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華南宏急忙扶住了烏蘭,又轉回頭惱怒的喝道:“禦醫!快傳禦醫!”


    “你好大的膽子!”容德皇後心裏雖然有些幸災樂禍,但畢竟是在她“廣寧宮”裏出了事,她自然無法推卸責任,又恐華南宏會因此而責怪自己,便沉下一張臉拍案怒斥道,“來人,將這個沒眼色的東西給我拖下去,重責五十!”


    直到自己被兩個年長的嬤嬤拖下去,小宮女方才回過神來,驚慌失措的求饒。[愛書者首發]


    “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啊!奴婢並非存心加害於皇妃娘娘,還請皇後娘娘明鑒!”


    任這小宮女哭得有多傷心,叫得有多大聲,這殿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曾將她放在眼裏。對於這些人而言,小宮女卑微的生命遠不及皇妃娘娘的一根頭發絲


    隻有烏蘭微挑眼眸,淡淡的看了那小宮女一眼。


    驚慌失措的卑微的眼眸,在看到那雙琥珀色的妖冶金眸中所投射出的冷酷與殘忍時,渾身,都微微的顫了一顫。


    殿外傳來小宮女的陣陣哀號之聲,烏蘭被扶到了容德皇後的內殿。


    為了保證高高在上的主子們喝到嘴裏的湯汁是新鮮的、熱氣騰騰的,禦膳房的廚子們可是沒少下工夫去研究保溫的措施。後來便采取了運用紫砂之壇盛裝,所以無論禦宴進行的時間有多久,湯汁都不會冷掉。


    偏偏這會子,如此滾燙的湯汁都迎麵灑在了這位皇妃娘娘的身上,那本是潔白如玉的肌膚被燙紅了大片。唬得禦醫都不敢用手去碰。


    華南宏盛怒不已,急得在內殿之中團團直轉。


    “那個宮女。把那個宮女打上一頓,逐出宮去!”華南宏厲聲吼道。


    “皇上,臣妾已經懲罰過她了。”容德皇後澀澀地說道,“這會子,怕是那宮女已然奄奄一息了。”


    “那就給朕趕出宮去!”華南宏惱怒的一甩袖子,憤然坐在椅子上。


    “皇上,您不必著急。臣妾無礙的。”烏蘭微笑著說了一句。輕柔的語調令華南宏微微動容。


    “唉,我的好琥珀,真是苦了你了……”


    皮膚敷上了些許的草藥。有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


    “這作死地丫頭片子!”香兒心疼得咬牙恨道,“好端端地,盛湯都可以將人傷成這樣!活該她被打個半死!”


    “她也是不小心……”烏蘭垂下眼簾,輕聲歎道,“你下去吧香兒。我想休息一下。”


    “是。”香兒應著。走了出去。


    “你為何還要躲在那裏?想這樣畏首畏尾的一輩子下去?”烏蘭冷冷的笑道。


    窗前一顆毛茸茸地腦袋動了動,緊接著黑影一閃,一個修長而魁梧的身影穩穩的落在了烏蘭的麵前。


    “是你,是你,對不對?”洛楓的眼底燃燒著怒意,恨恨地盯著烏蘭。


    “是我?什麽是我?”烏蘭對他地憤怒抱以淡淡的笑意,“在我的寢殿裏,自然便是我,難不成還會有別人?”


    “你在轉移話題!”洛楓打斷了烏蘭。


    “那你又想說什麽?”烏蘭揚著眉。問道。


    “是你用計將她打成那樣的。是不是?”洛楓上前一步,緊緊盯著烏蘭。


    “她?”烏蘭唇邊的冷笑再一次擴大。“她是誰?”


    “她是……”洛楓頓了頓,隨即惱怒的說道,“你在明知故問。”


    “她是你想跟著一同去雲淡風清的人?”烏蘭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在因為這克製不住的濃濃笑意而有些顫抖起來。


    “不是地!”洛楓急急地說道,“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隻是……比較仰慕我……而已。”


    “而已?”烏蘭地眼中閃過一絲鄙夷,“所以你就摘了花給她?”


    “我……”洛楓囁嚅著,低下頭去。


    烏蘭輕輕的從鼻翼中呼出胸膛中的淤氣,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你又如何這樣對她!”洛楓再一次的抬起頭來,眼睛裏有著受傷的神態。“她並沒有得罪於你!”


    “我本就是一個殘忍的女人,”烏蘭的櫻唇微微上揚,重新睜開眼眸,含著笑意看著洛楓,“你說過,會陪著我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又原何會讓你有這樣一個仰慕之人?”


    “你!”洛楓忿忿的看著烏蘭,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


    “怎麽,想現在就去繼續你的雲淡風清?”烏蘭攸的收了自己臉上的笑意,金光大熾的眼眸定定的直視著洛楓那雙帶著痛苦與憤怒的眼睛,“告訴你,你這輩子,都隻能注定是火,陪著我一同燃成灰燼,再去繼續你的雲淡風清!”


    洛楓愣愣的站在那裏,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平素裏的平靜。


    縱然,至少是暫時的。


    沾著露珠兒的野花依舊每早都盛開在窗前,散發著淡淡的青草氣息。


    烏蘭看著香兒將這一束束的野花插在瓶中,朵朵都是生機昂然的鮮活,臉上的笑容,亦有如這野花般自然而甜美。


    卻是那可憐的小宮女,挨了打,被送出了宮。臨行前夜,她的窗前亦靜靜的躺著一束清新的野花,兀自散發著清香。


    容德皇後雖然罰了一個自己宮裏的宮女,但到底是替她解了氣,將琥珀那小賤人的臉毀了半片。


    縱然,那隻是輕微的燙傷,禦醫說,敷了草藥再幾日便可痊愈,但在容德皇後的心裏,她便閉著眼睛的執意認為那是足以毀了這狐媚子容貌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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