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任由大饕餮他們進行審訊,並非真為欣賞戴笠的“娛樂休閑”項目。


    雖然什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時代cháo流說法耳熟能詳,但吳毅在男女這檔子事上屬於愚鈍一類,遠遠比不過以玩弄女xing為能為樂的高手們。[]


    撞上李知非、李瑤兄妹不知出於什麽目的弄出的桃sè誤會,首先想到的不是什麽浪漫情趣,而是果斷地來個防微杜漸式補救措施。


    也就是李家兄妹還在歸途的船上,突然遭到自稱軍統的人駕船攔截並帶走,實際卻是認得李知非的學生兵幹的。


    過程中,那個叫舒文的同學,竟然用他並不強壯的身軀護住李瑤,且以揭露戴笠的罪惡相要挾,鬧一出英雄救美壯舉小插曲。


    要真是軍統那幫狗崽子,舒文和他那個戴眼鏡的同學必死無疑。


    遇上這些特勤旅真正成員的學生兵,隻落得個惺惺相惜被一道綁走的下場。


    事後證明,吳毅的直覺有效,那幾個學生並的應變能力也很不錯。


    李家兄妹倆很不簡單,李知非屬於中統,李瑤卻是軍統蘇州站成員,故意坐實與吳毅的“關係”,竟然是想以此為羈絆,進而控製特勤旅為他們的黨國效力。


    要不是吳毅快刀斬亂麻,不論是否承認這麽個“親事”,都會被中統、軍統大加利用。


    舒文和那個眼鏡,屬於激進青年,並無政黨背景。


    不過,自稱姓林的舒文,真姓名就是舒文。


    其父舒恒愈,杭州人,清末留學法國學習工程建築,立誌實業報國。


    曾因追隨孫中山先生鬧革命,積極奔走呼籲支持北伐,被北洋軍閥zhèngfu下獄關押過。


    戴笠擴充實力階段,遊說加入不成,便以協助建設秘密軍事設施為名,利用來建造幾處享樂窩,穹窿草堂便是其中之一。


    後無意間撞破這些所謂軍事設施的真正用途,與戴笠發生激烈爭吵,並揚言要告到蔣委座那兒去,卻不幸隔天就死於南京街頭醉漢刀下。


    舒文跟著母親林氏料理完後事,便被改姓林,搬回杭州生活居住。


    年前考上東吳大學,整理行李時發現其父藏在一個藤箱夾層內的手稿,隱約懷疑不是醉漢傷人這麽簡單。


    幾次詢問其母,無奈林氏隻是個不識字的傳統小腳婦女,除了潸然淚下憶亡夫,別的什麽也不知道。


    還是他已經出嫁的姐姐回憶說,事發前一天,他們的父親曾打電話說要她照顧好母親和弟弟,並順口罵戴笠幾句,是關於挪用公帑建密宅玩弄女人,還有殺害無辜掩飾罪行什麽的。


    好在舒文還算沉得住氣,隻是遠遠窺視過什麽穹廬草堂,要是冒冒失失“探險”,或是把不住感情對李瑤說了,恐怕這個秘密無人知曉。


    吳毅拿到這些圖紙,並沒有立即用來對付戴笠的意思,隻是設想必要的時候強行征用,以便充當軍事據點痛揍小鬼子。


    不過,舒恒愈留下的這些圖紙十分簡略,有點像正式圖紙之外用來概算工料的草圖,穹窿草堂這兒,除了兩座茅屋,隻標明暗河式通道和那處碼頭。


    以戴笠的狡詐品行,不可能沒有另設隱秘路徑。


    推開戴笠專用臥房內的沙發,還真擋著一個不大的洞口,趴著鑽進去爬出十餘米,一條地可供個彎腰穿行的坑道出現。


    趴在幾個疑似shè孔處看看,吳毅不由得愣愣,心裏頭暗罵:“嗬,丫個挺的!戴笠這個狗東西,還真像後世漿果粉一樣齷齪、猥瑣!”


    每個孔居然都飄著淡淡的香水味,應該對應入住美女特務的臥房,這樣的設施說是shè孔,更大程度上卻是偷窺孔。


    這處坑道的出現,很好地解釋,為什麽大屋子後側直到左麵菜園子與竹林之間,較為突兀地出現一道土堤。


    坑道出口處,就在竹林另一邊農舍內,隻是戴笠就連視為心腹的保鏢也防著,有意通過地麵上的小路過來而已。


    回頭對大饕餮、綁匪甲交代一番,才整整衣衫,笑吟吟地跨進扣押戴笠、胡宗南、俞濟時的房內。


    “吳旅長,事已至此,要殺要剮隨你。不過你總要讓我把話說清楚吧?”看到吳毅終於現身,戴笠簡直比見到親人還要高興。


    按照他的理解能力、慣常手段,以為之前“赤匪”小嘍囉唱罷紅臉,該輪到吳毅這個匪目來唱白臉安撫、禮遇一番了。


    搶著表白他是如何對jing靈艦隊手下留情、妥善關照,試圖表明沒有對不起合作的交情。


    大概是想起在涼亭內向小鬼子匯報的時候,吳毅就在一旁聽著,立即話鋒一轉悻悻地抱怨:“吳旅長,不能怪戴某如此,實在是局勢所迫。以我國羸弱軍力,何以與ri軍為敵?唉,你私自率部南下,委座已是震怒萬分,戴某亦曾……”


    “嗬!你丫閉嘴!”吳毅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做作,yin森森地笑著,抽出鋒利的匕首在比劃著,一陣寒芒閃閃,淡淡地問,“我要是給你們臉上多劃拉幾下,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哈!你知道不?戴老板?”


    “知道,我知道,我會給他們發報,立即發報,停止對貴部的進攻……”戴笠麵無人sè地哆嗦著,表示清楚自己該幹些什麽。


    “對,發報,我們這就讓人發報……”胡宗南再也沒有絲毫黃埔太子派頭,雞啄米般點頭附和。


    俞濟時看似有些骨氣,揚揚下巴梗著脖子恨恨地嚷嚷:“哼!都說你吳旅長如何英雄了得,如何將國家民族利益看得比xing命還重。如今一見,方知欺世盜名之輩也!口口聲聲喝罵自己同胞是豬,情何以堪?旁門左道手段對待堂堂國府將領,何其歹毒,其心可誅……”


    “吳旅長,戴某人等隻不過奉命行事。既沒有處決你的人,也沒有損壞你的艦隊。隻要電報發出去……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啊!過去的事就算揭過一篇吧!你看……”戴笠真做出悔悟狀,為自己的生路盤算。


    “是啊,吳旅長,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要是殺了我們,委員長能輕易作罷?我們,我們電報一發,圍住貴部的隊伍一定會照辦……你就,就放了我們,以後還是友軍,多個朋友多條路……”胡宗南飛揚跋扈勁頭一掃而光,隻剩下對死亡的恐懼。


    “丫的!果真下賤得無可救藥!”吳毅饒有趣味地看著這三個貨表演,覺得這樣的活話劇場景似乎在哪兒見過,稍加思索,差點笑抽倒地。


    “後世”網絡間ri夜不休斷腸般賣sāo的漿果粉,不就是這樣的下賤德xing?


    笑歸笑,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若非三醜、廖澤遠等人還算jing明,幾天前趁著試船之機,利用暗藏在半潛船角落的小發報機偷偷發出聯絡電報,新四軍避開的曆史慘禍,這回就落到特勤旅身上了。


    由於曆史條件限製,使用的是熱動力魚雷,shè程不遠且容易暴露攻擊軌跡,所以根據舟山群島海域島礁眾多的情況,量身打造這六艘半潛船。


    全部采用小型柴油發電機加蓄電池形式,通過有刷電動馬達驅動連杆,帶動位於中後部兩側螺旋槳,速度不算快,卻極利於悄悄接敵。


    查清敵艦艇活動規律,利用半潛功能躲入航線附近島礁適合位置,露出水麵的圓筒狀部分,便可以根據背景挑選所載材料進行sè彩、形狀偽裝,靜靜待機。


    一旦目標進入shè程,即可來個突襲,再看情況趁亂悄悄循著預選路線撤離,或是棄船潛水、登島逃生。


    算計小鬼子好用,趁夜對付設置在湖區的各類目標,更加好用。


    特意為水上飛機與船隻建造的移動浮躉,每座都由百餘個油桶連接而成,動力卻隻是加裝幾台汽車發動機帶動的螺旋槳,不時移動停泊位置、輔以偽裝來躲避鬼子空中轟炸可以,愣說能夠規避魚雷攻擊卻是笑話。


    況且分散各處的浮躉也好,還是設在東西洞庭山水域的油庫也罷,可供半潛船悄悄靠近的路線多,具備魚雷攻擊式水戰常識的人員卻又少之又少。


    要是湖中真挨那麽幾下,陸上再鬧一鬧,別說打小鬼子,趁早散夥!


    這時,那處作為暗河式通道出口的水文站方向傳來密集槍聲、爆炸聲,竹林農舍方向也一樣。


    胡宗南、俞濟時聽著,神情為之一振,大概以為救兵開始想辦法營救了。


    戴笠卻是麵sè更加死灰,心知吳毅這個小赤佬動了殺機。


    沒錯,吳毅覺得,與其留著這三個禍害程度遠勝什麽抗戰功績的玩意兒,不如賞他們一個打鬼子而死的好名頭。


    三人被放開手腳丟進關押鬼子的屋內,立即傳出打鬥與淒厲的嗥叫聲。


    等到守在外圍的軍統特務清除掉內圈逃散的同夥發現上當了,順著兩處密道衝進來,砸開房門看看,裏頭隻剩下兩個半死不活的人還在相互撕咬著。


    拉開他們才發現,居然是兩個鬼子。


    再仔細辨認地上其餘躺在血泊中的人,戴笠、胡宗南、俞濟時赫然在內,隻是已經成了麵目全非的死人,頓時慌了手腳,急報南京蔣委座。


    “小赤佬吳毅何其歹毒也!此獠不除國無寧ri!”蔣委座正在寫ri記,盛怒之下奮筆疾書,折損三員幹將的淚滴撲簌簌地落下。


    不過,兩天後滬寧杭大小報紙刊發蔣委座親自擬定的訃告內容,卻是胡宗南、俞濟時、戴笠三人親赴抗戰前線,不幸為ri寇之特務人員圍攻,力戰不屈,手刃敵寇數名,身被數十彈壯烈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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