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徐茂領著小劉和張玉芝離開了縣衙,取道往京城趕去。路上他們想繞過臨汾市,走了齊海岸的小路。打馬走了將近一天,在路邊一個客棧歇宿,一行三個人在熄燈前在一個房子裏坐著,張玉芝此時說道:“大人,我看這賬本還是讓小劉帶在身上吧,他帶著更安全。”徐茂說道:“還是我拿著吧,順手的時候我可以拿出來對比一下宋誘人的賬本和福遠鏢局的賬本有那些條目是對的上的。”小劉道:“縣令大人既然願意自己拿著,也隻好由著縣令大人了。”


    他們在這裏說話沒注意,卻引起了旁邊一個房間裏的人的注意,這人正是府衙的捕頭夏彪,夏彪被宋誘人派到外邊跑腿,這日也正好歇在這間客店裏,他聽到旁邊屋內有人稱呼縣令大人,還說起宋誘人、賬本之類的事,心裏泛起了疑惑。宋誘人貪汙舞弊,夏彪也是參與的,此時心裏打起了鼓,心想莫不是和宋誘人的贓證有關係?此時他轉到屋外,來到徐茂他們所在的房子的外邊,在窗戶上捅個窟窿,往裏看,這夏彪是識得徐茂和張玉芝的,也知道宋誘人向來討厭徐茂,而張玉芝是宋誘人的手下。此時他見兩人在一起,也覺得奇怪。此時隻聽徐茂又說起:“這次,告倒宋誘人全靠這兩本賬本了。”夏彪一聽,心裏疑惑更起,心說:“他們果然抓住了宋誘人的罪證。看來是有危險了。”他正想退回去,回府衙稟報宋誘人,一轉身踢翻了房子外邊的一個木桶,木桶咕嚕嚕發出聲音,裏邊小劉和張玉芝聽見,馬上喊道:“什麽人?”小劉當先衝了出來,張玉芝跟在後邊,小劉一看是夏彪,夏彪對小劉也有印象,和他交過手,知道是有點武功的人,後來又聽說他是徐茂手下的捕頭。此時夏彪被截住,說道:“憑你們也敢打宋誘人宋大人的主意,今天看我結果了你。”他這樣說全是衝著小劉,在他眼裏張玉芝是敵是友還分不清楚,他心想說不定張玉芝在徐茂麵前是另有所圖的,要是真是這樣,自己多一個幫手,說不定今天就是自己占上風。


    小劉說道:“我們自抓到了宋誘人貪汙的罪證,你難道還要向著宋誘人嗎?”夏彪道:“你們是想從小路溜進京城告官吧。”他說這話,也是在猜測,也是在試小劉的口風。張玉芝說道:“是又怎樣,難道我們還怕你不成。”夏彪道:“看我不先結果了你這縣捕頭。”說著抽出佩刀,便往小劉身上砍去,小劉抽出佩刀撩開夏彪的攻擊,張玉芝同時拿出金蠶絲做的白綾攻向夏彪心口,這白綾是用金蠶絲織成,堅韌無比,可抵刀槍,夏彪看見白綾攻來,急忙退避。張玉芝縮手一收白綾,白綾馬上倒卷著卷向夏彪的胳膊。夏彪一個不小心被金蠶絲纏住了胳膊,夏彪馬上往裏回奪,張玉芝卻使力往外拉扯。夏彪被張玉芝一拉,身形都有些站不穩,他感覺張玉芝使了全力,馬上喊道:“張玉芝,你難道要背棄宋大人嗎?”張玉芝道:“像他那種貪贓枉法的人如何背棄不得?”夏彪這時已經知道張玉芝的確是投靠了徐茂,心中一緊,慌忙轉幾個身,把白綾從身上解開,這時小劉的刀招又已經攻近了自己,夏彪急忙用刀架開,同時使左手往懷裏一掏,掏出一把石灰粉灑向空中,小劉和張玉芝急忙閉眼退避,等他們在睜開眼睛,夏彪已經不知道逃到何處去了。小劉和張玉芝回到徐茂的屋裏,徐茂問:“發生什麽事了?”小劉說:“府衙的捕頭夏彪剛才在屋外偷聽,估計是被他聽到了我們說話,此時卻不知道逃到那裏去了。”徐茂道:“如此說來,我們的事情可能被宋誘人知道了,我們還是連夜動身往京城趕吧。”小劉和張玉芝也說是,於是他們算還了房錢,便摸著黑連夜往京城的趕去。


    夏彪一路跑回到臨汾市,在府衙找到宋誘人,這時鏢頭周亞敏和陳璐也在,夏彪便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說給了宋誘人聽,還說張玉芝已經投靠了徐茂。宋誘人聽說如此,說道:“張玉芝一定是把她所掌握的我們的犯罪證據交給了徐茂,非抓住他們不可。”陳璐說:“這件事由我去辦吧,正好我手下的人閑著。”夏彪道:“我也跟著前往。”宋誘人道:“那好,夏彪,你一路聽陳璐的話。”夏彪說道:“是。”


    陳璐帶著夏彪和周昌手下那夥人上了路,由夏彪帶領著去趕徐茂等人。行了一夜路程,前麵遠遠的望見徐茂等一行三人。周昌作聲呼嘯向前截了過去。小劉和張玉芝看到有人擋道,也停了下來。後邊陳璐和夏彪接著趕到。陳璐說道:“你們居然敢和宋誘人大人作對,今天就把性命留在這裏吧。”小劉說道:“為虎作倀的東西,今天就讓你們嚐嚐厲害。”夏彪當先發難,攻向張玉芝,張玉芝使開身手接住,接著陳璐就瞅個空處向徐茂撲來,小劉那裏允許他向前,馬上抽出佩刀截在他與徐茂之間,周昌看陳璐動手,馬上帶著手下一擁而上,來戰小劉。夏彪與張玉芝那裏戰的旗鼓相當,小劉這裏獨自迎戰陳璐、周昌和他們的一幹手下,饒是小劉武功精進了許多,遇到這許多人圍攻,也難免騰不開身,手腳忙亂。陳璐還時不時的抽出功夫,去抓向徐茂,小劉隻得以身犯險數次在刀風中掠過,去擋陳璐。徐茂在不遠處觀戰,看著雙方打得緊了,可也插不上手。這許多人戰在一處,時候久了,小劉自覺得氣喘籲籲。


    眼看一夥強人要將徐茂三人逼入絕境,就在這時,山路旁的樹林中忽然有響箭射出,直接射死了兩名周昌手下的嘍囉。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陳璐等人都是一驚,這時就見又一隻響箭射來,隻取陳璐胸脯,陳璐急忙閃避,可也沒躲過,被箭射中了右臂,小劉見此時機,馬上加緊攻擊,陳璐和周昌此時受到人的暗中攻擊,也是心裏懸著,戰不多時,便露敗勢。小劉又趁機使個“刀出林海”,撩向陳璐身上所中箭的箭尾,那箭被小劉一撩而中,在陳璐肩膀上扯出好大一個傷口,陳璐忍痛迎戰,此時又有兩隻響箭射來,周昌手下又有兩人中箭身亡。小劉此時已占了上風,赤焰刀法刀刀不離陳璐、周昌左右,陳璐、周昌兩人被打的疊遇險境。陳璐看不是處,大聲喊道:“撤退。”周昌和夏彪等人聽了呼喚隻好撤身避易,反身逃走。


    小劉和張玉芝停下手中的武器,也沒有去追趕他們,生怕有人暗算徐茂。小劉此時對著左邊的樹林喊道:“是那位義士出手相救,還請出來一見,我在這裏有禮了。”說著打了一個躬,可是左近樹林中並沒有發生什麽異動,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出來。徐茂說:“要不我們走吧,繼續趕路要緊。”小劉說:“好吧。”於是一行三人繼續上路。


    此時樹林中一對男女,正伏在草叢中。那女子是尤乃馨,男子是文景。尤乃馨道:“你還是忘不了公事,見他們有難便出手相幫。”男子許久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說道:“可是以前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我雖有心朝廷,可是你卻被這些破賊傷成這樣,我那有心思再去理衙門的公務。”尤乃馨頓了頓說道:“其實我被小劉砍傷是故意的,是師哥出了這個主意,讓我到城裏扮鬼,故意被衙役砍傷,好讓你熄了去衙門當差的念頭,我若是知道你如此關心當衙役這份差事,我也就不騙你了。現在你不如還去衙門當差,免了心頭掛念。”文景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受傷的事情是師哥和你騙我的。”尤乃馨道:“當然是真的。”文景說道:“那好,我就回衙門當差,以後也領了你一遍去。”說著兩人向著徐茂他們離開的方向奔去。


    過不多時,文景和尤乃馨追上了徐茂他們,徐茂一見文景說道:“文景,好久沒見你了,一向可好?”文景答道:“勞煩老爺掛念,我一向很好,我現在想要回衙門重新當差,你可要我。”徐茂說道:“當然要了。”張玉芝道:“隻是衙門有了小劉當捕頭,你當不上捕頭了。”徐茂道:“這個好辦,就是讓衙門裏有兩個捕頭,那也是好的。文景,你回來就一同和小劉當捕頭吧。”文景說道:“謝過老爺。”徐茂問道:“這位是誰?”尤乃馨此時一直在旁邊扭捏著不過來說話。文景說道:“這是我師妹。”小劉說道:“文大哥,你就和我們一同上京吧,我們上京告宋誘人的事情已經被他知道了,你和我們一起上京也好加份幫手。”文景聽了一時沒有明白,於是徐茂將查宋誘人貪汙舞弊的事情前前後後告訴了文景,文景一聽就答應和他們一同上京。文景有對尤乃馨說道:“我們要一路上京,你就先回去吧,等我們回來,我再找你。”尤乃馨說:“好的。”於是離開了他們,望陽穀縣趕去。


    這邊剩下徐茂、小劉、張玉芝、文景,他們一起上了路。小劉問:“剛才在林中放箭相幫的是你吧?”文景說道:“正是。”小劉說道:“那可要多謝你了。”


    他們在這邊趕路,陳璐領著眾人已經趕回了廣成府,見到宋誘人,把前去截殺徐茂的事情說了,宋誘人一聽沒有得手,憤憤說道:“看來,隻有我親自出馬了。”宋誘人叫起了周亞敏一起去趕徐茂等人。


    徐茂等人正走在山路上,此時已快出廣成府地界,身後卻有十幾人趕來,為首的正是宋誘人和周亞敏,他們又叫了幾個身手矯捷的鏢師前來。不一會兒,他們就趕上了徐茂等人。宋誘人攔在徐茂等人麵前說道:“你們想往那裏走?”小劉擋在徐茂前麵說道:“你這個貪官,快些閃開,要不就在此地要了你的性命。”宋誘人道:“那倒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著舞槍隻取小劉,兩個人戰到一處,宋誘人在槍法上也有些造詣,鐵槍又是沉重,小劉一時也占不到便宜,文景馬上跳下場相幫小劉,沒想到此時宋誘人帶來的手下一發而上,都來攻擊,文景隻好撤身與眾嘍囉打在一處。宋誘人向著周亞敏喊道,還不去取證物,周亞敏聞聲,聳身撲向徐茂,張玉芝上前接住,兩人打在一起。周亞敏沒有使武器,單隻雙掌上下翻飛,他會一套化雲掌法,此時使起來,虎虎生風。兩邊打的激烈,雙方人手各自使出了平身絕學相鬥。小劉也把一套赤焰刀法中厲害的招式使了出來。打不多時,周亞敏一掌拍在張玉芝肩上,張玉芝登時撲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原來周亞敏的化雲章法,以寒冰內力傷人,已擊中張玉芝要害。


    徐茂看見張玉芝倒地不起,馬上過去攙扶,張玉芝卻說道:“大人,我怕是不行了,抱緊我。”徐茂隻有眼含著淚水將張玉芝抱緊。過了不大一會兒,周亞敏便挺身向著徐茂撲來。就在這時,旁邊的樹叢中閃出一個人影,一抬掌,接住了周亞敏的招式,周亞敏立刻感到一股勁力直透過來,讓人無法躲閃,他就著那股力道退了十幾步。定睛一看,此時戰場上多了一個滿臉胡須的中年人。中年人穿一身紅衣,正盯著戰陣中的小劉。周亞敏欲待上前再行攻擊,中年人已挺身躍起,直撲和小劉相鬥的宋誘人。宋誘人見有人來攻,急忙甩槍去迎,那人側身繞過槍尖,橫掌直擊槍身,饒是宋誘人有許多力氣,在此人的掌力之下,槍杆也把握不定,身體隨著槍杆隻繞過了半圈。待宋誘人抓穩槍身再來戰時,那人一掌擊在宋誘人胸部,宋誘人退後幾步,登時吐出一口鮮血。這下戰場上情形為之一變。宋誘人這邊隻剩下了周亞敏和幾個嘍囉,小劉和文景乘此時間,展開身手,幾下殺傷了數個嘍囉,剩下的嘍囉眼看也不能成事。那個中年人此時看定了周亞敏,周亞敏隻好舉掌又向中年人打去。中年人使出雙掌來與他相鬥,不幾個回合,周亞敏又被那人掌法逼得倒退數步。看來周亞敏不是那人對手。此時小劉和文景已經將在場的嘍囉消滅幹淨。宋誘人一看自己身邊無援,叫周亞敏道:“周鏢頭,快帶我離開。”周亞敏也知道此時隻有逃離的份,馬上抱起宋誘人的身子,飛也似的逃走。那個中年人也沒有追趕。小劉和文景關心徐茂和張玉芝也沒有去追。


    小劉這邊去看張玉芝時,隻見她氣息微弱,傷口上一片紅腫,看來性命垂危。此時那個紅衣男子走了過來,說:“我看看她的傷勢。”徐茂便把懷裏的張玉芝放下,任由紅衣男子查看傷勢。紅衣男子看過之後說道:“雖然傷在要害,但可惜那周亞敏掌法並未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這位姑娘的命還有救。”徐茂道:“還勞俠士施救。”那紅衣男子道:“不要客氣,我這裏有萬靈散,給她服用一枚,可保住心脈。這幾天,再在草地中抓幾條蝮蛇,每天給這姑娘服上一杯蝮蛇血,五日之後應該就沒有大礙了。”說完,便從衣兜裏拿出一粒藥丸,放在張玉芝口中。文景說:“老爺,你不要擔心,這抓蝮蛇的任務就交給我了,我在門中時,是時常抓這種小蛇玩的。”徐茂聽說張玉芝有救,也著實高興了起來。這時那名中年男子對小劉說:“你,跟我過來一下。”小劉見說,和徐老爺對視一眼便走了過去。那人叫過小劉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小劉說道:“我叫劉安正,縣衙裏的人都喊我小劉。剛才真是多謝大俠出手相救。”那人說:“不用謝,我叫鄭凱之,是看見你的刀法,和曾經一位故人的刀法相似,是以想上來打個問詢。出手相幫,了了之事,不用答謝。”小劉問道:“你看我的刀法和你那故人刀法一樣?”中年人嗬嗬一笑說道:“就是你的刀法,你是從何處學來的?”小劉說道:“是和翔宇莊一位姓齊的前輩學來的。”中年人問道:“什麽時候?”小劉道:“就上個月。”中年人臉上現出喜色道:“是嗎?他原來果真還活著,怎麽他也不來找我。”小劉道:“你不知道,我這位齊師傅是個半瘋子,其實不能行動自由,被梁莊主關在屋子裏,每天給他送藥喝。”鄭凱之道:“是嗎?哼!那梁濤和我說過多次,她並未見過我這個哥哥,沒想到果真是假話,騙了我這麽久。”


    小劉說道:“你和我齊師傅認識?”鄭凱之道:“豈止是認識,他是我結拜的二哥,隻是多年前一場變故,uu看書 wwuuans失散了,沒想到被梁濤關了起來。”小劉說道:“那你可就是我的師叔了,以後還望師叔多多指點。”鄭凱之說道:“看在你和我二哥的淵源分上,我也就認你這個師侄了。對了,你們這是要去幹什麽?”小劉說:“不瞞師叔說,這位老爺是我們知縣,我在他麵前做個捕頭,這次是上京要告發廣成府知府宋誘人貪汙等事。”鄭凱之道:“原來如此,也是正事,那你們先上路吧,按著我的說法子路上給那名姑娘治傷,我先有急事,就走了。”小劉說:“好吧。”


    送走鄭凱之,小劉回來會合了徐茂,徐茂問:“那名俠士都和你說些什麽?”小劉說:“這也是一樁奇遇,他竟是我的師叔,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有事先走了。”徐茂和文景都明白過來。這時張玉芝服了傷藥,已好轉一些,呼吸漸暢。文景說道:“小劉,你先背著張姑娘向前趕路,我到附近草野裏抓幾條蝮蛇,我不會走遠,會緊隨著你們的。”小劉說:“知道了。”於是小劉背起張玉芝,帶著徐茂向前趕路,文景自到草野裏抓蝮蛇去了。


    走了半天功夫,他們便走出了廣成府管轄的地界,這下宋誘人是無力再追他們了。一路上,文景抓來蝮蛇,每天給張玉芝服食一些蝮蛇血,張玉芝慢慢就康複了。


    徐茂帶著兩個賬本一直來到了京城,到吏部衙門裏告了狀,說宋誘人貪汙舞弊等情形。吏部接了狀子,送徐茂出來。徐茂一行又往回趕去。等他們到了廣成府的地界,上麵查宋誘人案子的事情也到了。朝廷有旨,著即抓宋誘人下獄,並升徐茂為廣成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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