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雲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任我怎麽問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感覺到情況不對,低頭細細一瞧,他已經陷入了昏迷中。


    我一下急了,緊急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醫生護士很快趕了過來。


    他們在做了一番仔細檢查後,又將吳子雲送到了搶救室裏。


    我揪心地站在手術室前麵的走廊裏。


    半個小時後,他被推了出來。


    “醫生,為什麽病人陷入了昏迷,你們都不知道?今天我要是不及時趕過來,是不是病人出了危險你們才能夠發現呢?”我對走出來的主治醫生強烈不滿的質疑道。


    我這點性格隨了我爸。醫生看著我有些為難,但還是很禮貌的說道:“許小姐,原則上,這些事情是不應該發生的,但病人在醫院裏住院,最好是有親屬陪同,如果您請了護士的話,那要看你跟


    護士是怎麽約定的,你可以去追那個護士的責任,但我們醫院的醫資力量很有限,護士也都有自己相應的責任,她們很難時時刻刻守著他,關注到他的變化。”


    我聽了後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是不甘心的說道:“不管怎麽樣,護士都應當加強巡邏,萬一真出現什麽事的話,你們醫院也是脫離不了幹係的。”


    “這個當然。”醫生笑笑點點頭:“許小姐,請您放心,這點,我們以後會注意的。”


    我聽了也說不出什麽了,隻好回到了病房裏。


    護士正在吳子雲身邊忙碌著,給他額頭放了個冰袋。


    我在他床頭坐下來,隔著如此的距離仍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量,不免心焦。


    晚上值夜班的護士也確實不多,她們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


    一會那護士忙碌完後離開時叮囑我可以給他進行物理降溫,隨時有事呼叫她,還給我準備了酒精。


    我說了聲‘謝謝’後,點了點頭。


    護士這一走,我立即開始忙碌起來,不管怎麽樣先把他的燒退下去再說。


    先去衛生間打了一盆冷水過來,我小心地挽起了吳子雲的衣袖。


    當我用醫用棉花蘸著酒精給他的手臂擦拭時,眼睛突然停留在了他手腕上的幾道傷疤上,一時間竟給嚇著了。


    天,這兩個傷疤很深,很醜陋,看上去有好些時間了。


    明明是才十八九歲的少年,手上麵怎麽會有如此重的傷呢?


    盯著他手臂上的傷疤,我有些呆呆的,心底裏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吳子雲啊,吳子遠,這麽多年你究竟是怎麽過來的?到底受過些什麽傷害呀?


    生活對你太殘忍了!


    我小心越過他手腕上的傷疤擦拭著他的手臂內側,直到兩個手臂都擦完了,握了下他的手感覺到體溫有點下降了後,才去解他身上的衣服。


    可在解他身上的衣服時我真有點猶豫了,臉色陣陣發熱,再怎麽說,吳子雲都是一個異性,而我隻是一個18歲的少女。


    我從未接近過異性,就這樣讓我替一個異性抹身,這對我來說絕對是頭一次。


    我猶豫著,最後看著他紅紅的臉頰還是一粒一粒地解了他的扣子。


    當我解了他的扣子時,真的是又嚇了一大跳。


    他皮膚很白皙,胸膛很瘦,但並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瘦,而是顯得十分強健有力的那種精瘦,特別是腹部那幾塊腹肌隱隱若現,倒像是健美運動員或者是練武的高手。


    可特別讓人恐怖的是,他左側胸膛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那傷疤看上去也是有些時候了。


    剛開始看到他的腹肌時,我臉紅紅的,有些不敢去看,但再到看到那道傷疤時,我震驚的呆了好一會兒後,心悸悸的用手指輕輕地撫摸了上去。


    不知他究竟受過怎樣的虐待,可這些傷口事隔多年後,看上去仍然是如此的猙獰可怕,不要說當時的慘況了。


    我歎息了一聲,給他胸膛腋窩都抹上了酒精,可當我的手觸摸到他的褲腰帶時竟像觸到地雷般彈跳著縮了回來,臉紅得像熟透了蘋果,心,怦怦跳著。


    這可是男人最敏感的地方,我可不敢給他擦大腿了。


    我急忙收回了眼睛,快速給他蓋上了被子,卻在扭過頭時對上了一雙深邃有神,清澈明亮的眼睛。


    我一下呆住了。


    躺在床上的男同學睜著眸子隻是直直地癡迷地看著我,眸光生動傳神。


    “啊,你醒了?”我慌亂地收拾著洗臉盆酒精棉,避開了他的眼光,低頭呐呐的問道。


    他沒有出聲。


    這也太尷尬了吧。


    我端起洗臉盆朝衛生間急急走去,將一個背影留給了他。


    衛生間裏,我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臉頰通紅,杏眼顧盼生輝,唇角邊帶著一抹似羞澀似害怕的朦朧笑意,說不出的嬌俏動人。


    我閉上眼睛時隻聽見自己的心在怦怦跳著,根本無法停下來般。


    用手撫按住心口,貼著牆壁站了好久,才慢慢走了出來。


    走出來後,還是覺得挺尷尬的,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他已經完全醒來了,隻是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眸色淡淡的。


    “餓了嗎?”我在他床邊坐下來搓著手,輕柔的問。


    “你一直都在照顧我嗎?”他不答反問。


    “沒有。”我搖了下頭,實話實說,“我是下午六點來的,來的時候,你已經陷入了昏迷中,是我叫來了醫生搶救的你。”


    “哦。”他輕輕哦了聲,不說話了。


    “那個,我喂你吃飯吧。”我站起來,笑笑,打破了僵局。


    “好的,謝謝。”他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


    於是,我將帶過來的飯拿出來一一擺在床頭櫃上,指著一個一個的菜,問他喜歡吃什麽,如果是他喜歡的,就會多夾一點。


    他剛剛發完燒,嘴裏都是苦的,胃口不好。


    最後隻對我帶來的稀飯感興趣。於是我就將整盆豬肝瘦肉粥分成好幾次喂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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