庫,這種話,郡主真能說的出來呀!


    蕭亦然寵溺地笑笑:“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隻是並非長久之計而已。”


    任知曉心肝兒都有點顫,忍不住頭疼:“國公爺,您這是開玩笑的吧?”


    “這有什麽開玩笑的?除了國庫裏還有大批的糧食能供給。其他的地方還能夠湊足這麽多糧食嗎?”蕭亦然毫不在意地說。


    “離這大約300裏地,就有一個糧倉。你若是真心投靠我,我們就先解決糧草問題吧。”


    任知曉一聽,頭更大了。不過,他現在要是說出什麽反對的話來,那就不是真心投靠……


    最後,隻能一咬牙一跺腳,給自己打氣一般的說道:“好,那我們就去劫一個糧倉。”


    “走吧,本國公親自帶你們去。”蕭亦然依舊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抬手將常朝抱上了馬背。


    常朝尷尬地看了一眼任知曉,那無辜的小表情,明晃晃地表示: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任知曉沒辦法,隻得點了兩千禦林軍,跟著去了。


    蕭亦然一馬當先,帶著常朝跑得飛快。


    常朝心虛,往他懷裏縮了縮,才弱弱地說:“我碰到那個人了,他說可能我隻剩下半年時間。我不想,到時候一直遠在邊關,連在見你一麵都做不到,所以……”


    蕭亦然一聽隻有半年時間,整顆心都跟著縮了縮,刹那間痛得他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大哥——”常朝感覺到他狀態不對,一回頭,就看到他臉色蒼白得可怕,緊張地叫了一聲。


    蕭亦然死死抓著韁繩,努力調整狀態,才好不容易將湧上喉頭的腥甜壓了下去,啞聲回答:“我沒事。”


    “大哥,我剛剛沒有說清楚。聽那人話的意思,如果我選擇留下來,可能是有轉機的。”常朝趕緊安撫。


    應該能多幾年的時間吧?


    可是,她暈倒時曾看到自己的身體,那種狀態,未必能撐多久……


    蕭亦然此刻的樣子太嚇人了!


    蕭亦然皺眉。


    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如果真的能夠平平安安的留下來,這丫頭應該不至於急火火地就趕回來。


    手臂下意識地收緊,將常朝緊緊地護在懷裏。仿佛抱著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一行人往糧倉趕過去的時候,各國使臣也在拚命地往自己國家趕的路途中。


    此刻的皇宮禦書房裏,一個衣著清涼的女子,正端著一杯鮮紅的東西,遞給皇帝,嘴裏嬌滴滴地說著:“皇上,這是連宋國上供的葡萄美酒,說整個連宋國也隻有一壇子,味道香醇,奴婢再喂皇上喝一口,如何?”


    皇帝大手拉住那女子的衣衫,用力一扯,笑得陰鬱:“隻是這樣,可沒什麽誠意。朕就算是想賞臉喝一口,理由也不充分,不是嗎?”


    那女子拿起旁邊用上好的馬鬃,夾雜著金線編織的鞭子,遞給皇帝,笑地魅惑:“如此誠意可夠了?”


    皇帝一手接過酒杯,一手接過鞭子,仰頭喝了一大口,將酒杯中剩下的酒朝著那個女子兜頭潑了過去……


    “啊——”一聲驚呼以後,就是淒厲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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