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姐”


    正準備出酒店的聶倩柔循著喚聲望去“你是誰?”為什麽會知道她的名字。


    男人鬼魅的笑了笑,接著上前“我是誰不是關鍵,重要的是,我恰好認識戚聖宣,還有蘇捷瑜…”


    ***


    會議室裏,戚聖宣傾注身心忙著他的賺錢大計,不料一個電話打響,引起四麵注意,衝動的把手機塞到新秘書手中之前,又拿回瞥了眼,這才猛地起身,挨著落地窗邊接起電話。懶


    他剛才還以為小柔又那麽不厭其煩的找上他。


    “怎麽了?”戚聖宣捏著聲,本就低性的嗓音,這會兒顯得更磁力四射了,對方聽得可是怦然心動,小鹿亂跳啊。


    “我們談談,我在你辦公室”那端井然出言。


    戚聖宣劍神一樣,一眨眼功夫,消失於眾人眼線球周邊。


    一分鍾後,戚聖宣驚異不定的出現在自己辦公室,噎的說不出話。


    “嗨,老爸”戚允威伸出兩爪朝他老爸彎了彎,表示招呼。


    “你怎麽會來我這裏的…我是說除了你,沒有其他人一起?”


    木有!戚允威晃腦。


    “那你是怎麽做到的”現在好像不是放學時間,還是他已經學會逃課了?


    “打的”戚允威再度彎了彎兩隻瘦柴骨似的爪子,風淡雲夕。


    戚聖宣作罷,他能夠不怕死的一個人登上巴黎回國的飛機,今天在國內打個的來公司找他,他應該學會淡定的,隻是哪個該死的司機就沒有一點常識嗎,可以隨意載小孩?蟲


    “找我什麽事?”正事要緊,他倒是好奇他這麽大動幹戈,不辭辛勞的找上門到底所為何事。


    戚允威這回五爪全出,繼續朝他老爸扣了扣,意思要人家坐到他身邊,促膝長談。


    戚聖宣幾近墮落,他這是流氓兔還是招財貓附身了的,老拿幾根爪子說事做什麽。


    父子倆麵對麵正襟危坐好之後,戚允威嗯哼嗯哼兩聲,鄭重張開小嘴“爸,你為什麽總是對她那麽好?”


    “誰?”戚聖宣大聲疑問。


    “你的女人”戚允威不比戚聖宣小聲的揚言,人小肺活量可不能小,這就叫輸人不輸陣。


    “你在說什麽,什麽我的女人…你媽咪?”戚聖宣後知後覺的想到這個可能性,隨後想想又摒去這個答案。


    除非他嗑藥了,要不然就是皮癢了,敢跟他老媽這麽叫板。


    “小柔”他每次在電話裏都這麽叫的。


    一聽這名字就討厭,他們班也有一個叫小柔的,動不動就哭鼻子,老師說那是因為女生是水做的,可是媽咪說了要節約用水…


    戚聖宣定了定神,然後木然。


    為什麽吃醋的不是她而是這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


    “是你媽咪要你這麽說的嗎?”盡管他十萬分確定這是不可能的事,但,這麽假設若是能讓自己心裏舒服一點的話,那就這樣想著吧。


    果然戚允威頭搖的很專業,一左一右大幅度的撇著,真擔心他一不小心把自己脖子扭了。


    “媽咪沒說,不過我知道她心裏在意的啦”戚允威信誓旦旦。


    戚聖宣無言,搞得他好像是他媽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如果這小子現在還在她肚子裏冬眠的話,那也許有可能讀得到她在想什麽。


    “爸,我說真的啦,你再不節製點,小心媽咪要單飛了”他發現了這幾天媽咪總愛走神,昨天竟然叫驕驕“小威,小威”搞得那小鬼委屈了一下午,連他都被拉入黑名單,不被鳥了。


    節製?他哪裏不節製了,他知道節製是什麽意思嗎…


    戚聖宣最後先結束了這個話題,不管小家夥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都應該主動自首,跟她說明一切,就算提前備案吧,雖然他那晚故意道出小柔的名字,又刻意在她麵前表現的緊張萬分護花心切的樣子,他依舊沒在她臉上找到類似“吃醋”的東西。


    捷瑜提著兩大袋垃圾打算搭電梯到樓下,不料在進門之前被人從後奪了過去,瞬時雙手空空敏銳轉頭。


    “…你,怎麽來了?”


    “想我來嗎?”戚聖宣油嘴滑舌了下,接著邊拿垃圾,邊把捷瑜往屋子方向推。


    “……”捷瑜答不上話,因為她錯愕了,也因為答案正在心頭煩雜醞釀著。


    戚聖宣並沒有期望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想”,又或是用女孩獨有的撒嬌方式答他“討厭啦”,她沒有強烈否認就已經不容易了。


    “等等,我要下樓扔垃圾的”捷瑜已一腳被帶進屋裏時,才發覺他帶領著她準備丟掉的兩袋垃圾重新回屋了。


    “垃圾等會兒我帶下去,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好…”捷瑜格外安靜的回答,靜的讓人聽不出一絲半點的落寞存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就在他那晚的急迫離開,幾天都不再出現她麵前,她就已經意識到他將要和她表明些什麽,好在這次還未深陷進去。


    “我很抱歉,這段時間總是把小柔擺在第一位,忽略了你和孩子們,但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捷瑜沒有回話,隻是在等重點。


    戚聖宣深呼吸“首先我要聲明,小柔的情況跟你一點關係沒有,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但,我對小柔的好,是因為,畢竟,在源頭上她的遭遇和你父親脫不了幹係,所以,總之我的意思是,我以後如果過分關心小柔了,那是因為我希望為我們的過失做點補救…”


    戚聖宣說完,忐忑不定的凝著捷瑜,他不知道他這番表達她能理解多少,會不會語言過於激烈,會不會引起她的不快…


    然而等來的是捷瑜許久過後的幹淨回答“我知道,謝謝”


    她之所以遲疑是因為完全沒有想到他今天來是跟她說這些話的,雖然他表達的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但她明白,亦能理解,他是希望她不要不高興的意思,這樣一想,她的確沒有做到善解人意,畢竟她真的…真的有不樂意過。


    其實並非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也許關心照顧聶倩柔是她更應該做的事,而不是他代她來做。


    總之,她從心底裏感激他這一點。


    戚聖宣茫然的點點頭,他糾結尋思半天才辛苦羅列出來的一段話,她隻需簡約的五個字,他還是一點沒猜透她的想法…


    晚餐,戚聖宣理所當然的留下蹭飯,期間電話響起一遍又一遍,戚聖宣在戚允威嚴厲萬分的瞪目下,堅持做到對方打幾遍他掛掉幾遍,直到捷瑜忙完進餐廳。


    “打來這麽多次,她一定是有事急需要你的,快去吧”


    捷瑜催促著。


    “沒什麽,一點小事她可以應付的”通常她打來無非是有些頭痛,或是一個人呆在房間害怕,希望看到他一類的。


    今天他決定自私一回,他也渴望和其他主夫一樣,享受家庭和樂溫馨的一刻。


    捷瑜擦了擦雙手,脫下圍裙,認真盯著戚聖宣“你不去,我代你去”


    “……”她的神情那麽真切,可不是在隨意虎他的。


    “好,我去”小柔複原後的脾氣不是隻有一點點古怪,她不可能應付得來。


    ***


    “小柔”戚聖宣踏進酒店房間,在每個角落目尋一遍後,最後在化妝桌下發現蹲抱著自己的聶倩柔。


    “哥,你是不是厭倦我了”


    聶倩柔精神有些迷蒙,嘴巴蠕蠕的動著。


    “別多想,我有事耽擱了”


    他就知道掛她電話的後果有多糟。


    聶倩柔緩緩站起身,一點一點把絲質睡衣的細肩帶往下剝落,在戚聖宣備好聶倩柔所吃的藥片轉身到她麵前時,一眼愣住“你在做什麽?”


    厲聲嗬斥的同時,戚聖宣已隨手揚起床上的薄被撇著頭,用餘光將她全身裹住。


    “宣,你要我吧,我想你好好愛我,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請你愛我好嗎…”聶倩柔掙紮著,欲再次坦身露骨。


    戚聖宣越加慍怒的阻止了她。


    “為什麽,為什麽不想碰我,是因為我不是正常人,還是因為我沒有幹淨的身體?”


    “不是,你是我妹妹,一直都是”意識到聶倩柔開始出現不穩定和低迷的情緒,戚聖宣隻好隨口道出一個不具有多少說服力的理由。


    “我不是你妹妹,你記得嗎,我們以前就是相戀的,你那麽愛護我,疼惜我,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戚聖宣無奈的揪著發絲。


    這是他年少無知的過失。


    “很抱歉,我給你錯誤的認知,小時候我對你好,是因為,你那麽讓人憐惜,我希望可以保護你,不讓你受欺負,但那不是愛情,你明白嗎?”


    他自己亦是,曾經以為那就是戀人間的愛,其實,那隻不過是兩具空洞的靈魂急需相互撫慰,好讓自己不那麽冰冷,他們有共鳴,有相同的孤單感覺,於是水到渠成的依偎到一起,彼此珍惜,彼此安慰。


    可笑的是,他那時候堅持不碰她,以為是不舍得破壞她的純潔美好,其實,他一點沒有那份心,因為根本沒有愛情的衝動。


    “你對我沒有愛,那蘇捷瑜呢,你愛她嗎?”


    戚聖宣訝異,他似乎從沒在她麵前提及“蘇捷瑜”三個字過,她從何得知,那個人叫蘇捷瑜…


    但不管怎樣,也許繼續欺騙和隱瞞不是對她最好的辦法。


    “是,她也一定會是你嫂子”戚聖宣堅定道。


    原以為她會反應激烈,但實際上聶倩柔異常的鎮定,鎮定到戚聖宣可以安心的離開。


    “戚聖宣,你難道忘了,她是我仇人的女兒”


    戚聖宣猛然從門口返身,令他驚詫的不止是那聲隱怒的“戚聖宣”,更為震驚她如何說出後麵那句話的。


    “你聽誰說的,她沒有做過什麽”


    “是,她什麽都沒做過,她是無辜的,隻不過她是那個摧毀我一生幸福的禽.獸,蘇天瑉的女兒,光憑這一點,你就應該離她遠遠的”


    今天的意外一點不小,隻是他此刻顧及不了她得知這些的來源,而是更該關心那個女人被卷入紛爭,這不是他願意視見的。


    還有,他不喜歡她近乎命令不容抗辯的口吻,照顧她,他有責任,有義務,可這並不代表,他選擇人生的權利也要交予她揮杖。


    “不要覺得全世界都欠你,你也不是那麽高尚無汙的,不可否認,你當初在生日那天跟我爽約,自願接受蘇天瑉的邀約,去了那間酒吧包廂,無非是想借機結識達官貴人,憑借那群衣冠禽.獸的勢力好一步往上爬,你認為那個時候在前途上,我沒有能力幫到你,隻好依靠你自己的‘努力’,正因為這樣,你才自甘墮落的掉進那群混種的陷阱裏,不是嗎?”


    她一直想要驚世鳴人,想要位高權重,高高在上,因為她覺得被他們家收養那是寄人籬下,沒有尊嚴可言,她要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好讓那些瞧不起她的人自願俯首稱臣,頂禮膜拜。


    而在那個時期,他隻是一個與父親鬧翻的徒手落魄青年,他並不能讓她過上她夢想中上層奢華的生活,所以,她要靠自己得到她想要的。


    聶倩柔顯然沒有防備他會看穿到她許久之前的心思,麵對一串直白的指責數落,一下子陷阱慌張茫然中。


    戚聖宣不忍看到她可憐卑微的模樣,隻好軟下心態“對不起,我說的重了,我想我們最好單獨冷靜一下,我晚點再來找你”


    門被不輕不重掩上之後,聶倩柔顫著手,拿起電話“喂,你說得對,他已經不在乎我了,有什麽辦法可以讓那個女人從他身邊消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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