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朝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大張旗鼓地帶著周奧逛街去了。


    常朝挽著周奧的胳膊,兩人親親密密地低聲說著話,旁若無人地走街串巷,從人群中經過!


    然後,就迎麵撞上了蕭亦然和任舒遠。


    任舒遠滿臉的不敢置信,瞪著常朝,“你”了好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常朝笑容可掬地跟他們行禮問好,這才介紹道:“大哥,任公子,他是周奧。周奧,這位是晉陽侯蕭亦然,我的義兄;這位呢,是右相家的大公子,任舒遠,遠公子。”


    周奧客氣恭謹地行禮:“草民見過侯爺,大公子。”


    蕭亦然看了看周奧那張過分好看、雌雄莫辨的臉,又看了看常朝那嬌嬌柔柔、一副小女兒情態的模樣,好看的眉頭微皺:“周公子不必多禮。”


    “大哥,任公子,你們忙,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回見。”常朝擺了擺手,拉著周奧就繼續往前走,“周奧,我跟你說啊,前麵有一家糕點鋪子的糕點可好吃了。我去買來你嚐嚐。”


    蕭亦然和任舒遠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手挽著手走遠,都覺得他們說話時常朝那自然流露出來的隨意、親切和不設防的樣子,格外刺眼!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天下第一不要臉的郡主呀。怎麽著?這才幾天呀,身邊的男人又換了?”


    蕭亦然和任舒遠剛要抬步往前走,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


    兩人齊齊回頭,就看到兩個華服女子擋在常朝和周奧麵前。


    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去踹常朝雅間門的餘慧琪和李子嚴的表妹齊詩詩。她們身後還跟著保鏢一樣的一臉陰鬱、卻依舊俊美無濤的飛羽公子。


    不用說,齊詩詩肯定不會像剛才那樣大呼小叫的。所以剛剛出聲的就是那個被人當槍使還特別高興的餘慧琪。


    常朝涼涼地瞅了她一眼,不急不緩地說:“怎麽?你羨慕啦?”


    “你要不要臉呢?”餘慧琪咄咄逼人。那盛氣淩人的樣子,仿佛自己已經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正在對常朝進行批判。


    齊詩詩雖然沒說話,但看向常朝的目光裏,那滿滿的不可置信,也在無聲地控訴著常朝這種行為實在太大逆不道。


    常朝燦爛一笑,又往周奧身邊湊近了些,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周奧身上去了。


    “本郡主花自己的錢,與自己喜歡的人,做開心的事情,礙著你餘三小姐什麽事了?是花你的銀子了?還是浪費你的時間了?還是搶你的男人了?”常朝笑容甜甜地、語氣嗲嗲地反問。


    明明說著霸氣側漏的話,偏偏讓她說出了千回百轉的味道!


    那聲音似乎帶著鉤子,在每個人耳中幽幽地轉上一圈,一下子鑽進心裏,牢牢地鉤在了心底……


    被牢牢抱住胳膊的周奧聽著自家主子這樣聲音,隻覺得心裏毛毛的,全身上下都緊張得快要麻木了。


    就連一直沉著臉的飛羽公子看到這樣的常朝,都詫異地抬眼多看了她一眼。


    剛剛從旁邊店裏出來的李子嚴,更是直接愣住了!


    現在的常朝雖然隻是著一身極素淡的粉白色衣衫,頭上隻有一根白玉簪子,襯得如瀑的黑發更加黑亮柔順,卻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更加亮眼奪目,再加上那一貫高傲的臉上,居然出現了如此溫柔小意的表情,本來冷厲空洞的聲音,居然有了如此婉轉的味道,分明就是個比自家表妹更妖精的妖精!


    心底似乎有什麽情緒要噴薄而出!


    她若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對他,他就是打死也不可能跟她合離啊!


    任舒遠可憐巴巴地望著蕭亦然,滿眼祈求,哀求著他一起過去,看著常朝,免得她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來!


    蕭亦然終於還是沒能忍住,說了聲:“過去看看。”


    “你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還振振有詞,就算沒有礙著我什麽事,也是丟人至極!”餘慧琪說得義正辭嚴,擲地有聲。


    常朝捂嘴嬌笑起來,清淩淩的笑聲如同悅耳的音符,叮叮咚咚地在周圍一眾人的心上跳躍著……


    “我再怎麽樣,我們兩人也是你情我願的,不像餘三小姐,人家明明不待見你,還舔著臉往前湊!”


    論紮心的功夫,常朝現在也一點兒都不遑多讓!


    餘慧琪這段時間正為了李子嚴遲遲不去下聘煩著呢!要不然,她也不會隔三差五地去找齊詩詩玩!


    要不是為了接近李子嚴,她齊詩詩算哪根蔥哪頭蒜,值得她堂堂餘三小姐放下身段去結交?


    以前,她還不敢肖想榮國侯府的正室之位,可是後來想想,李子嚴合離過一次,又瞎了一隻眼睛,再想娶個如花似玉的嫡出大小姐,恐怕也不容易。所以,為了能成為榮國侯府世子的正室夫人,她也挺豁的出去的!


    反正,她要努力靠近李子嚴,踩常朝總是沒錯的吧?


    哪想到,她踩是踩了,卻讓人家一刀子給紮到心底裏去了!


    這還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李子嚴直接走過來,越過她的身旁,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走到常朝麵前,目光不善地盯著周奧,惡狠狠地問:“他是什麽人?”


    “我的心上人啊!”常朝答得理所當然,“不知李世子有何指教?”


    聲音瞬間冷硬,哪裏還有剛剛那千回百轉的情太(態)!


    “他……”李子嚴還想繼續質問,齊詩詩已經上前一步,悄悄地拉了拉李子嚴的袖子,對著他搖了搖頭。


    飛羽公子在後麵看著,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李子嚴看看自家表妹,又看看對著周奧笑得一臉花癡的常朝,忍了幾忍,還是沒有忍住,一甩袖子,又質問常朝:“我問你話呢,他到底是什麽人?你從哪裏找來的?”


    “不是我找來的啊,是他聽說我要招募麵首,自己來王府競選的啊!我見過的所有男人當中,論容貌氣質,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的,我不選他選誰?”常朝聲音不小,足夠周圍的圍觀群眾都聽得見!


    麵首兩個字一出,周圍直接炸了鍋!


    “郡主,養麵首可是……”


    “……”


    以上省掉勸說指責三百字!


    常朝還是那句話:“我是花諸位的銀子了嗎?還是占用了諸位的時間了?還是搶了諸位的男人了?既然都沒有,你們站在這裏指責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郡主,你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啊?”有人立刻就不幹了。


    “本郡主需要你的好心嗎?”常朝立刻懟了回去。


    “朝朝!”蕭亦然走過去,直接一把拉過常朝,邁開長腿,往前就走。


    常朝被他拉得一個趔趄,踉踉蹌蹌地跟著他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家客棧,直奔二樓一個房間。


    開門,把常朝扔進去,關門,幾個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


    常朝往前撲去,一把抓住了桌沿,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你做什麽?”常朝努力讓自己裝作沒事人一樣,單純憤怒地盯著蕭亦然,冷冷地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蕭亦然努力隱忍著怒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靜。


    “當然知道啊!我要昭告全京城,本郡主要養麵首了,而且非絕色不要。”常朝見不可能打得過蕭亦然出門去,就幹脆順勢在桌邊坐下,抓起茶具,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蕭亦然定定地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話裏判斷出真假來。


    “不是,我不明白的是,我養不養麵首,又礙不著你們什麽事,你們反應這麽強烈幹什麽?”常朝抬起頭來,看著蕭亦然,漫不經心地問。


    “帶壞京城風氣。”蕭亦然也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句。


    常朝冷笑:“這京城就是一個大染缸、烏泥塘。還需要我來帶壞嗎?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所以,你是鐵了心非養麵首不可?”蕭亦然氣笑了。


    “對啊。”常朝順口答道,語氣格外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我若是不同意呢?”蕭亦然咬了咬牙,才說。


    “你又不是我親爹,憑什麽管我呀?”常朝說了半天的話,實在渴了,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可我是你大哥,是你在世上僅存的唯一親人。”蕭亦然說得理所當然的,伸手拿過常朝的茶碗,又給她續上了一杯茶。


    常朝端起來,一口飲盡。剛要放下杯子,突然覺得頭有些沉,視線也開始有些模糊起來……


    “大哥,你給我喝的什麽?”一句話問完,常朝再也支撐不住,“咚”的一聲,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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