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車回到了冷昕傑的別墅裏。


    “依依,回來了。”冷昕傑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到我進來,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朝我親切地問道。


    “嗯,冷總這麽晚還沒睡呀。”我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關心地問。


    “不太晚,平常這個點也沒睡呢,再說了,你沒回來,我不放心。”冷昕傑笑了笑,望著我的臉:“依依,你不舒服嗎?”


    我知道自己的臉色特難看,這還是我在外麵散了好久的步,平息了下心情呢,當下隻是搖了下頭,抿了抿唇,問道:“冷總,明天我想請半天假,行嗎?”


    冷昕傑剛拿起報紙的手又放了下去,抬眸注視著我,輕聲問:“你是請假去民政局嗎?”


    我身子顫了下,知道瞞不過他,點頭承認了。


    “需要我陪同嗎?”他看著我的眸光深沉,溫柔,有種無法言說的憐惜。


    我低頭想了下,突然抬頭說道:“好,隻是怕耽擱你的時間了。”


    冷昕傑沒想到我回答得如此爽快,臉上浮起了親切的笑意,搖頭溫言說道:“不,這對我沒有什麽影響的,隻是擔心你的情緒。”


    “那就謝謝了。”我站起來,頭隱隱的疼:“我先上去睡覺了,明早見。”


    “好,明早見,好好休息。”冷昕傑溫聲說道,“晚安。”


    “晚安。”我轉身朝樓上走去。


    冷昕傑仍是站在背後注視著我,我聽到了低不可聞的歎息聲。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後來睡著了又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夢,我竟然夢到妮妮哭著向我要爸爸。


    在夢裏,我的心很疼很疼。


    半夜醒來時,發現枕頭都是濕的。


    我坐起來怔神。


    突然,客廳裏傳來了極細小的聲音,那是女人的聲音。


    我吃了一驚,剛開始以為是在做夢,可過了會兒後,那女人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大了,還在哭泣著。


    我驚訝之下,下床來,打開了房門,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樓梯好幾步。


    客廳正沙發旁確實是個女人,穿著醬色風衣,搭配百折裙,非常的優雅美麗。


    我把頭稍伸出去仔細看了看,竟然是盛司雨。


    隻見她正半跪在冷昕傑麵前,拉著他的手,哽咽著,非常的卑微可憐。“傑哥,原諒我這一次吧,那天是我暈頭了,不該做出傷害餘依的事來,可我那樣做也是因為太愛你啊,從小我就喜歡著你,這麽多年,無論有多麽好條件的男人來追求我,我都拒絕了,隻因為,我心裏的那個人是你。”盛司雨含著眼淚,祈求著,“我爸爸媽媽最擔心的就是我的終身大事了,他們也盼著我們二人能夠走到一起,這對我們的


    家族事業也有幫助的,傑哥,清醒些吧,我們結婚會很幸福的。”


    她蹲在他的麵前,小手握著男人的大手,瘦削柔弱,眼裏含著淚,楚楚可憐,那個模樣我想隻要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疼和憐惜的。


    可冷昕傑始終坐在沙發上沉默著,任她如何哀求就是不發一言。


    “傑哥。”盛司雨叫著他的名字,滿是淚痕的臉溫柔無比地望著冷昕傑,那麽高傲美麗的女子在麵對愛情時竟然會如此的卑微誠懇,讓我心生不忍之意。


    我從不曾如此卑微的乞求過愛情,但我能明白盛司雨此時內心的痛苦。就像我對許越,那天在許氏集團的慶典大會上,知道有人要讓他染上毒癮而毀掉他後,不管是在什麽狀況下我都是毫不猶豫地衝向了許越,哪怕是是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曾


    想過要退縮什麽。其實,那是女人對心儀男人的一種愛,發自內心的,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的難得,我想每個男人麵對這樣的愛情時都應該好好珍惜的,因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很可能


    那是傾盡了所有熱情嗬。


    可盛司雨卑微到塵埃的愛,終不能換來男人的心動。冷昕傑仍是安靜地坐著,平靜地看著她:“小雨,愛情是平等的,你不用再求我了,當你有一天被一個男人真正愛上時就會明白了,我們是並不合適的,我從沒有愛過你,


    請原諒我的實話實說,如果我現在因為憐憫而答應了你,那是對你的不負責,將來也是不會幸福的,懂嗎?”這樣說著,冷昕傑一隻手摸了下她的秀發,拉著她的手臂,“起來吧,坐下來,我們平等說話,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妹妹,我不可能與一個像妹妹一樣的女人結


    婚的。”


    盛司雨的臉瞬間慘白,冷昕傑拉她起來時,她身子搖晃了下虛弱得像要倒下去般。她在冷昕傑身旁坐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臉,蒼白,憔悴,毫無精神,這與她剛回國那天時看到的那個漂亮女子相去甚遠,現在隻剩下這個失意傷心的女人,卑微乞


    求愛情的女人。


    看到她,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和許越的愛情,也想到了夢鑰。


    曾幾何時夢鑰也是這樣卑微地乞求著許越,甚至不惜在他麵前放下自尊解下衣服去請求男人要她。


    難道塵世間的女子為了愛情一定要卑微到如此麽!


    須知男人都是犯賤的,女人越這樣,男人隻會越瞧不起她,這樣是無法真正得到愛情的,就算是得到了這樣的愛情我也寧願不要。


    夢鑰與盛司雨最大的不同就是夢鑰能夠得到許越的憐憫,因為她付出了。而盛司雨卻不能!


    女人一旦動了感情後真的特別傻,她們為什麽就不能明白,哪怕是帶著自尊高傲地離開也好過這樣卑微的乞求呢。我應該值得慶幸,就算明天去民政局與許越拿了離婚證,就算我也痛苦難過,是絕對的弱勢方,但在麵對著許越的感情時,我始終保持了那份自尊,不曾卑微到塵埃裏去


    。


    還在我想著時就聽到盛司雨在下麵哭著哀求:“傑哥,我有什麽不好嗎?為什麽你不愛我?告訴我,我改好嗎?隻求你不要拋棄我了。”


    說到這兒,她將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上,痛哭流涕。“小雨,不是你不好,你已經足夠好了,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懂嗎?真的,如果你嫁給我是不會幸福的,這樣不幸福的婚姻又何苦呢,對你也是極不公平的。”冷昕


    傑臉色有些煩燥了,但仍然在耐心解釋著。


    “不,傑哥,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愛上了你的秘書餘依,對嗎?你愛她,為了她才不要我的,是這樣嗎?”盛司雨的頭腦又發熱起來,一點不理智了,她執著地追問。


    我突然歎息,女人啊女人,真的麵對感情時不能聰明點嗎?要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最討厭的就是這點了,她卻還要如此去追問。


    試想想,就算冷昕傑真的喜歡上了我,他會正麵回答她嗎?肯定不會。


    這樣問等於是白問,反而加速讓男人厭惡。果然就看到冷昕傑把手從她的手心裏抽了出來,一手捏著眉心,很不耐煩地說道:“小雨,話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不會再說第二遍,這麽晚了,你要麽回去,要麽留下


    在客房裏睡一晚再走。”


    這樣說著,他就要朝臥房裏走去。“不要這樣,傑哥,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你說過了給我一次機會的,我爸媽都知道了,現在你突然完全拒絕了我,你要我怎麽去跟我爸媽說,你真的對我如此絕情嗎?”盛


    司雨突然追上去從背後抱住了冷昕傑,把臉埋在他背後痛哭。


    冷昕傑身子僵硬的站著,任由她哀哀欲泣,卻隻是直直站著,沒有一點動靜。


    他沉默著,麵對她的哭聲不安慰也不回答。


    這是一種可怕的冷靜,一個男人一旦到了這一步,隻能說明他早就心意已決了!


    因此,任憑盛司雨如何哭泣,冷昕傑始終沒有鬆口。


    盛司雨在男人的漠視沉默中把持不住了,全身都在顫抖著,仍然在做最後的掙紮。“傑哥,我那麽美麗高貴一點也不會比你那個餘依差,你為什麽就不願意正眼看我,接受我呢,那個餘依有什麽好,離過兩次婚,還要帶著個孩子,你們男人的眼睛都有問


    題嗎?”她號啕大哭,像個潑婦般數落著我,沒有半點的斯文與高貴了。


    冷昕傑麵色暗沉地站著,她罵我時,他握緊了拳頭,可最後鬆開了,沒有與她計較,但臉色卻更加陰沉得可怕了。


    盛司雨無可奈何之下隻好抱著他痛哭,聲嘶力竭地喊,像個怨婦般,最後她哭累了,渾身伏在他的背後,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冷昕傑掰開她的手指,把她扶到了沙發上,臉上是淡漠琉璃的微笑,撫摸了下她的頭:“小雨,今天太晚了,你就在這裏的客房休息下吧,明天我派司機送你回去,你應該


    選擇幸福的婚姻,而不是我,至於你爸媽那裏,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的,不會讓你難堪。”


    說完按了下桌旁的內線電話,很快保姆走了出來。


    “收拾間客房給盛小姐住下,已經大半夜了,明天再回去。”冷昕傑這樣吩咐完,不再看她,轉身朝自己的臥室走去了。


    我迅速返回了臥房。


    從縫隙中,我看到盛司雨整個人頽廢虛弱地倒在沙發上,她應該是知道再沒有希望了,沒有掙紮和哀求什麽了。我不知道直到這一刻,她明白了沒有,愛情絕不是靠乞求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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