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是我呀。”陳世章用尖細的聲音大聲回答道。


    “哦,世章啊,有什麽事嗎?”我聽到許悍天在裏麵問道。


    “外公,是這樣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您,那是關係到我們許氏集團的安危的。”陳世章想了想用很認真的聲音鄭重回答道。


    “哦,那你進來吧。”許悍天在裏麵停頓了下後這樣說道。


    “好。”陳世章回答了句後,伸手推開了房門。


    我遲疑了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包房裏氣氛溫馨,裝扮淡雅,淺蘭色的牆紙,淺色的沙發,茶幾上擺著套茶具,正在冒著熱氣,牆旁放著好幾盆蘭花,非常的高雅淡然。


    包廂正對著一樓俱樂部的大舞台方向,從這裏望過去視野十分的清晰開闊,無疑,這裏是最好視角的地方。包房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許悍天和一個女人,那女人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模樣吧,她大概就是陳世章口中所說的許悍天的老情人了,這陳世章竟把她說成是一個老太太了


    。


    我不禁汗顏。


    分明這女人端莊秀麗,膚色白膩,眉宇間有股女人少有的英氣,全身上下氣質出彩,一看出身就不平凡。


    我走進去時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也正朝我看來。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


    我霎時有陣恍忽,這女人眉眼間似乎有種讓我曾經見過的熟悉感,竟是莫名的親切。


    “老董事長好。”陳世章與許悍天打過招呼後,我也向許悍天鞠了個躬,很有禮貌地問好。許悍天微微頜首,眸光炯然地落在我的臉上有那麽會兒後,移開了目,朝著身旁坐著的女人笑了笑:“配珊,我瞧著這女孩兒麵相似乎與你有些相似呢,難道是我老眼昏花


    了麽?”


    那個女人的眸光仍落在我的臉上,聞言笑了笑:“悍天,我也這麽覺得,你的感覺沒錯。”這樣說完,她竟朝我溫和的笑了笑:“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她的聲音不大,聽上去卻非常清晰有力量,能感染到我的情緒般。


    我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答道:“阿姨,我叫餘依。”


    “餘依。”她念了聲又緊接著問道,“你是哪裏人?”


    “我是a城人。”我笑笑。


    “哦,你也是在a城長大的嗎?”她看著我緊接著問。


    她說話的韻味,言行舉止,京味兒很重,看得出來她應該是京城來的。


    “是的,我爸媽也都是a城人。”我這樣猜測著,點了點頭。


    “看來,這天下長得像的人還真是多呢。”許悍天聽著我們的對話,笑了笑,這才對陳世章問道:“世章,你說有什麽事來著。”


    陳世章終於等到可以說話了,正準備說話時,隻見門前一暗,就聽到一個笑聲傳來:“老爺子,您好,我們來打攪了嘍。”


    伴隨著說話聲,我與陳世章回過頭去時,就見到夢開陽,夢夫人,吳向珍三人春風滿麵的走了進來。


    一時間,我懵了!


    陳世章也懵呆了!


    我和他站著互相看著,我們怎麽也想不到,夢開陽夫婦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開陽,錦雲,向珍,你們都來了。”許悍天看著站了起來,爽朗一笑,“來了就是客,大家快請坐。”


    這時有服務員走了進來,開始給大家倒茶。


    包房裏頓時熱鬧起來。我心緒不寧地站著,自他們進來起,他們的眼睛分別從我的臉上掠過,我看到的除了冷漠,嫌棄外,還有一絲不安和震驚,他們大概沒想到我竟然會出現在許悍天的包房


    裏吧。


    陳世章呢,比我更著急,剛要開口說出的話硬生生的被夢開陽打斷了,站在房中臉憋得通紅。


    他們落坐後,服務員正在給他們倒茶,許悍天終於又想起了陳世章,把眼睛再次看向了他:“世章,你剛剛說有什麽話要跟我說來的?現在說吧。”


    這話一出口,夢開陽他們三人的眼睛就全都朝著陳世章瞧來,雖然他們臉上笑眯眯的,可那眼裏的光分明有了警惕。


    陳世章拿眼睛看了眼夢開陽,臉上是說不出的難堪,隻得囁嚅著:“外公,現在已經沒有話可說了。”


    許悍天搖了下頭,看著他:“你這孩子,這麽大了還是這麽毛毛躁躁著,什麽時候才能跟你表哥一樣沉穩有出息呢。”


    “我……”陳世章瞥紅著臉,“外公,我是有話要說的,可我隻想單獨跟您說。”


    空氣頓時靜默了會兒。


    “陳少,是不是又是關於哪個小女朋友的事呀?”夢開陽在那邊爽朗一笑接過話題打趣著緩和了氣氛的尷尬。


    他這話一出口,引得眾人一陣笑聲。


    陳世章沉著臉站著,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夢開陽這看似開玩笑的話揭的可是他以前的短,再加上他知道了夢開陽的陰謀後,我想他是很反感夢開陽的。


    就在眾人都彼此客氣寒暄時,吳向珍卻把眼睛看到了我身上:


    “餘依,你怎麽會在這裏的?”


    她這是直祼祼地朝我發問的,聲音十分的冷厲與不友好,也與現場歡樂的氣氛很不協調。


    我知道她這樣對我,除了她本身不喜歡我的因素在,還有一個原因那恐怕就是趁機討好夢開陽夫婦了。


    我是夢鑰的情敵,夢鑰最忌憚的是我,聰明的吳向珍當然知道對我不好,那就是對夢鑰的維護,因此,她當著眾人的麵對我很毫不留情了。


    眾人的眼睛很快又都落到了我的臉上,包括許悍天與那個叫配珊的女人。


    我的臉上像有無數的細針在紮,又像有無數個聲音在對我說:“餘依,你這是自找的,許氏集團的事與你有關嗎?誰讓你多管閑事的。”畢竟對於吳向珍我也早就有了心裏準備的,當下我迎著她那嫌惡冰冷的眼,隻是淡淡一笑:“許夫人,我並不知道您會來這裏,如果早知道,也不會來的,對於我無意識中


    讓您不舒服的事,隻能說聲抱歉了,今天是陳助理拉著我來這裏的,不信您可以問問他。”


    “是麽?”吳向珍冷冷看了我一眼,唇角邊都是譏諷的冷笑,正欲再出口譏諷我時就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朝我說道:“餘依,你過來。”


    我愣了愣,順著聲音瞧去,竟然是那個叫配珊的女人,她在對我微笑著朝我招了招手。


    我一時有些疑惑,站著沒動。


    “過來,我有話要問你。”她又朝我和顏悅色地招了招手。


    她笑容溫宛,與吳向珍的冷厲形成鮮明對比,一時間我感到莫名的親切,情不自禁地朝她走了過去。


    我走過去後,她微笑著拉著我的手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


    她這樣的一個舉動,直接讓包房裏那剛進來的三個瞧不起我的人臉上微微變色,就連吳向珍原本想譏諷我的話吞了進去,閉上了嘴。


    “餘依,告訴阿姨,你媽媽叫什麽名字?”我坐下後,她仍然握著我的手,輕聲問道。


    我低下頭來低聲說道:“我媽媽叫白清梅。”


    “白清梅。”她低低念了聲,握著我的手突然緊了下,我感到她的身子抖動了下,爾後很久也沒有出聲。


    我有些奇怪地抬起頭來。


    她臉上有茫然恍惚之色,似乎陷入了一個久遠的回憶般,一會兒後,才回過了神來,看著我,眸眼間都是複雜驚喜之色。


    我不明白她臉上神色的轉變的意思,隻是抿緊了唇角笑了笑。


    她握緊了我的手輕輕拍了拍,點點頭,對我笑笑,沒有說話。


    這時吳向珍並不甘心,又把眼睛看向了許悍天,認真說道:


    “爸,開陽和錦雲今天過來是關於孩子的事來做商量的,畢竟阿越和夢鑰都大了,他們的事情也拖了好些年了,該要有個交待了,這旁人就不必呆在這裏吧。”


    吳向珍的意思很明顯,那是要趕我走呢。我心裏莫名的一陣悲涼,正想著站起來告辭時,就聽到許悍天說道:“向珍,阿越是你的兒子,他已經長大了,馬上就要進政協了,在社會上也是知名人物,我倒覺得他與小鑰的婚事應該交給他們自己去決定,策劃,畢竟現在的年輕人有主意得很,做家長的操太多心了,他們未必還會接受,說不定還適得其反呢,因此,我早就說過了,隻


    要孩子們樂意,他們決定好了,我是沒意見的,你們也用不著特意來征求我的意見,一句話,孩子們高興就好。”


    一席話說得吳向珍臉上澀澀然,連忙陪著笑臉:“那是的,那是的。”許悍天說完,又笑眯眯地看著夢開陽夫婦:“開陽,錦雲,今天我們難得聚在一起,又是這麽個好日子,那就好好玩玩,快樂下,你們啊,一定要記住:年輕人有自己的思想理念,感情這樣的事得讓孩子們自己來決定,比如:他們想要自己有個什麽樣的婚禮,想要怎麽樣去度蜜月,想要雙方家長做些什麽。我們都放開手去,交給他們自己做主,真等到他們向我們提出什麽要求時,我們隻要全力支持就行了,畢竟路還是要靠他們自己走下去的,若萬一做家長過多幹涉了,到時留下什麽不愉快的事,還會給


    他們留下心裏陰影的,你們說對嗎?”許老爺子這樣一說,一問,夢開陽夫婦對視一眼,立即陪著笑臉附和著:“那是,那是,老爺子說得對,老爺子就是開明,現在的年輕人主意大著呢,我們是應該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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