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亦文果然是在兩個時辰後,悠悠轉醒,伺候在一旁的吳管家眼睛一亮,欣喜地開口:“國公,您可算醒了,可還有什麽不適的地方,府醫,你快來看看。”


    府醫聞言忙將手裏的藥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快走幾步,伸手認真的把了把脈,出聲:“之後隻需休養便好。


    切記太過勞累。”


    此時,寧亦文才逐漸恢複了清明,看了看自己身上幹淨的衣衫和已經包紮好的傷口,開口:“我這是怎麽了?”


    “啟稟國公,您暈倒了,幸虧衛侍衛將藥給您帶了回來,現如今已無大礙。”吳管家拱手道。


    寧亦文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麽,抬眼看向府醫,冷聲道:“你確定那藥沒有問題?”


    “稟國公,確實對症。”那府醫正色地開口。


    吳管家剛要寬慰地出聲,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寧亦文眼睛微眯,嗬斥道:“何事,如此慌張。”


    門外的小廝一驚,顧不得其他,連忙稟告:“啟稟國公,宮裏來人了,請您現在進宮一趟。”


    “國公,這….”吳管家麵色染上了抹擔憂。


    雖說今日休沐,但淵帝這麽一早,命人請人,還是頭一遭。


    而寧亦文比他想的更深一層,斂下情緒,開口:“本國公知道了,讓其稍等片刻。”


    說著起身,將自己的衣衫好生整理了一番。


    幸虧,他衣袖較為寬大,恰巧掩蓋了胳膊的傷口。


    “你們先出去。”


    “是。”


    沒多時,寧亦文已然恢複了一副泰然的模樣,對著前來的郭公公道:“有勞公公走著一趟,請。”


    “國公多慮了,請。”


    吳管家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將府醫打發了,這才轉頭向著自己所在院落相反的方向而去。


    墨染閣。


    “小姐,事情已辦妥當,寧亦文已經服下離王手下送來的藥。”吳管家對著上首的小主子恭敬地開口。


    言語間並未有絲毫的懈怠。


    “嗯,辛苦了,做的不錯。”寧墨笑道。


    而後又緊接著出聲:“那府醫……”


    “小姐放心,那府醫以及他的家人屬下已經安排好,寧亦文不會找到他們蹤跡。”吳管家還未能其說完,忙應聲解釋地開口。


    “那便好,不過,他怕是沒有那個力氣去追究府醫。忙了一夜,吳管家回去歇息一二吧,怕是等他回來,還有的應對。”寧墨點了點頭,推測地出聲。


    “多謝小姐,屬下告退。”吳管家麵色如常地道。


    待他走後,寧墨的臉上的笑意逐漸變淡,聲音透著股淩厲的開口:“動用一切的人手,將衛東抓起來。


    至於他手下的人,格殺勿論。”


    “是。”冬瑤鄭重的應聲,隨即轉身離去。


    寧墨伸手揉了揉眉心,她能預料到,自今日起,寧亦文便不會再翻出任何的波浪,而這寧國公府也會完整的落在他們大房手中。


    但那離王和雲霆可沒那麽好對付。


    他們之所以因著黑岩峰一事,如此快的舍棄了寧亦文,可不僅僅是因為寧亦文私下背著他們培養勢力。


    還有一點是卻是因為,寧亦文自從先後丟失武將林鵬,和文官王捷後在朝堂上的作用已經大大縮減。


    他們早就對寧亦文的所作所為心生不滿。


    故此,在昨日君煦將消息送入他們手中時,才會有他們如此幹淨利索的反饋。


    可若是等他們冷靜下來,便會知道整件事情原本便是個早已決策好的計劃。


    而他們從曹管事那裏,怕是已經知道自己的另一個阮寧的身份。


    其實早在寧心雅告訴她與寧亦文合作的是東臨離王和南夏三皇子雲霆時,她便已經猜到。


    猶記得,上一世她被迫服下毒藥後,彌留之際,她似是看到出現在寧心雅身邊的侍衛,還有那幾不可聞的檀香味道。


    在萬安寺她之所以親自去向離王送謝禮,便是為了再三確認,確認那獨一無二卻有決計是同一種檀香的味道。


    隨後她在腦中搜索著對離王這個人所以的訊息,這下想起,阮氏祖籍庸州是離王的封地。


    想著眼神一冷,離王和雲霆麽,她倒要看看這一次他們又該如何一手遮天。


    原本她是不打算參與此次的文武賽事,但現在…


    隻有站在最高處才能離他們更近,這樣手刃敵人才會更方便。


    少女身影挺拔,那張清麗絕美的容顏上滿是肅殺之色,讓人忍不住發顫。


    明祿閣。


    淵帝抬頭看著底下跪著的眾人,一雙深邃地眼眸盡是無人洞察的暗湧。


    手指敲打著書案上的卷宗,嘴角勾起一抹富有深意地弧度,開口:“說說吧,朕的寧愛卿,東臨的寧國公。”


    “啟稟陛下,老臣教子無方,願意承擔所有的罪證。”寧亦文重重的磕頭道。


    他的話一出,寧琪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極其複雜又不可置信的眸光,雖很快,但還是讓上首的淵帝捕捉到了。


    “哦?這麽說,在黑岩峰私自開礦,又在其旁訓練人數眾多的私兵,都是寧琪所為?不知寧琪你要做什麽?


    難不成是想造反不成?”淵帝玩味地開口,雖聲音平靜無波,但卻讓寧琪渾身一寒,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有那麽一瞬間,寧琪覺得自己的呼吸仿佛被人死死扼住,壓的他透不過氣來。


    “臣…..臣知罪。”寧琪顧不得額頭上一個勁往外冒的冷汗,結結巴巴地道。


    生平第一次後悔當初聽從父親的指示,受他蠱惑。


    人髒共獲,百口莫辯。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賭一把,賭他那毫不猶豫將自己舍棄的父親能看在他是他親自養大的份上救他一名。


    “知罪?此事怕不是你一人所為,這知罪二字此時便認下未免為時尚早。”淵帝聲音冰冷地開口,自有一股威壓之勢。


    寧琪皺了皺眉頭,其實他現在渾身難受,身上的骨節似是被捏碎了般,勉強能在這裏回話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心力,根本不能思索半分。


    更不知怎麽回複淵帝是對自己最有利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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