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一點點推進,鏡頭轉到了室內,奢華的大廳裏,擺了幾十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個個衣著光鮮,神采奕奕,小聲的寒暄交談。


    “來的人不少呢。”趙鴻治幽幽的感歎了句,“要是我哪天擺訂婚酒宴,不知道有這麽多人嗎?”


    “肯定有。”宴鳴赫意味深長的道了句,“不說別家,我們幾個是一定去的。”


    趙鴻治聞言,笑著拱拱手,“那我先謝過了。”


    又十幾分鍾後,訂婚宴正式開始,齊家給的聘禮高的讓人咋舌,隻是曲橙夏臉上沒有絲毫待嫁的喜色,表情僵硬,像是被動的在完成某個任務。


    來的客人也不是瞎子,難免在心裏揣度。


    “她這是故意的吧?”宴暮夕忽然開口。


    宴鳴赫若有所思的道,“我看也像,曲橙夏就算再不滿這場婚事,可依著她的本事,宴席上裝的開心點並不是什麽難事,但她沒有,這是故意給倆人家難看?”


    “應該是了。”秦觀潮下了結論,扭頭去看東方將白。


    東方將白神色漠然,仿佛事情跟自己無關。


    秦觀潮默默歎了一聲。


    何逸川催問,“暮夕,你安排的好戲呢?再不演,訂婚酒都喝完了。”


    “快了。”


    此刻,齊鎮宇正跟曲橙夏在挨桌的敬酒,一個笑得春風得意,一個木偶似的,有人拽一下,她才動一動,不少客人見狀,都十分尷尬,不過礙於倆家的麵子,都很努力的打圓場。


    “齊鎮宇果然不是一般人,忍人所不能忍,換成我,這種場麵,我得撂挑子走人,忒丟臉了。”趙鴻治搖頭晃腦的感歎著,“難怪我家老爺子說,齊家是勁敵。”


    一個個的,都不好對付。


    “我記得齊鎮宇的父親還在世吧?這種場合,他怎麽沒來?”宴鳴赫不解的問。


    “誰知道呢?齊西錚很少回帝都,他是最不像齊家人的那個了。”趙鴻治道,說完,似漫不經心的看了封墨一眼。


    封墨整個人都散發著逼人的冷意。


    “要開始了。”宴暮夕隨口提醒一句。


    幾人瞬間精神一振,盯緊了牆上的畫麵。


    畫麵裏,有個穿黑衣的男人從遠處疾走過來,神色有些慌張,湊到齊鎮宇跟前,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齊鎮宇的臉色就變了變,不過,他還是穩住了,並沒失態,堅持敬完這一桌的酒,才找了個理由,撇下客人匆匆離開。


    在場的人倒是沒多想,以為是去洗手間。


    看到這裏,趙鴻治興奮的問,“暮夕,你用什麽理由把他忽悠走的?”


    宴暮夕不走心的道,“書房被盜。”


    “臥槽,難怪他急眼了,書房是重地,齊鎮宇肯定在裏麵藏了很多見不得人的東西。”趙鴻治嘖嘖幾聲,意味深長的問,“那你派去的人得手了嗎?”


    “你猜?”


    “……我還是不好奇了。”趙鴻治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


    宴暮夕輕哼了聲,倒也沒繼續懟他。


    這時候,畫麵已經跳躍到了另一處。


    宴鳴赫看著眼前的景色,感慨道,“齊家的莊園果然名不虛傳,這麽大的一個湖,抵得上市裏一個小區的麵積了,太奢侈了。”


    趙鴻治點點頭,“比我家那個大。”


    何逸川關注的重點是湖中心的那個人工島,“暮夕,那上麵就是齊家的書房重點?”


    宴暮夕“嗯”了聲。


    “齊家真會挑地方。”


    “一般人還真靠近不了,這年頭,又沒人會輕功,坐船的話,就會驚動保鏢。”


    “暮夕,你的人是怎麽進去的?”


    “遊泳。”


    “……”


    齊鎮宇想去書房自然不用遊泳,湖岸上有船,保鏢們解開繩索,載著齊鎮宇很快就上了人工島,跟著他的人大約有七八個,進了書房後,很快裏麵就打了起來。


    說是打,更像是單方麵的淩虐,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色頭套、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兩個人,沒用五分鍾就把一群保鏢給打趴下了,期間有人想報警,被消音槍毫不留情的打穿了手腕,有人想跑,則被擊碎了膝蓋,這般出手狠辣,震懾住了所有的人。


    包括齊鎮宇,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槍,卻沒敢開,因為他很清楚,拚速度,他毫無勝算,他對那倆人說了一句,“不管誰雇傭的你們,出了多少錢,我都給兩倍。”


    其中一人用生硬的普通話道,“我們隻要接單,就不會反悔,所以,束手就擒吧,可以少受點罪。”


    “你們想如何?”看得出,畫麵裏的齊鎮宇身子緊繃,一直在試圖尋求退路。


    奈何,對方處理過不止一次這樣的情況,不屑的睨著他,見他一有動作,就立刻開槍射擊,聽不到砰砰聲,隻看到齊鎮宇雙目瞪大,接著表情因為痛苦而變得猙獰扭曲,還有一絲不敢置信和恐慌,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他的兩隻胳膊,兩隻腿,全部中彈。


    “啊……”齊鎮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鮮血從槍口處沽沽流出,畫麵極其血腥。


    至此,淩虐還沒結束,其中一個黑衣人,掄起書房裏一張沉重的黃花梨椅子,照著齊鎮宇的後背就砸了下去,那力氣大的,幾人都好像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齊鎮宇當即暈了過去。


    倆黑衣人對著鏡頭比劃了個勝利的姿勢,然後,畫麵就黑了,接著畫麵再次亮起,就見平靜的湖水裏響起噗通兩聲,有人跳了進去,再然後,警報聲長鳴,齊家的人紛紛向湖邊圍攏來,一陣兵荒馬亂……


    好戲結束。


    雅間裏安靜了片刻,似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趙鴻治第一個開口,“看的真爽。”


    宴鳴赫摸摸鼻子,“那掄椅子砸人的動作,暮夕,是你要求加上去的吧?”


    宴暮夕勾著唇角,“沒錯,讓他也嚐嚐被打中黑背暈過去的感受。”


    秦觀潮接過這話去道,“這一下子,比莊靜好受的可要嚴重多了,怕是會傷到脊椎,還有開的那四槍,都很是會挑地方,若沒有最頂尖的外科醫生出手,齊鎮宇恐會留下殘疾。”


    何逸川對槍再熟悉不過,聞言,點點頭,“對方不止是專業,這本事,高手中的高手了。”


    宴暮夕轉頭去看東方將白,“心裏可舒坦了?”


    “謝了。”東方將白拍拍他的肩膀,眉目舒展,眼底有暢快的笑意。


    “好說,要不要問我雇傭這兩高手用了多少錢?”


    東方將白才不上他的套,“你知道就行了,反正我以後也不打算雇傭這些人。”


    “……大舅兄,裝傻是不對的。”


    “你不想娶破曉了?”


    “……你贏了。”


    一直沉默的封墨忽然道,“把那兩人的聯係方式給我。”


    宴暮夕還沒說話,何逸川就道,“你別搞事兒,我最近真的很忙,實在沒時間反恐。”


    封墨道,“放心,不在帝都玩兒。”


    何逸川,“……”


    他還真沒被寬慰到。


    “我有事兒,先走一步。”封墨急匆匆離開。


    “他怎麽了?”宴鳴赫問。


    “他跟齊家也有過節,暫時不方便說,以後你們就都知道了。”


    聞言,其他人也就不再追問。


    這時,秦觀潮的手機響了,是秦佑德打來的,他不慌不忙的接起來,“爺爺,有事兒?齊鎮宇受傷了?喔,要住進我們家醫院啊,可以,不過我不能去做手術,您跟齊家說,我喝醉了,對,醉的很厲害,勉強上了手術台也沒什麽大用處,還是讓別人去吧。”


    說完,掛了電話。


    東方將白看著他笑,“還是頭一回見你麵不改色的撒謊。”


    秦觀潮道,“多說幾次,就有經驗了。”


    東方將白心裏最是明白他這話裏的內涵,不忍戳他傷口,便轉了話題,“你讓你爺爺這麽跟齊家說,齊家人能信?”


    秦觀潮轉頭看向宴暮夕,很平靜的道,“爺爺應該會把鍋甩給宴少吧,畢竟,是他請我吃飯,席上多灌了我幾杯酒,別人要怪,也隻會怪宴少居心叵測。”


    宴鳴赫噗嗤一樂。


    趙鴻治笑得則更恣意點,“哈哈哈,暮夕也有替別人背鍋的一天。”


    宴暮夕也不惱,好整以暇的笑道,“你是為了將白才裝醉不肯上手術台,那我為你背鍋心甘情願,誰叫將白是我大舅哥呢,討好他,我義不容辭。”


    “暮夕,要點臉,誰是你大舅兄?”東方將白哼笑。


    宴暮夕也不懟了,直接抬起手,讓大家看到他指頭上的戒指,正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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