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朝此刻卻不能有別的情緒,這可是太後懿旨!所以她依舊麵色平和地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說:“臣女接旨。”


    蕭亦然目光定在常朝的手腕的繃帶上。由於剛剛劇烈的掙紮,那繃帶早已被裂開的傷口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


    這麽多的血,那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小傷口造成的。難為她居然一聲不吭,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傳旨太監宣讀完聖旨,立刻就走了。常朝起身,一抬眼,就看到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蕭亦然。


    “大哥?”常朝朝試探地叫了一聲。


    蕭亦然收回目光,淡漠地掃了一眼侯府老夫人,轉身抬腳,不緊不慢地往外走去。


    常朝看著他那淡漠疏離的背影,心裏忍不住有些淒涼。


    看來,她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裏,誰也指望不上啊!


    不過,她是誰,她可是全國的刑偵一姐,出了名的拚命三郎。她永遠都是救人的那個,是那種等著別人來救的人嗎?


    她現在可沒有心思管原主的人緣有多差。原主的奶娘還被關在後麵的柴房裏,恐怕也不會好過。她得趕緊去救人。


    常朝轉向老夫人,瞪著她。晃了晃手中的懿旨。


    侯府老夫人自然知道她是在向她示威。心裏忍不住冷笑。不過,這個草包郡主現在有懿旨在手,她還真不能再公然與她動手了。


    尤其是,下個月十八號,太後竟然點了常朝的名,讓她去參加宮宴。她可不能讓她活著踏出侯府,給侯府留下後患。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了。


    “老夫人,竇太醫來了。”一個眉目清秀的丫鬟上前回稟。


    “快請。”老夫人這才急慌慌地吩咐一聲,讓人抬來軟轎,咬牙切齒地走了。


    蕭亦然一出侯府大門,腳步立刻慢了下來。剛剛的常朝,太不一樣了。明明弱得像是柳絮,偏偏帶著雪的清寒,落於這般濁世之中,頑強地抗爭著。


    雖然自殺的行為有些犯傻,但她醒了之後,好似雪融一般,帶著勃勃生機,如初春的寒梅一般頑強吐蕊,讓他內心最堅硬之處柔軟成了一片水,起了一層淡淡的漣漪。


    以前的常朝對他來說,就是個嬌滴滴的嬌嬌女,也是個透明人。他連多看一眼都不會有,可是今天,人明明還是那個人,他的心,卻不再平靜了!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冷聲開口:“青蓮!碧蓮!”


    兩個黑衣勁裝女子無聲無息地落在他麵前,跪地抱拳:“青蓮、碧蓮見過主子。”


    “青蓮,去找徐大夫來,給郡主看傷。”蕭亦然眼前閃過那刺目的紅,語氣裏多了一絲極淡的起伏。


    青蓮和碧蓮微微楞了一下。


    她們長期跟在主子身邊,還是第一次,見他有了不自覺流露的情緒。


    主子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會突然關心起那個女人的事情來了?還讓徐大夫來給她看傷。是不是有些太小題做大了!


    不過,她們作為暗衛,隻有聽命的義務,可沒有讓主子給她們解惑的權利。


    “是,主子。”青蓮說著,眨眼間已經從原地消失了。


    “碧蓮,以後,你跟青蓮去貼身保護她。她若是再受傷,你們也不用回來了。”蕭亦然想起太後和皇上的意圖,心裏不免又多了一絲煩躁,淡淡吩咐,麵上全無表情。


    “是。”碧蓮答應得幹脆利落,心裏卻更加疑惑了。


    主子之前聽到郡主割腕自殺的消息,不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嗎?要不是太後怕郡主再出什麽幺蛾子,讓主子親到侯府傳旨,他恐怕連多問一句,都不會吧?


    怎麽從侯府出來,卻讓她們兩個身手最好的暗衛,去保護那個草包郡主了?


    主子的心思,真是太難猜了。


    好在碧蓮是個心大的,猜不到,就幹脆不猜。主子吩咐什麽,她們就做什麽,準是沒錯的。


    常朝回到屋裏,被屋子裏兩個黑衣女子和青衣男子給嚇了一跳。


    “你們是什麽人?”常朝警惕地問道。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再對付三個陌生人,還真有些吃力!


    “奴婢青蓮、奴婢碧蓮,拜見主子。”兩個黑衣女子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禮。


    青衣男子也微微一拱手,笑得如同和煦的春風:“在下是盛仁堂的坐堂大夫,姓徐。”


    常朝挑眉,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她們,並不出聲。


    “奴婢們是蕭元帥送給主子的丫頭,這位徐大夫,也是蕭元帥吩咐奴婢去請來的。”碧蓮見常朝眼神防備,隻得解釋道。


    主子說,以後,在郡主麵前,不可再稱他主子,隻能稱為蕭帥。雖然她們覺得有些別扭,但主子的命令,她們豈敢不聽。


    “大哥?”常朝語氣已經冷了下來。


    現在在京的,能稱元帥的,應該隻有負責拱衛京師的五城兵馬司的元帥——晉陽侯,蕭亦然了。


    可是,剛剛他走得時候,明明冷漠得要命啊。又怎麽可能會突然心血來潮,要管她的死活了呢?難道,也是因為太後懿旨?


    這裏麵,到底有什麽陰謀?


    “郡主,不如先讓在下幫您處理傷口吧。”徐大夫看著常朝那蒼白的臉色,客客氣氣一拱手,誠懇地說。


    常朝這才走到椅子邊坐下,伸出手來。


    徐大夫看著那被血完全浸透的白布,皺了皺眉頭。心裏暗暗震驚:郡主不是應該是嬌滴滴的嗎?怎麽這麽能忍。這樣的傷口,就是一個大男人,也無法做到一聲不吭吧?


    徐大夫二話不說,先幫她快速處理了傷口,重新上藥包紮。又給了她幾顆補血丹讓她服下。


    常朝一直打量著那兩個丫鬟,好一會兒才問:“你們兩個,身手怎麽樣?”


    “回主子的話,奴婢們身手還不錯。以前是蕭帥的暗衛。”青蓮恭恭敬敬地說。


    常朝挑眉。暗衛啊。不錯。簡直是她打瞌睡,就有人送了枕頭來。


    “我的乳娘,被關在了柴房,你們能幫我救她出來吧?”


    兩個丫鬟也非常自信地點了點頭。她們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去柴房救個人,也太大材小用了。


    常朝帶著兩個丫鬟一路到了後院。剛到柴房前麵的空地就被一群婆子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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