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本章由轉載發佈)虛虛實實,才能克敵製勝。


    軍紀,民生,子書能想到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攻克泊城,如何攻,誰去攻,又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攻得下來。


    攻打泊城,是兵行險招,出其不意,所以,時間是個關鍵。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一座城池,最好的方法並不是奇思妙想,而是強攻,用屍山血海鋪就的光明之路。這種下下策,往往也是上上策。若論強攻,子書也就成了下下人選,他的顧忌太多,心思太多。相比之下,依鳴就成了千裏長擊的不二之人。牽製敵軍的重任也就落在了子書的肩膀上。哥倆倒是誰也不虧,一人一半。


    讓出三倫之後,依鳴、子書、沙林三方兵馬便再一次合兵一處,隻在三座城池內駐守了必要的守備部隊。換個角度講,對於一直伺機收複西倫的李基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可子書既然敢這樣做,他也就預見到了李基的想法。


    三人的兵馬,加上數萬苦力,總計在三十萬以上,在沒有大規模戰事發生的時候,絕對是一個臃腫的體係。臃腫是臃腫,卻也是對付李基和鄭文的一個絕好手段。


    三十萬大軍,按照部署分四處下寨。其中三處營地分別在三倫外十裏處,相伴而生,城內一有風吹草動,軍方便可獲悉。最後一處就在瓦倫廢墟邊上,和當初成相仿的格局,隻是少了天下第一這四個大字的憑依。由沙林總領,並按照章明的屯田令,開始協助百姓開墾田地,發展農工。


    子書統五萬重裝步兵和自己的一萬七綠營兵,順著當年破西倫渡口時,在飲馬河上遊留下的浮橋,直抵沃爾帕托城邊,好像一匹惡狼,緊緊的盯著沃城,盯的李基和鄭文睡覺都隻打哆嗦,也沒心思再惦記西倫渡口。


    牽製敵軍,是子書的短期目標,可結果不一定是唯一的。最好的防守莫過於進攻,最好的牽製是什麽?還是進攻。


    看著沃爾帕托城,子書的心裏有點亂。他並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攻破這座水軍重鎮,心思更多的放在了依鳴身上。如果依鳴能夠成功的拿下泊城,那就意味著天下初定。如果不能,就說不上還要等多久,才能有好機會了。畢竟奇襲隻能用一次,不會百試百靈。當然,如果沒中頭獎,中個二等獎,拿下了沃爾帕托城,也是不錯。


    天明王朝現有的部隊,沒有水軍。曾經倒是有,隻是隨著南方軍的覆滅,好像妓女從良一般四散了,有的做回百姓,有的升級當了土匪。沃爾帕托城,雖然不是什麽軍事重鎮,但有五分之一的城市建築在水麵之上,加上飲馬河交錯縱深的水係,在這重建一隻龐大的水軍,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正所謂鞭長莫及,奇襲泊城,隻能靠依鳴自己。子書的確是個軍師,還是個不錯的軍師,可惜他不是神,也不是上古傳說中的某位天才,隨便寫幾張紙條就能決勝千裏之外。他隻有做好自己的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其他的,他隻要相信他的兄弟就夠了。


    子書的軍隊開到沃爾帕托城南二十裏,一夜間起旱寨兩座。從天而降的部隊嚇了李基和鄭文一跳。可子書不著急進攻,隨隨便便就破了城,他不願意,敵人也不願意。


    破城,關鍵在於主帥。可除了主帥之外,還需要諸多的附屬因素。萬事俱備,事情才能順理成章。除了子書運籌帷幄,他還需要沙林幫著造點聲勢,遙為聲援。隻有這樣,眼下這場仗才好打,也能打得精彩。


    老沙絕對夠意思,功課做得很足。按照事先和子書的約定,沙林每隔三四天就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換防,每次換防都命令部隊在西倫外集結。還特令三軍集中時,必須大列旗幟,遍支警帳,張揚聲勢,以迷惑敵人。


    第一次換防,李基和鄭文嚇得好幾天沒睡著覺,倒不是因為即將來襲的敵人,畢竟兩人都是戎馬出身,不會懼怕戰爭。但最可怕地就是不知道哪個敵人將從哪個方向攻過來。時間越長,這種擔憂就會隨著時間成倍的增長。


    看著眼皮子底下的子書,又看看動不動就大規模集結的沙林,本來就畏首畏尾的李基和鄭文嚇得噤若寒蟬,畢竟現在不是從前,還有個羅勳在旁邊盯著。一時間,兩人都辨不清敵人的虛實,都以為大軍將至,立即加派人手,晝夜巡查,以防敵人突襲;而且每次沙林換防的時候,都盡起城中士卒兵馬,準備迎敵麵戰。沙林是樂壞了,這和看耍猴基本上沒啥區別,而且也協助子書尋最大限度的牽製了沃城內的十數萬軍馬。除此之外,他真的不想挨著瓦倫廢墟,因為每次看到焦黑的斷瓦殘垣,他就會想起葬身盧克城外的十萬鐵甲騎兵。


    整整十天,沙林玩了三次換防,李基和鄭文的反應也開始逐漸遲鈍。雖然每次得到沙林大規模調動兵馬的時候,沃爾帕托城內依舊是人聲鼎沸,塵土飛揚,可士兵已經開始變得疲塌,士氣逐漸開始低落,懶洋洋的咒罵著自己的主子,埋怨他們為什麽總是做這種無謂的集結。在他們心中,敵人隻是在瞎折騰,不會真的攻過來。依舊提心吊膽的隻有李基和鄭文。


    看來這一手,收效的確不錯,可是還不夠,想要拿下沃城,還得多做點功課。雖然無論怎麽打,李基和鄭文都不是對手,準確的說,是連羅勳的幾分之一都趕不上的對手。


    正午,豔陽高照,沃爾帕托城外。。。。。。


    海濤隨著子書,帶領著幾十名親兵,繞著沃城的城牆來回的轉悠。近距離的觀察敵人,更容易找出敵人的弱點,更容易克敵製勝。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海濤!你覺得我們現在能拿下沃爾帕托城麽?”子書的目光從沃城的城牆上,移到了海濤的臉上。


    “我覺得能!”海濤說完,淡淡的笑了一下,還是略顯羞澀。


    “嗬嗬!我覺得還不能!”子書在馬上伸了一個懶腰,他已經好久沒這麽悠閑了。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悠閑。


    “為什麽不能?李基和鄭文,不過是一對草包!何況現在兩人都害怕的要死,已經嚇得夠嗆!咱們隨時都能給他們致命一擊!”海濤不明白子書要說什麽,就搶著陳述了自己的理由。說完,又覺得有些唐突,粉嫩的小臉稍微紅了一下,補充道,


    “我覺得是這樣的!”一個字比一個字的聲音低。


    “你說的沒錯!可你忽略了另外一點!李基和鄭文依舊是小心有加,用你的話說是害怕的要死。可他們的士兵卻不這麽想。我想,此時沃爾帕托城內的士兵,每天被他們的主帥調來調去,卻隻是瞎折騰,肯定煩躁的要死。如果我們現在進攻,隻會成為敵人發泄的工具。現在整個沃城上下,就是一個矛盾體,這種矛盾是他們的弱勢所在,也是強勢所在。也就是說,無論我們怎麽做,都隻掌握了一半的主動權而不是全部。”子書頓了一下,想看看海濤的反應。


    海濤並沒有說話,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他明白了子書的意思。緊接著又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子書看在眼裏,知道這孩子在想什麽,隻淡淡的說道,


    “我總是說,‘戰者,攻心為上!’如果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那就是戰爭的最高境界。可古往今來,卻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如果能盡量減少流血,或者是盡量減少我方戰力的犧牲,也是一種境界。而且,戰爭中沒有一成不變的法則,也沒有常勝將軍。就眼前形勢而言,想要破城,有兩種方法:一種是讓沃城的矛盾協調統一,演變成對我方最有利的局勢;另外一種就是激化這種矛盾。戰爭是全取天下的手段之一,你我要做的就是去減少戰爭給天下帶來的損耗!”說完,子書便不再說話,他不想道破自己已經擬就的計劃。他要海濤自己去思考,這樣才能成長,子書需要做的隻是把海濤向正確的方向引導。


    “可戰爭本身就是和天下是一對不可調和得矛盾!對麽?”海濤喃喃的說道。


    聽了海濤的話,子書一怔,海濤所說是他從來都沒想過的事實。此時,他隻有把希望都放在依鳴身上,如果依鳴成功了,也許就能盡快結束這一切。


    沃城的北門,揚起了漫天的煙塵,打斷了子書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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