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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夏風徐徐吹來,臨水的回廊裏,那風便帶著一股淡淡的荷香清爽無比,賢王府的小奴們在拐角的涼亭裏擺了長桌,手穩穩的放上茶具、果盤,待一切都弄好了,規矩有度的向兩側退開,微低著頭恭候賢王


    湖上荷花開的正盛,水光倒映著搖曳多姿,清新怡人。懶


    賢王一身素白長裙外罩鵝黃薄衫,束腰紅綢,整個人比那荷花還要明媚幾分,她蓮步輕移,頗有幾分水鄉女子的風韻,全不像時下姚林國女子的英武,一出現在回廊裏,小奴們立時偷眼去看,怯怯低笑的同時又有幾個看的失了神。


    這位賢王先是靠廊柱靜靜的佇立了一會兒,細看那雙大大的明眸似乎沒在看這片湖光水色,目光淡遠悠長,仿佛透過這些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回廊裏響起窸窣的聲響,除了腳步聲還有環佩叮當聲,小奴們又偷眼去瞧,來人一身黑綢,束腰同色寬腰帶,環腰紅繩,墜連環白玉佩,那玲玲盈耳的響聲便是這連環佩發出的清音,人走的近了,他們連忙低下頭,從眼底掠過的是繡著纏枝的白菊錦團的衣袍下擺,沉穩的邁著步子,黑靴上一塵不染,仿佛是踏著清風而來。


    即便沒看見此人的容貌,小奴們亦知道,這位是賢王的四夫—衛忱衛老爺。


    “夫人。”衛忱的身子頓在涼亭口,微冷的嗓音夾著一縷溫柔。蟲


    “哦,忱忱來了,過來喝杯茶!”翡小翠轉身,自然而然的為他倒了一杯茶。


    衛忱親手接過,冰冷的眸子含著絲絲笑意,“我自己來,夫人快坐下吧。”


    翡小翠現在懷了身孕,這一胎是皓卿、九兒的,雖然現在一點也不顯身子,可九兒早早就號出脈來,時刻盯著,光這幾天就研製了多種保胎補胎的藥丸讓她服用,讓本來生了三個孩子的她也跟著緊張兮兮的。


    一聽衛忱這般說就勢坐下,伸出小手,也拉著衛忱坐在身邊。


    相處久了,翡小翠才知道衛忱很喜歡她的長發,兩人在一起時她總要把身子靠在他懷裏,然後拔下發簪,任一頭青絲傾瀉而下,感受著他溫柔的修長手指撫摸愛戀。


    現在這涼亭裏也就隻有她和他兩個主子,她便把身子委進他懷裏,剛剛沐浴過,頭發帶著清馨的香味,發梢的水珠閃動著晶瑩的光澤,就這麽靠上去,手臂就是纏上他的窄腰,舒服的深吸一口氣,合上眼享受著兩人相依的午後。


    衛忱五指成梳,輕柔的透過她的發,慢慢的梳理著,下頜微微下壓,唇似笑又似抿著的成了一道美好的弧度,這一刻,連眸子裏的冰霜煞氣也消弭的隻剩清爽溫軟的光澤。


    “三日後我要出門辦事。”衛忱的唇微啟,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翡小翠一怔,身子僵硬的頓在他身前,他感覺到她的變化手摸到她的發梢也跟著停了下來。


    “去哪?什麽時候回來?”


    “回月華國,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他的手又抬起來,輕柔的撫摸著。


    翡小翠的唇一顫,翕張了兩下本來想留他,結果一口便違心的道:“在外一切小心,家裏無須惦記!”


    “嗯。”過了一會兒,衛忱點頭,隻是應的語氣似乎有些冷。


    晚上翡小翠誰的牌子都沒掀,招呼小奴把燭火挑的亮一些,德歡幫忙挑線色,翡小翠低著頭一門心思的用在了繡腰帶上,後日便是衛忱的生辰,當年給小石頭繡的腰帶雖不曾聽衛忱說過什麽,可她知道他心裏是在意的。


    腰帶上翡小翠繪了纏枝的白菊,等著繡好了再鑲幾顆曜石,必定又秀雅又貴氣,再適合不過衛忱。


    隻可惜,他偏要在生辰那日出門辦事,翡小翠想到這幽幽歎了口氣,一旁的德歡趁機勸道:“主子,歇下吧,還有明兒一整天光景呢,必定耽擱不了。”


    翡小翠搖搖頭,“給我一根銀白的。”


    德歡勸不動,這些年跟在主子身邊也是知道她的脾氣,隻得挑了銀白的線遞過來。


    翡小翠怕自己院子燈火徹夜不息被人看見,現在她有身孕,夫君們都很注意,是以讓小奴們在窗戶上擋了黑布,屋裏的光線就更暗了,撐著幹澀的眼睛繡了一宿,發現還有一小半工程沒著落,急的眉頭擰不開。


    早上小奴們撤了黑布,翡小翠洗漱換衣,如往常那般去前廳與眾夫君用飯,飯間,九兒給她號了脈,看著她吃了保胎丸才搓搓手一溜煙的跑開繼續研究新的更有效的補藥,他們幾個多少都懂的醫理,自然是知道九兒如此做一是翡小翠肚子裏頭他的肉,重要的是翡小翠一連沒歇氣的懷孕生子,身子已經空了,如有不慎,生產有危險,對身子也是百害無利。


    這也是之後為什麽好幾年才為闈君辰懷上孩子的原因。


    翡小翠倒沒覺得身子不適,心裏像撐著一股勁,回屋立即又伏案繡了起來,德歡幾次想開口,甚至連腳都向前邁打算向正君、側君稟告,翡小翠隻那麽一瞥,佯裝威嚴道:“別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德歡一聽這話肩膀一跨,繼續老老實實的低頭挑線。


    功夫不負有心人,正趕上天將黑收尾,翡小翠急忙起身,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嚇的德歡臉都白了,就算是頭昏目眩的當口翡小翠還是一把抓住了德歡的手腕,沉聲道:“不許叫。”


    德歡嗓子裏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扶著翡小翠又坐下,看著翡小翠睜開眼睛,遞過來一盅溫熱的紅棗蓮子羹,她雖然沒胃口,可也知道這是為孩子好,囫圇吞棗的吃下肚。


    “走,去錦繡坊。”


    德歡氣的在身後跺腳,“主子,您就開口留留四老爺,四老爺怎麽也會過了生辰再走,何苦急成這樣?”


    翡小翠回頭‘噓’了一聲,眼波平靜如水,竟是看不見一點急色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翡小翠與這幾個人精在一起時間長了,多少也熏染了三四分,這泰山壓頂不變色的性子也有模有樣了,不然這些人精早探出她熬夜刺繡的事了。


    主仆倆去錦繡坊的時候人家正要關門,若不是賢王這身份後台太厚肯定不讓進門,翡小翠盯著那繡奴和鑲嵌的師傅一顆一顆的把曜石嵌在腰帶上,又把翡小翠鉤編粗糙的地方進行了一番修繕,整整忙活了大半宿,快天亮的時候翡小翠才扭動了一下身子,帶著德歡從後門離開。


    天邊的薄雲帶著剛露白的光亮照在通往賢王府的長街上,此時街上隻零零星星幾個,大多是小商販,翡小翠坐在車廂裏,手撩著簾子,催促道:“速行速行!”


    而此時賢王府後門外站著的衛忱一個勁的回頭望,這幾日翡小翠都沒掀他牌子,他自然也沒逾越的送上門,可他那日已經說了今日出門,天還早,他又不好去擾她美夢,可……。


    他心裏憋屈,即便她忘了自己的生辰也該記著今兒他出遠門,‘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


    車軲轆滾滾,翡小翠的馬車到府門,德歡急匆匆的上前拍門,因翡小翠懷孕,成親王等人議事,早早給她放了產假,讓她專心孕育姚林國的下一任女帝,這太久不上朝,門房裏的奴才也懶散了,聽到門響,不情願的爬出被窩慢騰騰的起身去開門,“誰呀!”


    德歡低聲喝道:“還不開門,是賢王回府!”


    門裏的小廝一怔,頓時醒了,手腳並用的卸了門閂,門剛開一半,車裏的翡小翠突然道:“德歡,去後門,人可能是從後門走的。”


    德歡狠狠瞪了那小廝一眼,撒腿回車上,馭夫也是機靈的,鞭子一揚,喝馬朝後門駛去,賢王府占地極廣,東西南北設小院子十二個,外庭、內庭的外加回廊水榭、假山小湖,遍地是景,另辟出來觀景的正經園子也有三個,是以這說是後門,其實是在後街了,馬車從正門轉過去也要兩刻鍾。


    翡小翠眸光深沉,麵上雖沒顯的火三火四,可德歡知道主子心裏急著呢,不由的催著馭夫再快點。


    衛忱出門從來就是獨來獨往,一匹馬,一把劍,一個包袱獨自上路,待翡小翠趕到後門連馬蹄踏出的煙塵都沒看見。


    “主子……。”德歡傻眼般的呆呆看向翡小翠,一想到這幾個晚上白熬了,德歡心疼的眼圈泛紅。


    翡小翠一隻白玉般的手緊緊摸著腰帶,已經在她腿上捂的溫熱,她怎麽也不能讓衛忱帶著一顆失落的心走,抬眸命令道:“德歡你派快馬前去截四老爺,另備幹糧,我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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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謝謝red_horse送k100朵鮮花,麽麽親,因為留言沒顯示,在這裏表示感謝,謝謝親的鼓勵支持!


    另外k也謝謝大家的理解,留言k都看了,也回複了,大家也要注意身體,預防生病,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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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名是八夫報喜,k把書名改了,第一章內容也做了通篇修改,繼續蹲坑中~求收藏,求陪k蹲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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