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和家人的關係似乎並不太好這是我出嫁之後才現的。新婚的那幾天礙著新婦的麵子大家還算和顏悅色三朝回門一過原本的麵孔便都拿了出來。


    他原有兩個哥哥大哥早亡唯留寡嫂和幼子。二哥劉喜也已娶妻生子劉濞。劉喜勤懇務農之餘還常做點小買賣一直是家中的頂梁柱。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劉交年歲尚小還有幾分天真。


    這一家人喜歡的是劉喜疼愛的是劉交討厭的則是劉邦。


    對這個兒子最不客氣的還要算劉公每次說話字句裏總帶著個“咄”字似乎總是想一口唾沫把他噴到幾裏遠去。當家的是這般下麵自然有樣學樣連小劉交對著他的三哥也常常呼來喝去。在這樣的家庭裏劉邦居然也能長得如此壯大且沒有什麽精神隱疾真不知要說是他神經粗呢還是天生愚鈍麻木。


    父母親生怕我在劉家過得辛苦除了十幾大車的嫁妝之外還有陪送了十名丫環十名家奴。


    審食其原是被刻意劃在這十名家奴之外的但他在父親的書房外跪了三天三夜求父親一定要讓他繼續跟著我。父親和母親甚是為難商議了好久便說若他肯娶紅玉夫妻二人一同侍奉我那倒還可以考慮至少也免了許多閑話。


    審食其一句話沒說隻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然後便轉身去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也不知道和紅玉說了什麽這兩人竟真的在我出嫁之前成了親然後以夫妻的身份陪我出嫁。


    而我在紅玉成親的那一天才知道了這件事一時心裏百感交集不是不感動真的。


    其實我現在也已經離不開審食其了。


    各地的“五味天”雖然留在了呂家但當鋪和鏢局仍然我的名下。近年來這兩項生意的展都十分迅尤其是鏢局居然在各地已經有十多家分局鏢師達到了數百人每年的利潤居然要過“五味天”一倍還不止。


    對這一切的掌控原本就一直是我在幕後策劃而審食其在台前操作。若沒有審食其恐怕那些掌櫃與鏢頭連我是誰都不知道。而這些我曆經辛苦培養出來的力量我不想留在呂家也不想帶到劉家它不屬於呂雉隻屬於我。


    就如同審食其和紅玉這兩個人不屬於呂雉而隻屬於我一樣。


    我不想徹底地成為那個曆史上的呂雉我隻希望做我自己。


    劉邦這個人不修邊幅粗魯不文但也許是因為三十多歲才次成親對我倒是極好有時甚至有點小心冀冀的對我說的話做的事一概都點頭應諾生怕惹我生氣。


    我不愛在劉家人中間周旋婚後數日便令審食其在離劉家三裏遠的地方另起了一間屋子。劉公為此生了很大了一場氣卻又不敢正麵喝斥隻背地裏嘟噥了好幾天“人沒死就分家”之類的話。我也懶得理他隻將大段大段的時間泡在工地上指點工匠造出這時代的人見所未見的水塔、上下水管道、廁所以及沐浴間。


    看得出來劉邦對造屋這件事是高興的估計他早就想另立門戶了但有時礙著劉家人的麵子還忍不住說一兩句例如“家裏事總是娘和二嫂操持你什麽時候空了也搭把手”、或者“女人家總是拋頭露麵不太好”之類可常常話沒說完就被我冷冷的一道眼神給瞪得咽了回去。


    我並不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想必他也知道。


    而且他總還有點心虛。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心虛什麽直到那日劉公拉著個三四歲的孩子走進了我的屋子有點尷尬得說:“這個……這個孩子是老三的兒子叫劉肥。”


    我坐在那兒半天沒說話實在是被打擊得說不出話了。


    這個劉老三老婆沒娶居然就有這麽大的一個孩子!


    真是無恥!


    劉公幹咳了一聲道:“這孩子前些日子一直住在外麵你來了……嗯……倒也好他也算有了娘。好歹是老三的兒子小孩子可憐你就看在老三的麵子上照顧照顧他。”說罷丟下那孩子以一種與他的年齡絕不相稱的度迅溜走。


    隻留下我與那個小男孩麵麵相視。


    大屋建成後劉邦便常常呼朋喚友帶一幫子人到家裏喝酒。新屋新婦未必不帶有點炫耀的意思。而且他也是極其大方的人不管是萬貫家財還是不名一文都能眼都不眨地掏出來與朋友喝酒所以他在那幫酒友中的名聲倒是極好。當然若他實在是身無分文喝起別人的酒來也不會有半點不好意思。


    我也不至於愚蠢到在他的朋友麵前太不給他麵子所以在小心冀冀試了一兩次之後我的新屋便成了劉邦的酒場了。唯一和在酒館裏不同的是多了一個我。


    他們喝酒我也坐在一邊不時小口啜飲著一邊靜靜地看。


    像看一幕真人出演的曆史劇。


    蕭何也是三旬左右的年齡常穿著一身青衣文士的長衫他目光銳利不太愛說話最多也隻是附和幾聲。但喝酒幹脆酒到杯幹看上去雖然文弱居然每次喝酒都是他最後一個倒下去真看不出他有如此酒量。


    曹參比蕭何壯得多了他的興趣好像都在酒上總是來了就喝喝了就醉醉了就睡。


    盧綰這個和劉邦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家夥最沒裏沒外了隻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一樣看到好東西立馬揣到口袋裏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夏侯嬰真不知道他為什麽對劉邦這麽好不管劉邦說什麽是對是錯他都點頭好像自己沒帶腦子一樣


    樊噲最是被劉邦欺負的家夥唯有他每次來喝酒都得帶一大塊狗肉否則就被劉邦一陣痛罵趕回去而他居然總是樂顛顛的又帶著肉回來。


    最後一個就是雍齒。他總是酒席唯一一個對劉邦的大言不慚提出異議的人每次都被氣得滿臉通紅恨恨的坐下恨恨地喝酒然後很快又對劉邦的下一句話較起真來來來去去倒也不厭真真是奇怪。


    而這幾個人裏酒酣耳熱之餘還能注意到大屋裏的一些新設計的人隻有蕭何。


    聽家奴說蕭何第一次來我家飲到半醉起身更衣伺侯在廁所外麵的家奴便聽到他極其詫異的“咦”了一聲如廁之後淨手他又咦了一聲還把那個簡陋至極的水龍頭擺弄了好久。其實那也不過是現代農村井壓水龍頭的簡易翻版。


    回大廳的路上他便問家奴是否單父呂家都是這般設置家奴便搖頭說這些都是大小姐嫁過來以後指點工匠做的連呂家都沒有。前日呂老爺來看大小姐還特意把這批工匠借了回去打算在呂家也做上這麽一套呢。


    蕭何“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難怪呢我想難怪有時蕭何喝著喝著酒會突然看上我一眼目光裏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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