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鄭芙睜開眼,嬴政已經不在身側,那枚血色玉墜正好好地躺在她的麵前。


    鄭芙用手支起身子,渾身酸痛無比,好像要散架一般難受。她將玉墜戴回自己的脖頸上,才又躺了下去。


    如今,她是真真正正地成為他的妻子了罷。


    “小蛾。”鄭芙朝外頭大喊。


    進來的人卻是宛昭,看到鄭芙有氣無力的樣子,宛若一個老母親般笑了起來:“鄭夫人先躺好,奴婢去將湯藥拿來。”


    “湯藥?可我並未患病。”鄭芙不太明白。


    宛昭笑著,“止疼的湯藥。”


    “哦……”鄭芙忽感無地自容。


    現在隻怕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向來睡眠不深,可隻要嬴政躺在她旁邊,她就能睡得昏天黑地,即便是有個人拿著刀劍對著她,恐怕都醒不過來。


    宛昭讓鄭芙將湯藥喝下,她卻不願意在床上躺著,即便不太舒服,也要起身出去透透氣。


    畢竟今日之後,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做呢。


    鄭芙走出大鄭殿,曲蛾正好走過來,見了她行禮之後,說道:“大王臨去上朝之前,吩咐夫人午時到甘泉宮用膳。”


    “我知道了,現在幾時了?”鄭芙問道。


    “巳時三刻。”


    她竟然睡了這麽久,真是有些放肆……


    “那我們直接去東明殿吧……”鄭芙對於自己的這種作為有些頭疼。


    她尋思著等她到甘泉宮,嬴政剛好下朝了罷。


    鄭芙隻帶了曲蛾一人同去,臨至東明殿前,曲蛾止住了腳步。


    見到李鈺在東明殿之外,鄭芙知道嬴政已經回來了。


    李鈺道:“大王吩咐過,日後鄭夫人若是來了,可以直接入內。”


    鄭芙點點頭,抬手示意他噤聲,打算悄悄溜進去,看看嬴政的反應。


    才往裏走了數步,身後突然有人開口:“你這是在做什麽?”


    鄭芙被他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原來是蒙毅,抱怨地說道:“毅哥哥,你故意嚇我。”


    “當然是故意的,既然你來了,那我過會再進去,手頭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蒙毅極其孩子氣地笑了起來。


    他愛戲弄人的愛好一如往日,鄭芙翻了個白眼:“慢走。”


    鄭芙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看著竹簡的嬴政,找了條不起眼的走廊繞到他身後的屏風之後,箭步一邁往嬴政肩上劈去。


    嬴政頭都沒回,抬起右手抓住她的手腕,而後一把將她拉倒在自己的懷裏。


    “……”鄭芙突然失去了對於自己武力的自信。


    “不必如此鬱悶,你的武功是寡人教的,自然對付不了寡人。”嬴政仿佛在她傷口上撒鹽,他轉過視線,注意到鄭芙脖頸上淺淺的疤痕,又伸手掀開鄭芙的衣袖,映入眼簾的是光潔無瑕的手臂。


    “昨夜天色太暗沒看清楚,看來夏無且的醫術的確名副其實。”


    聽他這麽說,鄭芙有些羞澀,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牢牢錮在懷裏動彈不得,隻好軟下性子底底哀求:“政哥哥,你就放過我吧。”


    “放過你?”嬴政反問,稍帶不悅,“你自作主張去楚國的時候,可有想到過今日?”


    被他說教一句,鄭芙有些委屈,宛若一個受了師傅責罵的小徒弟,“如今我已回來了,你就不要再說我了……”


    分明昨日還好好的,為什麽今日他就突然抑製不住情緒爆發了呢……這可有些難做了。


    鄭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打算以此來轉移嬴政的注意力,於是說道:“此行我並非一無所獲,我帶來了一件東西!”


    “你能將自己帶回來便足夠了。”


    計劃失敗,鄭芙欲哭無淚。


    嬴政看她行動有些遲緩,自然知曉是昨日魚水的原因,現在的姿勢想來她會十分難受,於是放開手,讓她自個兒坐到他身側去。


    鄭芙討好地笑著:“謝謝大王。”


    嬴政的眼神好像要殺人。


    鄭芙一臉窘迫:“謝謝阿政。”


    片刻之後,宮人們將午膳都端了上來,二人同坐而食。


    嬴政不說話,鄭芙便有些慌張,索性自己將這段時間的經曆講了出來,不過隱瞞了自己數次受傷的事情以及與舞雩風劫持她有關的人和事。


    “還算機靈。”聽完她的說辭之後,嬴政淡淡地說道。


    能從嬴政的嘴裏聽到這四個字,對於鄭芙來說已經是極大的誇讚了,不由得心頭一喜,“阿政還記得兩年前你答應為我在鹹陽購置房產一事麽?”


    “記得。”


    “那你看……”


    “那你記得你亦答應過寡人一件事麽?”


    “記得……”鄭芙有種不好的預感。


    “從今往後,你不得離開鹹陽宮半步。”


    “這怎麽可以?”鄭芙氣憤地站了起來。


    她分明是在為他打算,即便後宮之人不可輕易出宮,可過去,她想去哪裏,他向來都不會多加約束的。


    “我不想做你圈養起來的深宮女子,整日在宮裏等著你的寵幸,那樣與你草場裏的馬兒有什麽區別。”鄭芙說了這麽多仍覺得不夠,“此話不妥,我連你的馬兒都比不上,它們至少每過幾日還能出宮去城外馳騁,我卻不行。”


    嬴政知道她有心讓他生氣,故而勾了勾嘴角,“你若願意,可以與它們同去。”


    “你……”鄭芙被他氣得一時不知如何回嘴,撇過頭去自個兒生著悶氣。


    沒過多久,一隻大手攬過她的肩頭,uu看書ukanh接著一個酒樽便遞到了她嘴邊,鄭芙負氣地抿了一口,本以為是酒,入口卻似蜜般甘甜。


    “你若無事可做,來東明殿便是。”嬴政見她不喝,拿起酒樽自己喝了一口。


    嬴政不鬆口,鄭芙也是個倔強脾氣,“你每日要做那麽多事,我怎能總是來打攪你。”


    “寡人並不介意。”


    “阿政!”鄭芙皺起眉頭,對他的決策表示抗議。


    嬴政保持著一貫強勢的作風,說一不二,“寡人不想說第二遍。”


    他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鄭芙有些懊惱。以前她想做什麽,隻要不危及自身安全,嬴政都不會管她的,到底是為什麽……


    若是其他人還好說,可麵前的人是嬴政,即便她說出千百種理由,憑著他唯我獨尊的任性勢頭,他一定不會改變主意。


    嬴政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溫柔兩分:“聽話。”


    每到兩人意見分歧的時候,嬴政總是來這一套。


    鄭芙隻得應道:“好罷。”


    誰讓她偏偏就吃這一套呢……鄭芙抬手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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