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真的沒有刻意斷章,隻是寫久了,有些東西就變成被動本能了,問別的作者就知道了。』


    ————以下正文————


    “沙沙——”


    在漆黑的夜色下,一隊南陽軍士卒從遠及近地走來,隻見隊伍中那幾名手持火把的軍卒時不時地就往左右探照一下。


    忽然,或有一名軍卒打了個哈欠,詢問道:“隊率,還差多久輪值啊?”


    走在隊伍前頭手持火把的老卒便是隊率,聞言笑著說道:“估摸還有一刻時吧,怎麽,撐不住了?”


    被問及的士卒抱怨道:“昨日匆匆趕路到了這邊,隨後就搭建兵帳,入夜根本沒怎麽睡,就被那群該死的黑虎賊給驚醒了……”


    提到黑虎賊,隊伍裏其餘幾名士卒也來了精神,其中一人當即就開口道:“你們說這群山賊,哪裏來的膽量敢於偷襲我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可不是麽。”


    其餘士卒紛紛附和,其中有一人譏笑道:“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以為咱們沒來得及建造營柵,就覺得可以殺我軍一個措手不及?”


    眾士卒聽罷皆笑,就這火把的光亮,不難看出他們對身為南陽軍卒的自豪,以及對黑虎賊的蔑視。


    然而就在他們前進的方向,就在那片火把還暫時不能照拂到的夜色下,確有不知數量的黑影半蹲在地,神色冷峻地看著遠處淩空‘漂浮’的光亮。


    為首一人,正是陳陌。


    隻見他盯著遠處那隊巡邏衛士看了半箱,旋即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當看到天空中那輪殘月即將擺脫烏雲時,他微微皺了皺眉。


    漸漸地,那輪殘月擺脫了烏雲,走在隊伍前頭的那名隊率,隱約看到前方好似有什麽東西閃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舉起了手中的火把,而就在這一刻,隻聽一聲破空之響,一支長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來,洞穿了他的身體。


    “什……”


    那隊率驚愕地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洞穿自己身軀的長矛,此刻他才感覺到劇烈的疼痛。


    “隊——”


    幾名注意到異常的巡邏士卒驚呼出聲,然而還沒等他們喊完,就見夜色下閃出一個黑影,隻見那黑影一把奪回橫穿那隊率身軀的長矛,狠狠掄了一圈。


    但聽幾聲悶哼,三名措不及防的軍卒被那跟長矛甩中,當即捂著痛處跪倒下來,難以發聲。


    這一幕,驚住了從旁其餘三名軍卒,其中一人當即要大喊,沒想到“嗖”地一聲,一柄砍刀正中其麵門。


    剩下的兩名軍卒愣了下,下一息夜色下就閃出一個身影。


    “敵——”


    唰,在這名軍卒試圖大聲預警時,直奔而來的那黑影閃過他刺出去的長矛,一刀割斷了半截脊骨。


    “敵——襲……”


    最後一名軍卒亦大聲呼喊,但第二個字剛剛喊出口,便見那黑影再複一刀,一刀斬在了他的麵門上。


    而另外一邊,那三名被長矛甩中的軍卒才剛爬起身來,其中兩人就被另外一個黑影以遊龍般的身法與迅速砍倒在地。


    最後那名軍卒嚇得麵如土色,連滾帶爬轉身逃命,但聽噗地一聲,一支長矛打他後頸刺入,一下就刺穿了咽喉。


    “啪、啪……”


    掉落在地的火把,燃燒地啪啪作響。


    在昏暗的火光下,夜色中緩緩走出來一群黑虎賊,一臉畏懼地看著麵前自家那三位統領,暗自咽了咽唾沫。


    隻是幾個眨眼的工夫,七名巡邏軍卒這就殺了?


    在一群黑虎賊的注視下,陳陌麵無表情地上前拔出了長矛,王慶舔著嘴唇甩了甩雙刀上的鮮血,而褚燕則在對倒地的軍卒挨個補刀,割斷其咽喉。


    這三人,眨眼工夫就殺死了七名南陽軍卒。


    隻是眨眼工夫!


    然而,即便陳陌、王慶、褚燕三人的動作已經非常利索,但還是難免發出了一些聲響,驚動了在這附近的其餘的巡邏隊。


    這不,遠處當即就傳來了呼聲:“喂——”


    沒有理會遠處的軍卒,陳陌沉聲說道:“無需理睬,上!”


    一聲令下,不知數量的黑虎賊跟在自家三位統領之後,迅速朝著南陽軍營地的方向疾走。


    此時,遠處的南陽軍巡邏隊還在大聲詢問:“喂,那邊的,方才什麽動靜?”


    陳陌等黑虎眾們毫不理會。


    在幾聲詢問未果後,遠處的南陽軍巡邏隊意識到了情況不對,高聲喊道:“敵襲!敵襲!”


    但遺憾的是,這聲預警還是晚了。


    『唔?敵襲?』


    此時在南陽軍駐地的西側方向,在一處兵帳的外麵,兩名值崗的軍卒聽到呼聲,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


    旋即,他們便看到昨夜被他們擊退的黑虎賊們,一個個麵色凶惡地在夜色的掩護下疾步而來。


    “敵、敵襲!”


    下意識地,兩名盡忠值守的軍卒喊出了他們有生以來最後一次預警,旋即便被那群黑虎賊砍翻在地。


    抹了一把臉上被濺到的鮮血,王慶神色猙獰地指向附近的兵帳,一雙虎目中閃過陣陣凶光。


    “開殺!”


    仿佛是狼王下了號令,眾黑虎賊們當即分散,隻見他們手持利刃闖入那一頂頂兵帳,待幾聲慘叫過後,又滿身鮮血地快步走出來,再次衝入另外一頂帳篷。


    可憐那些在睡夢中的南陽軍卒,有的甚至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就被突然闖入的黑虎賊亂刀砍死。


    “敵襲!敵襲!”


    在營地附近值守的南陽軍卒被驚動了,他們紛紛湧向這邊。


    見此,陳陌虎目猛睜,沉聲喝道:“劉屠,跟上我!”


    “是,老大!”劉屠立刻帶著一幹黑虎賊跟上陳陌,跟著他殺入那群直奔而來的南陽軍卒。


    此時,陳陌終於展現出了他應有的武力,隻見他手持長矛,或劈、或掃、或掄,與他對上的南陽軍卒紛紛敗退,來不及穩定身形,就被劉屠等人一擁而上,砍翻在地。


    “小小賊子,休得猖狂!”


    一名自負武力的伯長大喝一聲,手持長矛直奔陳陌,卻被陳陌單手一把抓住矛身,再一拉一帶。


    那名伯長竟失去了重心,跌跌向前,胸膛一頭撞上了陳陌另一隻手的長矛,隻聽噗地一聲,被紮了一個對穿。


    “你……”那伯長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陳陌。


    他一名伯長,居然招架不住麵前這個山賊?


    “砰!”


    “伯長!”


    屍體倒地的聲音,驚醒了附近那些目瞪口呆的南陽軍卒,他們終於反應過來,叫嚷著‘為伯長報仇’,一擁而上圍攻陳陌。


    然而麵對至少七八名軍卒的圍攻,陳陌卻絲毫不見慌張,從容進退,掄動長矛奮力一挑,竟讓那七八名軍卒控製不住手中的長矛,被陳陌高高挑起。


    而趁著這個工夫,陳陌一矛刺穿一名軍卒的胸腹,旋即迅速抽矛,矛尖仿佛蜻蜓點水般,噗噗兩下又刺穿了兩名試圖偷襲他的南陽軍卒。


    “砰——”


    三具屍體,幾乎在同時倒下。


    “……”


    看到這一幕的南陽軍卒們,臉上皆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駭色。


    黑虎賊……不是一群山賊麽?為何竟然有這樣勇猛的猛士?


    這些人看呆了,但劉屠等人卻不會閑著,他大吼一聲道:“莫給老大丟臉!”


    “噢噢!”


    幾十名黑虎賊士氣大振,一時間竟壓製住了試圖擊退他們的南陽軍卒。


    不得不說,比較雙方實力與武器裝備,平均算下來黑虎賊要遜色南陽軍卒不少,可架不住這群黑虎賊當中有陳陌專門狙殺南陽軍的卒官,像伍長、什長、伯長等卒官,隻要一露麵就被陳陌擊斃,剩下一群仿佛散沙般的普通軍卒,不說擊退進犯的黑虎賊,他們連抵抗都十分吃力。


    相比較陳陌有條不紊地狙擊南陽軍的卒官,使麾下的黑虎賊們能最大化發揮實力,王慶可不管那麽多,手持雙刀舔舔嘴唇就帶人殺到了敵群中,不管士卒還是卒官,隻要被他撞到,通通砍倒在地。


    像他這種莽夫般的廝殺方式,那就難免負傷。


    這不,隻聽撕拉一聲,王慶肋部的皮甲就被一名軍卒用長矛割破了,鮮血順著被割裂的皮甲流了出來。


    “嘿!”怪笑一聲,王慶唰地一刀就將偷襲者的腦袋砍掉了半個。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支冷箭朝著王慶射來。


    王慶下意識地閃躲,堪堪避過了那支冷箭,但臉頰卻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仿佛是感受到了臉頰上的灼痛,王慶忽然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待看到手上的鮮血時,他的臉上湧起了強烈的憤怒。


    “誰他娘的衝老子放冷箭?!”


    論英俊堪稱黑虎賊前三的王慶,頂著俊秀的臉孔,嘴裏冒出一連串粗鄙不堪的罵聲,怒罵那個在暗中放冷箭的家夥。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十幾名從遠處奔來的南陽軍弩手,饒是王慶,亦下意識將罵聲咽回了肚子。


    “嗖嗖嗖——”


    十幾支弩箭射出。


    “老大……”


    在一群黑虎賊的疾呼聲中,王慶猛然抓起地上一具南陽軍卒的屍體擋在身前。


    隻聽噗噗幾聲,那具屍體當即被射成刺蝟,就連王慶,肩窩處亦中了一箭。


    『南陽軍……』


    中箭的他甚至都沒有看一眼創口,躲在那具屍體後,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不愧是正軍!跟臨時拚湊的官兵大不相同!


    他大概是有這樣的感覺。


    一輪齊射過後,那些南陽軍弩手立刻裝填弩矢,而附近的長矛卒則立刻圍攻而來。


    “老大!”


    王慶的舊日手下立刻圍聚到前者身旁,與迎麵而來的軍卒展開了一番混戰。


    眼瞅著不遠處的軍卒們正在迅速集合,王慶大聲喊道:“陳陌!褚燕!對麵在集合了,助我一把!”


    遠處的陳陌與褚燕二人聽到,立刻率人趕來支援。


    三人匯合一處,殺得那些試圖結陣的南陽軍卒節節敗退。


    一時間,黑虎眾居然還在戰況上占據上風。


    但遺憾的是,這終歸是一座駐紮有近兩千人的營地,而且還都是正軍,盡管黑虎眾憑著占據先機在短時間內取得了優勢,但等到對麵伯長、曲侯級別的將官紛紛趕來,黑虎賊的優勢便理所當然慢慢消退了。


    比如曲侯朱梁。


    當他帶人趕到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群昨晚被他們擊退的黑虎賊,居然又他娘地再次前來偷襲,而且這次居然還成了……


    眼瞅著遠處那些熊熊燃燒的兵帳,朱梁又驚又怒。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兵帳內的軍卒,估計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然而眼下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朱梁看了一眼前方正在混戰的戰場,當即就意識到必須在前方混戰的軍卒被擊潰前,構築一道防線,以打斷、遏製黑虎賊的氣焰,免得被其一路擊破到營內深處。


    想到這裏,他立刻製止了從旁試圖衝上前去幫助袍澤的軍卒們,振臂喊道:“我乃曲侯朱梁,以我為主,布置陣型!”


    聽到他的聲音,附近的軍卒們紛紛朝著朱梁靠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列隊布陣。


    遠遠瞧見這一幕,陳陌頓時皺起了眉頭。


    『……該說不愧是前線的正軍麽?一瞬間就看懂了局勢啊……』


    暗道一句,陳陌倒是有心帶人阻止朱梁,但遺憾的是,此番參與夜襲的黑虎眾終歸隻有二百來人,論人數遠遠比不上南陽軍,能得到目前的戰果,就已經是意外的驚喜了。


    ……那就撤!


    想到這裏,陳陌一矛甩飛一名衝上前的軍卒,沉聲喝道:“弟兄們,今晚我等已大獲全勝,沒必要與他們死磕,撤了!”


    遠處,王慶顯然也注意到朱梁等曲侯正在組織反擊,連忙招呼黑虎眾道:“小的們,撤了!”


    聽到陳陌、王慶二人的命令,諸黑虎眾們立刻改變了之前的作戰方式,且戰且退。


    所謂且戰且退,說白了就是側著身後退,同時揮舞兵器將追擊的敵軍逼退,直到退離戰場一段距離,或者與追擊的敵軍拉開一段距離後,再快速撤離,這樣就能避免在全軍後撤時,由於背對著追擊的敵卒而被白白追殺。


    平心而論,以且戰且退的方式脫離戰場,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辦到的,首先隊伍要有紀律,要做到同進同退,否則那就是白白給敵方屠殺。


    山賊……有紀律麽?


    山賊不應該是那種順境如狼似虎,逆境則做鳥獸散的烏合之眾麽?


    至少朱梁在印象中是這樣的,因此當他看到黑虎賊用且戰且退的方式試圖脫離戰場時,他頓時就看愣了。


    『這群山賊……怎麽回事?』


    他隱約已感覺到這群山賊有點不對勁,但此刻他也顧不上細想,見對方想要脫離戰場,他立刻就下令道:“列隊向前,咬住賊軍,不得叫對方逃脫!”


    說罷,他又下令一名伯長道:“曹伏,你率人繞過去,從側翼圍攻賊子!”


    “喏!”


    名為曹伏的伯長應了一聲,當即率領幾十名軍卒回繞,試圖繞到黑虎眾的側翼。


    見此,陳陌一邊下令麾下黑虎賊加快脫戰的速度,同時他親自與王慶、褚燕、劉屠等人一起斷後,試圖逼退追擊的軍卒,但奈何軍卒咬得實在太緊,一時間陳陌也不敢下達全速撤離的命令,免得被對麵的軍卒抓住機會。


    這要是被對方抓住機會,那保準就是被重創的結果,二百餘名黑虎眾能有四分之一活著逃回山寨都叫奇跡。


    “穩住!穩住!”


    大概是注意到麾下的黑虎眾漸漸變得驚慌,陳陌一邊穩定軍心,一邊下令道:“褚燕,率弟兄擋住側翼來敵,莫使腹背受敵!”


    “是!”


    褚燕立刻來到側翼,率領手下弟兄擋住了伯長曹伏的突襲。


    一方徐徐撤退、一方徐徐追擊,廝殺的戰場逐漸遠離南陽軍的營地。


    在指揮南陽軍卒追擊的同時,曲侯朱梁愈發感覺不對勁。


    這……他們真的是在跟一群山賊作戰麽?


    震撼歸震撼,不過他並不著急,畢竟對麵的黑虎賊人數不多,隻要等侯武以及另外兩名曲侯率領麾下軍卒趕到,他們完全可以借助兵力上的優勢將這群黑虎賊圍殺殆盡。


    『這些估計是黑虎賊的‘精銳’,隻要殺光他們,攻破賊寨指日可待!』


    朱梁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到‘精銳’這個詞,但此刻的他,倒不排斥以這個詞去稱呼眼前那群黑虎賊。


    畢竟他眼前那群黑虎賊,進攻時異常凶猛,撤退時整齊有序,與其說是山賊,更像是一支……軍隊。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笑了笑。


    一窩山賊竟有軍隊……想想就覺得神奇。


    然而就在他哂笑之時,忽然間,側麵響起了喊殺聲,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東側,旋即便愕然看到一群人趁著夜色的掩護殺向他們。


    為首一名賊子,長得非常魁梧,隻見其手握一杆長矛飛奔而來,雙腳踩著地麵,甚至能隱約聽到‘梆梆梆’的聲響。


    “哈哈,牛將軍牛橫在此,鼠輩宵小速速離散!”


    伴隨著一聲暢笑,那莽漢率人衝入南陽軍卒的側翼,隻見他奮力揮舞長矛,但聽幾聲清晰的骨裂聲,一名軍卒竟被淩空挑起,旋即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旋即,那莽夫左手一把抓住一名軍卒的皮甲脖頸處,竟將那名軍卒整個掄了起來,那名軍卒駭然地驚叫著,被那莽漢當做兵器來回地甩,驚得附近的軍卒連連後退。


    “哈哈,還給你們!”


    大笑著,那莽漢奮力將手中的軍卒甩出,甩向不遠處一群軍卒,後者下意識想接住袍澤,卻被那力道撞倒了一片。


    此時,那莽夫身後的黑虎賊們趁機殺了過來:“殺!”


    那莽漢標誌性的大嗓門,還是很容易辨認的,哪怕不自報家門,陳陌也能辨認出來。


    『牛橫?他怎麽……原來如此,是來接應的麽?』


    拄著手中長矛看向遠處,陳陌臉上露出幾許驚訝。


    『我說這家夥一開始吵吵嚷嚷,後來怎麽突然就沒聲了,原來……』


    微微搖了搖頭,他繃緊的臉龐稍見放鬆。


    在看了一眼麵前的混亂局勢後,他立刻對王慶大聲喊道:“王慶,趁著對麵混亂,反攻一陣!”


    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了王慶的回應:“你說晚了,老子已經在殺了!”


    仔細一瞧,王慶果然已經返身殺了回去。


    見此,陳陌頗有些哭笑不得。


    怎麽說呢,王慶那家夥雖然總是跟他對著幹,但有些時候,還是蠻可靠的……


    『那麽……』


    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陳陌一雙虎目立刻就盯住了遠處那名正在指揮軍卒的曲侯,朱梁。


    在深吸一口氣後,他麵龐突然緊繃,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迅速竄出。


    “劉屠,跟上我!”


    大喊一聲後,他朝著那朱梁徑直殺去。


    期間遇到南陽軍卒,他揮舞長矛擊翻在地,不做過多理會。


    “老大!”


    聽到陳陌的喊聲,劉屠等人立刻緊跟而上。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陳陌便殺到了朱梁麵前。


    有附近的軍卒拖延不住陳陌,大聲喊道:“曲侯,小心!”


    此時,朱梁正將注意力放在側翼的牛橫等人那邊,正指揮軍卒試圖擋下側翼的賊軍攻勢,卻忽然聽到一聲‘小心’。


    他下意識地轉過頭來,旋即便駭然看到一個身影在人群中躍起,手中的長矛徑直向他刺來。


    『什麽?!』


    朱梁下意識地伸手抽劍,舉劍刺向來人。


    “噗——”


    鋒利的長矛刺穿了朱梁的胸膛,他愕然的看向自己刺空的長劍,旋即轉頭看向身側,看著那個居然敢當著這麽多軍卒孤身刺殺他的賊寇,輕盈落地。


    『山……賊?哈!』


    朱梁的臉上露出幾許自嘲之色。


    “……”


    瞥了一眼朱梁,陳陌麵無表情地甩臂抽出長矛,其力道將已逐漸失去力氣的朱梁整個人都甩飛了出去,砸到好幾名軍卒。


    “曲侯!”


    諸軍卒大驚,幾人護住朱梁,其餘憤怒地湧向陳陌,卻見陳陌橫掄一矛將其逼退,旋即長矛連點,眨眼間便有三名軍卒被他刺穿胸膛,當場斃命。


    此等勇猛,著實驚呆了在場的軍卒們。


    隻見那陳陌用一雙虎目冷峻地掃視著那些蠢蠢欲動的軍卒,uu看書.uukanshu 單手平舉著長矛緩緩平移,那意思仿佛是在說:誰敢再來?!


    “老大!”


    此時,一身是血的劉屠終於率軍趕到。


    反手攔在劉屠的身前,陳陌掃視了一眼麵前的那些軍卒,低聲說道:“撤!”


    掩護著陳陌,劉屠等人緩緩後撤。


    在兩名軍卒扶著,癱坐在地的朱梁咳出幾口鮮血,喘著粗氣看著陳陌等人徐徐後撤。


    『黑虎賊……這些人根本不是山賊!!』


    他一把抓住一名軍卒的手臂,吃力地下令道:“叫曹伏……代我指……揮,能殺一個,是一……哇……”


    說到半截,他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


    “曲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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