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幼麋回頭的原因?


    陳塵來不及細想,他將口中的血液咽了下去,拔腿便逃。


    一望無垠,看不到盡頭的冰原雖美,可無生機。


    視線所及之處,除了銀光閃閃的冰雪以外,再無其他,根本沒有供他藏身的條件。


    望山跑死馬,望冰也足矣跑死人。


    “該死!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感受著身後越發逼近的危機,陳塵雙目緊縮,這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恐怖存在!


    活下去!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陳塵目光堅定,向前飛速奔馳,他不敢去想如果自己停下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隨著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在道經的瘋狂運轉之下,陳塵體內那粒金色苦海開始升騰出一縷赤芒。


    一縷縷金絲不斷的從他的金色的苦海向外溢出,為他源源不斷的提供精氣。


    從起初如同瑩瑩之火一般式微的赤芒逐漸變得強勢起來,不一會便散發出極為璀璨的光華。


    陳塵方才還覺有些刺骨的寒意頃刻間變得不再那麽寒冷,隻是此刻的他根本無暇顧及體內的變化……


    一路上,陳塵看到無數凶神惡煞的惡獸、凶禽,可它們盡數化作冰雕,屹立在這片沒有生機的遼闊冰原之上,仿佛亙古以來便是如此。


    若是放在平常,陳塵肯定會忍不住好奇前去探查一番,可是現在麵對沿途的奇特景色,他沒有一點欣賞的心思。


    陳塵生怕身後的東西追上來,於是他依舊向前奔襲數百裏之遠。


    直到身後聽不到絲毫聲音,他才敢在原地休憩了一會,等氣息稍微平緩,又繼續奔跑起來……


    “應該安全了。”不知過了多久,陳塵長舒一口氣停下了腳步,自己跑了這麽久,應該已經脫離了危險。


    因為口渴,陳塵從樹枝下折下一條冰棱放在嘴中,冷冽的寒冰化作液體充斥在口舌之中,讓他咽喉裏的火辣感退下不少。


    長達八天的逃亡,讓陳塵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對待周圍的一切。


    此刻,他雙手收縮至腹部將雙腿牢牢抱緊,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盡管這樣的姿勢並不能讓他疲憊的身體得到放鬆,可是對於之前那個可怕的存在,這樣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月華如同潑開的血水,給一望無垠的冰原覆上一層詭異的紅色。


    看著頭頂懸掛著的那輪猩紅血月,陳塵喘了口氣,從第二天起,那輪原本明亮的圓月不知為何變成了自己。


    “嗯?”


    頭頂那輪靜靜懸掛的紅月,毫無征兆的閃了一下,讓陳塵覺得那仿佛被一雙正在眨著眼的猩紅眸子。


    “錯覺,都是錯覺。”陳塵自作安慰,他的後背卻泛起一層細密汗珠,不一會,便在無處不在的冷冽環境下,變成了冰霜。


    待身體恢複一些力氣,陳塵繼續前行,等他穿過密林,卻不由的怔在原地。


    “這……我回來了?”


    看著眼前遼闊的冰泉,陳塵滿眼不可置信,雖說在這一望無垠的冰寒之地無法判斷方向,可自己分明一直沿著一個方向在奔馳。


    即使沒有穿過冰原,但無論如何也不會重新回到這裏。


    陳塵記得村裏的劉大叔在夜裏上山打獵,不知為,他莫名其妙地被困在一片區域內,無論如何嚐試,都仿佛是在原地打轉。


    自己此刻的情形與其差不多,隻是範圍更加寬廣。


    難道自己遇到“鬼打牆”了?


    一路上自己都放出神識查探周圍的情況,若是遇到鬼打牆,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


    因此,絕不會是鬼打牆。


    難道這是另外一處冰泉?


    不,絕對不是!


    倘若真的是這樣,那麽眼前這朵光華流轉的美人淚又該如何解釋?


    一時間,陳塵感覺自己的大腦如同一鍋熱粥,整個亂成一團。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詭譎之地,沒想到八天之後,他竟是又回到了這裏。


    就在他心煩意亂,思考該如何破解眼前的局麵之時,一縷縷黑霧蒸騰而起,與冰泉中冒出的白氣交織成一團,讓一切都變的模糊不清。


    霧氣繚繞,將陳塵的視野封閉起來,讓他看不貼切周遭的一切景物。


    “嗚嗚嗚”


    寂靜的冰原之上,傳來一聲聲如同惡鬼啼哭一般的恐怖嗚咽,讓陳塵無法分辨究竟是風聲,還是其他生物發出的可怕聲響。


    “轟隆隆”


    突如其來的聲響響徹於整個天地之間,刹那間,整個冰雪世界仿佛都因冰原也都一起震顫起來,u看書 uanhu無數道裂縫應聲而出,扭曲著朝四麵八方伸展開來。


    碎冰落入冰泉之中激起大量水花,冷冽刺骨的寒泉淋在身上,將陳塵從驚愕中拉了回來。


    感受著身後帶著無盡毀滅的恐怖氣息,陳塵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將道經運轉到極致。


    一絲夾雜著赤色的金色神芒緩緩浮現在陳塵的體表之上,他咬了咬牙,隨即一頭紮進冰泉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當陳塵逐漸恢複意識但還未完全清醒的時候,感到似乎有人在朝自己嘴巴裏不停地灌著液體,入口輕柔醇香,可當落入腹中,卻讓他有一種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的灼燒之感。


    隨著灼燒之感越來越強烈,陳塵開始變得清醒起來,直到他睜開眼睛,才看到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正好將酒壺收了起來。


    盡管年輕男子用不知是何材質製成的黑袍將整個身子裹了起來,可依舊掩藏不住其臃腫的身材,倘若不看其眼裏無時無刻不流露的醉態以及那挺酒槽鼻子,模樣倒稱得上英俊。


    年輕男子見陳塵已經清醒,他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腩,笑道:“我就說這小子還沒死,你們看,他醒來了吧?”


    聞言,立即便有幾人從身上取出火折子圍了上來,借著微弱的光亮,他們上下打量著陳塵,“嘖嘖嘖,都凍成冰棍了還沒死。”


    陳塵探查一番,除了兩位是命泉境以外,其餘皆修為深邃,讓他看不透徹。


    不僅如此,自己的神識仿佛被粘稠的液體阻擋著一般,隻能探知到幾丈以外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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