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燃燈因為太上老君之語離去,回到了島上,獨自閉關沉思,一番衡量得失下來,不禁驚出一身汗來:表麵上看來,他燃燈的確是與其他自詡高高在上的修士不同,但實際上,已經開始往那個方向傾斜,隱隱約約間,已經有一種將天地蒼生,作那棋子看待的跡象了。


    如果就隻是這一點的話,燃燈或許不會太過在意,但是另外一個原因,卻讓他不得不對對自己重新省視。


    他對人族太過執著了。


    對人足的一切,都太在意。


    這執念,咋看起來沒有太多的壞處,實則不然,若是任其發展下去,隻怕會形成一種極端的病態偏見,這種執念,對人族的發展,是極為不利的。上天既然會讓人族作主角,那自有人族所需要經曆的事情。燃燈雖然說是人族聖師,知曉曆史趨勢,有很大的優勢存在,但上天已經通過不再賜予功德給了他一種極為隱晦的提示。


    可惜燃燈沒有察覺出來,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施行,仿佛著魔了似的。


    想到這裏,燃燈突然覺得心中一冷,尚未反映過來,雙眼的情景一變,頓時進入鳥語花香的世界裏頭。隨著周圍音樂響起,燃燈的心神亦隨之變得輕鬆起來,漸漸的,他放鬆了警惕,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從心裏頭升起,燃燈心中突然用起不詳的感覺,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要睡。”但越是這麽想,越覺得疲憊,最終,他忍不住,頭一沉,徹底睡了過去。


    “大哥哥,大哥哥,快醒醒啊。”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從耳中傳來,燃燈一驚,驚醒過來,眼前一名身著白紗的柔弱女子出現在麵前,一頭長長的柔軟的頭發被風吹打在臉上,將容顏遮住,但是單憑她的體態和模糊的容貌,就給人感覺,此女必定傾國傾城。


    “你是誰?”燃燈站起來,疑惑道:“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少女伸出有些蒼白的手指,輕輕撫去遮在臉上的發絲,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美麗的容顏來,輕聲道:“你不認識我了?”


    “你是?我好像在哪裏見過……”燃燈皺著眉頭,始終想不起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張臉蛋。


    “嗚嗚,我是小靈芝啊。”少女委屈道。


    “原來是小靈芝啊,你什麽時候變成這麽漂亮了?我差點都人不出來了。”燃燈笑道。


    “咯咯,大哥哥覺得怎麽樣?很漂亮嗎?”小靈芝開心問道。


    “很漂亮!”


    “這裏是個好地方,大哥哥跟我來啊。”小靈芝牽著燃燈的手,往一個地方走去……


    ……


    “大哥哥,我有你的孩子了!”小靈芝


    “這怎麽可能?”燃燈不可思議道,他來到洪荒世界後,尚未碰過一個女子,怎麽可能會有孩子來著?


    “你看地上的腳印!”小靈芝指著地上認真說道:“大哥哥,你每踩一個腳印,我便會受你元陽,懷下一個孩子……”


    ……


    “夫君,喝湯了。”小靈芝挺著大肚子,來到燃燈旁邊,乖巧的將一碗湯送給他。


    “嗬嗬,靈芝真是乖巧。”燃燈一邊喝湯,一變讚道,隨後,燃燈開口問了一句:“你說,我們的孩子出世以後,是男孩子先出,還是女孩子先出呢。”


    片刻,燃燈轉身問道:“小靈芝,你怎麽不回答我?”


    見小靈芝將手放在下身,燃燈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嘩啦!”


    小靈芝雙手鮮血淋漓的捧起一個拳頭大的小人,麵色蒼白如屍,雙眼猙道:“是男孩!”


    燃燈心頭一跳,再看碗裏的湯,赫然是血淋淋的生血,認真一看,碗裏還有一個拳頭大的小人,與小靈芝手上的那個尚未出生的血嬰一般!


    啊!


    燃燈毛骨悚然,心裏一急,祭起乾坤尺,就往前麵一劈。尺過人分,滿地盡是鮮血,還有兩三個血淋淋的拳頭大小人。


    “我這是怎麽了?”燃燈膽顫的看著自己的手,不禁喊了起來!再看蒼白灰暗的周圍,一股來自心底的寒意冒出來,怒吼道:“啊!”


    不!


    燃燈狂吼一聲,猛然一尺揮出……


    轟!


    眼前景物一分為二,景色隨即便幻,忽然之間,燃燈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荒涼的地方,天地一片陰沉,陰暗而蒼涼,一片死寂!


    轟!


    死寂沉沉的天地,突然劃過一道霹靂!


    虛空之中,突然出現密密麻麻的妖族大軍,他們的腳下,躺著無數人族的屍骨,還有一望無際無數的人正在被他們屠殺。燃燈見狀,憤怒無比,想動,卻發現自已動不了,隻能眼睜睜一個個隻有天仙之力的人族,從空中隕落,不斷的墜落在地上,一個個渾身浴血,臨死之時,依舊雙目怒睜,似對眼前命運的不甘……


    “聖師,到我們了。”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燃燈回過頭,正好看到燧人氏的身影。背後跟著一群衣服殘破的麵容枯憔的人族,一絲絲血液,在這些人身上留出來,一眼望去,就知道他們受了嚴重的傷害。燃燈動容道:“怎麽隻剩下你們了,其他的人呢?”


    “死了,都死了!”燧人氏哭道,一個大男人,一個人族的三皇之首,跪在地上嗷嗷大哭!


    轟!


    燃燈腦海裏一震,身軀搖搖欲墜:“什麽?!!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的對不對,人族為天道所選,必定大興,應該為天地間的主角,怎麽可能會落道這個底部!”說話間,燃燈抓著燧人氏的肩膀,一雙眼睛盡赤,眼睛似欲脫眶而出:“你是不是再欺騙我!”


    燧人氏慘然道:“人族完了,孱弱的身體,根本就修煉不出至高的人才,巫妖才是天地間的主角!”


    “女媧娘娘呢?太上老君呢?這些聖人哪裏去?”燃燈怒吼道,見燧人氏低頭不語,燃燈抓著他的手臂,怒吼道:“怎麽不說話?你說話啊!快點回答我,那些聖人哪裏去了,他們為什麽不站出來?”


    “我不知道。”燧人氏慘笑道:“人族已經被他們拋棄了,他們根本就不把人族當一回事。所謂的道統,不過是他們遊戲的工具而已……”


    “所有的族人們,我們人族就是在倒下的最後時刻,也要讓讓一些小妖墊底!”燧人氏拔起寶劍,帶領著最後的人族往妖族大軍衝去。


    “不可!”燃燈怒吼道,但卻隻換回人族回頭的決然!


    無數的身影倒下,一個個人族在燃燈的眼裏消失,燃燈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當最後一道人影在他的麵前倒下的時候,燃燈隻覺得整個世界,在這個時候暗了下來,就這樣大刺刺的跪在地上,連動一動的欲望都沒有。


    “心痛吧,絕望吧,是不是覺得再也尋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義了……”一個冷泠的聲音傳來,燃燈抬起頭,看到了一張巨大的醜陋的臉,他猙獰的笑道:“人類滅亡了,你能做什麽?人類沒有了,你就一個屁都不是!”


    燃燈默然跪在塵埃之中,不言不動。


    那張巨大的怪臉繼續道:“想想看,你為了人類做了什麽?你這個虛偽的人,口口聲聲人族的發展,卻連一篇頂級的功法都沒有穿出來,你廢盡無數心機,隻為了人族的發展,卻畏畏縮縮,每一個行動,都是考慮半天。你是一個懦夫,你什麽也做不了,因為你,人類的思想發生太大的變動,被其他的聖人一致的選擇拋棄,連當棋子苟活的機會都沒有。


    人類滅亡了,徹底的被亡了,這個宇宙,再也沒有上麵人類的存在……是你,害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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