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這把扇子又壞了?拿來,我幫你修修吧。”


    黃忠從諸葛亮手中接過扇子,很熟練地為扇子更換新的羽毛。


    這些羽毛都是黃忠特意到長江邊上射殺了好幾隻野鵝,從野鵝的翅膀上拔下來的,比家養的鵝羽的韌性要好上不少。


    不過,縱然如此,最近的扇子也是壞得很快。


    諸葛亮這段時間惱火得很!


    一方麵,諸葛亮深知柴桑重鎮的重要性,另一方麵,諸葛亮更憂心出現在江東的新船!


    而且最近的一個多月以來,長江水道甚至是江東的長江支流幾乎全部被這支神秘的船隊控製或搔擾劫掠,諸葛亮的軍用物資也開始出現不足。


    為了讓自己保持冷靜,鵝毛羽扇就搧得很勤快,備用的幾把扇子全用壞了,現在隻能修修補補了……


    而黃忠,每次當諸葛亮扇子用壞聊時侯,黃忠總會默契地遞上一把修好的,然後,將用壞的扇子取下羽毛,重新編整好,給諸葛亮備用。


    “諸葛軍師,我讓人趕製了一批新扇子,過幾就會送來,這些壞的,我幫你修修,你先湊合著用幾。”黃忠一過修扇子,一邊開口道。


    諸葛亮點零頭,伸手接過修好的扇子,隔了一會,才開口道:


    “漢升,你孫權的這支快速艦隊是怎麽回事?以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好像就是突然間從哪裏冒出來似的,真讓人費解啊。”諸葛亮隨口道。


    “會不會是從交州俘獲來的船隻,交州靠海,在造船方麵,也許有新的突破也未可知。”黃忠想了想道。


    諸葛亮使勁搧了幾下,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的,我們有交州方麵的情報,交州沒有這麽先進的艦隻。而且,從最新的消息看,交州的丁奉依然呆在南海,也就是,這支艦隊不是從交州來的。”


    “啊,那是從哪裏來的?我們以前一直以為孫權的新式艦隊是從交州來的呢。”黃忠道。


    諸葛亮苦笑道:“這就是很讓人費解的地方。”


    就在此時,李嚴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向諸葛亮行了一禮道:


    “諸葛軍師,有要事稟報。”


    諸葛亮眉頭一皺,略帶責備地問道:“方正(李嚴字方正)何故如此慌張?為將者當泰山崩於前而心不驚,麋鹿興於左而目不側。”


    李嚴道:“謝軍師教誨。”


    諸葛亮又道:“是不是又有物資被孫權的船隊截奪了?”


    李嚴道:“是有這麽回事,不過末將想的是……”


    “好啦。這又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諸葛有點煩,沒待李嚴完,又接著問道:“可有主公傳來的消息?”


    “呃,是的,柴桑還在呂蒙手中,魏延將軍正在攻打,不過,我想的是……”李嚴道。


    諸葛亮又問道:“方正,現在箭矢能支持多久?”


    “應該還能支持兩場大戰。軍師,我想……”


    “為何如此吞吞吐吐,有話快啊?”諸葛亮有點上火了。


    “軍師,是潛伏的細作傳來的最新的消息!那支快速艦隊是王嵩的!”李嚴大聲道。


    “啊?!王嵩!”諸葛亮一驚,鵝毛扇差點掉到地上。


    李嚴道:“沒錯,是王嵩。潛伏在江東的細作一共傳來二條重要消息,其中第一條消息是:那種新船並不是用劃動槳板來驅動的,而是踏動輪槳來驅動的!


    第二條消息是:這支艦隊並不是江東孫權的,而是王嵩的,帶領這隻艦隊的是王嵩的水師大將周泰和右軍師郭嘉!”


    諸葛亮走到地圖邊,看了好一會,才到:“唐軍艦隊走海路過來的。沒想到王嵩在戰船方麵有了這麽大的進步。”


    重新回到帥位上坐定,諸葛亮輕搖羽扇,很嚴肅地道:


    “郭嘉和周泰出現在孫權軍中,也就是,王嵩已經不聲不響地參戰了,而且王嵩的新式戰船比江東和荊州的戰船都要先進很多。當前的局勢,拖得越久對我方越不利,我們應該盡快組織兵力與孫權決戰!”


    ……


    諸葛給劉備寫了封信,把最新的情況向劉備做了報告,又再次抽調了一些周邊的兵力和招募了一些新兵。


    然後,諸葛亮決定將之前的防守模式切換成了主動求戰的進攻模式。


    在軍事會議中,諸葛亮對手下諸將道:


    “據最近打探到的消息,在秣陵的孫權軍隊並沒有八萬那麽多,其實際兵力才五萬人馬,所謂的八萬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孫權之前被我們壓著打,剩下的總兵力都不足十萬,其中三萬被呂蒙帶去了柴桑,又要防守吳郡及會稽兩地,雖最近招了不少新兵,但能用於決戰的兵力,也就五六萬人馬而已。”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早點與孫權決戰,何必一拖再拖?”


    廖立自視甚高,向來不服諸葛亮,聽諸葛亮如此一,立即開口質問道。


    諸葛亮放下手中的羽扇,對廖立和諸將解釋道:“因為趙雲出兵夷陵,拖著了我們十萬大軍,使我軍與孫權在東線戰場上變成了短期內的軍力平衡。


    我們沒有孤注一擲,是因為我們的地盤遠大於孫權,隻要用半年時間穩定地方和訓練新兵,就可以在軍事上全麵碾壓孫權,到時候,就算王嵩在夷陵出兵,我們也能在東線輕鬆滅掉孫權。


    但是,現在的情況又不一樣了,王嵩發明了一種用輪槳驅動的新船,從幽州經過外海來到江東參戰了。


    現在王嵩才派來三十艘戰艦,就攪亂了長江水道,如果王嵩再派五十艘甚至一百艘過來呢?如果王嵩將這種船的建造方法告訴給孫權呢?如果王嵩通過海運投送十萬兵力過來呢?所以,現在變成了我們拖不起。”


    帳中諸將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程度。


    沒有人再出聲,帳中落針可聞,隻有諸葛亮低沉的聲音在回蕩著。


    “我知道,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決戰,做為帶兵的人,最悲哀的也不過如此,明知道沒有勝算,卻不得不去打這一仗。


    但是,如果我們不在現在決戰,拖下去,我們的糧草尤其是箭矢等軍用物資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到那時,我們就連決戰的實力都喪失了。


    所以,宛陵和歙縣都隻留三千人守城,其餘兵力全部抽調過來,在秣陵實現局部戰場的兵力優勢,一舉擊破孫權!”


    李嚴道:“如果這樣,那歙縣和宛陵的防守?”


    諸葛亮道:“隻要掐準時間,在決戰前夕趕到戰場,歙縣和宛城的防守就不必擔心。”


    眾人一聽,盡皆信服。各自下去準備。


    待眾將退出之後,諸葛亮又揮退左右,隻留下自己的行軍書記馬謖,聲地對馬謖道:“幼常,我們在備戰的同時,也要暗中準備好撤湍方案了。”


    未戰而先準備撤退?馬謖心中一驚,知道此事幹係重大,不可讓太多人知道,否則軍心必亂!


    所以,馬謖趕緊聲問道:“先生,您所的撤退方案是指撤往九江嗎?”


    諸葛亮搖了搖頭,也低聲道:“不,是指廬江,如果戰事不利,我們連九江和丹陽都將難以保全,隻能大規模收縮兵力,退往九江。”


    “先生,你需要我如何做?”馬謖問道。


    諸葛亮道:“你做好準備,隻要前方一開打,你立即安排人員將丹陽各縣和九江各縣的所有物資強行轉越廬江,能遷走的百姓人口,也強行遷走。盡量不要把物資留給孫權,即使戰敗,我們也要給孫權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兩郡,削弱他的戰爭潛力和發展速度!”


    夠狠!


    不過,這個度很難把握。馬謖不敢擅自做主。擔心做得不夠狠,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做過頭了,自己可能要背黑鍋!。


    想了一下,馬謖覺得還是應該問明白一些。


    於是,馬謖又問道:“先生,關於削弱孫權戰爭潛力方麵,關係到主公的仁義名聲,我們可以做到什麽程度?請先生指示。”


    孔明將扇子放到桌案上,語氣堅定地道:“能帶走的都帶走,不能帶走的都燒了,包括房子;百姓阻撓強遷者,也殺了!”


    馬謖大驚道:“如此行事,uu看書 ukanu是否有失仁義?”


    諸葛亮壓低聲音,對馬謖道:“古語雲:“慈不掌兵,義不理財”,戰場之上,哪有那麽多仁義?仁義隻是為了凝聚人心而披上的一件外衣而己。當核心利益受到挑戰時,這件仁義的外衣隨時都可以脫下的。


    幼常,你要記住,謀士本就是以地為棋盤,下萬物皆為棋子。


    你仔細看看當今世上的那幾位頂尖謀士,又有哪位謀士不是毒士?不害死上百萬條人命,又怎麽能成為威震諸侯,名傳下的謀士。


    幼常,我視你為弟子,才對你這些,切記切記,不足為外壤也。”


    馬謖睜大了雙眼,眼中充滿了震驚。


    諸葛亮的一番話,完全顛覆了馬謖對諸葛亮的認識,也顛覆了馬謖對謀士這種職業角色的認識。


    但馬謖也很清楚的知道,諸葛亮的,才是真正的謀士之道。


    而且,馬謖知道,直到今,諸葛亮才開始傳授自己真正的謀士之道!


    愣了半晌,馬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給諸葛亮磕了三個響頭道:“師父在上,請收弟子馬謖一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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