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錦雲的身子發著抖,臉上是近乎絕望的悲傷。“許越哥哥,從小我就想著做你的新娘,每天都想看到你,怕你不高興我天天纏著你,就盡量克製自己少去打擾你,怕與你興趣難投,但凡是你喜歡的,我都會跟著喜歡,你想吃的,我也會跟喜歡去吃,甚至連你愛玩的東西我都會刻意去模仿,隻為能迎合你,可你,總是對我淡漠琉璃,愛理不理的,我們之間的愛情從一開始就如此的不對等,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愛上我了,在你麵前我太過卑微了,可我還是期待著你能轉變,我甚至癡癡的想,如果我們結婚了,有了孩子,你一定會愛上我的。可沒想到,我們還來不及結婚,你就愛上了一個離過婚的有孩子的女人,我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敗給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如果你真找了個名門閨秀的女子,我還服氣點,可為什麽要這


    樣啊?我感到羞辱與不甘。”夢鑰的眸癡癡地望著許越的臉,哀怨憤怨,“她到底有什麽好,難道我不比她漂亮,不比她家境好嗎?”


    她一邊說著情緒異常的激動,鮮血從她的脖頸上流下來染紅了潔白的披紗,空氣裏彌漫著血腥味。


    我頭暈沉沉的,心悶得難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才能維持著呼吸,手緊緊揪住了胸口。“夢鑰,你樣樣都好,可就是心胸太狡獈,自私了,缺少應有的善良與道德,我需要的是一個妻子,不是一個處處要挾我的自私女人,愛情是二情相悅的,不是死纏爛打,


    餘依與你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善良,有分寸,無論何時都能保持自我,擁有獨立的人格,這才是我愛的女人。”許越緊握住我的手,看著她,十分理性清晰地說道:


    “我要向你糾正一點的是,餘依雖離過婚,但她的孩子是我的,三年前你和你爸夢開陽設計我,意圖得到我,卻絕沒想到會把餘依送到我的床上來吧。”


    夢鑰睜圓了眼睛看著許越,不可思議地問道:“三年前那個晚上,你睡的女人竟然是餘依?”


    “沒錯。”許越冷笑一聲:“你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上蒼自有好生之德,還是把我愛的女人送給了我。”


    “哈哈。”一會兒後夢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異常的恐怖與陰悚。


    我不知這笑容裏有多少含義,但我明白她的悲痛有多深多重了。


    愛情從來就不是靠算計得到的,她用盡辦法想得到愛情,愛情卻與她背道而馳。


    這不得不說是她的悲哀。


    一個女人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有自己過好自己的能力,要有別人沒法拿走的東西,不完全依附於男人,這樣的生活才能得到幸福。


    她原本也會有的,卻硬是在狹獈的思想裏迷失了一切。


    我不知道夢鑰想明白了這些沒有,她整個人似乎陷入了一個迷茫虛幻的世界中,雙眼茫然望著許越的臉,嘴裏喃喃地:“遲了,遲了,現在知道又有什麽用?”


    “有用的,有用的。”何錦雲在一旁顫聲叫道:“隻要你願意,一切都還來得及的。”


    “不,媽,都這個時候了,我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來不及了。”她悲哀的笑,眼淚如斷線的珠子。


    “小鑰,聽爺爺的,放下刀,這個世界除了許越外還有許多美好的東西,你想要什麽爺爺一定能給到你的。”夢老爺子老淚縱橫,向她張開了雙手,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夢鑰的眼睛轉向了這個似乎一夜間蒼老的二鬢斑白的老人,流著淚說道:“爺爺,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厚望,真的對不起。”“孩子,爺爺能原諒你,放下刀吧,這個世界沒有過不去的檻,隻要你願意,前途仍是一片光明啊,你要相信爺爺。”夢老爺子哽咽著,企圖向她靠近去奪下她手裏的尖刀


    。


    可夢鑰卻異常的敏感,她拿著尖刀的手稍一用力,又向肌膚裏刺進了許多,血液頓時又湧了出來。


    何錦雲大呼一聲,悲痛得差點暈厥過去。


    夢老爺子閉上眼睛,隻好站著不動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死亡的悲傷氣息中。


    夢鑰突然站了起來,朝著我和許越走近,在房子的正中間站穩了。


    “許越哥哥,不管怎麽樣,這一生我已經如此了,錯也好對也罷,我隻愛過你一個男人,我隻想問下你,如果我按照你說的改好了,你還會愛上我嗎?會娶我嗎?”


    她癡癡地望著許越的臉,眸裏發出熾烈的光,整張臉上泛起水一樣的波瀾,似華光很不真實,我看得膽顫心驚的。


    許越則臉色平靜,眸光從容地望著她,沉默了那麽一秒。


    我手指抓緊了衣服,側過頭去看他。


    夢鑰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想從他臉上搜索到些什麽。


    他臉上冰冷如昔,眼角眉梢間染著層冷冽的寒霜。


    下一秒,我就聽到他從容淡漠地說道:“不會,你就是你,我愛的人永遠是餘依而不是你,我隻會娶我愛的女人。”


    “哦。”夢鑰茫然低低地吟哦一聲,舒出了口長氣,似乎全身得到了放輕鬆般,微微笑了起來,笑得特別的生動傳神。


    所有人都望著她說不出話來,誰也不清楚她到底是高興還是傷心,亦或是真的看開了一切。


    她開始唱起歌來,低吟婉轉,很動聽。


    一聲聲的,如浮雲流水般在空氣中流淌。


    一會兒後,她昂著臉,眸光望向窗外,閃閃亮,腳尖卻掂了起來,邊唱邊跳起來。


    在她偏頭時,刀尖則順著她的力道深深刺入血管,血順著刀尖流出來,特別的淒豔血腥。


    “小鑰。”


    “小鑰。”


    ……


    何錦雲與夢老爺子痛不欲生,開始錐心蝕骨的喊,哭,可誰也不敢魯莽衝上去,隻要她手中的尖刀再往深一點點,血管一定會割斷。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裏悸動成一團,像要暈過去般。


    夢鑰唱著唱著後就會大笑,一會兒後又痛哭。


    華麗的公主房裏,血腥味越來越濃鬱。


    突然,許越摟住我,將我的臉按入了他的懷裏。


    我耳邊很快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哭喊聲,圍在外麵的人都朝裏麵衝了過去。


    “小鑰,醒醒呀。”


    “小鑰,為什麽要走這條路啊。”


    ……


    許越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按住我,我的臉緊貼著他健碩溫熱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淡定的心跳,緊閉著眼睛,怒力維持著紊亂的呼吸。


    “醫生,快搶救,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兒。”何錦雲痛哭的聲音淒厲,不絕於耳。


    我雙手緊緊抱著許越的腰,渾身在顫粟。


    “對不起,頸動脈已完全斷裂,救無可救了。”一會兒後,我聽到了人群裏醫生的話。


    霎時,現場響起了一片痛哭聲。


    “依依,不要怕,我們走吧。”許越感知了我的害怕,溫厚的大掌一直在我背後輕撫著,安慰著我。


    “她死了,是不是?”我抬起頭來,紅著眼圈顫聲問。


    許越沉默著。


    “阿越,我好難受。”我在他懷裏昂起臉來看著他,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這樣血腥的場麵比那晚在連江的窩裏還要心驚血腥,我真的呼吸困難。


    “依依,這事與你無關,不要難過,路是她自己選擇的,沒有人能阻止得了。”許越輕聲安慰著我,抱起我就要離去。


    “許越。”背後一個悲痛蒼老的聲音叫住了他。


    是夢老爺子!


    “夢爺爺,節哀順變。”許越抱著我回過身去,十分禮貌而生疏地安慰著他。“許越,我真沒想到你的心竟是如此的冷硬,不過是一句挽留的話,安慰的話而已,你卻不願意給她,在她那麽絕望悲痛時,你給予她的隻是拒絕與冷漠,這該有多麽的心狠啊,要知道那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不是一隻阿貓阿狗,就算你對她沒有一點點感情,可好歹從小長大,難道說句假話有那麽難嗎?”夢老爺子滿臉的悲憤,眼睛直直地


    盯著許越,眸裏渾濁的光冷得可怕。許越身子一僵,爾後冷笑:“夢爺爺,我為什麽要說這假話呢?您的孫女三番幾次要殺害我的女人和孩子,難道我要說假話來鼓勵她繼續殺我的愛人孩子嗎?她那個狀況,明顯就是神誌失常,走火入魔,你們作為家長,早就應該意識到了,並及時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或者請心裏醫生來輔導,而不是聽之任之,可你們不僅不管,還為了自己的私利慫勇她利用她來算計我的許氏集團,現在你想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那對不起,我不會接受。我也沒有責任要哄一個隨時殺我妻兒的女人,這誰事誰非,我想你心中


    更有數,不陪了,告辭。”


    他冷冽地說完後抱起我就朝樓下走去。“很好,許越,我記住你了,我不會忘記我的孫女是被你的冷漠無情間接害死的,雖然我們夢家有做過對不起許家的地方,可我們兩家世代相交,僅憑交情,你也不應如此冷漠的,告訴你,我要你為你的見死不救付出代價,讓你遭到報應,雖然我老了,夢家也垮了,但我也會窮我的餘力來對付你,讓你感到痛苦,後悔與內疚。”夢老爺子雙拳緊握,咬緊牙齒,字字錐心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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