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原是不妨,但你總不能讓司徒淩跟著你等了一年又一年吧?何況嫁人的是秦家小姐,秦家三公子一樣可以策馬出征,小謹根本不需要急著接手秦家軍。再者,旁人見兩家結親,你和司徒淩已是郎舅,那些混帳閑話隻怕還要少些。懶


    我無可辯駁,歎道:“那麽,憑二哥作主,將日子定下來吧!”


    秦徹點頭,卻笑道:“也沒什麽要預備的。你在外麵征戰,愚兄別的不能幫忙,家裏還能安排得妥帖。你出嫁的妝奩早已備好,絕對配得過南安侯夫人的身份了。”


    我隨口應了,心下越是煩亂,已抬步出了屋子。


    也許隔不了多久,淳於望帶了相思離去,而我在多了個公侯夫人的名號後,也得重披戰甲,遠赴邊關了。


    從此金戈鐵馬,風餐露宿,秦氏的鐵血傳統將從我這裏繼續延承下去……


    這輩子,也便那樣在血與火之中,在征伐與廝殺之間慢慢地消磨過去。


    連這段日子和淳於望或相思的相處,也早晚會在遮天蔽日的血雨腥風中淡去,直至淡得杳無蹤跡,便如……淳於望和盈盈那段被湮滅了的情緣一般。(.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如此想著時,忽然便有些膽戰心驚。


    明明我並不是盈盈,明明我確認我從不曾和淳於望結過夫妻,可某些電光石火間,我又分明地感覺出我和他的親近?蟲


    我甚至並不排斥和他的親密。


    當日恨之入骨,可如今想起來,竟無法因為他曾經的無禮和羞.辱而再次置他於死地。


    難道,我還真的曾是盈盈?


    我的記憶力真的那麽差,生生地把三年歲月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的確是個懶得回憶的人。


    十八歲以前,山中的日子是如此枯燥,日複一日,無非練劍,讀書,聆聽師父講解,練劍,讀書,聆聽師父講解……除了少年時和司徒淩、司徒永偷跑出去胡鬧的時節,那生活已經乏味的幾年如一日。


    後來,司徒淩走了,司徒永似乎也不大來了。


    我甚至記不清他是什麽時候走的。


    隻記得那年忽然在山中生了場大病,等恢複過來時,已經身在北都秦府。


    其時司徒淩恰在都中,時常過來探我,司徒永尚是不引人注目更不受寵愛的皇子,更是無所顧忌地留宿在秦府陪伴我。


    那時的司徒淩還無太大實權,司徒永也未曾娶華曦,兩人在山中朝夕相處,雖是性情各異,倒也如親兄弟般和睦友愛,即便回了北都,一樣的談笑無忌,從無嫌隙。


    倒是我自己和他們分開一段時間,總好似生分了些。


    再後來,入軍營,上沙場,經風霜,曆劫難……相見日稀。


    特別是我從柔然軍營掙紮回來後,他們各自威權日重,偶爾朝中相遇,竟是形同陌路,憑我再怎麽從中斡旋,也無法解開兩人心中猜忌。


    終於,三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連同彼此相扶相依時的快活歡笑,漸漸模糊甚至消失在記憶中,隻在午夜夢回時,或偶爾有所感觸時,才會回憶起三人並行時那澄藍的天空,滴翠的青山,還有少男少女們清朗的說笑。


    淳於望一直認定我就是盈盈,他昨天所說的那些,也的確有些細節與我吻合,星星點點的熟稔感更是讓我心驚,隻是細細琢磨時,卻又緲無痕跡。


    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思忖越多,越是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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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既全權交予秦徹去辦,定的也快了。


    他不顧自己腿腳不便,親去南安侯府一遭,回來時竟是司徒淩親自送到府中的。


    他的神色依然沉靜,隻是雙眸甚是閃亮,見我迎上前,更是眉目生輝,向來冷肅的身影平添幾分溫柔。


    秦徹笑道:“已經請人卜算過,下月十八便是好日,大吉,宜嫁娶,因此已定了下來。”


    我有些傻眼,“這……這麽快?”


    司徒淩握緊我的手,卻是淺淡而笑,“晚晚,邊關不靖,可能很快又有征戰。若不緊著些,再打上幾年仗,或許你還年輕貌美,我卻得齒搖發落了!”


    我呆了呆,瞪他一眼道:“你才比我大幾歲呢,說得這麽誇張!”


    他一笑,挽緊我並不辯解。


    我已說了讓秦徹做主,此事便不好反悔。


    說來司徒淩位高權重,英挺俊秀,天下什麽樣的絕色女子娶不得,偏偏吊死在我這株不肯安分的歪脖子樹上,也許真是我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了。


    隻是想著還有一個月不到便是婚期時,我委實地心慌意亂,遠遠見著侄女秦素素牽了相思的手過來尋我,忙道:“你先和二哥說話罷!”


    甩脫了司徒淩的手奔向相思時,隻覺司徒淩身體一僵,而秦徹已在笑道:“穿了十幾年男裝,到底還是個女兒家,論到這婚嫁大事,總是害羞……”


    害羞……


    這兩個字,和我已經很久沒有關係了吧?


    可我和司徒淩本是從小兒訂下的親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又是同門學藝,彼此感情深厚,他待我更是無可挑剔,為何我心中總是隱隱地抗拒著這門親事?


    既是日子定下來,府中便忙碌起來。


    雖說妝奩箱籠各色齊備,可秦徹見我怏怏不樂,又叫人添了許多東西,還吩咐四季衣裳再添八套,俱要目前時興出挑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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