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號寇熇在自己的ins更新運動四個小時以後的新照。


    我以為馬甲線要保不住了,但還好!!


    並且曬了晚飯,烏雞鬆茸麵湯,配字,真鮮!


    這位大美人的頁麵就是如此,曬曬吃的曬曬玩的健身的圖片,偶爾也會分享一些購物的照片,就是那種你瞧一眼就知道她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或者嫁了個有錢的丈夫的女人。


    霍忱點開手機,又鎖了屏。


    此時店外麵進來一位老先生,瞧著年紀挺大了,具體不多不好猜,身邊跟著兩位男性,其中一位扶著他上了台階,一樓正門拉門處有一個小台階,那台階不高,少數過門檻的人都拌過,老先生一臉笑嗬嗬,過門檻的時候沒當心,腳下撞了。


    “小心。”


    霍忱係著圍裙正好從二樓下來順手搭了一把,扶住老爺子的手,給穩住了。


    “哎呦喂,這是能吃肉太高興了連路都不看了嘛。”


    說話打趣兒的是個年紀小點的,從模樣上看,是兒子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成天就這樣管東管西。”


    老爺子吐槽兒子,老爺子還握著霍忱的手呢,拍了拍霍忱的手背,說:“這麽俊俏的小夥子幹這個可惜了。”


    不是瞧不起服務行業,就是白瞎這皮囊了。


    年輕的兒子無語,“您又來。”


    客人是提前預定好了包廂,霍忱帶走往樓上去。


    這家燒烤店吧,老板真是有一把刷子,經常會有明星出入的,不過大多數都是會挑點來,來了也是直接進包廂,好不好吃你就看有沒有經常返場就知道了。


    霍忱側著身體快速上了樓,老爺子眼神特別亮,人到了這個年紀眼睛亮成這樣的也是少見,就算是年輕人中都很少見到這樣的眼睛了,老爺子越看越愛,愛年輕人的腿腳靈活,不像他,就連上下樓也得有人攙扶。


    “你多大啊。”


    霍忱回:“21.”


    “好年紀,來這裏幹多久了?”


    老爺子平平常常一口吻,再和你閑話家常。


    “一年多了。”


    老爺子點點頭;“一個月工資多少啊。”


    “三千多塊。”


    老爺子歎息說:“哦還挺高的。”


    老爺子的兒子一臉冷汗,覺得自己爹又要開始了,他前麵的六位師兄就是這樣來的,趕緊打斷:“您呐,問得太多。”


    “也沒問你。”


    老子懟兒子,懟的兒子啞口無言。


    將人領進包廂,霍忱開始進行服務,樓下的那位呢可能還在打電話什麽的還沒上樓,老爺子的兒子問了洗手間的方向出去找洗手間了,剩老爺子自己大大咧咧點著菜,他就發現這老爺子有意思,點菜就點菜,點一盤菜他能給你抖兩個包袱讓你不由自主地想笑,點著點著差不多了,霍忱點好菜,確認前台已經收到,正準備拿著菜單放出去,老爺子叫住他。


    笑著說,“有沒有興趣跟我學相聲啊。”


    他也就隨便那麽一拋,想著人孩子不見得會接,誰年輕的孩子喜歡這些個東西啊,年輕的孩子對這些沒興趣的。


    霍忱皺眉。


    相聲?


    他知道什麽是相聲,可問題他從來都沒喜歡過,以前看春節晚會對那些人也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再說從目前情況來看,這老先生也是有點地上掃學生的架勢,你想什麽大師會吃個烤肉收個學生啊。


    老先生長歎口氣,算啦算啦。


    “你去忙吧。”


    “我沒有錢可以給您。”


    聲音同時發出。


    他想去試試看!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抓得到的梯子。


    老先生上上下下打量他,問他:“聽過相聲嗎?”


    “聽過。”他悶聲回答。


    “那喜歡嗎?”


    “不太喜歡。”


    老先生愣了,“不喜歡還想學?”


    霍忱道:“我覺得我碰上機會了。”


    老先生嗬嗬笑了起來。


    有些時候霍忱也想,人的際遇就是這麽回事兒,在那短短的一秒之中你抓住也就抓住了,抓不住一切就那樣囉,生活還是會繼續的,多少次午夜夢回他都感激自己當時多邁了一腳出去,人家問他就真的搭話了,也沒抱著多大的希望,隨口那麽一說,就真的收了他做關門弟子。


    霍忱拜了師傅,這突來的一幕搞的老爺子的兒子都傻眼了,他就說吧,他這爸瞧著人孩子就起勁,他是千防萬防沒料到還是沒防住,您老都八十多歲的高齡了還收徒呢,他教你啊還是你教他啊?


    可阻攔也沒用,當時就敬茶了,那服務生小子反應太快了,幾乎立即就敬拜師茶,當然拜師有拜師的講法,這個不能算.


    兒子:“……”


    霍忱給他姐去了消息,提了提自己拜師去學相聲了。


    霍敏:“……”


    這好好的打工怎麽又變成去學相聲了?她當然知道相聲啊,這以前的春晚每年都有的,可那些說相聲的人都是三四十年紀差不多的,霍忱才多大啊。


    違心道:“打算學就好好學。”


    他自己都想學了,你還攔他做什麽呢。


    霍敏想,現在家裏也不缺霍忱的那份錢,他自己願意幹嘛就幹嘛吧,轉身這消息她直接就給捂住了,沒當霍奶奶麵兒說,要是說了她感覺她奶還得嘟囔,覺得不靠譜。


    霍忱的師傅在圈子裏說相聲還算是出名,輩分又高,在他這裏拜門然後出山的徒弟排成排,親授的弟子算上霍忱隻有七位,霍忱是最後的一位關門弟子,老爺子今年都八十六的高齡了,真的要收也教不動了,最後的這個小徒弟還不清楚教得動教不動呢,霍忱是等於身份挺尬的這麽一個存在,他年齡又小又是剛進門的,老爺子的一些徒孫年紀都比他要大,三十好幾的人見到他喊師爺,霍忱也不好意思應,幹脆來人他就躲。


    老爺子一人生活,老伴早早就去世了,家裏養了一條狗,現在這狗就歸霍忱來管了,洗澡剃毛,早中晚遛狗放狗,如果說老爺子拿霍忱當孫子看,那這狗就是老爺子的老兒子,家中突然來了這麽一個人,那肯定是不放心的,要問清底細的,問了問,就是普通一家庭的窮小孩兒,這樣心思也就勉強放肚子裏去了,兒子對老子收什麽關門弟子也很不爽,可老爺子上了歲數不讓人說,除了身份擺在這裏,你也威脅不到人家,人手裏十幾套拆遷房呢,你要是不要?


    提起來這個兒子就憋氣,回回被父親刺兒,那您不願意給您崩給得了,兒子對您盡孝就變成了有想法有意圖,上哪說理去吧,小霍來了家裏和老爺子一塊兒生活,老爺子白天晚上教學,說是徒弟,也像是保姆,觀察了一段覺得這孩子還行,不像是那個年紀心思有些浮躁的一些小孩兒,看著看著也就慢慢放心了。


    說霍忱是保姆,真的就差不多,一個馬上奔九十的師傅,這是師傅也是爺爺輩兒的,睡個午覺你都得聽聽他的喘氣聲,偶爾打著呼,呼著呼著就斷了音兒你還得探耳過來細聽,怕出問題啊。


    大多數他們倆活動的範圍就是屋子裏,屋子外,學習的這個過程中其實也挺煩悶的。


    老爺子住的這房是過去的房,據說現在動都動不起的,是啊他是拆了十多套房子,那還有沒拆的呢,就眼下這套,老房子就是這點不好,衛生不太好,通風也差,可住的是感情他不肯挪誰說都沒用,這和他願意去吃烤肉是一個道理,那誰家奔九十的老頭還總偷跑出去吃烤肉,你見過嗎?這不眼前就有一個。


    屋子裏沒有做大的裝修,遍地都是書櫃,書櫃上都是書,床上也扔的到處都是,他是隨手抓然後隨手扔,每天找自己的老花鏡都得找上半個鍾頭,霍忱來了以後,找老花鏡這活就交給霍忱了。


    周一啊,老頭兒起了個大早,睡袍鬆鬆垮垮架在身上,霍忱給師傅端洗臉水,老師傅就著水洗了臉,“小霍忱,跟師傅拍張照片吧。”


    霍忱:“不拍。”


    他才不要!


    師傅唉聲歎氣:“這很有可能是我和你的最後一張合照了,為師放心不下你啊,我要是沒了,你拿著照片還能讓你那些師兄幫幫你什麽的。”


    一副為徒弟操碎了心的樣子。


    霍忱:“……”


    “可別,您老身體比我還硬朗呢。”


    師傅理直氣壯進行反駁:“那就提前拍出來預留。”


    霍忱:“……”


    是有多想死?這種東西還提前拍出來預留。


    拍照就拍照,可中間還夾著一狗,這……


    師傅摸著愛狗的耳朵喃喃道:“你看我們像不像一家人?你是我孫子,它是我兒子……”


    霍忱:“得,我還得給狗做兒子。”


    跟著他師傅混了一段日子,嘴皮子變得溜了許多,架不住老頭兒天天招你啊,老頭兒講,說相聲的沒有門檻,誰想學都能學,但不是誰都能學到最後的,這門檻就在裏麵呢,學著學著就出來了。


    “來來來,小霍忱笑啊。”


    霍忱笑了笑。


    老爺子嘟噥了一句,“這不笑的挺好的嘛,笑的多開心。”


    那照片叫霍忱打印出來,給了他,“家裏要是不放心,就給郵回去,讓家裏放個心。”


    老爺子哼著曲兒去了門外吹風,你可不知道這老爺子的毛病可不少,每天起床還得穿著睡袍出去吹會冷風。


    霍忱跟著他師傅一學就是小一年,這一年精進的可不少,再見到晚輩不會躲了,該說話說話,該打趣兒打趣兒,算是融入進這個圈子裏了,他一小孩兒,掏出來的是真心真意,那不僅僅是有師傅疼的,師兄都看在眼裏,那照顧的是自己親爹,你請保姆呢還得給錢對不對,老爺子的兒媳婦就總過來探望,過來的時候就買點好吃的菜秀上一把廚藝,把霍忱當成自己家的小孩一樣的疼。


    今年過年,霍忱已經滿兩年沒回過老家了。


    不是不想回去,可又怕回去。


    中午飯老爺子喝了點果酒,喝了以後就躺下睡了,霍忱還得把狗給抱到床上放在老爺子的旁邊。


    霍忱;“……”


    就這麽個喜歡法兒,你不接不接受都這樣。


    “嫂子,我洗吧。”


    等他安頓好從屋子裏出來,外麵老爺子的兒媳婦已經動手洗上碗了,霍忱去搶。


    “我都洗了你就別沾手了。”


    當嫂子的嗬嗬笑著:“今年還不打算回去看看啊。”


    霍忱搖頭。


    “家裏還有個奶奶是不是?”


    霍忱點頭。


    “不回去那也得打通電話,一年到頭的叫老人放個心。”


    她這兒子在國外,也不經常回來,總是通電話,通電話也見不到人,怪想念的,公公和丈夫是想讓兒子繼承他們的衣缽,可她覺得這行不是太好,孩子能讀書還是讀書的為好,因為自己兒子離得遠,很容易就把霍忱代入到她兒子身份當中去。


    “一會就打。”


    “回屋歇著去吧,這裏不用你。”


    幾個碗而已,小霍這平時做的就挺多的了。


    霍奶奶這邊,侍候大家吃過飯也就散了,剩霍磊一家人留了下來,老太太興致瞧著也不太高,那大過年的還少一口呢,嘴上不說,心裏能真的不掛念著嘛,這都出去兩年了,年年不回來,這是記恨上她了?


    當初就數落他一句,把孩子趕出了家門,她也悔啊。


    霍敏拎著個袋子從外麵風塵仆仆走了進來,她和丈夫在老公公那邊吃飯,霍忱給她打電話,她這才過來。


    推門進來。


    “都吃過了呀。”


    霍奶奶沒好氣瞪了霍敏一眼。


    “奶,你瞪我幹嘛呀。”


    這老太太,你說!


    霍敏想起來重要的事兒,把手裏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您孫子啊,給我打了錢托我給您買個手機,這任務我算是完成了啊。”


    霍敏掏出來盒子,把已經弄好的手機往霍奶奶的手裏一塞,霍奶奶下意識就是一扔。


    “我可不要!”


    霍敏不管她那些,又從包裏掏出來三萬塊,拍在桌子上:“霍忱叫我給你的,說明年有沒有錢給就不一定了,他現在跟著師傅學習相聲呢,沒在打工了,這都是之前攢的錢。”


    霍磊爸媽明顯就是一愣。


    霍忱啊?


    霍忱給了他奶三萬塊?


    “你給他打回去,我要他錢幹什麽,我窮瘋了啊我。”


    霍奶奶典型的又開始好話不肯好好說,她有退休金,她一個老太婆要孩子辛辛苦苦賺的錢幹什麽呢,再說霍敏不是講了,霍忱現在不打工了,跟著人家學習呢,那手裏頭沒有點傍身的錢怎麽能行呢。


    出現在老太太腦海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霍忱說去學相聲了,她就坦然接受了,覺得沒什麽不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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