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你不願意出去,那我就在這裏說了,我問你,你與那個段清雲是什麽關係?”蕭劍鋒繃著臉問道。


    “合作關係外加好朋友關係。”林姣姣昂著頭,想都沒想,幹脆了當地答道。


    蕭劍鋒冷笑一聲:“我看不是這麽簡單吧,商務合作還需要陪唱陪跳,摟摟抱抱的麽?”


    林姣姣愣了下:“你在跟蹤我?”


    “不,隻是無意中看到的。”蕭劍鋒別過臉去,仍在嘴倔。


    林姣姣忽然一笑,“段清雲高雅知性,他欣賞我,說明他懂我的價值,而我也仰慕他的學識人品,如果真能與他有點什麽,那可是我求之不得呢。”“是麽。”蕭劍鋒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大方的承認,一時間臉上有些激動的紅暈,可轉眼間又陰雲密布,隻是冷冷說道:“那我可要勸你,女人倒貼給男人是得不到男人尊重的


    ,段清雲是新加坡跨國集團總裁,名望很大,身邊紅顏知已無數,你可要當心陪了夫人又折兵。”“可不是麽,當初我就是倒貼給你的,果然,我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我想現在我就是隨便找任何一個男人也不會再慘到哪裏去了,畢竟當一個人倒盡了黴運,無法再慘的時


    候,就會出現曙光,物極必反,可是這個道理。”林姣姣眸光帶著不屑的嘲笑,輕俏地說道。


    蕭劍鋒的臉一陣青白。“我呢,現在也學聰明了,看男人呀,一定要眼光好,一定要看清楚哪些是渣男,哪些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是不會讓女人為他傷心哭泣的,也是不會負女人的,段


    清雲是男人中的極品,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好男人,他若能看上我,會是我這輩子的福氣。”林姣姣笑了笑,又大冽冽地說道。“你覺得幸福就好。”蕭劍鋒的手握成了拳頭又放鬆了下來,唇抿成了慘白色,最後隻是冷冷說道:“但我不會容許皓皓受到傷害,如果你要跟了段清雲,那就請把皓皓還給


    我。”“放屁。”林姣姣一聽到皓皓不禁怒不可歇:“到底是誰傷害了皓皓?剛懷上他時,你們蕭家的人不要,這麽多年,幼小的他過著娘死父不在的生活,孤苦伶仃的,現在才說


    你不允許他受到傷害,不是自欺欺人,太可笑了嗎?告訴你,誰都可以說這句話,唯獨你不配,真正給到他傷害的,正是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林姣姣說到後來,情緒激動,紅著眼眶,用手指著他:“蕭劍鋒,你就是個虛偽的小人,正是你親手把我們母子倆推向了絕境,現在我的皓皓長這麽大了還沒有看到過他的


    爸,甚至連他爸是誰都不知道呢。”


    說到悲傷處,林姣姣痛哭失聲。


    蕭劍鋒青色的臉上閃過絲慚色:“姣姣,當初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也沒有讓你一定要生下來的。”“這麽說我生下皓皓是自討苦吃了?”林姣姣情緒激動地問,所有壓抑的悲傷徹底宣泄了出來,氣得用手指著他:“即是這樣,那也是我的事,皓皓還與你有毛關係嗎?你給


    我滾,從此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蕭劍鋒被林姣姣的氣勢震得後退了二步,有些惶恐地看著她。


    “告訴你,蕭劍鋒,你沒有任何資格來提起皓皓,我的皓皓從一開始就與你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搔擾我們的生活,聽到沒有,請給我即刻滾。”


    林姣姣的憤怒讓蕭劍鋒呆呆的,臉上有了痛苦。


    這個男人似乎直到這一刻,才開始正視到林姣姣的痛苦,才認識到林姣姣的不容易。


    “滾,給我滾。”林姣姣繼續指著他聲嘶力竭地吼。“蕭劍鋒,你確實太過份了,姣姣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清楚麽,難道她比不上趙蔓麗那樣歹毒的女人麽?你們男人真是不可理喻。”我也看著蕭劍鋒冷冷說道:“你還是走吧,


    現在姣姣正在氣頭上,你想說什麽也是沒用的。”


    蕭劍鋒聽到我的指責後,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張了張嘴,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沉默了會兒後,轉身默默地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有點怪異,卻又說不出來這怪異在哪裏。


    蕭劍鋒走後,林姣姣伏在我身上痛哭起來。


    我摸著她的頭,眼裏也是噙滿了淚,無奈的歎息了聲。


    十二月的深冬,瑟瑟寒風呼呼刮著,滿天落葉飛舞。


    次日天才蒙蒙亮,我就起床了,隨便梳洗了下就朝著殯儀館趕去。


    陰沉沉的天空像口大鍋罩著,一場更大的暴風雪似乎就要來到。


    我戴著厚厚的圍巾,穿著羽絨服,仍在止不住的打著哆嗦。


    一路上,眼淚都在我眼眶裏打著轉,我的心沉重如鐵。


    喪禮訂在園河廳舉行。


    當我邁著沉重的步履,沿著台階一步步往上,往事就那麽一點點在腦海裏浮現,我的眼淚再也忍受不住了紛紛墜落。


    像經曆了一個沉痛的心路曆程,這一刻,我背負了沉重的枷鎖,沒有力氣去做任何事情,隻想抱著媽媽的遺體大哭一頓。


    時間還早,大清早的寒氣凜冽,園河廳大門緊閉著,像個幽靈的空洞,無情冷漠,我把手撫摸著肚子慢慢挪到了牆角裏,蹲下,縮成了一團。


    “哎。”就在我蹲下來時,忽然一聲沉痛的歎息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驚得我抬頭四處去尋找這個聲音。


    園河廳旁邊的樹影裏,我看到了一個高大男人的背影正在樹底下徘徊著,凜冽的寒風不斷地侵刮著他的背影,似要把他高大的背影給削掉般。


    衛蘭青!


    他竟然來了。


    我倏地站了起來看著他。


    今天是媽媽的追悼會,他這麽早過來,很顯然,是不想明的出現了,這是他暗中在用自己的方式紀念媽媽吧!


    媽媽活著的時候,每天拿著那塊墨研,用盡全部心思想念著高高在上的他,而他明知道媽媽的心思,甚至從中風到去世,硬是沒有來看過她一次。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倒是去了,媽媽卻失去了意識,根本認不出他來。


    而今,媽媽的遺體即將火化了,他又來了,卻避開了所有人。


    他始終不敢正麵他的舊情人,哪怕是死了也是如此。


    我替媽媽悲哀。


    “大領導,這麽大清早的難為你站在這裏吹冷風了。”我忍住悲憤走上前去,嘲諷地說道。


    他嚇了一跳,回過身來看到我後眸光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來。我唇角微微扯了下,打開背包,從裏麵拿出那個墨研來遞給他,冷冷說道:“我媽媽生前每天將它拿在手裏,視若珍寶,就像捧著自己的生命般,不,甚至超過了她的生命,她窮其一生,用盡了愛,卻沒有等到那份感情,現在她走了,我也把它物歸原主了,雖然這個原主並配不上這份感情,哪怕是十分之一都配不上,但它終究不是我和媽


    媽的東西,我不想留著它。”


    衛蘭青眸光沉重地看著我手中的墨研,並沒有接。


    “這是你媽的東西,她不在就是你的了。”他麵無表情地說了這幾個字。“不,如果真是我媽的東西,每一樣我都會視若珍寶,但不是我媽的東西,即使價值連城我也不稀罕。”我仍然固執地把墨研放到他的麵前,冷聲說道:“如果你不願接,那


    我隻好放到地上了,你要不要沒關係,但我已經把東西還給你了。”


    他看著我,唇角動了動,仍然沒有接。


    於是,我彎腰把它放到了他麵前的地上,然後轉過身絕然朝園河廳台階走去。


    這男人不僅對情人冷漠,就算是對他的親生骨肉也是極度冷漠,他可是個徹頭徹尾自我主義者。


    “餘依,對一個女人來說性格太倔強可不是好事。”背後傳來他不滿的聲音。


    我沒有回答他什麽,也沒有掉過頭去,隻是加快了腳步朝前麵走去,走回那個角落裏,我仍然蹲下來坐在了那裏,把頭埋在膝蓋上。


    不久後,我的身後有腳步聲,我知道是他的,卻連頭也沒有抬起,隻是將個冷硬的背對著他。


    腳步聲遠去了,下麵有汽車發動的聲音,我才稍微抬起頭來。


    台階下,衛蘭青高大的背影鑽進了一輛紅旗牌軍車中,很快,軍車發動,朝外麵疾駛去了。


    遠去了,一切都遠去了。


    從此後,我沒有了爸爸媽媽,隻是一個孤兒,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在這個可怕的世上,我再也沒有了一個至愛親人。


    我把頭靠在牆角裏,哭成了淚人兒。


    “餘小姐,你忘了帶手機嗎?許先生正在打電話到處找你呢。”一會兒後李姨匆匆趕了過來,看到我在這裏後鬆了口氣。


    “找我幹什麽?”我擦幹臉上的淚,冷漠地問。


    李姨看著我,驚訝地說道:“餘小姐,你媽媽的喪事可全是他操辦的,許先生可真是個好人,他是把你媽當成了真正的嶽母娘來對待呢。”


    是麽?


    我冷著臉沒有說話。


    李姨抖抖索索地拿出手機來正欲給許越打電話吧,台階下有汽車的響聲。我們回頭一瞧,一輛賓利房車緩緩停在了下麵,車門打開,許越欣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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