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來了,這麽多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迎麵忽然傳來一個沙啞卻略顯激動的聲音。


    我朝那裏看過去,是方管家。


    方管家是唐家十幾年的管家,可以說是看著我和唐秋言長大的。一生未娶,為唐家傾盡半生心血,已經算是半個唐家人。


    “方伯,這麽多年,身體還好嗎?”


    “都還好,倒是比較擔心小姐,在那裏一切還習慣嗎?”


    我笑:“都已經四年了,怎麽可能不習慣。就是還是比較想念方伯的手藝。”


    “好好好,今天我就親口準備一桌小姐愛吃的好菜,隻聽說少爺的同學要來清泉山莊,沒想到小姐也回來了,真是太高興了。”


    “子情,你跟唐秋言到底什麽關係,為什麽他稱你為小姐?”有人問出了所有人是疑惑。


    “小姐和我們少爺是兄妹,在這裏生活了近十年,後琅搬了出去……”


    “她不是我的親妹妹。”唐秋言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我看了一眼唐秋言,他接的這麽準,好像是急著和我撇清關係一樣。


    我想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心裏痛痛的。


    難道我是他的妹妹就這樣讓他難堪嗎?


    為什麽非要在大家麵前這麽說。


    “原來是寄人籬下啊,但是既然生活了那麽久的時間,為什麽突然搬出去?”


    我冷冷的看著唐秋言,一字一句的說:“因為有人容不下我。”


    唐秋言張了張嘴,好像急著想說什麽一樣,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說。


    可能他想說,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他並不是故意說這種話來傷我。


    但是,正是因為他幾乎條件反射般無意識的返才更傷我的心。


    就好像以前他在我睡著之後,總喜歡歎口氣喃喃自語:“你要是不是我的妹妹就好了。”


    其實那時候我都是在裝睡,我聽的清清楚楚。


    我自己也覺得老是給他惹麻煩,心裏愧疚。


    那時,我總想,以後一定要乖乖的,如果連唐秋言都不喜歡我了,我就真的太可憐了。


    “子情,不管怎樣,你真是幸運,你是君思唯一承認過的女朋友,又是和唐秋言一起生活多年的妹妹,我們學校的兩大帥哥跟你都是交情非淺啊,真是令人羨慕。”有人唏噓著。


    我半真半假的說:“如果可以,我倒寧願和你換。”


    那人感慨:“看來你的童年過的很傷情啊。”、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


    其實我的童年倒是過得倒是真的不傷情。


    寫生的地點在山莊的一個後院裏,我們在櫻花樹下擺滿畫架,幾個人稀稀疏疏,幾乎圍成一個圈,唐秋言就把畫架安放在我的後麵。


    這樣也好,省的我看見他莫名的不爽。


    周邊零零碎碎有些小的天然溫泉,氤氳著一層霧氣,像是一個迷幻的境地,是個很美的地方。


    能讓人靈感乍現。


    我知道很多人畫得的是這滿目絢爛的櫻花。


    而我沒有,我畫得是不遠處櫻花下一個空蕩蕩的秋千椅,而且是背麵。顯得有些蕭索。


    我想我現在心情畫不出那些美好的東西。


    不知不覺的,兩個小時過去了,遠處的天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紅暈,夕陽西下,滿地斜影。


    我在我的畫紙上加了幾筆,將這斜陽也映入紙上。


    等我完成我的作品的時候,我忽然有些呆了。


    我到底畫了些什麽。


    我竟然將那兩個秋千椅上畫了兩個孩子,一個女孩,一個男孩。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秋千椅上看著遠處的夕陽。


    他們兩個的小手在秋千椅上緊緊的交握在一起。


    我驚了驚。


    這不是我和唐秋言的小時候嗎?


    我怎麽會無意識的畫出這些來,真是不可思議。


    “哇,子情,你的畫好溫暖。”我的身旁忽然傳來一位同學的聲音。


    她這麽一說,又引起幾個人的注意。


    我才發現原來大家幾乎都畫好了,正在收拾畫架。


    幾個人朝我這邊圍過來,包括唐秋言。


    “子情這幅畫給人一種很唯美卻又很真實的感覺,怎麽說呢,就好像有感情一樣,子情,你老是說,這兩個孩子是不是你跟君思,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說你跟君思年青梅竹馬,十歲定終身,是不是真的,我看這幅畫怎麽都覺得


    像。”


    我無語,我不過是畫了兩個背影,他們怎麽就能聯想出這麽東西來。


    “對了,唐少爺一定知道內幕,那時候你們還生活在一起吧,我們來請唐少爺來鑒定一下這幅畫,我就覺得這個人是君思,一定沒錯。”


    唐秋言被起哄推到我的旁邊,臉色然是很好看。


    我竟然有些緊張的看向唐秋言。


    沒想到他根本沒有仔細看,隻是不情願的瞥了一眼,說了一句:“一般般,畫風很粗糙。”


    靠!


    說我的畫粗糙,雖然我的脾氣是粗糙了些沒錯,但是他這麽說可就太不客觀了,他這不是明顯看我不順眼了嗎。


    我本來還一直搞不清楚,這家夥吻我到底什麽意思,我還以為他可能是稍稍有些喜歡我。


    現在看來,就是他遇見鬼,被附身,好歹我也是她的妹妹,不知道這叫亂|倫嗎?


    我這幾天忍氣吞聲夠了。


    唐秋言根本就是討厭我,我又何必裝乖,傷春悲秋的都不像我自己了。


    我忽的一聲就站起來,投來一個最不屑的眼神:“對啊,我的技術當然沒有唐少爺厲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畫得是有多少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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