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在看看旁邊的俏丫頭邀月,張東信反而覺得輕鬆了一點。於是笑著說道:“女兒家深居閨中,富貴人家也好,普通人家也罷,終究是不受重視,生活難免無聊。喜歡聽一些逸聞趣事也是人之常情。我順便火了,也是借助東風。


    很感謝你的欣賞,你叫什麽名字?”


    前麵文縐縐,後麵白話又嘚瑟,邀月聽了一愣,羞答答的答道:“我叫邀月,是小姐的貼身丫鬟。”


    呂勝男聽了張東信前麵的話,心裏產生共鳴,聽了後麵的話,印象直線下降,在聽見邀月答話,心裏又有點酸溜溜的。鴨子嘴特性瞬間占了上風,開玩笑說道:“怎麽樣,要不要把邀月送給你了。張公子。”


    呂勝男時刻注意儀態,開玩笑也是適可而止。這次說完就覺得有點失態。


    邀月也機靈,顧不得囧,連忙說道:“我這輩子就跟著小姐。小姐,別開玩笑嚇我。”


    說話的同時,邀月並不知道自己的臉有點紅。


    眾人不知道該如何拾茬,也樂於看熱鬧。張東信隻好說道:“我這裏有個故事,想送給呂小姐。還望不要嫌棄。我們在場的人基本都聽了,都覺得挺有意思。”


    這回換呂勝男詫異,覺得這個真奇怪。


    等趙嫣然把寫好的《天殘地缺》和《寶玉的煩惱》拿出來之後,張東信遞給了邀月,同時對呂勝男說道:“聽故事就圖一樂。要是能順便悟出點什麽那是你的聰明悟性。別嫌棄。”


    呂勝男點頭示意,邀月這才接到手裏收了起來。


    張東信送書是有點突兀。


    這位呂小姐明顯對張東信不一般,有敵意也有幽怨,有欣賞還有不屑。而送的這兩本書都是有針對性的,可以通過楊過和賈寶玉不同的性格以及不同的人生和結局來思考自己。以到達勸呂勝男不要光盯著別人(要活好自己)的目的。


    在場的人雖然不理解張東信的行為,卻不怎麽當回事,反正他平時就很任性。


    呂勝男回去以後,張東信說:“嫣兒,這兩本是你每次聽完後憑記憶寫的。我卻送人了。哎!實在嫌她煩,給她找點事做。”


    理由很牽強,趙嫣然也不在意。畢竟,張東信坦白過和呂勝男的淵源。


    況且,張東信和兩本故事的關係就像提款機和錢的關係。趙嫣然稍微有點不舍,但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所謂。


    …


    也許是受最近記起案件的影響,又或者是個人生活經曆所致,張東信周圍的女人們有了學習武術的衝動,漸漸地都不願意做弱女子了。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金柳和陳雪梅忙起來了。


    金城光也對張東信的印象越來越好,主動幫著指導劉浪和要離武功。經過接觸和調查,張東信也相信對方的為人,幹脆開放部分秘密,讓丐幫的核心弟子也跟著金城光學武功。他們以前的武術指導是要離,自然不敢有意見。


    出乎意料的是,金城光不僅武功高強,內外兼修,居然還精通陣法。不過金城光的架子也不小,除了要離和劉浪,丐幫中人的功夫由金柳的師兄們,也就是金城光的弟子們來教。陣法也是給個陣圖讓一起研究去。金城光本人隻是偶爾出來指導幾句。


    這天,張東信正在看丐幫弟子表演山寨版的天罡北鬥陣,趙玄奕來了。


    張東信趕快打招呼說:“嶽父,您來了。有什麽事情嗎?”


    不知為什麽,雖然對張東信很滿意,但是趙玄奕就是產生不了親近感。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張東信還差點入贅,應該有多半個兒子的感覺才對。但是,趙玄奕卻沒有和自己孩子溝通的感覺,每次和張東信說話都有一種和同齡人而且是老油條那種同齡人打交道的感覺。


    趙玄奕說:“還真有事。韋大嬸錢不是很多,還好說。和秦夢瑤怎麽合作?還有那回被瞎子偷了錢的畢雲濤,那小子經商有天分,很適合推廣奶糖。他是缺資源,缺機會,咱們缺的剛好是人才。”


    張東信聽了後,心說:“不止缺人才吧。是缺各種人才,也缺錢。給我再多錢也有地方花。


    於是,張東信和趙玄奕金書房密談。並吩咐趙嫣然親自守著。


    張東信對趙玄奕說:“有個辦法,咱倆做主,隻要你覺得可以就實行。讓他們加入丐幫。”


    趙玄奕苦笑道:“賢婿,咱好好說話。”


    張東信說:“我沒開玩笑。現在的丐幫當然不行,我們可以先改組丐幫。”


    “哦歐,怎麽改組?”


    “丐幫幫主還是你,下麵設淨衣汙衣兩派。兩邊的力量盡可能平衡。最起碼在長老、護法這些主要職位上人數基本持平。


    汙衣派保持傳統,依然破衣爛衫出去乞討。淨衣派就吸納秦夢瑤和畢雲濤這樣的人。


    幫主的責任當然更加重大,尤其是維護兩派的和諧。”


    趙玄奕思考許久,歎道:“兩類人差異很大,難呀!然而好處確實也很多。”


    張東信說:“沒辦法,要發展起來必須走這一步。慢慢的我們要隱藏在幕後了。掌握實權你不用擔心,玩權術算計人我更擅長。


    就是辛苦嶽父你了。”


    趙玄奕挺起胸膛說道:“想不到老家夥也有這麽一天。好,總比窩囊著活強。”


    張東信感覺的到,嶽父也是個有豪氣的人。


    趙玄奕接著說道:“那我就去找幫裏骨幹探探口風。”


    張東信說:“探口風是對的,還是我來安排吧。記住一點,丐幫改組是你的主張,我隻是個出主意的秘密長老,幫裏人必須以你為尊。”


    趙玄奕很清楚對方的手段,也明白,這是張東信有意預防後期矛盾。


    意向談成之後,趙玄奕是一刻都不想待。二人心照不宣,張東信告辭離去。


    走出去才反應過來,張東信自言自語道:“好像是我正看表演,他過來找我的。得,回縣衙吧。”


    縣衙內此時一片忙碌,張東信自己卻難得清閑。原因在於,張東信安排底下人清查冤獄,把裏麵關押的人過一遍。別說趙嫣然和金冰雁了,連秦夢瑤和林秀兒都參與了。


    參與人員成分複雜,有效的起到了相互監督的作用。發現有疑點,在一起商量分析,最後匯報到張東信這裏。結果是,效率顯著提高了。


    效率比以前高了,自己卻更清閑了,張東信再次感歎科學管理的力量。


    縣城雖小,事情不少,張東信想起看過的一件趣事:宋朝時期的某位縣令,一個月接了超過一百起官司,第二個月就辭職了。


    這不,張東信也有了類似的感受。


    首個純粹的家庭糾紛案來了。


    當然,所謂的純粹是相對的,這裏指的是沒有原告被告,就是家庭糾紛裁決。至於為什麽有爭議,還是因為利益。


    前期還是派人去做,趙嫣然總負責,縣衙的差役也不敢不配合。


    和其他地方一樣,鄰山縣衙目前也使用了大量的“臨時工”。同樣是慣例,這些是“臨時工”既沒工資又不給免徭役。設身處地想想,這種情況下,不利用職權撈點好處幾乎是不可能。而這些“臨時工”畢竟是給衙門辦事,手裏多多少少都有點權利。這種行為也叫利用職務之便。


    張東信一上任就處理了一批“正式工”,即朝廷在冊或州牧府在冊的差役。有了好位子空著,“臨時工”就有了奔頭。同時,張東信還陸續整頓“臨時工”隊伍,將受過訓練的丐幫弟子補充進來。


    這些舉措也在客觀上提升了縣衙的運轉效率,降低了冤假錯案的比例。所以,趙嫣然指揮下麵差役辦事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居然特別得心應手。


    這次,趙嫣然快速查清了內情,但是很難處理。


    趙嫣然就在旁邊巴巴的看著。看了一會兒說道:“夫君,清官難斷家務事。我現在有點相信審案子能審的讓人撂挑子了。難為你了!”


    嚴格的說,張東信是從趙虎妞案踏入斷案生涯的,而當初之所以以舉子身份摻乎那個案子,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趙虎妞和趙嫣然關係好,張東信想討好趙嫣然。從另一個角度講,做縣令才需要大量審案,而張東信科舉做官,很大程度上是在完成趙嫣然的夢想。


    所以,聽了這句略帶歉意的安慰,張東信沒有坦然接受,而是很裝逼的說:“不累,我喜歡審案子。不就是過繼兒子的人選有爭議嘛!”


    趙嫣然心裏跟明鏡似的,既清楚張東信這樣表態的原因,又明白這件案子的粘牙。


    嘟著嘴想了一會兒才突然說道:“嫣兒,謝謝你。去叫打官司的人進來吧。”


    趙嫣然剛才是一時動情,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帶著幾分臉紅說道:“啊?哦,好。”


    不一會兒,外麵進來了三個人,一個大嬸,一個中年男人,一個年輕小夥兒。


    張東信已經提前了解到,大嬸喪偶,中年男子是大嬸丈夫的親哥哥,年輕小夥兒是中年男子的小兒子。


    中年男子想把小兒子過繼給弟媳,有一個冠冕堂皇的口號——“我們郭家的財產不能外流,我這個當哥哥的得對死去的弟弟負責”。實際目的是霸占弟弟留下的不菲遺產。


    而大嬸嫌侄子不僅吃喝嫖賭太敗家,脾氣還暴躁,想另外認一個品性不錯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夥兒當兒子。


    爭議由此產生。但是按律法,親侄子確實是合法的過繼第一人選。除非自動放棄,否則輪不到別人。宗族的力量在當時也是十分強大。所以大嬸隻能選擇不過繼兒子了,就自己一個人過。但是,大嬸遲早會老,以後還是需要人伺候並養老送終。


    ~~~


    前麵的流程還是要走的,等雙方陳述完,張東信故意表現的很和氣,說道:“很感謝三位來報案,這是信得過本官。但是呢,這個事情還是你們自己商量著來吧。大家都講道理好不好?”


    能來打官司,基本都是無法協商了。況且,張東信這位第三方也沒有協調,就給了一句和稀泥的話。


    審了半天,軲轆話說來說去,果然還是沒結果。當然,張東信實際上沒說幾句話就。


    最後,張東信故意很柔和的說:“要不先回吧?”


    中年男子聞言,突然漲了調門,對著大嬸厲聲喝道:“不行。按律法,我有兩個兒子,我弟弟的產業應該由我兒子繼承。


    那個,我意思是把我小兒子過繼給他,還能養老盡孝,也不擔心錢財外流。我們郭家的財產,無論如何不能落入外人手裏。”


    大嬸也怒道:“過繼誰是我的事!自有我一人決定,與旁人無關。”


    公堂上第三個發怒的人毫無征兆的出現了。張東信一摔堂木,大怒道:“對!都給我聽好了。這裏是公堂,隻講律法,沒有人情講。不是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等著!”


    中年男子和大嬸這才回味張東信這幾句話的意思。


    張東信很快寫好了一份結案的文書,說道:“你們三個都簽字畫押。”


    趙嫣然湊到跟前一看,看書 kanh.om心裏一驚。隻見上麵寫著:“依大梁律,現將郭昊陽過繼給嬸嬸郭楊氏做兒子,郭昊陽再也不是郭蛤蟆的兒子。即刻生效。”


    盡管極不讚同,但是考慮到夫君一貫擅長反轉,趙嫣然還是小心提醒道:“夫君,你先念給他們聽呀。”


    張東信這才拿起來念了一遍。


    大嬸郭楊氏直接懵逼了。中年男人郭蛤蟆樂了,嘴咧的很大。小夥子郭昊陽也高興。


    郭楊氏很快就提出反對,哭著說:“不行呀!要立這個不孝之子做我的兒子,這是害我呀!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呢!”


    張東信打斷道:“聽好了,這是我按律法判的,不接受異議。沒工夫廢話,敢不簽字,先打二十板兒。”


    話音落了,周圍卻沒有差役用板子磕地助堂威。


    沒辦法,配合一直都這麽不默契。


    情況變化很快,此刻郭楊氏不敢說話了,似乎在想:是不是官商勾結奪我財產?


    再次催促後,張東信一聲令下,兩個粗壯的衙役過來把郭楊氏抓著就往外麵拖。


    終於,郭楊氏想通了,認定這就是強行掠奪。螻蟻尚且貪生,郭楊氏也是普通人,在危機時刻選擇棄財保命。出聲妥協了,被放開了,走回來簽了字按了手印。


    三人都簽好了,張東信說:“郭昊陽,他已經不是你父親了。


    現在開始她是你母親。”


    郭蛤蟆笑得嘴咧的更大了,要是沒有耳朵擋著,估計嘴都能嘞到後腦勺。


    郭昊陽直接走到郭楊氏跟前,磕了個頭,喊了聲:“孩兒拜見母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縱橫家縱橫南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趣的皮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趣的皮囊並收藏縱橫家縱橫南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