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奇怪的女人,身上似乎有著什麽詭異神秘的東西吸引著他,讓他無法狠心拒絕,他歎口氣鬆開她的肩膀,“隨你吧。”


    傾晨歎口氣,在別人的身體裏,他萬萬不會想到自己是傾晨吧。不是有一句詩,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還有一句: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在我身邊卻不知道我愛你…


    傾晨收回自己的胡思亂想,自嘲的笑笑,不暴露身份,那是自己的選擇,她還有什麽可以自憐自艾的呢。她隻是不知道,現在她有沒有能力給他幸福,她必須要救運,如果她救了運,而還活著,她會傾己所有去愛他,但如果她死了呢?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就在這兒,最後萬一又失去…她不能再這樣折騰他的愛了。他已經傷痕累累,無法再承受那種傷痛的。


    扶著冷風上馬,她裝好雜物,隨即也踩鐙上馬,她雙臂從他身後穿過去拉馬韁,冷風卻拍開她的手,“我來拉。”傾晨倔強的不放手,“我來拉。”


    冷風歎口氣,“從沒遇到過你這麽奇怪的人。”


    其實我並不奇怪,如果你知道我是誰。你會明白我這麽做的理由。傾晨在心裏念罷,拉過馬韁朝著樹林外縱馬而去。冷風太過高大,擋住了她很多視線,傾晨卻堅持如此…這樣她才可以擁抱他,雖然不敢造次地靠在他背上,但雙臂環著他,她已經足夠滿足。傾晨知道,他是在硬撐。那樣重的傷,他根本早該暈倒了的。


    長夜漫漫,但急騁的馬兒卻讓時間變得很快。她努力保持著警覺和清醒,雙臂環在他身側防止他的昏厥。一夜間的路程上,沒有突厥的追兵,她想,運是決定放她自由了。還是怎麽回事?他看見她留下的信了嗎?東方魚肚白時,傾晨用手臂碰了碰他,“還好嗎?”


    冷風粗喘著,聲音含糊地恩了一聲,他在努力維持自己神智的清醒,可是這樣太辛苦了,“休息下吧,你可以靠著我,我能撐住你。”


    冷風沒有說話。卻也沒有靠向她,她知道,他還在防備著她,更何況他很在乎她女的身份吧。


    現在他們已經離突厥軍隊很遠了,傾晨記得通往幽州離這裏最近的一個小村落,隨運出兵時,她認真研究過他的地圖。


    心裏越發焦急,很擔心他的傷勢會加重,擔心破傷風,擔心傷口發炎。擔心他在忍受的痛苦,擔心…


    又過了好久,前方地村落終於出現,她立即下馬,隨後扶著冷風也下了馬。他神色很不好,傾晨望了下整個村落,她覺得他需要好好休息。


    牽著馬扶著他走到一家小村戶前,她扶他坐在院一邊的木樁上,隨後跑到屋門前敲了幾聲。屋內立即傳來聲,傾晨等在門外望著緊鎖的門。腳步聲終於到了門口。對方在門縫裏打量了她卻不開門。傾晨忙率先道:“您好,我們是路過此地的…兄妹。哥哥在路上遇到劫匪,受了重傷,我們已經在路上奔波好多天了,您能收留我們幾夜嗎?”見門還不開,她忙掏出腰間的銀,隨即懇切道:“求求您…”


    門這才被裏麵的人打開,站在門內的是一個老漢,他望著傾晨,隨即又看了看坐在木樁上的冷風,冷漠的點了點頭,便讓出了位置表示允許他們進屋。傾晨忙跑到冷風身邊扶著他走進屋,老漢引著他們走到裏屋地一個大炕上,傾晨猶豫了下,老漢點頭道:“就睡炕上吧,我還沒有熄火,很暖和。”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傾晨心裏存著萬分的感激,這個老頭真是和藹可親啊。她扶著冷風躺下,望了眼還沒有疊的被,也不客氣,直接來過來蓋在了他身上,望了眼他肩頭的傷,才開口道:“你休息一下,折騰一夜再不好好休息,身體會受不了。”給他掖好被,她轉身要出去料理馬匹,冷風卻突然抓住他,傾晨回頭看向他,他無奈的笑了笑,“不管怎樣,都得謝謝你。”


    傾晨甜甜一笑,“別說沒用的了,以後對我客氣點,尊重下我的意見,就算答謝了。”


    冷風見到她的笑容卻沒有回以禮貌的笑,他閉上眼睛,再次將傾晨推拒在外。傾晨無奈的歎氣,隻得轉身離開,走到院裏,發現馬兒意見被老大爺拴在了他家院裏地一棵樹幹上,傾晨走到整理柴禾的老大爺,感激的道:“謝謝您。”


    老大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走到一個竹筐前,背起竹筐就要往外走,傾晨忙拉住大爺,“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老大爺看著她真誠的眼神,指著臥室地方向問道:“外傷?”


    傾晨點了點頭,老大爺不給她解惑便轉身出了院,傾晨再次歎氣,真是怪人,怎麽現在人們都喜歡沉默了呢?


    打量了下這個院,也沒什麽特別的,一看就知道老頭過的挺節儉的,她又轉身進了屋,見缸裏米不多了,菜婁的蔬菜倒是挺多的,傾晨拿著米缸裏地破碗舀了一碗米,隨即卻又放下,她不知道老大爺地生活是怎樣過的,雖然她可以給他很多錢,但是她卻不知道金錢在這裏是否能買到米,想著她就不敢隨意亂動老大爺地存糧了。最後隻得自己倒了一盆冷水將自己清洗幹淨。


    坐在冷風身邊,手指探到他呼吸均勻,甜甜的笑了笑,她覺得這一刻很幸福。手指懸浮在他麵頰上,一點點下滑,不敢真的觸碰到他的肌膚,怕吵醒他,但如此隔著空氣描摹他的無官,隨著記憶感受他的溫度和麵頰上的起伏,心裏的快樂漲的滿滿的。笑容掛在臉上,似乎永遠都不會退去。


    隻是這樣看著他,她已經覺得滿足,多少個日月,她期盼著這樣的一天,多少個日月她幾乎以為自己這輩再也見不到他。命運傷害了她,卻又將一切送到她麵前,她不知道該怎樣慨歎這樣古怪神奇的機緣,隻是當命運給予了她這麽多以後,她終於學會了珍惜和愛。


    為了他,她會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活著時的分分秒秒,救下運後,她就回到他身邊,告訴他,自己就是傾晨,她又回來了,從今以後…再也不分開。


    她不知道一切是否會按著她想望的方向發展,但她會努力讓它成真,她要得到幸福,更要讓他幸福。


    靠著牆壁,她凝視著眼前曾經總是出現在夢裏的這張臉,在她心目最帥的一張臉,也許…什麽時候他會突然感受到她的愛,也許他會突然自己發現,她就是那個他一直在等待的女人。


    他還是愛著她的吧,他還想要她對不對。


    再等等吧,我會回來的…迷迷糊糊,傾晨憧憬著美好和未來的一切。


    ……有一個想法,讓冷風因為手臂發炎而不得不鋸掉獨臂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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