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有雨,虎行有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龍虎尚且有自己的規則,何況是一個人,一個家,一支軍隊呢?


    “你們走吧!”子書尋手一揮,身後的隊伍閃開一條窄窄叭叭的小道。


    “小弟!你放我們走?”子書強顯然樂壞了,命在,還有軍隊在,出去劫道也是不錯的。


    “對!你們倆個下馬走人!我隻是不想斷了伯父的根。如果對麵的兄弟還有人願意跟著他們的,也一起走。想回家的也可以走。如果還拿自己是個兵的,拿起自己的武器,像個男人,站直了。”


    片刻的死寂,子書軍和子書強,滾鞍下馬,灰溜溜的鑽進了那條人排成的老鼠洞,全然沒了最近一段時間的威風和驕橫。


    在子書強經過子書尋身邊的時候,緩下了腳步,輕聲的說了一句,


    “小弟!其實我們隻是想投靠了董海倉,先發達了,你也一起發達了不是。”


    “放屁!子書大人戰洛瑞,守盧克城,破沙林,退三國聯軍。憑借那一件功勞不在董海倉那賊子麵前混個一官半職,要投靠還用你們提拔?快滾!留著你的命,再去忽悠自己去吧!”羅亞不等子書回答,先已經氣得差點昏了過去,張口就罵,真有點依鳴的架勢。


    “大人,對不起!羅亞失禮。”


    “算了!沒事,通知全軍,準備進城。”


    子書一臉嚴肅,但心裏還是笑的開了花。他並非真的要在兩軍陣前羞辱他的兩個哥哥來展示他的憤怒,因為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麽情分可言。子書也不是個張揚的人。於私,也的確是為了他伯父留條後,於公,是為了邀買人心。畢竟,子書強和子書軍手下,還有一萬多人,一萬多匹馬。


    邀買人心,恐怕是最好的戰略,也是最好的政治手段。不少人,還是扔下武器,下了戰馬,離開了戰場,其中也不乏得知董海倉被囚之後前去通風報信的忠臣或是勢利小人,隻是他們不知道已經沒人能為董海倉做主了。但最後還是有一萬餘人,投向了子書的懷抱,享受組織的溫暖。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剛烈之士和勢利小人。


    羅浮城內的校場,依鳴的“戰鬥”也即將結束。董海倉接受不了一天之內從統領天下的大夢之中,跌落到一無所有的地獄。可沒了軍隊,總是好過沒了腦袋再丟了全部家當。最終,老董還是在依鳴擬好的公文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於是,“名正言順”,章明接過了董海倉的勤王大旗,統領天下。董海倉,雖然仍舊有著兩城城主的名號,可是想出羅浮城中他董某原來的府邸,都是難上加難。還是好吃好喝,仍舊有人早晚伺候,隻是所有的護衛,甚至連掃廁所的老媽子都是依鳴的人。整個董府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把董海倉一家老小軟禁其中。自然而然,盧克城和羅浮城的控製權也在依鳴手裏。北部五城中,董海倉的舊部,大都也是識趣之人,也都一窩蜂的倒向了“正義”的懷抱。


    數天之後,章明、沙林、依鳴、汪鵬、子書、曉昭、還有沒有發言權的戈隆在天明皇城裏如約見麵。


    在此之前的天明王國,應該說是有文明的,而且文明的開化程度很高。隻是一直處在相對安逸的局麵裏,讓統治者的統治手段漏洞百出。各個城主分據一方,而城主下屬的各個軍團長,兵團長,也都擁兵自重,難以管製。將不明,則分化不靈。又何談管理?除此之外,大多數的高級將領,都是行伍出身,或是世襲子弟,而文人墨客,大多是在各級將領或者王侯的府內作為幕僚出謀劃策,混碗飯吃。在高層的會議中,又極少數人是文武全才,自然是會議多多,可大都是閑話連篇。


    逆境當前,想要大刀闊斧的改革是不可能了,但是整改軍製,勢在必行。不然,憑借小規模的勝利,實在難以收複失地,重整河山。


    壁壘山外的聯軍,看著天明皇朝內訌驟起,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驅使無數的亡國奴大興土木,建造兵器,操練兵馬,隨時都可能再度進軍壁壘山。


    軍製改革,刻不容緩。幾個人拉著陪綁的戈隆,連續商議了幾天幾夜,終於拿出一個初定的計劃,上報給隻剩下一口氣在喉嚨口呼嗒的老國王――


    王令:大敵當前,全民當誓死守衛國土不受外敵侵擾,收複失地,匡扶設計,人人有責。今下令:


    一、削減軍費三成,全體將士不得異議。


    二、設官職正扶使兩名,分統天下兵馬。自軍團以下,中隊以上,各級分設監軍一名,輔佐各級將領。監軍有權參政。


    三、督造龍符十麵,各個城主與國君各執半麵。虎符二十麵,各城下所屬軍團長,各執半麵,由正扶使分領半數。無龍虎符不得大規模調動軍馬。


    政令一下,有人歡喜有人愁。雖然是眼下最為簡潔的控製軍隊的手段,但仍舊惹來不少大大小小各級將領的非議,畢竟是一種限製,何況收入少了整整三成啊。國難當頭,仁人誌士還是要多於唯利是圖之人,很快,這場軍改的波濤便停了下來。


    東部五城的正扶使,毋庸置疑落在了章明的頭上,北部五城的正扶使,名義上還是董海倉這個傀儡,而虎符,順理成章的落在了依鳴手裏。這個整天罵娘的小子,順道還給自己安上一個羅浮城轄區軍團長的帽子,用個兵團長的頭銜去調動軍團長的人馬,不大像話。名不至而實歸,北部五城都知道,董海倉的兩城城主加正扶使的名號,恐怕連一壺酒都換不來,真正統領北方的是一個軍團長和三個沒名沒號的主兒。子書,則成了依鳴的監軍,但他的綠營押運隊,依舊還在,人數還是一千,隻是已經從一線的作戰部隊撤了下來,成了一支子書直屬的專業偵查部隊,而戰鬥力絕對要比混吃等死數十年的天明王國的軍隊牆上許多。除此之外,子書的兩萬遊騎和兩千蠻兵,並未編入正規軍,而是掛上聯軍的牌子,番號是一個兵團,和綠營兵一起吃著皇糧,指揮權卻還在子書的手裏。平時由羅亞和布魯統領遊騎,石頭統領蠻兵。石頭的人數是少了點,但戰鬥力和食量卻比一支萬人的部隊要好上很多。而且,也隻有石頭這樣的悍將,能鎮得住這群強悍的蠻子。比眼前所得的一切更讓子書高興的就是,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小跟班,就是海濤。海濤不僅及其聰慧,並有著與生俱來的對勝利的渴望,而且城府極深。在子書眼裏,海濤要比十六歲時的他強上不止一倍。


    老國王,終於在內憂外患中駕鶴西遊了。章明給老頭子找了一個不實準靠譜的接班人,號稱是老國王第九個二字的第九個兒子,這個名叫雷吉還在吃奶的小孩,估計不是老國王的血脈,搞不好還是章明的私生子。子書等人心裏明白,這小國王,隻不過就是章明的禦用傀儡,天明皇城都歸咱們,怎麽著也得給人家點好處。和章明的聯盟,隻是在共同利益的驅使下,決裂是早晚的事,眼下相互遷就一下,大家都好過點。畢竟要先攘外再安內。


    東部,章明不是個大將之才,知道自己想要攻城掠地的希望不大,幹脆以守為攻,以逸待勞。調集三十萬大軍駐守在壁壘山以東綿延百裏的防線上,每隔十裏高築一烽火台,但見狼煙起,就盡起全國之兵增援。章明還用刀,在自己書房的牆壁上刻上“七月換防”四個大字,提醒自己,邊關將士辛苦,每年七月再調集三十萬人馬進行換防。


    這邊,依鳴,子書四人和董海倉的心胸和氣度不是一個量級的。軍改剛剛結束,非議剛剛平息,四人就又開始馬不停蹄的動作起來。


    天明曆二百二十一年九月,天明王國北部大赦天,解放部分奴隸和囚犯。從羅浮城區二十幾萬努力和囚犯中,抽調出五萬人,還以自由之身,在葫蘆口外修築營地及防禦工事。隨著工事的不斷完善,分別從羅浮、盧克、塔斯、天明四城共抽調四十萬人馬進駐其中。


    葫蘆口外的三國聯軍,沒想到天明王朝的內亂不僅沒有想想的愈演愈烈,反倒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變得井然有序,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急的炎國王子韓穀秀連房事都和郵遞員送信一樣――到門口就走。更讓他著急的是,他神奇的未婚妻,從葫蘆口退回來之後,至今還沒給他出一條計策。他有點恨那個叫子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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