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遠笑起來,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一眼看到常朝臉色不對,立刻緊張地問:“朝朝,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沒事,受了點小傷。”常朝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怎麽會受傷的?”任舒遠一聽,更緊張了,“傷到了哪裏?重不重?是不是又有人來刺殺了?”


    “任公子,你可別冤枉王府的暗衛!有人刺殺能讓她受傷?她那是腦子秀逗了,去給一隻貓熊擋箭受的傷。”徐大夫不客氣地說。


    任舒遠果然震驚地看向常朝:“真的?”


    常朝坦然點頭:“真的。”


    “為什麽?”任舒遠一臉不解。


    正常思維邏輯中,誰會去舍身救一隻畜生?


    “我把它用麻藥迷倒了,別人朝它射箭,它當然躲不開,我又沒有徒手接箭的本事,所以,我也是沒有辦法……”常朝一臉無辜地說。


    任舒遠:“……”


    這理由也是夠強大的。


    “任公子,主子身上還有傷,你們就不要站在外麵聊天了。快裏麵請吧。”碧蓮刻意提醒道。


    “對,對對,是我疏忽了。朝朝,我扶你進去。”任舒遠趕緊上前,就要去扶常朝。


    常朝不動聲色地稍微退後了一步,躲開了任舒遠的手,笑道:“我的傷沒有那麽重,不需要扶的。”


    佳如看到自家主子這反應,總覺得有點兒過了。任公子那麽好的人,主子為什麽跟防賊一樣,時時刻刻要刻意保持著與他的距離呢?


    任公子也太可憐了!


    任舒遠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想起那兩個丫頭剛剛說的常朝與蕭亦然親近的話,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


    “任公子,這種非常時期,我覺得,你還是盡量少往王府跑,比較好。”常朝咬牙讓自己星期心腸,嚴肅地說,“我想,皇後和任家眾人,現在也不希望你往王府跑吧?”


    任舒遠眼神黯了黯,的確,他的父親就曾委婉的暗示過他,現在這種敏感的時候,他們任家總不能不給蕭亦然麵子,所以最好不要以為常朝牽扯太多。


    常朝就是太通透了!


    通透到讓他無奈。


    可是,世人都以為,蕭亦然和常朝必然會因為這流言反目成仇!可誰知道,他們兩個卻因此更加親密了呢!


    即便他跟家裏人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畢竟,在常人眼裏,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蕭亦然要是敢跟常朝走的近了,不用別的,光京城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


    可是,蕭亦然就偏偏不怕!


    “主子,你終於回來了。”常青快步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張銀票。


    常朝探頭看了看,一萬兩!沒想到餘家人速度倒是夠快的啊。


    “不過一萬兩銀票而已,你怎麽這麽慌裏慌張的?”常朝不解地看向常青。


    常青看了一眼任舒遠,停住腳步,三緘其口。


    任舒遠無奈,隻得告辭離開。


    常朝鬆了一口氣,笑眯眯地拍了拍長清的肩膀,“大掌櫃的,還是你有辦法,我正在想什麽辦法能讓任公子回去呢?結果我說的再多不如你一個小動作。”


    常青見常朝這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主子,你這樣是不行的。你竟然不喜歡任公子,就幹脆直接拒絕他上門好了。”


    “哈?買賣不成仁義還在呢,總不能直接跟他反目成仇吧?再說了,任舒遠這個人,其實很不錯,至少迄今為止,我在京城還沒有見到過比他更適合做朋友的人。”常朝說著,又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可是任公子對主子的目的可不純,這樣放任下去,恐怕不合適。”碧蓮也湊過來,笑嘻嘻地插話。


    “我覺得我說的夠清楚了。他為什麽放著京城大把大把的美女不要,就看上了我這麽一個二手貨呢?”常朝繼續哀歎。


    “主子怎麽能自暴自棄呢?現如今在京城。能夠與主子一較高低的,恐怕也就隻有蕭元帥了。”常青笑得燦爛,“我今天走在街上,聽到不少人私下裏管主子叫京城女霸王……”


    “大掌櫃的,你不會是覺得,這稱號是對我的讚美吧?”常朝無語極了。


    常青一臉認真地點頭:“我覺得是規格非常好的讚美。”


    “噗——”四個丫頭齊齊笑噴。


    徐大夫卻一臉嚴肅,臉上一點兒笑意都沒有。


    “好了,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了,回歸正題吧,這一萬兩銀子,是不是餘家老三送來的?”常朝看著常青手裏的銀票,問道。


    “正是。主子,餘家為什麽送銀子來?我接得很心虛啊。”常青有些不放心地說。


    “他傷了主子,這些,算是他給主子的買補品的。”碧蓮替常朝解釋道。


    “哎,醫藥費,誤工費加上精神損失費,一萬兩應該不算太多吧?”常朝自我安慰一般地說。


    她是真沒想到,她隻受了那麽一點兒傷,蕭亦然居然替她要了一萬兩銀子。


    怎麽感覺有點碰瓷兒的既視感呢?


    “什麽?他傷了主子?傷到哪裏?重不重?”常青急慌慌地問。


    “大掌櫃的,你這一套問法,怎麽跟任公子一樣了?”佳如笑道。


    常青愣了愣。是嗎?跟任公子一樣,可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他就聽到常朝有些不是很高興的聲音:“佳如,別胡說。”


    常青微微歎了一口氣:“主子,你別多想。每一個關心你的人,恐怕都會問這麽幾句話。”


    果然,奶娘聽說常朝受傷,在一個小丫頭的攙扶下,快步如飛地趕來,劈頭就問:“郡主,你怎麽會受傷的?傷到哪裏了?重不重?”


    常青鬆了一口氣。衝著奶娘燦爛一笑。


    “沒多大事。”常朝趕緊說,“不過就是受了一點兒小傷。”


    奶娘又問了不少,終於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常朝看向常青:“大掌櫃的,你不是有話要說嗎?是不是鋪子事?”


    “對,之前我按照主子說的,將那些鋪子整合了一下。能夠形成一條產業鏈的,相互之間可以成為貨源的,都整理了出來。”常青說著:“就好比說這繅絲的,就可以成為布店的上家,布店又可以成為成衣店的上家……”


    “拿過來給我看看。”常朝笑著伸手。這大掌櫃的,效率實在太好了。


    幾條產業鏈分配一個總掌櫃的,其他全是店鋪小二。到時候再跟其他總掌櫃的之間製定競爭規則……


    常朝覺得,她的生意要起死回生,真的比她想象得要難得多。


    最最要命的是,她的人手不夠多!


    “主子,實在不行,可以從外地調一些掌櫃的進京來。”常青大膽建議道。


    “其他地方可有這種能夠值得信任能力又強的人?”常朝激動得直接差點兒叫了出來。聲音有些尖利起來。


    “能夠勝任總掌櫃的的人,畢竟不算特別多。之前從來沒有嚐試過把這麽多店整合成一個。主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隻盼著那些小二中,有一些能夠盡快成長起來。”常青卻不想常朝那麽樂觀。


    主子這種想法,好是好,可風險也實在成倍地提升。


    常青從外地調集了不少人手,常朝因為受傷,也沒法出門,隻能一起訓練那些新的小二……


    京城的鋪子,在籌備了一段時間,裕王府還在流言的風口浪尖時之時,正式對外宣布開業,同時,也要發賣一大批掌櫃的和小二。


    那些翹首以盼等著自家主子重新重用他們的掌櫃的和小二們,全都傻了眼!


    居然直接賣了他們!主子這一招,未免也太狠了一點。


    那些掌櫃的們和小二們齊齊跑去榮國侯府求救。可是僅僅憑榮國侯府那麽多點兒鋪子,哪裏吃得下這麽多人?


    所以,榮國侯府的幾個主子幹脆閉門不見。


    這些人沒辦法,轉頭去求常朝。


    常朝可不是什麽善良大度的人,這些人既然背叛過她,那就永不錄用!


    買主們聽說這些人是背主的奴才,竟然紛紛放棄交易。


    最後還是蕭亦然讓人一下子全部將這些人給買走了。


    常朝的鋪子停業受人關注,開業自然更受人關注。


    幾大家族,甚至連皇上都親自過問。


    “皇上,我們需要出手嗎?”李雲奇臉色很不好,但還是盡職盡責地匯報完了,這才問。


    “當然要出手,而且一出手就要來點兒狠的。”皇帝氣呼呼地說。


    “讓你們手裏所有的鋪子全部大降價。把價格壓到低的不能再低。”皇帝咬牙吩咐道。


    常朝不是開業想搞什麽優惠大酬賓嗎?那就讓你的價格比我們的還高,讓京城所有人看看,這算是哪門子的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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