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凡文知支開周森,獨自一人來到郊外。走近大樹,釋放出精神力。大樹歡快的叫了起來,“凡文知,你終於來了。”


    “想讓我看什麽?”凡文知懶的跟它廢話。


    大樹稍稍有點低落,不過還是很歡快的說:“你把手放在我的樹幹上就可以了。”


    手放在樹幹上,突然腦子裏出現了一幅幅畫麵。一個束著發,穿著漢服的年輕人種下了這棵樹,旁邊還有一個美貌女子跟一個嬰孩,後麵還有好幾個奴仆。年輕人種完樹後,帶著妻兒回到山腳的山莊裏。山莊很大,有很多人,時常都很熱鬧。這家人的家族很繁榮,富貴榮華了幾代。看到這裏畫麵突然一轉,跟第一個出現的年輕人有幾分像的中年人,畫麵很清楚的告訴凡文知,此人是第一個年輕人的曾孫,很著急的帶著兩個奴仆來到大樹下,挖了一個很深的坑,將一個箱子埋在了大樹下。接著中年人便帶著奴仆匆匆忙忙的走了。


    很快有軍隊來到山莊,死了很多人,山莊破落了。中年人也再也沒有回來過,他的後代也沒有回來過。


    又隔了好多年,又有一家人住進了山莊。山莊又逐漸恢複了生氣,繁榮。山莊的人口漸漸增多。畫麵裏還常出現一個總角之齡的小孩,經常到大樹下玩耍。小孩長大了,又老了,接著小孩的孫子又來了。一代代的繁衍,一代不如一代。莊子被轉手了,一個富戶住了進來。不過很快戰爭開始了,富戶的後代也帶著人抬著箱子,在大樹邊上挖了深坑,埋下箱子。富戶後代的後代找回來了,帶著人來挖箱子,可是挖來挖去都沒挖到。隻挖到一塊許多年前那位總角之齡的小孩落下的一塊金子。


    山莊變成了鬼屋,沒人靠近。後來兩夥人在這裏打了一仗,山莊徹底變成了廢墟,再變成荒地,農田,再到今天的旅遊景點。


    凡文知歎息一聲,很悠遠,很厚重,他知道這不是他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被影響了。凡文知從畫麵中回到現實,鬆開手,影響力消失。


    “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你剛才強行進入我腦中,放出那麽多的畫麵,就不怕我承受不住,變成傻子嗎?”凡文知的語氣帶著質問還有戒備。


    “別人肯定會,你不會的。我感覺得到,你很強,隻是礙於身體的原因,恢複得很慢而已。”大樹輕輕的歎息一聲,“這麽多年了,你是第二個能和我交流的人了。


    還有別人能和他交流,凡文知好奇,“那第一個能和你交流的人是誰?”


    大樹沉默了一會,“人們都叫他陽明先生。”


    陽明先生?凡文知突然恍然,是那個明朝的陽明先生,王守仁嗎?竟然會是那個大名鼎鼎,創立心學的王明陽。凡文知清楚的記得曆史書對他的介紹,王守仁(1472-1529)漢族,浙江餘姚人。字伯安,號陽明子,世稱陽明先生,故又稱王陽明。中國明代最著名的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和軍事家。陸王心學之集大成者,非但精通儒家、佛家、道家,而且能夠統軍征戰,是中國曆史上罕見的全能大儒。封“先儒”,奉祀孔廟東廡第58位。


    這樣一個精彩的人物,難怪了。隻是這人壽命有限,可惜了。


    “陽明先生的精神力很強大,對嗎?”凡文知明知如此,他還是要確定一下。


    大樹的枝葉突然輕微的抖動起來,貌似很興奮,“陽明先生是我見過的人類中精神力最強的。他是一個偉大的人。”


    被一棵樹稱為偉大的人,究竟又是怎樣的人。可惜,和他的時空相差五百多年。


    “那你讓我看這些記憶,到底想讓我做什麽?”大樹的能量如此強大,有什麽是它不能做的,還要讓自己幫忙。凡文知心中擔憂,不會是很危險的事情吧。雖然植物大都是無害的,但是凡文知認為這個規律對大樹來說虛設的。


    “我想請你幫幫忙。”大樹突然變得有點羞澀,凡文知笑死了,大樹會害羞嗎?


    “幫什麽忙?”


    “看到我左邊的那棵樹了嗎?它的樹根下麵有一個鐵箱子,你能幫我把箱子挖出來嗎?那個鐵箱子讓我的朋友很不舒服。”


    凡文知跟著大樹的指點終於看到了鐵箱子,奇怪了,“這個箱子原本是那個富戶的後代埋在你下麵的吧,怎麽會到了那棵樹下。”難怪畫麵中富戶後代的後代什麽都沒挖到。隻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也需要自己幫忙嗎?


    “知道滄海桑田嗎?”


    凡文知點頭明白了,這麽多年,地勢地貌的改變,鐵箱子也跟著變動,很正常。不過凡文知還有一個疑問,“那第一個箱子了,畫麵中那位中年人埋下的箱子,是不是不在了。”


    大樹沉默了一會,接著枝葉都動起來,看那動作,就像是人在點頭,“你說的沒錯,第一個箱子陽明先生已經幫我挖出來了。”


    凡文知托著下巴,對大樹說:“按說你的能力比我強了不少,想要將箱子弄出來應該不是難事啊!為什麽要我幫忙。”


    大樹突然和善的笑了起來,就連它的枝葉也跟著愉快的抖動起來,“小朋友,我再強大也隻是植物。植物的局限性就是不能動,明白嗎?”


    凡文知搖頭,不明白。以他的理解,有了強大的能量,就可以完全脫離肢體存在,一個區區的鐵箱子,怎麽可能難到他。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大樹似乎知道凡文知心中所想,“我的力量不具有攻擊性,我雖然看似強大,但是那僅僅是一種能力,並不改變做為植物的本性。”


    凡文知皺著眉,怎麽會這樣。就好比一把匕首,非常非常的鋒利,吹毛短發。但是這把匕首若是沒有握在人的手中,那麽它僅僅是一把匕首,不具備任何主動攻擊他人的能力。但是一旦他握在了人的手裏,它就是一件利器,殺人飲血,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果然能感知到我心中所想。”


    大樹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不過你要是對我有強烈的戒備心理,我就沒那麽容易知道你所想的。”


    凡文知略過這個不提,“你說你沒攻擊性,不對啊!你天天騷擾我,這也算是一種攻擊方式吧。”


    “對不起!”大樹的認錯態度很好。“這麽多年,一直沒能有人跟我交流,遇到你後,太興奮了,所以就……”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那個鐵箱子埋得很深吧,又是在這種地方,我沒辦法幫你。”


    “不用你來挖,你隻要將手放在我的樹幹上,腦中想著讓箱子到地麵上來,這樣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就可以辦到。”


    “這麽簡單啊,我可以幫你,不過現在不行。人太多了,而且我也沒帶包過來。那麽大個鐵箱子總不能就那麽放在地麵上,否則會引起麻煩的。”


    大樹點點頭,“知道了,你什麽時候來都可以。”大樹也不再在凡文知腦子裏說話了,直接來一個思想交流,彼此就知道對方的想法了。


    凡文知看看天色,近幾天都是晴天,“那要不就後天早晨吧,我爭取早點過來。”


    “謝謝你。”大樹很開心,它終於能幫朋友將惱人的鐵箱子給弄走了。大樹急不可耐的告訴朋友,那棵比大樹小一號的樹開心的晃動著枝椏,謝謝凡文知。


    凡文知搖搖頭,“不用謝。”然後促狹一笑,“大樹,你給我看的畫麵中第一個圍著你玩的小孩子,我記得他總是叫你阿樹,有時候還叫你阿呆。你說我該叫你阿樹好了,還是阿呆。阿呆好聽一點吧。”


    “不要,千萬不要。”大樹好著急,那個稱呼讓它被朋友笑話了很久,“你叫我阿樹就很好。”


    “可是我還是覺得阿呆好聽一點。”


    大樹好沮喪,它又被欺負了。


    “不過阿樹更能體現你的風格,所以我還是叫你阿樹好了。”凡文知笑著看著阿樹搖晃來搖晃去,逗一棵樹,真是好玩。


    “你好好喔!我好喜歡你。”


    “你說話好□□,虧你活了上千年。”


    大樹再次被打擊。


    “對了,你怎麽把自己的年輪改變了。”


    一說到這個,大樹就好氣憤。“以前我有好多朋友的,它們都比我大好多,可就是因為這樣,人類都去砍它們。現在這山上沒有比我大的了,跟我差距最小的也有六七百年。”


    “哎,樹大招風,誰讓你沒事就長那麽大棵了。好了,現在被保護起來了,隻要這個公園沒事發生,你和你的朋友也不用擔心。”


    “謝謝你。”


    “小事一樁。”


    第三天,淩晨三點左右,凡文知帶著一個大型牛仔背包,這還是周森的,悄悄的出了門,往郊外的池塘山奔去。


    凡文知的速度很快,若是此時街上有人,隻會覺得一個人影閃過,接著帶起一陣風。到山腳的時候,不過才過了半個多小時而已。阿樹看到凡文知過來,開心得全身都跳起了舞。


    凡文知臉上帶笑,將手放在樹幹上,“阿樹,小心興奮過度哦。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了。你一定要集中精神。”


    “好的,開始吧。”


    阿樹的樹根開始動了,幾根手臂粗的樹根快速的移動,來到鐵箱子下麵。樹根開始用力往上拱。凡文知就想著,快點上來,快點上來。似乎是意念產生了作用,樹根拱得更快了。幾分鍾後,離阿樹幾十米遠的地麵,泥土開始翻滾,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箱子被拱出了地麵。頓時,凡文知就感覺到一陣歡呼聲。好舒服啊,終於擺脫了那個礙事的玩意。


    凡文知笑了起來,金克木,有個鐵箱子在樹木下麵,的確會讓樹木很不舒服。拍拍樹幹,“阿樹,快點和你的朋友慶祝吧。”


    阿樹開始跳舞,其他的樹都跟著跳了起來。


    凡文知看了一會,就去把鐵箱子搬過來。箱子上的鎖生鏽了,但是依舊牢靠。凡文知不得不感歎一下古代匠人的技術。手指一扭,鎖掉了下來。打開箱子,若是此時有光線的話,一定是一片金光閃閃。裏麵竟然全部都是黃白之物,連一件珠寶首飾,書畫文物都沒有。而且還都鑄成了長方形,上麵還有一個徽章,一個古體的“馮”。


    拿起一塊,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有兩斤重。檢查材質,都是純度最高的純金。粗略看了看,差不多有一百塊,那就是一百公斤的黃金。這馮家可真是有錢。


    凡文知又想到這個鐵箱子是富戶的後代埋的,估計那家人是商人之家,沒什麽文化修養。埋東西留後路也是埋的最實際的東西。看著那一箱子金條,凡文知苦惱,該放在什麽地方呢?


    和阿樹告別後,凡文知背著一百公斤的金條回家了,路過湖泊的時候,順手將鐵箱子丟了進去。這麽一大包累贅物,可真是要命。處理起來更是麻煩。凡文知苦惱,雖說獲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可是這筆財能不能順利出手,會不會惹來麻煩,說都說不好。


    回到家的時候,還不到五點半。凡文知放下牛仔包,擦了把汗。


    凡瞎子聽到響動,起床來到客廳,“文文,是你嗎?這才幾點你就起來了。還是說你一晚都沒睡。”


    “沒有,就是覺得口渴,起來喝點水。”


    “哦,昨晚的菜鹽是放多了點,順便我也喝點水。”凡瞎子喝了水,進去繼續睡覺。並叮囑凡文知,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快去睡覺。到時間後他會去叫他。


    凡文知等老爸關門睡覺後,提著牛仔包進了房間,周森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凡文知有出去。凡文知順手將牛仔包放在床底,等家裏沒人的時候再收拾。


    最後凡文知將金條放在了行李箱裏麵,而行李箱就放在衣櫃頂。而除了他自己家裏沒人會動這個箱子。不過想到這年頭小偷挺多的,要是被小偷發現,惹出麻煩來就不好了。於是凡文知放了個加了精神力的禁製在箱子上。若是有人動,他就會第一時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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