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國中,已然是一片混亂。


    索利王在宮中坐立難安,下令在全國通緝烏蘭與烏吉。這樣做實在是一個很愚蠢的行為,無異於是在承認烏吉已然回國。


    這等沒有腦子的人,如何擔當得起一國之君的重任?烏蘭真是無奈之極。無怪乎我國中的百姓要過這樣水深火熱的日子了。


    “我們的目的已然達成,是時候出城了。”華南翊笑著替烏蘭將一頭長發挽起,用那枚木釵別於腦後。他的心頭湧上一絲柔情,過了這麽久,她依舊還是以這枚木釵做為唯一的裝飾。這可是證明了她的心頭還是有他的?


    烏蘭點頭。“雖然眼下時局緊張,但是也必須要想盡方法出城與烏吉匯合。”


    大將軍珠查爾剛剛回來,隻來得及與烏蘭和華南翊打過招呼便被索利急匆匆的召喚回宮,想必就是為了吉娜被殺一事。果然不出烏蘭所料,珠查爾再次回來時,便帶回了索利王要加強兵力,在國中緝拿烏蘭的消息。


    “公主,這索利已然感受到了危機,這會已經派人送信到中原去了。”珠查爾說道,“臣已派人在途中將送信之人處決,封鎖消息,但想必也拖延不了幾日。公主,眼下朝中在索利自己手裏的兵亦不在少數,想要推翻索利,勢必需要外界的力量。事不宜遲,臣速速送公主出城,唯願公主與左斯親王有所商議,臣一定鼎力鋪佐太子殿下登上皇位!”


    烏蘭笑著點頭。


    “珠查爾將軍果然忠肝義膽,將軍的功勞,烏蘭定會記在心上!”


    “臣不敢,臣有愧!”珠查爾麵色尷尬的低下頭,“當年臣在邊關駐守,實不知朝中所發生的事情,待到臣歸朝之後,方才知曉。若不是有左斯親王攔著。臣或許早就逞得匹夫之勇……或許,臣就見不到公主您了。”


    “將軍請不必自責,當時的情況實屬突然,那索利是蓄意謀反,自然不會給任何人以機會救我們。眼下,收複皇權在望。就要依仗將軍您了!”


    果然不愧是國王最寵愛地長公主。到底是胸襟廣闊。那索利王地狹隘與小氣自是無法比擬。珠查爾連連點頭。


    在這樣緊張地局勢下混出城。可不是一件簡單地事情。


    烏蘭與華南翊穿上巡查士兵地衣裳。混在一小簇去往城門口巡查地士兵裏。騎著馬。一路低著頭前進著。


    城門口地把守呼吆喝三地。把過往百姓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看了個清清楚楚。遇到長相稍周正些地女子。恨不得多生出兩隻手來摸捏一番。


    烏蘭厭惡地看著這些士兵。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連這些士兵都盡是一些齷齬之徒。可見索利地那些個爪牙們都是些什麽貨色!她低下頭。與這隊士兵慢慢地通過門口。


    “放開我!”一個女子地聲音響起。烏蘭還沒等回頭。便聽到了一聲脆響。


    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輕紗蒙麵,穿著粗布衣裳,剛剛從一個搜身的士兵手中掙脫,狠狠的甩了他一記耳光。


    “媽的,你好大的膽子!”那士兵蠻橫慣了,這會子被一個小女子甩了耳光。氣得瞪著眼珠子大罵,“你膽敢防礙老子執行公務,純粹是不想活了?”


    “執行公務是要在女人身上摸的?”少女啐了他一口,“告訴你,想摸,回家摸你奶奶去,我們些老百姓可不是給你們這些當兵地隨便摸的!”


    “哈哈!”周圍的士兵都哄開了。


    “我說查幹,你怎麽連你奶奶也摸啊?”


    “查幹,別說你連個小妞也擺不平!”


    “哎呀。我這火爆脾氣地!”士兵惱羞成怒的挽起袖子,衝著少女走過來,吐了口唾沫,“我也告訴你,大爺我別說摸你,就是在這把你脫光了,你也得給我忍著!”


    “你敢!”少女氣極,“這蘇丹國就沒有王法了麽!”


    “你爺爺我就是王法!”士兵說著,就要撲過去。烏蘭心中的怒火在劇烈的燃燒。她握住劍的手緊了緊。卻被華南翊的大手輕拍了一下肩膀。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華南翊。看到他對自己遞過了一個警示的眼神。


    小不忍則亂大謀。


    烏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眼睛卻忍不住再次看向那個可憐地少女。


    士兵們無一不哄笑出聲,幸災樂禍的等著看熱鬧。路過的百姓臉上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最近國內一片混亂,這些個士兵借由緝拿亂黨已然在城中大開了殺戒,不少無辜百姓有時候甚至公公因為一句話而被害。


    亂世之中,似乎隻有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罷。


    烏蘭的手,再一次緊緊的攥了起來。


    就在那士兵的髒手快要碰到少女的一刻,突然傳來一陣急匆匆地馬蹄聲。


    “混賬!”清清脆脆的一聲怒喝,那士兵隻覺眼前一花,“啪”的一聲,從臉到肩膀的大半個身子都頓覺巨劇的一痛。


    “哎喲!”他大叫一聲,險些栽倒。


    “媽的!誰這麽大的膽子!”他吼著,轉過頭去,見了所來之人,卻頓時傻在了那裏。


    卻見一個綠衣少女騎在馬上,十五六歲的年紀,卻並未蒙紗。一雙澄清的琥珀色眼眸向所有人宣揚著她地美麗與顯赫地地位。


    “郡,郡主!”不止是那士兵,就連周圍的那些個士兵們也都傻了眼。


    “沒出息地東西,你們就隻會在女人身上使能耐?”容篤篤在馬上怒視著這些士兵,“看來不教訓教訓你們,你們都不知道自己還是個爺們兒了!”


    說著,容篤篤甩開手中的長鞭,對著這些士兵抽去。


    “媽呀!郡主饒命!”


    “郡主,都是他一個人幹的好事,跟我們無關呀!”


    “郡主!冤枉!”


    清脆的鞭聲不斷,士兵們抱頭鼠竄。百姓們無不趁機溜走,邊走,還邊止不住的笑。


    一抹微笑,亦慢慢的浮上烏蘭的唇角。


    柏吉拉-容篤篤,一等貴族伯吉拉-朵圖之女。看來,這個容篤篤雖然性情有些乖張。但品性確實不壞,與她那牆頭草般的父親朵圖相比,要可愛出許多。


    烏蘭與華南翊所混入地這小簇人馬慢慢的走出了城,順著護城河慢慢前進。這隊人馬幾乎都是珠查爾的親信,隻要走過這一帶,烏蘭就可以與華南翊奔入樹林,趕赴禦親王左斯的秘密營地了。


    這一路還算平穩,離城門已然走出了很遠,領頭的小隊長便趕到烏蘭的身邊。警惕地回頭張望了一下,輕聲道:“公主,屬下隻能送公主到這裏了。還請公主盡快離開。”


    “有勞!”烏蘭輕聲說著,衝他拱了拱手,與華南翊迅速的潛入不遠處的樹林。


    一邊策馬狂奔,烏蘭一邊將頭盔摘下,這勞什子讓她覺得又沉又悶。然而剛剛摘下頭盔,便忽覺有一道冷風從身後襲來。


    “小心!”烏蘭驚叫,急忙趴下去,將身體緊緊的貼在馬上。與此同時,華南翊也側過身子緊貼在馬上。


    卻見一支銀翎貼著華南翊的身體直射進不遠處的枝幹上。沒入三分。


    是丘吉!


    烏蘭直起身子,迅速的轉過身。


    果然,在樹林中,丘吉一襲紅火勁裝騎在馬上,手裏的銀弓已然拉滿,銀色的箭翎對準了烏蘭。


    “怎麽,想殺我?”烏蘭哈哈大笑。


    丘吉沒有說話,隻緊緊地抿著嘴,看了一眼華南翊。


    “他是誰?”丘吉問烏蘭。


    “區區一介侍衛。有資格與本公主如此說話?”烏蘭冷笑,縱身策馬奔向丘吉。


    華南翊,則驅馬走到一邊兒,抱起雙肩,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兩個人。


    “公主!”丘吉將銀箭對準了烏蘭,“不要靠近!”


    “哦?”烏蘭微側過腦袋,櫻紅的唇上揚成一個嫵媚地角度,“如果我想要靠近你呢?”


    “你……”丘吉頓了頓,拉滿了弓的手。亦不由自主的鬆了下來。


    烏蘭唇邊的笑意更甚。長劍陡然出鞘,寒光一現間。襲身丘吉的手腕。


    丘吉立刻回過神來,急忙收了箭勢以銀弓來擋。


    隻聽得兵器相撞的尖銳聲音,火花閃現,兩個人都倒退了半步。


    “公主,你的劍術大有長進。”丘吉看著近在眼前的烏蘭,竟然笑了。


    無論是敵還是友,此生能有幸見你一麵,亦是滿足了。


    烏蘭不說話,依舊舉劍,步步緊逼丘吉,招勢淩厲。


    “想不到一向以忠君之名著稱的契柯丹氏一族,竟然也會對皇族出此殺手!”烏蘭冷冷地說道。


    “我本無意對你出殺手的。”此言一出,丘吉便覺得自己果真是好生的可笑。自那時起,他被貫以好色的罪名,整個蘇丹國人都對他施以嘲笑和白眼,連家族都將他趨之門外,是索利收留了他,要給他一個顯耀的地位與身份。他曾說了要誓死效忠索利的,也答應了索利要取烏蘭的性命,卻為何,隻在她如此戲謔的一句話上,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烏蘭輕笑出聲,突然一個旋身,玉手拂向了丘吉。


    丘吉原本也隻是在防守而已,之前下了千次萬次地決心要取她的性命,卻總是在見到她的容顏以後心軟。這會子見了烏蘭向他伸出手,心中猛然悸動,竟有些失神。


    誰想烏蘭的手,狠狠的摑在他的臉上,脆生生的一記耳光,緊接著的,是架在他頸上的長劍。


    如冰般寒冷。


    “記得嗎?”烏蘭笑著說,“我地箭術是你教地。我七歲時便可百步穿楊,可是你當年卻是十四歲方才練成!你說過的,我是世上最聰明地學生。可是你忘記了一點,我之所以聰明是因為我的冷靜和冷酷,而你這個師父,敗就敗在永遠的仁慈和猶豫不決上麵。這個世界,不僅僅是一個情字構成的,你還要去堅持和守護很多東西。“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耀目到令人幾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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