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邱冰去查一下。”


    柳泊簫略加思索,點了點頭。


    宴暮夕喊了邱冰進來,簡單吩咐了幾聲,等他領命出去後,他斟酌著道,“若這真是個騙局,那你借錢給陸雲崢怕就會不妥了。”


    柳泊簫很快反應過來,“你不會想說,陸珍珍做的這個騙局,不但想從雲崢手裏坑錢,還想禍水東引吧?”


    “嗯,你想想看,陸雲崢手裏有多少錢,陸珍珍能不知道?做局逼陸雲崢拿錢,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跟你借,依著你跟陸雲崢的交情,你肯定不會拒絕,之後宴子安追查的時候,隻要她稍微引導下,就會查到你這裏來,你跟我一體,答案不用說了吧?”宴暮夕笑起來。


    柳泊簫無語的瞪他,“你還笑得出來呐?”


    這都替別人背黑鍋了。


    宴暮夕道,“陸珍珍的確有幾分小聰明,也有耍狠的手段,不過,在我眼裏遠不夠看,所以,想讓我背黑鍋,代價是她承受不起的。”


    “你想怎麽做?”


    “當然是誰幹的,誰來買單。”


    柳泊簫輕擰著眉頭,若有所思道,“不知道雲崢的父親有沒有參與,這事兒,我要不要先跟雲崢提個醒呢?萬一事情曝光,宴子安和東方冉肯定不會饒了陸珍珍,要是把雲崢父親也拖進去,那後果……”


    “應該是沒參與,不過事情一旦敗露,他會是那對母女的護身符。”宴暮夕很直白的道,“陸大強那人的性子實在是一言難盡,陸雲崢又對她諸多不忍,你想,假若那對母女求情,陸大強能撇下她們不管?少不了會去找陸雲崢,陸雲崢又有什麽本事跟宴子安去談條件和解?那就隻會來找你了……”


    “不會。”柳泊簫打斷,“雲崢再孝順,她也是有底線的,她不會為這種事來找我幫忙,借錢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我相信她不會。”


    “是,她是可能不會,但她若是痛苦,你會坐視不理嗎?”


    “我幫人也是有底線的……”


    “那若是陸大強以死相逼呢?或者,他愚蠢的把那對母女的罪都攬到自己身上呢?他坐牢無所謂,可有這樣的黑曆史在,回禍及三代以內的子女,這意味著什麽,你該清楚。”


    柳泊簫麵色微變,意味著,雲崢也好,雲崢的孩子也好,參加某些考試的時候,政審恐會不好過關,屆時,雲崢也許會無所謂,但她呢?


    ……


    邱冰的效率很快,一個小時以後,就敲門進來匯報結果,“少爺,少夫人,的確是個騙局,那玉鐲子根本不值二十萬,不過是個幾百塊的高仿品,陸珍珍跟店裏的人串通好了,隻要事情做成,會給那人一萬的好處費,那人正缺錢,就昧著良心幹了。”


    “嗯,口供錄了嗎?”


    “錄了,交代的很清楚。”


    “給我發過來。”


    “是,少爺。”


    邱冰拿出手機,發出一條錄音後,問道,“少爺,還需要再去找陸珍珍對質嗎?她可能會不承認,據那人交代,倆人雖見過麵,但陸珍珍當時帶著帽子口罩,包的很嚴實,她也不好辨認長相。”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是……”


    門關上後,柳泊簫坐不住了,站起來道,“我去找雲崢。”


    宴暮夕拉住她胳膊,“要不我出麵解決了?”


    柳泊簫搖頭,“雲崢不會希望你出麵的,她的驕傲我了解,她連天賜都不願說,告訴我也是實在沒轍了,你就當也不知道吧。”


    “那行吧,你倆先解決,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我再出手。”


    “嗯……”


    看她急著走,宴暮夕無奈的送她下樓,上車時,提醒了一句,“誠心建議,這事還是讓橋天賜知道的好,女朋友什麽都瞞著自己的滋味,很不好受的,這會讓男人很受傷無奈,因為覺得自己不被信任和重視,遇上難事兒了,情侶之間本就該互相關心扶持,怎麽能總想著一個人扛呢?”


    柳泊簫似笑非笑的瞅著他,“謝謝你的忠告。”


    宴暮夕柔情蜜意的捏捏她的臉,“其實,陸雲崢聽不聽的我都不在意,主要是你,泊簫,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卻都是為了自己好。”


    “知道啦!”柳泊簫無奈的衝他揮揮手,“我走了,你去忙吧。”


    “晚上要不要……”


    不等他說完,砰的,柳泊簫就關上車門,吩咐餘江開車。


    車子開遠了,宴暮夕唇角的弧度才落了下去,拿出手機,撥了出去,“舅舅,小姨的事該解決了,您今天有空嗎?我約一下江家。”


    那頭,楚夢河道,“有空,你約吧。不過,暮夕,你手裏的證據,夠跟江家談判的份量嗎?”


    “對江家老太太來說,足夠了,就是不知道江紹海對小姨有多少情分了,情分深,怕就有些麻煩,如果隻剩下點麵子情,那就是水到渠成。”


    楚夢河鬆了一口氣,“那最好不過了,能在桌麵上解決就不撕破臉,我是無所謂,可怕連累到你啊,還有你小姨的工作和名聲,唉,都是冤孽……”


    “我這邊沒事兒,江家不敢胡來的。”


    “最好這樣啊。”楚夢河說完,轉了話題,“我看今天的新聞,怎麽齊西崢被關押了?他真的去自首謀害封書恒一家三口了?”


    演戲的事兒,楚夢河不知道,宴暮夕這時候也不便解釋太多,便隨意的道,“是真的,藍姨被人謀害,現還重傷在醫院裏,齊西崢大概是終於醒悟懺悔了吧,就去自首了。”


    “這還真是……”楚夢河也不是什麽都不懂,隱約猜到一些,卻明白有些事探究太深不妥,於是結束了話題,催促,“你快去約江家吧。”


    “好……”


    掛了電話,宴暮夕點開手機頁麵,上網搜了下齊西崢的新聞,報道的並不多,顯然被齊家壓下了,隻了了幾句話,說得還含糊不詳的,他嘲弄的嗤了聲,給趙鴻治發了條信息,“齊西崢的事兒,根本沒掀起什麽水花來,白白糟踐我給你製造了這麽好的機會。”


    趙鴻治很快回了句,“齊家那位親自給相關部門下的封口令啊,我還能怎麽辦?現在網上還能找到一星半點,已經是我努力的結果了,不然,連這點水花都沒有。”


    “嗬嗬,就是你笨,甭給自己找借口,齊家有那位,你沒有大伯?”


    “關鍵是,分管那塊的人是齊家的勢力範圍,我大伯說了也不算啊,而且,我大伯最近也很忙,薛家背後搞出點動靜來,我大伯忙著收拾呢。”


    “薛家?這麽快就忍不住了?”


    “薛家支持齊家,這時候再不賣力,還當什麽從龍之臣?”


    “你家的臣子呢?也別潛水了,該拉出來溜溜了。”


    “噗,溜個毛啊,原本我還想著,依著咱倆的關係,你姑父和姨夫就算不支持我家,也不會站到齊家去,結果呢?一個被你弄下去了,一個又不冷不熱的,我還能指望什麽?”


    “聽起來,好慘一男的。”


    “……那看我這麽慘,還能發發慈悲救一救嗎?”


    “不能。”宴暮夕拒絕的幹脆徹底。


    “為毛啊?就算你姑父那裏沒得救了,但你姨夫還能爭取一下吧?”


    “很快,他就不是我姨夫了。”


    趙鴻治看到這信息驚得瞪大眼,“你真要慫恿你小姨脫離江家?”


    “不是慫恿,是支持。”


    “草,那有區別嗎?都是離婚,各不相幹,可你想過沒有,江家能同意?這可是影響他政治前途的事兒,江家老太太又最重名聲……”


    “我有辦法讓江家同意。”


    “……你不會是手裏捏了他的把柄,想用這個來威脅吧?”


    “威脅多難聽啊,是談判。”


    “屁,少跟我貧,我簡直要被你氣死,現在是什麽時候?你還嫌樹敵不夠多?曲家,齊家,哪個都不是好惹的,再加上江家,我可跟你說,別以為那些人真不敢動你,雖不至於要你的命,但傷筋動骨,他們還是能做的出來的。”趙鴻治的語氣嚴肅起來。


    宴暮夕不以為意,“誰想來,隻管出手。”


    “一定要撕破臉嗎?沒有轉圜的餘地?”


    “江家若好聚好散,那就皆大歡喜。”


    “呸,好聚好散?你做夢呢,不扒你們一層皮,江家絕不會甘心。”


    “那就來啊,看最後誰把誰扒的幹淨,反正裸奔的一定不會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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