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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待回到自己在驛館內的住處後,荀異反鎖房門,倒在床榻上埋頭就睡。


    這一睡,便從上午睡到了次日的黎明,足足睡了八九個時辰。


    他實在太疲倦了,或者說,昨晚實在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次日天蒙蒙亮的時候,荀異終於睡飽了,此時他全身的綿軟,亦或是某個曾隱隱作痛的部位,皆已得到緩解,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陣陣來自肌肉的酸脹感。


    那怕是要再過幾日才會逐漸恢複。


    正是這陣肌肉的酸脹感,讓荀異不禁又想起了前日晚上的屈辱……


    恥辱!


    奇恥大辱!


    前日晚上至昨日上午,他前後經曆了兩次生平從未遭遇過的奇恥大辱!


    他不怪那些女子,畢竟她們也隻是被利用的可憐人,他恨的是那個黑虎賊的首領——周虎!


    但一想到他已被迫簽下了那兩份恥辱的東西,荀異便又感覺到一種絕望。


    那份變相承認作為黑虎賊內應的投名狀其實還好,最最讓荀異感到羞恥的,是那另外一份‘欠據’——他不敢去細思那份欠據一旦曝光所會造成的惡果。


    那是一份足以令他家門蒙羞,足以令他祖宗顏麵無存的欠據。


    在唏噓聲中,荀異從榻上起來,坐到桌旁,點著了桌上的油燈。


    就著油燈的光亮,他四處尋找自己那本小冊子,但始終卻找不到。


    『……多半是被他的手下帶走了。』


    心中閃過一名帶著虎麵麵具的男子身影,荀異起身找到自己的行囊。


    從行囊內的衣物來看,有人已搜過他的行囊,不過好在並沒有搜走他留做備用的另外一本小冊子。


    拿起這本小冊子回到桌旁,荀異按著自己的記憶,準備重新記錄。


    然而待等他提起筆,準備在這本小冊子上落筆時,他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猶豫。


    旋即,他煩躁地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終究是有所忌憚。


    『……周虎。』


    懷抱雙手坐在椅子上,荀異神色凝重地整理著對那名黑虎賊首領的了解。


    平心而論,他對那周虎的印象其實還好,因為那周虎既念過書、又懂得禮數,甚至於似乎還是一個胸襟頗為大度的人,對他荀異屢次的嘲諷、譏笑視若無睹。


    但從這幾點來看,這個周虎個人魅力著實不低。


    但在知書達理的同時,這個周虎的性格又是極其的‘惡劣’,且手段也著實是‘卑鄙狠毒’……


    一想到前日晚上遭遇的‘折磨’,荀異不由得老臉微紅。


    他今年四十又一,在那長達四十一年的歲月中,他素來是循規蹈矩,無論是幼年時學文識字,亦或是後來長大了成家立業,他從未做出那種……瘋狂的事。


    太瘋狂了……


    荀異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口幹舌燥,全身亦有些莫名的燥熱。


    暗罵了自己兩句,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碗水。


    一碗水下肚,他感覺體內的燥熱好了許多,此時他終於能夠集中精神來考慮接下來的事。


    即,如何處理有關於黑虎賊的上報。


    這一思忖,便是足足一個多時辰,待等窗外的天色大亮,他也沒能做出決定。


    「……我與楊通不同,不會愚蠢到去做那傷天害理的惡行。」


    荀異的耳畔,隱約又回想起了那名黑虎賊首的話。


    “且讓我親眼看看。”他喃喃說道。


    隨後,他便在驛館內用了早飯。


    待用罷早飯後,他將他隨行的兩名護衛喚到了房中,旁敲側擊詢問二人在前日的遭遇。


    此時荀異才知道,原來前日他被周虎的人擄走時,他的兩名衛士居然在跟驛館裏人的喝酒,且被人灌倒了。


    這顯然是周虎有意安排的。


    『……做事很仔細嘛。』


    暗自嘀咕著,荀異心下鬆了口氣,畢竟這樣倒也省了他去解釋什麽。


    看著荀異凝重的麵色,昨日與他照過麵的那名衛士好似想到了什麽,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意有所指地說道:“督郵,您放心,那晚咱們睡得可死了,從未離開過房門。”


    『……?』


    荀異不明白這家夥想要表達什麽。


    用完飯後,他在驛館沐浴更衣,隨後帶著那兩名衛士前往縣衙。


    縣衙裏的人當然認得這位督郵,當即向荀異行禮詢問:“督郵,您來見劉公還是馬縣尉?”


    荀異搖了搖頭說道:“我來見石原、楊敢兩位捕頭。”


    聽到這話,對方有些納悶,不過倒也不敢追問,當即就帶著荀異來到了縣衙內的一般班房,即捕頭、縣卒所在的班房。


    在其中一間班房內,石原正與楊敢以及幾名縣卒閑聊,忽聽有人喊道:“石捕頭、楊捕頭,荀督郵找你倆有事。”


    石原、楊敢轉頭一看,當即看到了荀異,立刻迎了上去,抱拳行禮:“督郵。”


    荀異亦拱手回禮,旋即道出了來意:“石捕頭、楊捕頭,今日二位能否帶荀某到縣北的鄉村去看看?”


    縣北的鄉村?


    那可是黑虎賊的地盤啊。


    石原壓低聲音問道:“督郵,您是想親眼看看黑虎賊的現狀?”


    “唔。”荀異毫不隱瞞地點點頭。


    見此,石原與楊敢對視一眼,對荀異說道:“督郵吩咐,卑職自當遵從,但那邊離黑虎賊的老巢過近……前日卑職就曾說過,這城內亦有黑虎賊的眼線,恐怕已得知督郵的身份,如今督郵要前往縣北的村子,我擔心黑虎賊會對督郵不利。”


    聽到這話,荀異也不知該作何心情。


    不過對於石原所說的那些,他倒是並不擔心,畢竟他已經跟黑虎賊的首領打過交道了,且對方也已經將想要的東西拿到了手,又怎麽可能會對他不利呢?


    “拜托兩位了。”荀異正色說道。


    見荀異不顧自身安危,執意要親身前往黑虎賊的地盤查看虛實,石原頗感佩服。


    他略一思量,說道:“督郵言重了。……既然督郵執意親自前往查看,卑職等自當跟隨護佑,但此事需上稟劉公或縣尉,隻有得到劉公與縣尉的允許,我等才有權帶一隊縣卒保護督郵。”


    雖然荀異很清楚黑虎賊並不會對他不利,覺得石原的慎重毫無必要,但他也不希望招來這位捕頭的懷疑,他想了想說道:“好,那……我自去與劉公細說此事。”


    說罷,他便朝著劉毗的書房而去。


    此時劉毗正在書房內處理縣務,忽聽忽督郵荀異前來求見,他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作為黑虎賊在昆陽縣的最大內應,劉毗怎麽可能不知曉荀異在前日的遭遇?


    昨日,忽然有人報官,說在城內的煙柳樓,有一群人起了爭執,因此縣尉馬蓋立刻就帶著一隊縣卒前去,最後抓了一大幫人,通通暫時扣押。


    可能在外人看來,這僅僅隻是一次正常的出衙,但劉毗與馬蓋卻很清楚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馬蓋回來後告訴他,說他曾在煙柳樓看到一個戴著虎麵麵具的人,趁著樓內的混亂,將一個頭戴布套、身披一條被子的人帶走,劉毗便意識到,那周虎多半是得手了。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


    昨日下午,接著巡視街道之便前往兄弟會工坊的馬蓋,便從陳才口中得到了‘已得手’的確切回覆。


    這很好。


    劉毗很讚賞黑虎賊周虎這種能不殺人就不殺人的做法,畢竟他也存有良知,也不希望荀異那位正直的督郵死於非命。


    倘若能不鬧出人命就解決事端,這自然是最好的。


    不過仔細想想荀異可能經曆的遭遇,劉毗也隱隱有些不寒而栗。


    畢竟,黑虎賊首周虎也曾用這招來恐嚇過他,隻不過這次真的用在了荀異身上。


    “荀督郵。”


    片刻後,待荀異走入書房時,劉毗親自相迎。


    他一邊客客氣氣地招呼荀異,一邊暗自觀察這位督郵的麵色。


    據他所見,這位督郵眼眶微凹、眼圈發黑,麵色與嘴唇略顯發白,這可都是元氣大傷的征兆。


    見此,劉毗既是心中忌憚,又暗暗想笑。


    『也不曉得周虎委派了幾名女子去折磨這位……』


    在招呼荀異坐下時,劉毗心下暗暗想道。


    荀異可不知眼前這位昆陽縣令在想什麽,待坐下後拱手道明了來意:“劉公,荀某今日想去北邊的鄉村,去相傳黑虎賊的老巢附近,親眼看看黑虎賊的狀況,希望縣衙能派一隊人隨同。”


    “這個……”劉毗捋了捋胡須說道:“不如讓馬縣尉隨同前往。”


    大概荀異也覺得他幾次三番繞開馬蓋確實有些不妥,亦或是前日他聽石原、楊敢二人的話,覺得馬蓋姑且也可以信任,因此今日他並沒有拒絕。


    在劉毗派人召喚下,馬蓋很快就來到了書房。


    來到書房,瞧見坐在屋內的荀異,這位縣尉眼中亦閃過幾絲古怪之色。


    “馬縣尉……”


    當著荀異的麵,劉毗將先前的事說了一遍。


    此時馬蓋當然也得知黑虎賊那邊早已得手,雖然意外於荀異還要前往縣北的村莊,但卻也沒有拒絕的意思,當即點頭答應。


    臨出門時,也不知怎麽的,荀異的右腳不巧絆在書房的門檻上,險些摔倒在地,好在荀異及時扶住了一側的門。


    看到荀異臉上露出莫名的尷尬與羞憤,劉毗與馬蓋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假裝沒有看到。


    不過他二人的想法卻是一致的:真狠啊,那周虎……


    當日,在馬蓋、石原、楊敢以及一幹縣卒的保護下,荀異前後查看了祥村、豐村等臨近應山的幾個鄉村。


    一直有傳聞,這幾個鄉村暗中受到黑虎賊的控製。


    在大多數世人的認知中,遭山賊掌控的村子,那必然是村子破敗不堪,村人飽受欺淩、麵黃肌瘦……


    包括荀異也覺得應該是這樣。


    但今日他親眼所見的幾個村子,卻是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幾個傳聞中被黑虎賊控製的鄉村,比他想象的要安寧地多、富裕地多,村外農田到處都是作物,而村內則顯得有點亂,有雞鴨鵝等家禽在村內亂走,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屎臭味——荀異知道那應該是牲口的臭味。


    細看村人的麵貌,也完全不像是麵黃肌瘦的樣子。


    在豐村,荀異找到了村裏的村長,向後者詢問了幾個問題。


    當問起黑虎賊的事時,那位年老的村長頗有些慌亂,一口咬定道:“其他地方老朽不清楚,這附近並無賊寇。”


    若非有石原等知情者,荀異搞不好真會被騙了。


    隨後,荀異又問老村長:“我見村內婦孺居多,村內的年輕人呢?”


    那名老村長支支吾吾,顧左言他。


    期間,石原私底下對荀異說道:“據傳聞稱,這附近村莊的年輕人,受雇於黑虎賊,幫黑虎賊修山寨去了。”


    不得不說,這個真相簡直要顛覆荀異的認知。


    然而事實證明,石原說的可能是正確的。


    因為當他們離開豐村時,正巧撞見有五六名男子背著行囊前來豐村,似乎正是豐村的青壯。


    這些人在遠處時還有說有笑的,但等到他們撞見荀異、馬蓋等人,這些青壯突然就變得警惕而拘束起來。


    當荀異隨口詢問他們為何不在村中時,那些青壯支支吾吾地宣稱外出務工,至於‘務’的什麽工,那幾名青壯吞吞吐吐、含含糊糊,且眼神飄忽,一看就知道正在編瞎話。


    怎麽會這樣?


    村裏的良人,竟然自甘墮落到與山賊為伍?甚至於,竟然還要替山賊隱瞞。


    僅僅隻是出於對那群山賊的恐懼麽?


    回想起自己見過的那些村人像防賊一樣防著他們,回想起那些村莊內的安寧氛圍,荀異覺得恐怕不僅僅隻是恐懼那麽簡單。


    『……或許這些村莊,還是黑虎賊的銷贓之地,從中得了好處。』


    荀異暗暗想道。


    晚上,搶在關閉城門前回到昆陽縣縣城,回到驛館,荀異獨自在自己的屋內,翻看自己今日記錄的一些情報。


    他再一次意識到,黑虎賊首周虎,確實是一個頗有眼界、頗有手腕的家夥,與天底下大多的山賊確實有著天壤之別。


    平心而論,盡管有把柄在黑虎賊手中,但倘若黑虎賊盡是凶惡殘忍的暴徒,那麽,荀異的良知會促使他向郡裏承報,請郡裏盡快幫助昆陽縣鏟除這群惡寇,解救昆陽縣的百姓於水火。


    然而現如今事實恰恰相反。


    傳聞中被黑虎賊控製的那幾個村子,論富裕甚至未必不如他許昌縣治下的村莊,而在昆陽縣城,那夥黑虎賊甚至與葉縣的商賈合作在城內開辦了工坊,使縣城內許多百姓得到了收入穩定的差事……


    似這般的山賊,或許可以姑息一下?


    荀異的心難免有些動搖了。


    想想也是,為了舉報一群實際危害倒也不大的山賊,搭上自己以及祖宗的名聲,這著實有有點不值當的……


    當晚,荀異在榻上輾轉反側。


    次日,他帶著那兩名衛士,乘坐馬車徑直來到了黑虎義舍門前。


    命兩名衛士在街道上看著馬車,荀異徑直走向義舍。


    此時義舍外,有專門維持秩序的舍內幹事,此人瞧見荀異,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您……有何貴幹?”


    沒有理會那些在義舍外排隊的百姓的古怪眼神,荀異一見那名幹事的古怪表情,就猜到對方肯定知道他。


    他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我要見你們的……總管事。”


    那名幹事愣了一下,說道:“這位……”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荀異打斷了:“我要見你們的總管事!”


    “……請容我通報一聲。”


    深深看了一眼荀異,那名幹事轉身走入義舍內,片刻後去而複返,抬手請道:“請。”


    在這人的帶領下,荀異走到義舍內,徑直來到了義舍的二樓,見到了義舍的管事,馬弘。


    還沒等馬弘拱手施禮,荀異便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要見周虎。”


    可能是沒想到這位督郵如此直白,馬弘愣了下,旋即裝模作樣地說道:“這位……先生,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也不知您所說的周虎是何許人……”


    見到這話,荀異臉上閃過幾許不耐煩之色,沉聲說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我今日就準備返回郡裏,針對你黑虎賊一事向郡裏做出匯報,你若阻我,後果自負。”


    “……”


    遭到威脅的馬弘,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這位看似文弱的督郵,舔了舔嘴唇說道:“首領說得沒錯,督郵果然是一位豪膽之人。……請,我帶你去見首領,首領一直在等著督郵。”


    『等我?』


    荀異臉上露出幾許詫異。


    旋即,馬弘便帶著荀異從二樓順著屋外的階梯下了樓,將荀異帶到了義舍的隔壁,也就是黑虎眾的秘密據點之一。


    正如馬弘所言,趙虞果真帶著靜女、牛橫幾人坐在屋內。


    待趙虞揮揮手令不相幹人退下之後,荀異驚訝地問道:“你知道我會來這見你?”


    “這並不難猜測。”


    趙虞笑著解釋道:“我知道,你昨日去了縣衙,在馬蓋等一幹縣卒的保護下,去了祥村、豐村等地,我猜督郵是想親眼看看,看看我黑虎眾究竟是否是那等凶惡的賊子,然後再做打算……至於為何等候在此,那是我覺得督郵來義舍見我的可能性最大。”


    『這個周虎……』


    深深看了一眼麵前這個帶著虎麵麵具的男人,荀異冷笑著說道:“那麽說,荀某的來意,周首領也已經猜到了咯?”


    趙虞笑了笑,說道:“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吧?”


    “不,是一個壞消息。”


    荀異故意頓了頓,然而對方卻毫無反應,這讓他有些失望。


    失望之餘,他沉聲說道:“回到郡裏後,我會時時刻刻盯著你們,倘若有朝一日你等做出傷天害理之事,無論我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中,我都會豁出一切,立刻上稟郡守!”


    趙虞微微歪了歪頭,笑著說道:“這個壞消息……聽上去並不壞嘛。”


    “哼!”


    荀異冷哼一聲,正要轉身離開,卻遭趙虞喊住。


    “阿靜。”趙虞開口示意。


    聽到示意,靜女捧著一隻錦盒走向荀異。


    見此,荀異麵色頓變,惱怒地罵道:“你當荀某是什麽人?!”


    說罷就要拂袖而去。


    沒想到趙虞卻慢條斯理地說道:“督郵不要,那周虎就送給那幾名女子留作紀念了喲。”


    “什麽?”


    荀異聞言一愣。


    可能是已經在趙虞這邊吃過好幾次虧,荀異也存了個心眼,打開靜女手中的盒子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頓時就氣壞了。


    原來那錦盒內裝的,居然就是他前幾日被擄走時的那身衣物。


    隻是一身衣物,你拿個錦盒來裝?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啊?


    荀異羞怒地瞪視著趙虞,uu看書 .uukanhu 抱過了那隻錦盒。


    他豈會不知,眼前這個性格惡劣的家夥純粹就是在耍他,偏偏他對此毫無辦法。


    “哼!”


    冷哼一聲,荀異抱著錦盒拂袖而去。


    從旁,靜女見荀異離開,遂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不解說道:“少主為何總喜歡捉弄正直的人呢?馬縣尉是這般,這位荀督郵也是這般……”


    “因為這倆都說我性格惡劣……”趙虞笑著說道:“他們都那麽說了,那我自然要表現地惡劣一點呀。”


    聽到這話,靜女不禁捂著嘴笑了起來。


    趙虞亦笑了笑,起身走到前屋的窗口,從窗口看著督郵抱著那個錦盒上了馬車。


    當日,在辭別趙虞之後,荀異回到驛館,待收拾罷行囊,遂乘坐著馬車準備離開昆陽。


    『嗬。……或許日後,此人能起到大用。』


    趙虞頗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待經過那座煙柳樓時,坐在馬車內的荀異不自禁地撩起馬車的窗簾看了幾眼。


    不可否認,前幾日那晚上的經曆,對於他而言堪稱是此生最大的痛苦與折磨。


    但……


    忽然間,荀異瞥見那座煙柳樓的二樓窗口,有一名妙齡女子慵懶地倚在窗欞上。


    似乎有點眼熟……


    當即,他像做賊似的放下了窗簾,非但麵色微紅,心中亦是砰砰直跳。


    『……太瘋狂了。』


    回想起那一晚的經曆,荀異暗暗想道。


    連他自己也不知,他為何會想到那一晚。


    數日後,荀異回到郡裏,並未像郡裏稟報昆陽的賊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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