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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絢到將軍府來的事兒雙至沒有想過要瞞著石拓,她覺得就算她不說,石拓也會知道的。


    不過石拓卻一直沒有問,雙至見他一臉不爽卻仍緊閉著雙唇的樣心裏很不厚道覺得真可愛,於是雖然她今天心情被影響了,但還是打算繼續和石拓沉默下去。


    吃完飯,散步,洗澡,準備就寢。


    “雙至……”躺在床榻上,背對著石拓,低沉的聲音終於在耳邊傳來。


    雙至嘴角抿起一絲笑意,“怎麽了?”


    “你沒話跟我說嗎?”石拓眼底有些幽怨和沒好氣的無奈。


    雙至翻身,摟住他的脖,笑著問,“說什麽呢?”


    石拓眸色一暗,“說說你今天做了什麽。”


    她挪了挪身,窩在他懷裏,很認真地搖晃著腦袋,“今天也沒做什麽事兒嘛,和平時一樣。”


    “嗯。”石拓淡淡地應著,不過雙至已經感覺到他肌肉在漸漸緊繃著。


    “那就睡覺吧。”雙至拍了拍他胸口,閉眸真的打算睡覺了。


    石拓捏住她的鼻,“福雙至,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雙至咯咯地笑了出來,拉下他的手,“你想知道幹嗎不問,非要我自己說,你直接說你在吃醋不就行了嗎?”


    石拓黝黑的臉龐浮起一抹暗紅,語氣更加凶狠,“福雙至!”


    雙至不敢再繼續惹他,便笑著把今日見了秦絢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她提出自己的疑問,“予王竟然給秦絢保媒,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呢?”


    顯然石拓關心的和雙至不一樣,他布滿厚繭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著雙至的臉頰,低聲問著,“秦絢要成親了?”


    “嗯,聽說是要娶京兆有名的鄉紳富可敵國的慕容家的四姑娘。”雙至道。


    石拓眼神一厲,但很快掩了過去,“他特地來與你說,他要成親了?”


    雙至揪著他的耳朵,“吃醋了?以為我會傷心?”


    石拓沉默,黑玉般的眼眸瞬間攏聚了許多情緒,聲音卻很輕,“你會嗎?”


    雙至將頭埋在他胸口,低低笑著,“你說呢?”


    在她臉頰上的手指僵住,隨即,他無奈笑著,抬起她的頭,看著她明亮的眼眸,純粹的,隻有消遣他之後的笑意,他心口的鬱氣一下就消散了。


    “以後不許再見他!”他咕噥著,霸道的語氣。


    她笑得甜蜜又滿足,喜歡他這種溫柔的霸道,“我本來就不想見他。”


    石拓嘴角泛開笑的波紋,聲音卻仍冷峻,“仙慧到了成親的年紀了,不能繼續留在家裏。”


    “嗯!”她深有同感,並且已經開始行動了。


    “石燦成親了,家裏的生意也都穩定轉到京兆了。”石拓繼續道。


    “嗯!”雙至在他懷裏點頭。


    “那就分府吧,讓靜姨娘和石仙淑去和石燦府上住,老爺想留在哪裏就隨他老人家意思。”石拓認真說著,似乎已經是下定了決心。


    雙至道,“那得請舅父過來主持呢。”


    “嗯,明日我會去與老爺商量,睡覺吧!”


    ……


    當初餘家想退了石燦這門親事的時候,老爺曾書信回普靖城,要求將石燦和石仙淑等個兒女過到石拓母親名下,成為石家的嫡嫡女。


    若是以往,石家的族長自然不會答應這麽離譜的要求,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石老爺以前雖在宗族裏算是有些地位,但也不至於讓宗族的長輩對他那些荒唐要求無條件接受。


    但自從石拓成了大將軍之後,宗族裏的長輩便對石家格外的寬容,他們並不知道石拓和靜姨娘他們之間的關係,隻當既然是老爺要求的,石拓應該也會答應,便打算順從了老爺的意思。


    但是,通常一旦加了個但書,便是很多事情都不能如自己想象的歡快暢順地向前發展著。


    在石拓尚未提出要分府的時候,石家的姑奶奶和福家夫婦,福敏修來了。


    聽到爹娘和大哥來了京兆,雙至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高興的,連日來的憋屈也一掃而空。


    石銀朱和福老爺他們並不是約好一同來京兆,雙至隻知石銀朱要來,早已經準備了院,卻不是自己的父母和大哥會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福老爺和福夫人先去了老爺屋裏,而自從老爺公布了靜姨娘的身份之後,靜姨娘便搬出了原來的院,去了和其他兩位姨娘相鄰的小院住著。


    得知福夫人來了,靜姨娘馬上正裝打扮,想要立刻到老爺的屋裏去。


    石仙淑在一旁不耐煩地提醒她,“娘,你現在已經不是老夫人了,去了福夫人麵前,豈不是自取其辱嗎?”


    靜姨娘一怔,肌膚有些鬆弛的臉抖動著,“你和我一起去!”


    石仙淑撇了撇嘴,悠閑地吃著瓜,“不去,大哥也會在那兒,我才不要見到他。”


    靜姨娘的眼睛像充血一樣瞪著石仙淑,“我要你和我一塊兒過去!”


    石仙淑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娘,你死心吧,爹都已經幾個月沒來你屋裏了,你想讓爹給你進族譜那是不可能的。”


    靜姨娘聲音尖寒叫道,“我不能進石家的宗族,你一樣不行,你以為石銀朱會同意嗎?”


    “哼,姑姑能反對爹嗎?爹都已經寫信給族長了,族長一定會答應的。”憑著他們石家現在的權勢,她不信石家宗親那些老頭敢說一聲不是。


    “哼,你等著瞧吧!”靜姨娘反倒不著急趕去老爺那兒了,坐下來和石仙淑磕瓜。


    石仙淑本來篤定的信心給靜姨娘這架勢弄得有些不那麽確定了,她一咬牙,“娘,咱們去迎接姑姑吧!”


    到了老爺屋裏,大廳上已經坐滿了人,雙至正和福夫人在激動說著話,眾人見到靜姨娘,有一瞬間的沉默。


    “老爺!”靜姨娘在看到石銀朱那似笑非笑,含著嘲諷的眼神時,心底一恨,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誰知卻惹來石銀朱的輕笑!


    不自量力!


    老爺淡淡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


    靜姨娘徑自尋了張椅準備坐下。


    “靜姨娘,”石銀朱在聲音在靜姨娘正曲身準備坐下的時候響起,“老爺允許你坐下了嗎?黃姨娘她們都隻是站著一旁,你這個妾室怎麽就能坐下了?”


    靜姨娘一怔,僵硬地站起身,高高在上被服侍了十幾年,沒想今日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大哥,難道靜姨娘身份比較特別,隻需要給您行禮,其他人便不需要了?這兒可是將軍府,不是石家,規矩可不能那麽隨隨便便。”石銀朱不會輕易放過靜姨娘,她們之間的恩怨已經累積了許多年了。


    老爺點頭道,“以後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靜姨娘一陣氣結,大廳上卻無人為她說半句話,自己的親生女兒隻顧著站在老爺旁邊為他端茶倒水獻殷勤,石燦和餘惜夢隻當沒有看見她,徑自坐在一旁,更別說石拓和福雙至了,石拓麵無表情,在他眼底,她從來都隻是奴才,而福雙至笑容淺淺,眼底卻隻有對她的冷漠。


    她抬頭祈求看向老爺,老爺對她視若無睹,而另外兩位姨娘都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看著她。


    靜姨娘一咬牙,知道自己如果不認清本分,可能在這個將軍府就呆不下去了。


    她對著石銀朱的身份,曲膝一禮,“姑奶奶。”


    石銀朱輕笑一聲,充滿了鄙夷的味道。


    靜姨娘幾乎要咬碎了一口的牙,但仍前輩地看向石拓,“大爺,夫人。”


    石拓一張酷臉仍舊是麵無表情,雙至盈盈笑道,“靜姨娘免禮。”


    這一句,幾乎讓靜姨娘內傷。


    心裏雖然翻滾著波濤洶湧的怒火,但靜姨娘仍然低眉順耳地給大廳上的正主行禮,當她看到那笑得無比端雅高貴的福夫人時,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差點就崩潰了。


    果然,從以前到現在,她都不是這個福氏的對手。


    福滿多和福氏還不知道為何老夫人突然變成了姨娘,詢問的目光探向雙至,雙至隻是回他們一個安心的笑容,滿腹的疑問,還是要以後才能問。


    行禮之後,靜姨娘安分地站到黃姨娘身邊,耳邊傳來一聲細微的嗤笑。


    石銀朱心情大好,對老爺道,“這京兆與普靖城果然不一樣,天腳下,遍地是金呢。”


    老爺笑道,“你倒是高興啊。”


    “我高興的事情多著呢,雙至有了咱們石家的嫡孫,我收到書信那時,都高興了幾天都睡不著呢。”石銀朱笑著道,“到了葫蘆嶺的時候還遇到同來京兆的親家母他們,那更是歡喜的事兒了。”


    福氏笑著頷首,“與姑奶奶相遇,確實緣分,實在歡喜。”


    雙至也笑道,“我還以為娘和姑姑是約好了來呢。”


    “你娘是想給你驚喜。”石銀朱道。


    “這是她爹的主意,可不是我想的。”福氏道。


    “不管如何,親家公親家母能道京兆來,我們都高興。”老爺笑嗬嗬地道,想他和福老頭鬥了大半輩的嘴,今天卻坐著互相寒暄,真是別扭。


    “我是來看看你老頭有沒虐待兒媳婦的,哼。”福老爺臉上有不自然的神色,其實他心裏是歡喜的,看到雙至似乎在石家過得挺好的,這石老頭倒也沒食言。


    “福老爺真愛說笑,雙至如今可是我們家最金貴的人兒呢,她肚裏可是有石家的嫡孫,誰敢對她不好,我看啊,拓兒是第一個不依的。”石銀朱笑道。


    石拓有些窘意地看了雙至一眼,嘴角抿出一絲笑意。


    “姑姑,您就隻關心著大嫂,我也有了身孕啊,而且也是石家的孫。”趙少飛是入贅石家的,以後她生的孩也要姓石,怎麽不見他們對她這樣好,石仙淑心裏酸酸地想,對雙至有些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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