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


    “幹啥。”霍奶奶說話的口氣能吃人。


    霍敏想說寇熇這事兒,但一想吧,不是自己的事情不該亂說,她在霍忱的麵前一字不提,回到家就開始八卦,這樣顯得挺不好的,算了算了,不說了。


    他自己個兒願意,還能講什麽呢。


    “沒什麽,就喊喊你。”


    霍敏這嘴緊啊,硬是沒再提這事兒了,倒是經曆過跟在弟弟身邊半個月,霍敏心疼霍忱心疼的更多了,她現在瞧見的都是混出來的,每天就這樣兜兜圈圈的,那以前不出名的時候呢?孩子身邊也沒跟個知心人,遭多少罪啊。


    想起來再想丈夫酒後說送他自己的外甥一個門店,霍敏想起這個就想殺人。


    我弟弟挨累賺的錢,你說送就給我送出去了?虐不死你,我霍敏跟你姓!


    *


    霍忱最近接了個本子,他自己願意接的,可把寇晴得罪壞了。


    按照寇晴的意思,這樣的本子別接,三番都算不上,而且拍攝的條件很艱苦,霍忱不是吃那碗飯的,等著他那些劇哪個給的錢不多,哪個不輕輕鬆鬆賺錢,有這種工作排在前麵為什麽要挑吃苦受累的本子呢?


    排個戲要去個零下三十多度的地方,她首先得保證自己旗下藝人的臉蛋問題,凍出來問題,你後麵一排行程呢,怎麽辦?


    勸說不見效果。


    “可你的檔期已經排滿了。”寇晴試圖拿檔期來說事兒。


    要麽就說呢,不該簽這個歲數的藝人,不好控製。


    霍忱現在就不算是太聽話了,從他第二次爆了以後多了很多他自己的想法,因為尊重的關係,寇晴把接不接戲的權利都還回到了霍忱的手上,可還了以後那種感覺來的更為猛烈些。


    公司的想法,隻要賺錢就好,可霍忱本人顯然並不是這樣想。


    公司強調的是番位,可霍忱本人也不在乎,大火的情況下要給人做配。


    而且他現在的繪畫課、設計課都是霍忱自己要學的,寇晴攔都攔不住。


    寇晴當然不滿了。


    她簽一個演員難不成是為了培養他念書的?大把大把的時間用都不夠用,你去給我上那些有用沒用的?


    說話不好說的太絕對,不然也怕重蹈江巍照的路,畢竟人都是可以挖的,隻要出得起價格。


    很是頭疼。


    “我看了一眼我的檔期……”


    ……


    晚上寇晴一家三口去探望寇銀生,在車裏寇晴也沒閑著,電話一通跟著一通,有些事情講多了她火氣也大,聲調就跟著高了許多。


    “我要你們幹什麽用的……”


    寇晴她媽偷偷瞄了女兒一眼。


    人生真是風水輪流轉,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可怕。


    小時候自己講什麽她也頂嘴,但還都能聽進去,現在得自己聽孩子的,你一和她嘟囔,立馬就翻車的類型。


    什麽也不敢問,什麽也不敢說啊!


    寇晴這廂掛了電話,她媽笑著勸,“有什麽事情就慢慢說,生氣也沒用。”


    “我能慢慢說我還急什麽。”


    然後全程就一句話都不講,她媽心裏直搖頭,誰說女兒就是小棉襖的?她這女兒就是鐵金剛。


    越看越像她十姑。


    “你笑什麽?”看丈夫一直笑,滿臉無語。


    這有什麽好笑的?


    寇晴的父親是覺得,這才有老寇家人的樣子。


    “我們寇晴越來越像她十姑了。”


    侄女像姑姑這是好事兒。


    寇晴倒是不太反對這種說法,像寇熇也沒什麽不好的。


    “我這女兒,不比兒子差……”


    當爹的覺得那兩個兒子也就那麽回事兒吧,背靠大樹好乘涼而已,自己沒闖出來什麽名堂,女兒就不一樣了,不用別人講他就知道寇晴厲害,老寇家隻出厲害的女孩子。


    寇銀生自然是要留一家三口吃飯的。


    在桌子上家裏人關心嘛,就會打聽打聽寇熇的交友情況,寇晴這邊他們不敢說,主要一說寇晴就直接懟父母,她要錢有錢,要臉有臉,四十歲結婚有什麽不妥?懟的她爸媽是一句話都講不上來,再繼續說把人惹惱火了,幹脆就不跟你們聯係了,也不是小孩子,不需要靠你們資助了,現在是寇晴給他們零花錢。


    一個叔叔一個侄子,可談的事情特別多。


    老寇家就這點好,誰答應寇熇什麽,那絕對不往外講,所以那農貿市場的事兒,寇銀生這裏還蠻得死死的,就算是不瞞,估計寇銀生對這些也不感興趣。


    叔侄倆喝酒。


    “寇熇這年紀也不小了,沒考慮考慮個人的問題?”


    “這我還真不知道,不然你一會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我十姑在路上呢。”寇晴將電話倒扣在桌子上。


    她剛跟寇熇聯係過。


    “老十過來啊……”


    寇晴聽著她爸一口一個老十老十叫著翻了個白眼,從小就這樣,家裏人叫寇熇就像叫他們祖宗似的。


    “啊。”


    半小時過去,寇熇到了。


    逼著江珩把她送回來的,江珩真的很想一腳踹死她,你回家就回家,愛怎麽滾回去就怎麽滾回來,敢命令他當司機?


    寇熇喝的有點上頭,帶上車門,剛想和他說聲謝謝,江珩的車就離開了。


    “切!”


    對著車尾吐槽。


    就江珩這種貨,真的有女人愛他嗎?


    愛他的錢自己就相信,愛他的人,誰口味那麽重?


    進了門,寇晴她媽一個沒控製好,對著寇熇是又抱又誇的,主要是……習慣性的。


    那麽多年的習慣哪裏說改變就能變的,過去大家都是捧著小熇說,大家都喜歡寇熇,那她當嫂子的自然不會去做討人厭的角色。


    一扭頭,對上寇晴麵無表情的臉,當媽的有些尷尬。


    鬆開寇熇。


    “吃飯了嗎?”


    瞧著那臉,肯定是喝過酒了。


    “去洗把臉再下來。”


    寇熇和大哥打過招呼,上了樓去洗臉,沒一會頂著一張素顏下來了,臉蛋還是發紅。


    乖乖坐到寇銀生的身邊。


    “誰送你回來的?”


    “江珩。”


    “哦。”


    寇熇和誰出去玩,寇銀生大多數都不管,這綁在一起的人,有些時候就算是喝個酒也不算是玩,能忙的事情有很多。


    “看樣子寇熇和未婚夫的感情挺好的。”


    寇熇笑眯眯伸著筷子夾著菜,點頭:“是的是的。”


    好的不得了,好的馬上就可以互相虐殺了。


    “我姑喜歡的可不是江珩那種類型。”寇晴突然道。


    “那我喜歡的是什麽類型?”寇熇饒有興致問著。


    寇晴從手機裏翻出來一張照片,她旗下的藝人很多照片都能在她的手機裏找到,寇晴翻找到一張然後拿給大家瞧瞧:“這樣的。”


    寇銀生掃了一眼,沒再說話。


    倒是寇晴父母沒瞧出來,他們以前也沒見過霍忱,根本不認得。


    瞧著就是個男藝人。


    印象分不太高。


    怎麽說呢,寇晴做這行是當老板的,不涉及那些東西,可這些藝人給人的感覺就不太好,寇家什麽層次的,何苦這樣想不開要在這個圈子裏找。


    沒人搭話。


    “我覺得挺好看的。”


    “我覺得江巍照長得更好。”寇銀生幽幽來了一句。


    “您老可歇菜了吧,你們怎麽評價他的,江家就是怎麽評價我們的。”


    *


    送了寇熇回家,江珩正在兜風呢,接到江巍照的電話,他媽進醫院了。


    江珩趕到醫院,跑過頭了。


    多少年他都沒有用過跑的,真的跑起來就刹不住車了,衣服跟著飛了起來。


    其實不願意去。


    害怕!


    他講過的,他說不清對他媽是什麽樣的感情,他怕看見他媽。


    更怕他媽生病。


    江巍照正在和醫生說話,江寧敘坐在旁邊沒做聲響,醫生的話一句一句飄在江珩的耳邊,他突然發了飆。


    “不是說沒問題嗎?不是說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嘛……”


    整個人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上手去揪醫生的領子。


    他心中有火氣,沒有地方可發泄,醫生首當其中就倒黴了。


    江巍照抱開弟弟,“冷靜點。”


    這是幹什麽,場麵搞的這麽難看。


    對著醫生說了兩聲抱歉,“很抱歉,我弟弟性格有點衝動。”


    醫生很了解江珩這人,也不做其他感想,表示自己能理解。


    兄弟倆在病房外狠狠吵了一場,江珩埋怨江巍照。


    認為是老大沒把母親照顧好,一切的錯都出在江巍照的身上。


    做大哥的更是心力憔悴,江巍照這些年能推的演出都推掉了,甚至因為母親生病轉到了幕後,他可謂算得上是絕對的孝子了,反倒是江珩,雖然也孝順,但大多數就是玩性較重,成天不見蹤影,真的要怪,哥哥有怪弟弟的份兒,弟弟沒有怪哥哥的份兒,可江巍照知道江珩難過,他什麽都沒講。


    江寧敘幽幽歎口氣,站了起來。


    “叫你媽聽見了,她該難過了。”


    兄弟倆鬧成這樣,不怕看的人傷心嘛。


    江珩去了天台,他很不舒服,有一種想要毀滅全世界的衝動,他不爽就想叫更多的人跟著自己一起不爽,電話響,拿著電話照著地麵砸,砸的覺得不夠過癮,又換了腳上去踩,那電話被他搞成了稀巴爛。


    陰沉著一張臉。


    在商場上江珩一旦是這個臉,那一定會有人倒黴,他是真的一點活路都不肯給人留的那種,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人罵他。


    再次返回醫生的辦公室。


    拉著椅子坐了下來,翹著腿。


    醫生又將剛剛講過的重複了一遍。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醫生脾氣很好,耐著性子又講了一遍。


    江家的這兩個兄弟,真的一個是天使,一個就是……


    坐在眼前的這個,完全目中無人的感覺。


    “你現在和我說出現問題了?當初你是怎麽講的?你現在告訴我,讓我一做好準備,做什麽準備?做好你去死的準備嘛?啊?”


    江珩站了起來。


    醫生抿著嘴。


    他覺得現在自己不適合在過多的做解釋,說多錯多。


    還容易激起眼前人的憤怒。


    “你需要多少錢?要多少錢……”他翻出來支票本,簽了兩張然後正本對著醫生的臉打了過去,揪起醫生的領子:“我告訴你,我媽有問題我不會放過你的……”


    醫生苦笑。


    這就是有錢人!


    什麽叫目中無人,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江巍照是過來尋醫生的,沒出現,而是怎麽來怎麽讓自己消失的,等到江珩摔了門離開了,他才重新出現了。


    蹲在地上幫著醫生把被江珩弄亂的東西撿起來。


    “江先生我很抱歉……”


    “我也很抱歉,我弟弟這人脾氣不是很好……”


    醫生笑笑,當醫生這些年就什麽樣的人都見過,比江珩不講理的也有見過,但他以為越是有錢人素質應該越是高呢,但很明顯江家的這位二公子並不是這樣的。


    什麽樣的父母可以生得出來如此截然不同的孩子?


    江珩出去花天酒地去了,你說他不顧母親的安危……其實不是,他怕。


    別人不懂,江巍照懂。


    因為胡混,加上傳出趙生生又住院的消息,難免就有些人在背後講的很難聽。


    有錢人嘛,瀟灑嘛。


    江珩一晚上換了兩個。


    這種消息散出去,那肯定就沒有好話。


    寇熇肯定是要過來探望的,結果並沒有見到趙生生的人。


    首先她並不是家裏人,其次趙生生正在休息,不是很重要的人都是不見的,哪怕就是寇熇頂著未婚妻的名頭,也沒見到人。


    水果籃送過去,又送了花,準備離開,遇上了冤家。


    鮑磊是過來探望病人,也在同個醫院,恰巧遇上了寇熇。


    “……他昨天一晚上就叫了倆……”


    鮑磊是一直就沒太放棄掉寇熇,覺得寇熇也可以認真想想,這樣的男人你不怕得病的嗎?


    寇熇給了對方幾次麵子,但很顯然對方總把自己當盤菜,她反唇相譏:“那是他能力強。”


    鮑磊:“他媽生病入院,作為兒子在外麵花天酒地,他媽要是沒了,可能就連他最後一眼都看不到……”


    寇熇捂住嘴。


    誰都不知道江珩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把鮑磊打倒在地,鮑磊也就掙紮了幾下,被江珩頂著打,他抱著頭,護住自己的頭,江珩就和瘋了一樣的攻擊,而且攻擊的都是致命的地方。


    打了有一會,寇熇見不行,這麽搞下去就真的會打死人的。


    她上手去攔,唯一的辦法就是抱住江珩,結果江珩的手肘對著她眼睛就給了一記,寇熇隻覺得眼眶生疼,往後退沒退好,鞋子掉了,光著腳踩在地麵上。


    今天不巧,有記者在醫院蹲守新聞,有個明星生孩子,結果撞上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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