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一邊大聲嗬斥,一邊繼續大聲吩咐抓人。


    後麵的百姓反應過來,紛紛撲倒蕭毅然和長征麵前跪下。


    “元帥饒命。”


    “我們真的是冤枉的,我們隻是看了看熱鬧。”


    “元帥,我隻是路過的。”


    “我,我是被人群擠過來的。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呀!”


    “……”


    一眾百姓七嘴八舌地求饒,那誠惶誠恐的樣子,仿佛要抓他們的就是蕭亦然和常朝一樣。


    蕭亦然涼涼地看著那些抓人的官兵,沒有出聲。


    常朝自然也沒有出聲,倒是佳如忍不住了,冷冷一笑,大聲道:“你們這戲唱的還真是古怪。一群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官兵,居然敢公然借著我家主子和蕭元帥的名義行凶。”


    正在磕頭求饒的一眾百姓全都傻了眼,愣愣地看著佳如,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


    是啊,人家郡主和蕭元帥,自始至終也隻是坐在馬上沒有做任何反應呀!


    再說了,是他們圍了郡主的鋪子在先。人家都還沒有任何反應呢!


    “這位姑娘怎麽能說這麽見外的話呢?我們可是於將軍手下,實實在在的元帥的嫡係呀!”那官兵突然一臉委屈的反駁。


    嫡係?!


    常朝有些震驚地轉頭看向蕭亦然。


    蕭亦然卻淡然地點了點頭,扯起唇角,不緊不慢的說:“的確,從你們一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是我的嫡係。”


    居然是真的!


    跪在地上的百姓們此刻也跟常朝一樣懵!


    所以呢,這些人是蕭亦然派來的?


    “大哥。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常朝皺起了眉頭,不悅地問。


    看這些官兵對無辜百姓出手的狠辣程度,常朝打心眼兒裏就不喜歡。


    蕭亦然看著常朝,有些委屈地問:“朝朝,你這麽問,是不信我嗎?”


    常朝扭開頭,不去看蕭亦然的表情,努力讓自己聲音裏充滿說服力:“信任是建立在充足的證據之上的。”


    “所以你還是不信我?”蕭亦然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聲音也低低地,充滿了無力感。


    常朝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對勁兒,居然被他說的,心莫名的一緊。他那一聲歎息,也好似一把錘子,重重地敲擊在了她的心上。


    “他們,倒是好手段。”蕭亦然又低低地感歎了一聲。


    “帶走。全部都帶走。”那官兵的頭兒又不耐煩地開始下命令。


    “官爺,冤枉啊……”


    許許多多喊著冤枉的普通老百姓,也被套上粗重的腳鏈和沉重的木夾,一起被拉走了。


    “大哥!”常朝眼睜睜看著百姓被拉走,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兒。


    要不是因為那些人要對付她,也不可能借著這樣的由頭,去輕易對著一眾百姓出手。所以說來說去,還是她害了的這麽多人。


    “這是他自己的百姓,他都不在意,別人替他在意又有什麽用呢?我不過出去了這麽幾天。他就已經把手伸得這麽長了。我不能因為這麽幾個人,破壞了全局。”蕭亦然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常朝看著很快就空蕩蕩的雲想閣大門口,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下了馬,邁步走了進去。


    雲想閣的掌櫃的,也快步迎接了出來。


    “見過主子,見過蕭元帥。”


    常朝聽她如此見禮,這才轉身朝後看了看,一臉不解地問:“大哥,你怎麽也跟著過來了?”


    蕭亦然到是一點兒也不客氣,自己走到大堂的一張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被盛傳雲想閣的衣服被下了毒?”


    “今天上午來了好多客人,好像是京城勳貴有一場重要的宴會,小姐們約著出門采購衣裳……


    “總之就是林侍郎家的三小姐。在試穿了雲想閣的衣服之後,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沒了氣息。她家丫鬟就跳著腳兒大哭大罵,說雲想閣的衣服有毒,毒死了她家的小姐。”


    常朝皺眉:“沒有報官嗎?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的?”


    掌櫃的苦笑:“怎麽沒報,我們報啦,京兆府尹,大理寺和刑部,我們全去跑了個遍。可他們一聽是主子您的鋪子,立刻全都拒絕。那態度整齊劃一的,仿佛早就收到了指令一樣。”


    常朝點頭:“你的猜測應該是沒錯的。他們肯定是提前收到了指令。”


    “主子,我們該怎麽辦呢?”掌櫃的一聽,有些極了。


    “三個大部門全都不敢接這個狀子。肯定是因為上頭給了壓力。我想不通,他們對這樣一個小鋪子出手,是想得到什麽樣的結果?”常朝苦著一張小臉努力思索著。


    “他總不至於以為,我會因為這些個鋪子關了,就被削弱到沒了反擊之力吧?”


    “不,他們不是覺得你沒有反擊之力,而是覺得你壓根不會反擊。”蕭亦然突然抬頭說,語氣還是那種毫不客氣的感覺,“這些年,你雖然得了個囂張跋扈的名聲,可真正危害別人的事,卻很少做。說到底,你就是一個善良的人,善良到軟弱。”


    “哦!”常朝聽了卻反應相當平靜。


    蕭亦然隻是幫她解惑。解釋原主的弱點。


    這話在別人聽來那麽回事了。尤其是雲想閣掌櫃的,她原來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愣是沒揣摩明白蕭亦然這話是幾個意思!


    “接下來難道我們要靜觀其變?”掌櫃的不確定地問。


    常朝搖頭:“恐怕你想靜也靜不下來。他們要的是我名下的所有鋪子關門大吉。”


    果然,他們說話的功夫,又來了一隊官兵,手裏拿著封條,直接就要往雲想閣的大門上貼上。


    “我看誰敢。”常朝走過去,冷冷地嗬斥了一聲。


    官兵愣了愣,回過神來立刻冷笑了起來:“郡主,雖然您貴為皇親國戚,可也不能不顧國法,肆意妄為呀!”


    常朝冷笑:“國法?裕齊國哪條國法律規定,在汙蔑別人的情況下,就可以隨意查封別人的鋪子?”


    “汙蔑。郡主怕是對這件案子有什麽誤解吧。”那官兵也不甘示弱,“就因為郡主您鋪子裏的一件衣裳,林侍郎家的三小姐無辜枉死。那可是一條人命!恐怕您還不知道吧,林三小姐還是貴人的命!本來就是今年的待選秀女,太後和皇上都非常中意,還有一個月就要進宮了。可惜了,她那大好的前程,全讓郡主給毀了!”


    一個即將入宮的秀女?這也算是跟皇家沾了點兒邊了,他們倒是大手筆!


    蕭亦然依舊不動聲色地看著。


    現在看來,這件事恐怕隻是冰山一角,專門用來對付他和常朝的。後麵,恐怕他們的動作還有不少。


    該來的,總會來的。他知道,這個結果,在他追著常朝去易泉州之時,就已經預見到了。所以並沒有怎麽放在心上。


    他現在隻是擔心,常朝會因為這個煩心過度,更加不想理他了!


    “既然我們要講國法了,我們就先來講一講。你說林家三小姐是因為雲想閣的衣服中毒,這種說法,不覺得非常荒唐嗎?她不過就是一個即將進宮的女人,見了本郡主,照樣得恭恭敬敬地行禮,本郡主若是覺得她礙眼,她就是以下犯上,本郡主就是讓人打死她,別人也說不出什麽來。至於還需要在衣服上下毒那麽麻煩?難道毒藥不是銀子買的?”常朝漫不經心地質問。


    “還有,本郡主手底下的人去報官,大理寺,京兆府尹和刑部都不肯受理。這說明,這案子,根本立不起來啊!你們又是哪裏冒出來的小嘍囉,居然敢越俎代庖?想踩著本郡主上位,是不是嫌命太長?”


    “我們,我們是……”官兵們有一瞬間的卡殼!


    是啊,人家不是沒報案,人家還跑了三個地方!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常朝凶巴巴地問。


    “我們是中樞營的,天子直屬。郡主既然敢害皇上的人,皇上當然要親自過問這件事。”來人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他們上趕著來的,什麽程序也與他們無關,他們隻是聽命令行事而已。沒什麽好怕的!所以底氣瞬間足了!


    中樞營?常朝看向蕭亦然。


    蕭亦然點頭:“皇上手底下確實有這麽一個屯營,獨立於禁軍之外。”


    “皇上的私人護衛隊?”常朝立刻明白過來了。


    “是這麽個意思。”蕭亦然頓時覺得常朝說的這個名字似乎更加貼切!


    “你們平時還負責審案子?”常朝皺眉問。


    這也管的太寬了吧!


    什麽活兒都讓他們幹了,還要三司六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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