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之上,湖光、月光與燈光交相輝映。


    尤利西斯和芙蓉安靜地坐在冰雪小船上,由於意境被人魚們突如其來的邀約破壞了大半,兩人也沒了親自劃船的興致,船槳在魔法的驅使下,自行劃破水麵,帶著冰雪小船朝著霍格沃茨城堡岸邊駛去。


    “你怎麽看?”


    半晌之後,芙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著身旁的尤利西斯,輕聲問道。


    “她說的看上去天衣無縫,不過也隻是一麵之詞。”


    尤利西斯笑了笑。以他的性格,當然不會聽風就是雨,輕易相信初次見麵的人無疑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他偏了偏腦袋問道:


    “你外婆有跟你說過有關人魚部落的事情嗎?”


    芙蓉右手抵住下巴,回憶著說道:


    “好像是有……我不太記得了。而且她也沒有提過人魚部落的血脈覺醒儀式,否則我應該會有印象。”


    “那就多留心一點……就算在英國,你應該也能聯係到你外婆吧?”


    尤利西斯看著遠方德姆斯特朗的幽靈大船,輕聲說道。


    “條件苛刻了一點……不過確實可以。”


    芙蓉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


    “回去問問她的意見再做決定。”


    尤利西斯將目光收回來,看著芙蓉的臉,“回去?”


    “回去吧。”


    芙蓉的羞怯之心早就慢慢平緩下來,兩人將冰雪小船停靠在岸邊,回到霍格沃茨的前坪。


    舞會還在進行,大家的熱情絲毫不見消退。直到午夜十二點,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大家最後一次對她們抱以熱烈掌聲,然後開始朝門廳走去。


    許多人都希望舞會能延長一些時候,可惜鄧布利多親自出麵,宣告了這場狂歡的結束。


    尤利西斯和芙蓉告別,與疲憊的德拉科幾人一起回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尤利西斯,我可注意到,你們從第一支曲子結束之後就出去了,快結束的時候才回來……”


    德拉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衝著尤利西斯擠眉弄眼。


    “不好好跳你的舞,盯著我幹什麽。”


    尤利西斯笑了笑,沒有在公共休息室裏多做停留,徑直返回了宿舍。


    兩個新室友已經回來了,他們憑借家族的影響力,成功讓高年級的女學生將他們帶進了舞會之中,此時正精疲力盡地躺在床上休息,臉上還帶著尚未褪去的激動。


    他們雖然是各自家族中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代,但是還沒有參加過這麽多同齡人的舞會,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項新奇的體驗。


    傑拉德則坐在書桌讓,臉上時不時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尤利西斯猜測著他應該和西爾薩尼有著不錯的進展。


    尤利西斯沒有貿然打聽,以傑拉德的性格,說不定會被他問得羞愧難當,一晚上睡不著。


    熄了燈,等到室友們都睡著之後,躺在床上的尤利西斯睜開了雙眼,動作輕柔地離開宿舍,直奔有求必應屋而去。


    來到八樓的空白牆壁前,尤利西斯低聲念了一句,有求必應屋的核心房間便向他開放,他踏入之後,熟悉的迷蒙灰霧將他團團圍住。


    尤利西斯走到霍格沃茨城堡模型前,安靜地看著它。


    可以看到,今晚違反校規的人不在少數。已經是淩晨,還有不少學生在城堡裏遊蕩,而且無一例外,全是一男一女的搭配。


    尤利西斯掏出魔杖,將魔力灌注到城堡模型之中。


    下一刻,城堡模型溢散出幽幽的光彩,慢慢飄了起來。


    在尤利西斯眼前,出現了一幅如同油畫般的景象,那是從天空俯瞰整個霍格沃茨城堡的平麵圖。


    尤利西斯沒有停下魔力的輸入,城堡模型越升越高,畫麵中的景象越來越小,囊括的範圍越來越大。


    直到禁林、車站和黑湖出現在畫麵中時,尤利西斯才斷開魔力的輸入,目光銳利如刀,凝視著黑湖上德姆斯特朗的幽靈大船。


    幽靈大船上的船簷上掛著一盞又一盞的燈火,頑強地抵禦寒冬的侵襲。


    甲板上還有不少學生在活動,似乎是在舞會中玩得不盡興,男生牽著女生在甲板上跳舞,其他的人則在為他們鼓掌喝彩。


    尤利西斯沒有想到他們的精力這麽旺盛,不過他也不急,他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盯著他們。


    好在卡卡洛夫沒有讓尤利西斯等太久,很快他就走到甲板上,嚴厲地將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趕回了船艙中。


    卡卡洛夫在德姆斯特朗當校長的這些年積威深重,哪怕是在聖誕舞會這麽歡慶的日子裏,學生們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隻能三三兩兩地走回船艙。


    而後,幽靈大船的燈光慢慢黯淡下來。這艘大船在這一天又完成了它的使命,現在承載著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進入夢鄉。


    尤利西斯放鬆的表情變了變,嚴肅地盯著他麵前的畫麵,眉心的三眼烏鴉印記若隱若現。


    過了半個小時後,幾個模糊的黑影從幽靈大船的船艙中偷偷摸摸地溜了出來,他們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下,而船艙的燈光此時已經黯淡無比,他們看上去就像直接融入了黑夜。


    若非尤利西斯的視力超凡脫俗,很有可能注意不到這幾個一閃而過的黑影。


    尤利西斯數了一下,這些詭異的黑影一共有五個,這讓他神情一凜,他原本以為不對勁的人隻有德姆斯特朗的那一隊勇士,沒想到還有兩個隱藏得更深,甚至還有可能不止隻有這些人。


    尤利西斯揉了揉腦袋,要不是他清楚卡卡洛夫內心深處的恐懼,他就要以為是卡卡洛夫將他們帶進霍格沃茨的了。


    ‘卡卡洛夫這個校長是怎麽當的……學校中混進了這麽多詭異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尤利西斯心裏感慨著卡卡洛夫的無能,雙眼卻死死盯著畫麵中那些黑影的一舉一動。


    五個黑影來到甲板上一個偏僻的角落,其中一個人掏出了魔杖,為所有人加持了一個泡頭咒,而後他們全部躍入了黑湖之中,入水時的輕微響聲沒有將睡夢中的德姆斯特朗學生驚醒。


    尤利西斯再次輸入魔力,同時雙手往裏一扯,將黑湖的畫麵調整到最大,整個畫麵中隻有黑湖那泛著瑩瑩波光的湖水。


    五個黑影入水之後,快速往五個不同的方向遊去,直到遊到黑湖的邊緣才停下來。


    從尤利西斯的角度看上去,他們所在的方位若是用線連起來,可以組成一個十分標準的五角星。


    “有點意思了……”


    尤利西斯摩挲著下巴,將其中一個角放大。


    在寧靜的湖麵下十幾米的地方,其中一個黑影掏出魔杖,杖尖泛著幽幽的光芒,在湖水中比劃著,就像是在書寫什麽奇怪的符號。


    一股水流被匯聚到他的魔杖之上,在他周圍的水域仿佛是一張畫布,而他手中的魔杖就是畫筆。


    隨著他的動作揮灑,湖麵下的一片水域隱隱變了顏色,顯露出一個詭異的符號。符號看上去殘缺不全,而這個黑影在做的,就是將它補齊。


    黑影的周圍安靜無比,湖裏的神奇生物們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沒有出現在黑影所在的水域之中。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知乎,黑影才停下手中的動作,魔杖用力一點,那個詭異的符號在水域中極為清晰地顯露了一瞬間,而後快速隱去,水麵重新恢複平靜,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一樣。


    做完這一切後,黑影輕車熟路地離開這片水域,在幽靈大船旁與其他四個黑影匯合之後,躍上甲板,進入船艙消失不見。


    尤利西斯眯了眯眼睛,將五個黑影方才所處的地方都記在腦子裏,又盯著畫麵看了半個小時,確保他們不會再有人出來之後,將城堡模型恢複到原來的樣子,起身走出了有求必應屋。


    走在前往黑湖的路上,尤利西斯就已經給自己套上了各種夜遊時要用到的魔咒,此時的他敢保證,除了鄧布利多和幾個他看不透的教授之外,沒有人可以發現他的蹤跡。


    尤利西斯來到黑湖邊緣,在其中一個黑影負責的區域停下了腳步,眼睛半閉,精神力場全麵放開,探查著湖麵下的魔力波動。


    精神力穿透水麵時,尤利西斯能清晰地感知到遭遇了一道微弱的阻力。但這並不能阻止尤利西斯的探查,很快,尤利西斯就在水波中找到了黑影留下來的魔力痕跡。


    尤利西斯猛地睜開雙眼,掏出魔杖,指著留下魔力痕跡的地方,純粹的魔力流淌而出,順著黑影殘留的魔力痕跡順藤摸瓜,一路追形,將隱藏在湖水中的詭異符號一點一點地揭露出來。


    等到那個詭異的符號全部漂浮在湖水之下之後,尤利西斯給自己施了個避水咒,而後跳入黑湖之中,凝視著這個緩緩旋轉著的符號。


    “二級魔紋的巔峰……與‘空間’有關的能力嗎?”


    尤利西斯在心裏默默想著,以他對魔紋的了解,很快就大致推斷出了這枚魔紋的作用。


    “‘空間’……傳送?想要讓校外的人通過這五枚魔紋構成的傳送陣進入霍格沃茨嗎?也是,學校的防禦魔法固若金湯,隻有從內部才有機會突破……這種情況我在來霍格沃茨的第一年就遭遇過了……”


    尤利西斯心中喃喃自語,在他還是三年級時,深淵的人就曾利用破壞禮堂來讓霍格沃茨城堡的防禦魔法出現短時間的鬆動,從而潛入學校的禁林之中。


    “看來這些人的魔紋造詣不怎麽樣……雖然是二級魔紋中最複雜的那一批,但是耗時也太久了……”


    尤利西斯慢慢笑了起來,“就讓我來給你們添一點小驚喜吧。”


    他的魔杖在湖水中閃爍著不起眼的光芒。


    ……


    自從舞會結束之後,霍格沃茨的走廊裏就多出了很多對形影不離的男女朋友。顯然,一場荷爾蒙騷動的舞會成全了不少蠢蠢欲動的戀情。


    塞德裏克·迪戈裏和秋·張經常在走廊裏挽著手臂走來走去,哈利每次看到都不得不繞路走,免得憋出個心梗出來。


    威克多爾·克魯姆的舞伴是赫敏,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好像對赫敏來了興趣,經常邀請赫敏一起共進晚餐、一起上課什麽的。


    不過赫敏對他沒什麽想法,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通常是婉言拒絕,隻有在羅恩看著的場景中才會答應。


    舞會那天,她本來不想答應威克多爾·克魯姆的邀請的,隻不過哈利和羅恩似乎沒有把她當成女孩子看待,她遲遲等待了幾天,並且旁敲側擊了好幾次之後,他們——特別是羅恩也沒有邀請她參加舞會的想法,這才答應了威克多爾·克魯姆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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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這場舞會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憂,尤利西斯和芙蓉自然不必多說,他們的關係更近一步;其他互相喜歡卻沒好意思說出口的人也在舞會中達成了心願。


    哈利無疑就是“憂”中的代表了,他現在一想到和塞德裏克·迪戈裏在同一個小隊裏就渾身隔應,甚至有了就此退出三強爭霸賽的想法,他受不了塞德裏克和秋·張整天纏綿,更受不了親眼看到這種畫麵。


    但是最憂的還不是他,而是他最喜歡的神奇生物保護課教授海格。


    “鄧布利多的重大失誤


    本報特約記者麗塔·斯基特報道,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古怪的阿不思·鄧布利多一向敢於聘用有爭議的教員。


    今年九月,他聘用了‘瘋眼漢’阿拉斯托·穆迪擔任黑魔法防禦術課的老師,這項決定令魔法部的許多人大跌眼鏡。穆迪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凶神惡煞,以前當過傲羅,眾所周知,隻要有人在他麵前突然移動,他就會發起攻擊。


    不過,與鄧布利多雇來教授保護神奇動物課的半人半妖相比,瘋眼漢就算是認真負責,和藹親切的了……”


    《預言家日報》的這則新聞時效性算是非常強的了,聖誕假期剛過完,關於海格擁有巨人血統的消息就已經被麗塔·斯基特搬上了報紙的頭條。


    報紙發行那天,海格請假了,代課教授是一位名叫“威爾米娜·格拉普蘭”的女巫。


    尤利西斯不用上神奇生物保護課,芙蓉也沒有必要去,不過她看到這則報道時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憤慨:


    “這個人怎麽可以將這種事情直接報道出來?用詞還這麽惡毒?他經過那個教授的同意了嗎?”


    其他布斯巴頓的學生或許不知情,但芙蓉知道馬克西姆夫人同樣擁有巨人血統,她這是在為麗塔·斯基特對混血巨人的極度偏見而替馬克西姆夫人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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