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聽著青銅話裏話外皆是對寧墨的維護,麵上的表情更加憤恨不已,怒斥地開口:“夠了,我不要聽你說這些,現如今我已經到如斯的地步,已然給她帶不來任何的威脅,還要我怎麽樣,難不成讓我在她麵前搖尾乞憐,磕頭謝罪嗎?”


    此時因著她的情緒太過激動,那張原本秀麗的臉龐加之她發髻的淩亂顯得尤為猙獰,臉上未幹的淚痕似是由著月光折射出銀色的光。


    青銅瞧著她此時的模樣,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他與她幾乎是一同被送入了七殺閣,而後又一起來到了都城創立聚源齋。


    這麽些年,紅鸞的不易他都看在眼裏,自小的訓練何其艱苦,可她都一聲不吭地堅持了過來,有時候會讓他們這些同她一起訓練的人產生一種她並非是女兒身的錯覺。


    心性,聰穎絕不輸一般的男兒。


    可便便她對主子有了不一樣的想法,這….


    紅鸞用餘光瞥向一旁的青銅,雖未聽到他開口,但那眼眸中明顯有了鬆動的痕跡,再加之她對青銅的了解,已然能將他心中的想法猜的八九不離十。


    紅鸞心思一動,低下頭,斂下了臉上的表情,放緩了語氣,柔聲開口:“青銅,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衝你發脾氣,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是我不好,是我因著被關在這裏這麽久,心緒不平,過於偏執。


    不過你放心,我會認真想著你對我說過的話,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調整心態。”


    聲音輕柔,語氣真摯,話裏話外皆是誠意。


    若是她在這種時刻,立即擲地有聲地表明她對主子的忠心以及對寧墨的認可,別說青銅不相信,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她有如此快的轉變。


    但她若是像這般隻是表明一個態度,循序漸進,自會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青銅聽到她如此說,臉上的表情是顯而易見地輕鬆了不少,寬慰地開口:“紅鸞,你能這麽想,我便放心了,隻要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想主子一定會給你個改過的機會,一切都還來的及。”


    “嗯,嗯,青銅,我明白。”紅鸞忙不迭地點頭,聲音哽咽地開口。


    隨後,她緩緩地抬起頭,語氣誠懇地出聲:“青銅,我不奢望主子能有一天想起我這個人,但若你有時間,能不能過來看看我,哪怕是陪我說說話也是好的,否則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中,我總覺得自己仿若死了一般。”


    話到最後,盡是難掩地落寞。


    “好,我一定會再來看你,若有機會,我定在主子麵前為你美言幾句,但你一定要保證你確實已經想明白了。”青銅應聲,但還是不忘再三囑咐道。


    “嗯,我真的知道錯了。”紅鸞重重地點頭。


    “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這是我給你帶來的糕點,若你喜歡,我下次來的時候再帶給你。”青銅通過狹小的窗戶處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不知從哪裏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糕點,遞給紅鸞。


    “我喜歡的,青銅,謝謝你。”紅鸞忙一把接過,緊緊地攥緊,脫口道。


    “嗯,你切莫多想,我先行一步。”青銅安撫地出聲,隨即一個閃身便離開了牢房。


    紅鸞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眼中的柔色以最好的速度演變成刺骨地寒意,認錯?她何錯之有,對君煦有別樣的心思怎麽能算錯?


    他的身邊注定有一個自己的位置。


    寧墨又算什麽東西,竟然和她爭。


    她現在隻能隱忍,而能依靠的便隻有青銅一人,但這不代表她會就此認命。


    紅鸞想著,臉上的表情愈發陰鷙起來,但那眼睛裏皆是堅定。


    等到她出去,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青銅從別院出來,快速地回到了聚源齋。


    剛將自己的衣服換下,便聽著門外的敲門聲。


    “這麽晚了,何事?”青銅調整了下有些淩亂的呼吸,語氣稍稍平緩地開口。


    “青銅管事,主子過來了。”門外的侍衛稟告道。


    “我知道了,這便去。”青銅一驚,應聲。


    而後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再三確定並無異樣後,才往君煦所在的房間走去。


    “主子。”青銅敲了敲房門,恭敬地出聲,


    “進。”


    今日的君煦是自己過來的,此時的他正坐在書案前查看這聚源齋所搜集的曆年情報。


    “主子,這麽晚過來,可是有事要吩咐?”青銅見此,心中不免生疑,開口詢問。


    “臨時過來查看些東西,你若有事便去忙,不用顧念我。”君煦頭也不抬的出聲。


    其實他是為了既然展開的文武大賽,這麽些年,雖說一直有消息源源不斷地傳到汝川,但他到底不曾常年在都城,難免會有些偏差。


    這次的賽事三國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不能讓其多加沾染一絲一毫的便宜,尤其是南夏。


    所以他必須確保東臨參賽者的穩妥性。


    “是,屬下在門外候著,主子若是有事,盡管吩咐屬下。”青銅躬身行了一禮,出聲。


    “嗯。”


    話落,青銅剛要轉身離去,可不知為何,腦中閃過紅鸞哭泣的臉龐,以及她誠心認錯的模樣,腳下仿佛被什麽東西粘住似的,再也邁不開一步。


    正在他遲疑的間隙,書案後的君煦像是有所察覺,這才抬起頭,語氣淡淡地開口:“有事?”


    語調平緩,目光淺淡,雖看似是漫不經心的詢問,但還是讓青銅心下大駭,不免的慌張起來,心跳不自覺地加速,強自穩了穩心神,出聲:“沒事。”


    “說吧,你的樣子可不像無事。”君煦將手中紙張一丟,好以整暇地看著他,開口。


    青銅被他如此看著,咬了咬牙,索性脫口而出道:“主子,屬下想替紅鸞求情,主子,你是知道的,她自小便跟著主子身邊,對主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之前的事確實是紅鸞太過魯莽,但被關押了如此久,怕是已經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請主子給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君煦聞言,並未在第一時間應答他的話,反而維持剛剛的動作,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那雙黑湛的眼眸中,是讓人看不懂的沉寂。


    他的眼神落在青銅身上,如寒芒直射,使得青銅背脊發涼,虛汗直冒,在他即將撐不住這強裝的鎮定時,便聽君煦聲音無波地開口:“下去吧。”


    “主子…..”青銅猛地抬頭,似是沒有想到君煦會是如此的反應,他以為無論怎麽樣,君煦多少會給他個回複,動了動嘴唇,猶豫地開口。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君煦不等他將剩下的話說完,便出聲打斷。


    聲音裏皆是不容反駁地強勢。


    “是。”青銅拱手應聲。


    隨後,立即疾步離開,心中卻到底因著這番他與君煦的對話,久久不能平息。


    腦中不自覺地閃出各個光景,最終隻能化作一抹歎息。


    主子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主意,除了對那位墨小姐。


    君煦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門,臉上的神色無半絲波動。


    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翻看手中的資料,仿佛剛剛的插曲對於他來說,最是無關緊要。


    次日。


    因著今日是徐瑾彬休沐,再加之寧墨一直未曾去徐府同他解釋淵帝壽宴發生的事情。


    故此,一早她同徐氏說了一聲後,帶著秋蓉和冬瑤去了徐府。


    剛到門口,便遇到了在此等候的福伯。


    “小小姐。”福伯瞧見來人,麵露欣喜地開口。


    “福伯可是特意在此等我。”


    寧墨今日一身淺藍色衣衫,為她嬌美地五官,增添了幾分清新,顯得更加的幹淨和爽利,含笑地出聲。


    “老爺說小小姐今日一定會過來,早已經讓劉嬤嬤準備好了小姐愛吃的食材。小小姐,裏麵請!”福伯臉上的笑意加大,開口。


    寧墨心下一暖,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幾分,直接往徐瑾彬的書房走去。


    “外祖父。”寧墨瞧著在棋盤前坐著的徐瑾彬,語氣輕快地開口。


    “墨兒,來了,來,過來坐。”徐瑾彬抬頭,慈愛地向她招了招手,出聲。


    “外祖父可是遇到了難解的棋局。”寧墨軟糯地道。


    隨即做到了寧亦文的對麵,眼神落在桌上的棋盤上。


    隻見左下角的地方,一顆白子被周圍幾個黑子死死地包圍,堵住了去路,而己經要投注的白子隻有眼下的一個機會,若是這一步行錯,怕是棋盤上所以的白子會被黑子連貫地無情吞噬。


    故此,徐瑾彬手中的白子遲遲不能落下。


    寧墨原本隻是不經意地一看,卻不沒有想到棋盤上的局麵竟是如此的棘手,秀眉緊鎖,不由的認真思索起來,全神貫注地盯著棋盤上的局勢。


    徐瑾彬見此,並未出聲打斷她,自己反而放鬆了下來,手指來回摩挲著白子,麵色一片淡然。


    少頃,他見寧墨眉目舒展開來,便已知她心裏已經有了計較,無聲地笑了笑,將自己手中的白子遞了過去。


    寧墨的注意力還在剛剛的棋盤上,冷不丁地看到映入眼簾地棋子,神情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還不等她開口詢問,便見徐瑾彬鼓勵地目光看向她,聲音溫和地出聲:“墨兒,試試看。”


    寧墨一怔,心下有了計較,素手接過,未曾停頓地將白子放在了自己已經想好的地方。


    兩人的眼睛複又看向此時的棋盤,隻見因著寧墨的投注,原本被包圍的白子殺出一條血路,刹那間,柳暗花明,雖不至於將黑子全部打敗,但已為自己證據了許多的時機。


    若是接下來下棋人手法得當,決計是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墨兒的心性果真不錯。”徐瑾彬讚歎的出聲。


    人生如棋局,能識局者生,善破局者存,掌全局著贏。


    但這些都與下棋人的心性有關,若是心性不堅定者,怕是早已丟盔棄甲,何談贏之一字。


    寧墨小小年紀,能在這般局勢下,仍然能沉著穩重地應對,單單是這一點,便已經勝出許多人。


    一個人在技巧方麵對棋藝的認知可以學,但是心性這東西,卻是怎麽學都學不來的。


    “墨兒無非是湊巧,當不得真的。再說正因為有外祖父在這裏坐鎮,墨兒才不怕。”寧墨笑嘻嘻地出聲,語氣俏皮。


    “你啊,自小便是個會哄人的。”徐瑾彬頗有幾分無奈地失笑。


    “墨兒說的是真心話,若沒有外祖父,墨兒怕是早慌張地不成樣子。”寧墨急忙反駁,聲音真摯。


    徐瑾彬聽著她一語雙關地話,頓時深感哭笑不得。


    這小丫頭借著棋盤一事,率先將那日壽宴上,他開口幫寧墨表明寧心雅借用她的畫作之事說了出來,並且言語間皆是對自己的依賴和吹捧。


    她這話一出,徐瑾彬怕是想斥責她魯莽的話都說不出來。


    雖是如此想,但他麵上卻故作擺出一副不相信地模樣,聲音嚴肅地開口:“是嗎?外祖父可是怎麽瞧墨兒,都覺得你太過膽大。”


    話到最後,語氣特意加重了幾分。


    寧墨見此,剛想極力解釋,但似是意識到什麽,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徐瑾彬,黑耀的眼眸轉了轉,忙低下頭,聲音低落地開口:“墨兒知錯了,以後再不敢隨意下棋。”


    一副內疚充滿歉意的模樣,那架勢怕是要哭出來了。


    徐瑾彬雖知她故意轉移話題,也知她是故意,但仍然見不得她這幅模樣,忙輕聲哄道:“好了,墨兒沒錯,你做的對,是外祖父不該嚇唬你。”


    話落,便聽到對麵的小妮子清脆的笑聲。


    “外祖父,不怪墨兒,便是墨兒最開心的事情。”寧墨討好的開口。


    “真是拿你沒辦法,有些事情,你既然不想說,那外祖父便不問,但唯有一點,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危,不要讓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


    有時候棋差一步,還是會滿盤皆輸,你可明白?”徐瑾彬似是被她這幅樣子逗笑,但還是鄭重的囑咐道。


    他即使知道寧墨私下的小動作,但他卻不想逼迫她說出來,他雖能力有限,但定會竭盡全力保護她的墨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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