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為我準備一些衣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方才回府胤禛便火急火燎的直奔小築,我正依著架子跟子丹學繡荷花,見他這副架勢嚇了一跳。


    “怎麽了?皇阿瑪又派你出差?還是蘇州官銀案子有了差池?”見他麵色有異,便知事情恐怕來的凶猛。


    “不是…”此時才知道昨夜莫名心悸怕不是空穴來風“今日早朝,山西來報,說當地秋季災旱,早已顆粒無收,山西巡撫在秋末時候便已經上報朝廷要求開倉放糧,但奏折卻在半路被人壓下來了,現在農民起義四起,才得知自己呈遞的奏折未達皇庭,主動負荊覲見當麵告示,皇阿瑪已經暫時停了張廷玉的職,查明此事之前不再任用,震怒之下亦需妥善處理起義之事,已經欽點了我。”


    他語速過快,我有些反映遲緩的問道:“實在有些蹊蹺,災旱本就是老天之孽,張廷玉何故要扣壓聖旨?況且**起義素來都由得力武將前往,為何又單單派你前往?”


    他坐下喝了口茶,才緩緩道來:“前些時候你未在北京,不知京裏盛傳的流言:山西天空萬裏巨雲,詳看之下竟是兩龍爭日的圖樣,都說此兆不詳,故而太子私下下令,禁止所有有關山西動態的奏折麵呈皇阿瑪,就是怕有心人將這些空穴來風訴至皇阿瑪的耳中,此事張廷玉雖明知是被太子的決斷所累,但卻無法開口言明緣由。”


    “原來是他…”心裏暗暗覺得似乎時機已經悄然而至了。


    “而此次因是農民起義,並且並非打著推翻政府的旗號,皇阿瑪派我前往是有深層含義的,一方麵派自己親子前往昭顯了朝廷誠意,二則此番前往亦不是要武力**反抗,主要乃是派米安民。”我雖然明了康熙的用心良苦,但仍是有些不甚放心的問道:


    “即便如此,難道皇阿瑪不派幾個武將隨往?要是情勢控製不住,隨時都會爆發大戰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他狡黠一笑,說道:“派了,驍騎營統領費爾多清協往。”


    忽然手指一顫,針便那般直直刺進了肉裏,如肉三分。我痛的死牙咧嘴,卻仍不及心裏的慌亂擾神。


    “太子建議的是嗎?”我仍不敢確定心裏的想法,直到他沉默的點了點頭。


    此事大為不妙,太子給費爾多清的第一個試練,已經由胤禛的假意順從而勉強過關,那麽此次這麽險要的時刻,他亦推薦費爾多清前往,知道內情之人,便會明白他帶著殺招。


    “你打算險中求勝?”心因此而狂跳不止,武將之間多是生死相搏,雖知費爾多清乃是胤禛的人,但若演戲演作全套,難免傷筋動骨。


    “對!胤礽此次推薦他與我同往,險惡用心早便昭然了,而費爾多清也曾與我眼神交流,相信胤礽早已私下囑咐過他,要他在此次**起義途中,一並將我解決掉。”他果然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行!”我惱怒的說道:“你怎知太子隻是將此事委托費爾多清一人?若我是太子,定然會留有後招,如此大膽之舉,萬不會將所有可能係於一人,若當你與費爾多清演戲之際,另一授命於太子之人在你背後放冷箭。你的安危就堪虞了。萬萬不能以生命相搏!”


    他雙眼深閉了稍刻,便走過來將我攬在懷裏,低聲說道:“皇阿瑪與胤礽之間,已經劍拔弩張,我隻待最後一擊了,讓費爾多清取信太子之事,不能有半點猶疑。路已行遠,再回頭已不可能了。”


    我糾著他胸口衣衫,不放心的說道:“爺真的能掌握人心嗎?爺真的確定費爾多清此人,不會中途易主嗎?”


    本以為他會有片刻猶疑,怎知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他不會…早在葛爾丹之戰,他便已經跟隨了我,驍勇善戰,爽性忠正。那時我帶著數十個精兵潛入葛爾丹營中伺機活捉穆勒,他是衝在最前麵之人,亦是差點被穆勒一槍射斃之人,若非我執意將他抱回馬上帶回大軍,他早已死在當場。”


    生死之情,的確可以信托,雖然我對他的用人眼光一向深信,但此次怕是九死一生,難免生出了不安的質疑之念。


    “我隻怕生靈塗炭,若他刺殺我不成,定然會將所有罪責推在山西起義軍身上,到時皇阿瑪震怒之下,難免血洗山西。”他目光清遠,有些沉痛的說道。


    “但爺仍不準備放棄是麽?”他顧念的又何止山西這片民眾,若真的無法鏟除太子,那麽遭殃的將是央央大清朝。


    “爺,你該信皇阿瑪,他縱然多次征戰皆是鐵腕手段,但對待民眾,一向是寬赦仁慈的,到時總會有解決辦法的。”他點頭笑了笑,說道:“能救固然要竭力救,即便不能,我亦隻能選擇讓他們犧牲。”


    心裏倒抽一口涼氣,早便知道他心念澄定,但麵對如此多的人命時刻,猶能這般毫不猶豫,的確乃是帝王之相,沒有半點婦人之仁。


    “爺,讓我跟你去吧?”總是難以全然放心,怕他出個好歹,站他身側即便槍箭襲來,我猶可安定,但在這消息不通的北京城,卻更是難以安心。


    “心兒,此次不同往昔,以往我猶未同胤礽撕破臉麵,大家算計的亦隻是各種權益相爭,但而今不同了,此次已是生死相搏,我若不死他即亡的局麵了,更猜不透胤禩到底倒向哪邊,局勢複雜若此,我亦沒有十足把握,實在不宜讓你跟在身邊了。”他目光堅定,早已作了決斷,我唯有禁聲不語,默默的為他收拾行裝。


    臨行之時,將一直隨著我的菊花墜子摘下,套上了他的脖頸:“此物雖然有些女氣,但至少一直能護我平安,你一定要安全回來。”


    他輕柔的拂過我手,將鏈子摘下還我,一語未言。


    我是懂他的心的,他在乎我的安危,更勝過在乎自己的性命。


    看著胤禛遠去的背影,子丹忍不住歎氣說道:“爺怎麽能這樣,為讓福晉安心,也得帶著啊。”


    我苦笑著說道:“什麽保平安,隻是一句為安他心的戲言而已,這麽多年,保得我平安的不是這個墜子,一直是他,是他啊…”


    子丹終於沉默著不再言語了。


    大軍連夜便出發了,那晚整個北京城都彌漫著幹柴燃燒的嗆人氣味,而午門廣場附近火光衝天,兵士們手握火把,整隊之後便連夜出城前往山西。


    此次前往的隻有三千兵士…


    我整夜難眠,秉燭看著大清地形圖,山西西臨陝西,南接湖南,北連歸化。若真的出事,身在四川的年羹堯要跨省救援,又談何容易。他雖手握重兵,卻不可輕易移動,不然若被有心之人參劾一本,難免落了個謀國叛變的罪名,官銜被撤不說,更是救不了四爺。


    而今唯一指望便是歸化城外的蒙古了…丹津多爾濟雖然手握兵權,張猛亦是四爺的人,但卻無法大肆入關,理由便如年羹堯一樣。


    但我知每年都會有大批馬駒由蒙古飼養後販入關內,借此機會進來個百來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說不定到了關鍵時刻,真可以力救四爺一命。我該不該寫信給丹津多爾濟請求幫忙呢?正思踱之時又轉念想到若此事遭逢曝露,胤礽便又有了堂而皇之將四爺置之死地的借口:勾結蒙古,意圖趁著山西起義之時,奪位登基…


    故而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走這一步險棋,山西本就天降異相,若太子再將此相連同四爺勾結蒙古之時告知康熙,那麽他多年的努力部署,便會瞬間潰散。


    越想越心驚,好在未有一時衝動迷了心智,若我真的寫信給丹津多爾濟求援,那無疑是給了太子一個天大的理由…


    到底應該怎麽辦…


    “福晉,夜都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子丹不顧我的反對,徑直將蠟燭吹滅了,我本就心裏煩亂,再僵坐屋裏也沒什麽頭緒,故而順從的卸衣就寢,隻是腦中仍是影像不斷,時不時便冒出一些血腥場麵。多年未曾想起的戰役鏡頭,又盡數回到了我的腦中。巴林西山那滾跳的灑血人頭,那般赫然的縈繞左右,揮之不去。


    一夜無眠,次日起床時候周身酸痛。子丹早就在屋裏等候,見我醒了便上前說道:“福晉,方才年福晉來看過你,見你未起便撂下句話,要奴婢轉達。”


    我饒有興致的問道:“什麽話?”我想他除了任人擺布,枉作棋子之外,似乎沒了其他的功能。


    “倒是沒什麽緊要的事,隻是邀福晉共用午膳。”倒是十分出乎我的預料,她眼見著我入府得寵,卻仍能這般心平氣和的邀我用膳,難道三年來已讓她心情平複,知道爭搶徒然了麽?


    “福晉還是不要去了罷?爺不在府裏,去了恐怕…”子丹憂心的說道。


    “去,既然別人邀來了,我又怎能不去呢。”我笑著說道,量她們也沒這個膽子下毒害我。況且胤禛日後還要仰仗年羹堯呢,我又怎能明著與她再次決裂,理應好好修補關係才是。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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