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厭煩的嗤笑,“不要裝作和我很熟悉,我、們、不認識!”


    傾晨也笑了笑,同樣笑的莫測高深,相比之下,傾晨就笑的有質感的多了。


    到了屋裏,將葯盆清洗好放回原位,她便走到大爺身邊看著大爺做飯,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大爺,我幫你吧。”


    “你?”老大爺打量了她一下,冷笑,“還是算了,你去照顧你的朋友吧。”


    “大爺,我做的肯定比你好吃。”傾晨很有把握的說,隨即朝著老大爺挑釁的挑起雙眉並一聳肩。


    老大爺被傾晨看的有些氣,他放下野菜,把勺望傾晨手裏一塞,就搬個凳坐到一邊去了。傾晨噗哧一聲笑,朝著大爺一揚勺,得意的二五八萬,眼神不意撞見裏屋的冷風,她不吝笑容也給了冷風一個燦爛的挑唇。


    炒馬鈴薯時傾晨用了些酸味的角果,考慮到冷風負傷在身吃辣對傷口不好,她沒有用老大爺曬幹的辣椒。米飯做熟後她又用炒菜的鍋簡單的炒了一下。野菜讓她加了些大爺的肉幹做了濃湯給冷風大補。


    燉湯時,她靠著一邊的桌問:“大爺,肉還有米是你買的還是自己種地打獵來的啊?”


    “自己種自己打獵,之前我還養過豬,不過那沒有打獵來的快。”老大爺懶洋洋的回答,望著傾晨麵前全都被用上的鍋碗。感覺也有些驚奇起來了。這兩個人,說是兄妹那肯定是騙人地,本來拿了她不少錢,以為她是大家小姐和男人私奔出來,但看那男人對待她的態度又不像情人,若說她是大家小姐,也不該會做飯…戰亂邊城,什麽人都有啊。吧唧下嘴。他捶了捶自己的腿,“有了你這錢,暫時不用自己打獵了,可以買肉吃。”


    傾晨笑了笑,微微打開熬湯小鍋的蓋,讓湯不會撲出鍋外。


    “…”老大爺又不說話了,他表情淡漠的望著湯鍋。幹枯的手指捏在膝蓋上一下一下的點著,以消遣時光。


    傾晨也垂頭開始發呆,想要思考些什麽,卻總是沒辦法專心,她強烈克製自己不時想去看冷風的**,她怕再次被冷風逮到她偷瞄他。


    老頭兒突然抽了抽鼻,然後走進屋與冷風對看了一臉,兩個男人都不說話,眼神裏也沒有一點感情地交流。老頭兒轉過身將桌一把舉上了炕。然後又將一把椅搬到了炕邊,又端起了碗筷。傾晨笑道:“老大爺,你對我做的飯菜是不是開始有期待了?”


    老頭兒哼笑了一聲,“你問問你家大哥期待不。”


    傾晨借個機會就扒在門邊朝著冷風笑問:“大哥,你期待不?”隨後又為了鼓勵他而自己抽了抽鼻,“很香哦。”


    冷風見她裝瘋賣傻,閉緊嘴沒有說話,傾晨仍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兩個人都死鴨嘴硬。”然後將飯菜擺上桌,盛好湯用手巾裹了手才敢端過去。


    一切就緒。她笑看著已經開始喝湯的老大爺,搬了個凳準備坐到他身邊,“老大爺,湯怎麽樣?好喝不?”


    老大爺卻指著床上道:“坐床上去,左邊右邊自己選個方向。不要跟我擠地上。”


    傾晨看著床上每一天動筷的冷風,便放下凳,坐到了冷風右側。兩人對視,傾晨率先開口:“喝點湯,大補的,有肉。在戰場上是沒有什麽肉吃的。你現在受傷。需要補充——”蛋白質,汗。幸虧沒說出口,不然怎麽跟他們解釋蛋白質這個詞呢。


    冷風歎口氣,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極大的逆反心理,但又覺得自己真是奇怪而幼稚,成熟地人了,何必在乎這些捕捉不到的感覺。端起碗他就準備喝了,傾晨突然大喊:“碗燙。”


    冷風皺了下眉,沒有像傾晨想象的那樣怕燙的扔了湯碗。老大爺看了眼冷風,嘀咕:“大老爺們兒,怕什麽燙。”


    傾晨臉一紅,想到了一個詞,關心則亂。


    傾晨狠狠拍了下老大爺,“大爺,再怎麽說著飯菜也是我做的,你給點麵好不好?”


    老大爺抬起頭瞪著傾晨,傾晨就回瞪回去,隨即兩人一起噗哧笑了出來。


    “哪裏見過你這樣的丫頭,真是奇怪。”老大爺笑罷便繼續吃了起來,他已經吃自己做的飯菜好多好多年了,終於遇到不同口味,他必須搶過這一對年輕人,吃的多多的。


    傾晨見冷風吃飯不是很積極,便開始勤奮地給他夾菜。冷風瞪著她,傾晨就抬起頭天真的說:“哥,你受傷,多吃點。”


    冷風隻是不說話,他低頭吃著東西,心裏不知該笑還是該怎樣想,遇到一個如此古怪的女孩,對自己好的勝過親人,這讓他真是…不知該拿她怎麽辦了。他畢竟是個有禮貌的男人,總不能一直任著自己性和她發脾氣,歎口氣,雖不多說話,卻開始埋頭吃了起來。他想快點把傷養好,才能和和珍保持距離,胃口好,是很重要的。


    而且,他很想快點回去幽州,他就當自己已經死在戰場了,沒必要再給朝廷賣命,而且他知道,傾晨已死,李其不會再找他了。守著自己的鏢局,過自己的日,以後,就這樣吧。


    看向他認為的和珍,他又想,也許他該讓鏢局的兄弟查一查,她到底為什麽這樣對待自己。


    傾晨哪裏知道冷風地心情,她一邊自己吃,一邊為冷風夾,她喜歡對他好,而且,現在這樣對他好,總還有一種調戲的意味在裏麵,似乎很有趣。


    飯罷,傾晨給老大爺刷碗,老大爺坐在門口邊吹風邊剔牙。冷風則繼續發呆。


    收拾好,傾晨便也坐在門口,和老大爺一起聊天,可沒說兩句,老大爺就跑到院裏的樹樁上坐著吹涼風去了,他嫌傾晨煩。


    傾晨一臉黑線,隻得回房間,在臥房裏找了把椅坐。冷風扭過頭看著傾晨,突然開口道:“運怎麽可能讓一個女人做自己的貼身保鏢?”


    “冷風將軍怎麽可能打起仗來不防守隻進攻,一副命也不要了的樣?”傾晨笑著問回去。


    冷風臉色一沉,扭開頭不說話了,眼神再次黯下來。


    傾晨覺得自己好像又錯了,她是覺得自己在和他開玩笑,那是因為她知道傾晨沒死,可是冷風不知道,她這樣說地話,對他就太殘忍了。咬了咬唇,傾晨在心裏把自己罵到臭頭,然後才開口道:“我是胺那都督手底下的教頭,我身手還過得去,本來是帶兵的,後來受傷養好,運就把我帶在身邊做護衛了。我是全軍裏,個人素質最高的兵,我帶兵也許不是最好,但保護一個人卻絕對是全軍最棒的那個。”當然這是和珍。


    冷風冷斥了一聲,“的確是。”


    傾晨隨即想到他是在拿自己當見證說她很厲害,心裏一陣難受,“如果你不是那也找死一般地打法,運根本不是你地對手。他當時出那一刀…是在賭,他賭我…”那時候,運就知道冷風是她愛著的男人了,他在拿自己地生命賭她會先救誰…


    冷風皺起眉,“賭你什麽?”為什麽拿與他兩敗俱傷的一擊來賭她?


    傾晨搖了搖頭,“你不懂的,我其實一直暗戀大唐的一位將軍,他英俊瀟灑,威武異常,可是運喜歡我,他很吃醋嘛,就拿這一擊來賭,我是會救那位我暗自喜歡的將軍,還是救他。”傾晨說的極其誇張,而且臉不紅心不跳,表情是完全的自在和歡愉,一點沒有跟愛人表白時該有的矜持害羞。


    冷風瞪著她,對她的話一句也不信。但隨即想起她那時的眼神和細心的照顧,又覺得有些迷惑。可他冷著臉沒有表現出任何心情,這丫頭玩笑似的表情讓人覺得很不悅,好像自己正在被別人當玩具耍弄。


    “休息一下,馬上上路吧。”冷風突然開口。


    傾晨皺起眉,“你傷的這麽嚴重,幹嘛如此急?多修養兩天,然後再…”


    冷風搖頭,“我沒事。”


    傾晨有些生氣,她望著他堅持而倔強的表情,惡狠狠的道:“倔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野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冉冬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冉冬夜並收藏野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