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哪怕是巫師也不例外。


    那句高呼飄進摩金夫人長袍店時,大半的人跑出去一探究竟,少數還在試穿的人囫圇找件袍子往身上一套,同樣跑了出去。


    這片街道都被人群圍住,隻聽得到從裏麵飄出來的喧鬧聲與爭吵聲:


    “韋斯萊,我猜,為了買這些東西,你爸爸媽媽下個月要餓肚子了吧?”


    尤利西斯走出長袍店,看著擁擠的人群,眉頭輕皺。下一刻,他的長袍微蕩,似乎有種看不見的屏障附著在長袍上麵,讓周圍的人在即將觸碰到他時就被輕柔地隔開。


    人群逐漸分開,露出對峙著的兩撥人。


    一邊大部分是火紅色的頭發,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高個中年男人,戴著眼鏡,紅發稀疏,中間還有一小塊禿頂,正是韋斯萊家的家主,亞瑟·韋斯萊先生。


    在他後麵,是一個闊臉的男孩,他擼起巫師袍,上麵鼓起肌肉,拳頭捏緊,隨時都有可能揮出去。


    旁邊還有兩個跟尤利西斯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同樣是紅發與雀斑,卻長得一模一樣,此時手裏正拿著類似小型禮炮的東西,炮口正對著對麵。


    赫敏·格蘭傑和她的父母不安的站在他們旁邊,哈利·波特緊緊拉住臉色漲得通紅把書丟進坩堝準備衝出去的羅恩。


    在他們身後,同樣有一個紅頭發的小女孩躲在他們後麵。


    與他們對峙的,隻有兩個人,氣勢卻完全不輸,甚至隱隱更甚一籌。


    一大一小都有著一頭淡金色頭發,臉上的表情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傲中帶著不屑,下巴微抬,如同貴族在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平民。


    羅恩被哈利扯著動不了,他看著馬爾福,仿佛看到了鞋底上什麽惡心的東西,譏諷著說道:


    “臨陣脫逃的膽小鬼,撒謊精,還覺得自己很幽默呢?”


    上個學期,馬爾福哄騙他們午夜進行巫師決鬥,結果反手跟城堡管理員費爾奇告密,可算把哈利和羅恩坑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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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我們家不會用那些破破爛爛的二手書,是吧——亞瑟·韋斯萊?”


    盧修斯·馬爾福走上前去,把手伸進金妮的坩堝裏,從嶄新光亮的洛哈特著作中間抽出了一本書頁破損的《初學變形指南》,接著說道,


    “聽說老兄公務繁忙得很哪,那麽多的抄查……難道他們沒給你加班費?我的天哪,要是連個好報酬都撈不到,做個巫師中的敗類又有什麽好處呢?”


    任誰都能聽出來,他的話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與怨毒。


    亞瑟·韋斯萊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和他的頭發一樣紅。他平穩了一下呼吸,盡量鎮定地說道:


    “我們對於什麽是巫師中的敗類這一看法截然不同,馬爾福。”


    “那是自然。”


    盧修斯·馬爾福淺色的眼珠子一轉,目光落到了提心吊膽地看著他們的格蘭傑夫婦身上,


    “看看你交的朋友韋斯萊……我本來以為你們一家已經墮落到了極限了呢。”


    過分了……


    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尤利西斯都不由得在心裏歎道。


    咣當一聲,金妮手裏的坩堝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正好落到尤利西斯腳下。


    戰鬥一觸即發。


    說是戰鬥……其實也跟街頭鬥毆沒什麽區別。


    堂堂兩個純血家族,竟然在街上跟普通人一樣拳打腳踢打得不亦樂乎,尤利西斯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還以為能看看英國這邊成年巫師的魔法水準呢。


    韋斯萊先生氣得紅發堅硬,兩個沙包大的拳頭往盧修斯的腦袋上落雨般揮去。查理·韋斯萊也不甘示弱,他的拳頭甚至比他父親的還要粗大幾分。


    韋斯萊雙胞胎邊大喊著“揍他,爸爸!”一邊扣動扳機,兩條彩帶從槍口洞射而出,分別找向馬爾福父子。


    德拉科·馬爾福慌亂後退,不小心撞到一個書架上,幾十本厚厚的魔法書掉到他們頭上,替他們擋下了即將飛到他們麵前的彩帶。


    他毫不懷疑,如果被這彩帶捆住了身體,等待他和盧修斯的將會是什麽樣的侮辱。


    畢竟,韋斯萊雙胞胎可是敢在斯萊特林長桌上扔糞蛋的人。


    盧修斯·馬爾福被打得暈頭轉向,但他不會輕易言棄,哪怕對麵以眾欺寡,哪怕被按在地上暴打,他都在盡力反抗。


    盧修斯的身體就像一條入鍋的龍蝦,拚命在地上蹦噠著,雙手如同風車,能打到誰就打誰,壓在他身上的幾個韋斯萊竟然有種壓製不住的感覺。


    而後,盧修斯抓住機會,一個掃堂腿,把他視線中的幾條腿全部絆倒,亞瑟·韋斯萊和查理都悶哼一聲,順勢倒在他身上。


    另一邊,哈利和羅恩找上了德拉科·馬爾福,德拉科正化身英勇的投擲手,把手邊能摸到的書通通扔向兩人,旁邊的金妮哭喊著:


    “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圍觀群眾非但不拉架,反而奮力吆喝加油,店員也站在一邊束手無策,場麵一時間混亂至極。


    直到一個龐大的身影艱難地撥開人群走了進來,這場鬧劇才拉下帷幕。


    海格兩手齊用,將亞瑟·韋斯萊和盧修斯·馬爾福拉開。


    韋斯萊先生嘴角破了,馬爾福則滿臉烏青,手裏還捏著金妮那本破舊的變形術課本。


    “你等著被康奈利開除吧,希望鄧布利多能夠收留你,到禁林裏和這個傻大個一起當看守。”


    盧修斯·馬爾福輸人不輸陣,依舊惡狠狠地放著狠話,然後四下掃了一眼,把手中的書扔到了尤利西斯腳下的坩堝裏。


    隻是,在看到坩堝旁的人時,他卻愣了一下,臉上有些不自然,看著尤利西斯問道:


    “你……看上去有點眼熟?”


    “我是尤利西斯·萊斯特蘭奇。不過,我想我們之前並沒有見過,先生。”


    尤利西斯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坩堝,而後露出一個笑容,溫和地說道。


    “萊斯特蘭奇……萊斯特蘭奇?”


    盧修斯·馬爾福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迷茫中透著幾分驚恐,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喃喃說道,


    “不可能……我怎麽不知道……”


    尤利西斯不以為意。他撿起了腳下的坩堝,準備遞還給金妮,卻發現前麵的赫敏臉色突然驚慌起來,大聲喊道:


    “小心……不要,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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