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一響,老師就如蒙大赦的趕緊跑了,但教室裏的學生看封墨沒動,誰也不敢先走,一個個跟鵪鶉似的縮在後麵,偏腦子裏蹦躂的歡實,一是猜測封墨來的目的,二是琢磨封墨跟柳泊簫的關係,最後得出個把他們嚇壞的結論,難道是來為柳泊簫撐腰的?


    見大家都孤立冷落柳泊簫,所以心疼了、來為她出頭了?


    不得不說,大家都想多了。


    封墨要有這情商,還至於是單身狗?


    他就是奔著吃的來的,還有給宴暮夕添堵,什麽撐腰,不存在的。


    “走,吃飯去。”封墨站了起來,一米八八的個頭實在很有壓迫感。


    柳泊簫覺得頭頂上像是壓了一座山,她不適的道,“你先去吧。”


    封墨皺眉,“我先去哪兒?”


    柳泊簫古怪的仰頭看著他,“去食堂等著啊。”


    “不行。”封墨斷然拒絕,“我得看著你,不然你跑了怎麽辦?”


    他跟誰要吃的去!


    柳泊簫嘴角抽了下,“我能跑哪兒啊?我是回宿舍拿吃的好不?”


    聞言,封墨才安心走了,還不忘叮囑一聲“都帶上,別藏私。”


    柳泊簫就差翻白眼了。


    他一走,籠罩在教室裏的恐怖氣氛瞬間解除,眾人迫不及待的交頭接耳,議論著剛剛過去的那一個小時,終於有人大著膽子,湊到柳泊簫跟前,套起近乎來,“你好,那個,你就是柳泊簫吧?前段時間得了廚藝爭霸賽冠軍的那個柳泊簫對不對?”


    問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外向的男生,他一開口,立刻圍上來好幾個人,七嘴八舌的連環追問,柳泊簫客氣的一一回應,最後終於有人問道了封墨身上。


    “你和墨爺認識啊?”


    柳泊簫隨意的點了下頭。


    問的人立刻眼睛發亮,眸光灼灼,“這位爺可不是尋常人呐,據說是暗夜的王者、黑道的大佬,你是怎麽結交上他的?”


    “他來我家店裏吃過幾回飯。”柳泊簫輕描淡寫的道。


    那人半信半疑,“就這樣?”


    “不然呢?”柳泊簫反問。


    那人訕訕地的笑起來,“我看你們挺熟的,墨爺一來,就坐你旁邊了,聽說墨爺從來不挨著女人坐。”這就是說明你們關係匪淺啊。


    “他是來聽課的,坐我旁邊,是因為我這兒空位子最多。”


    這一解釋,讓圍觀的人都尷尬的瞥開了臉。


    也有人狐疑的問,“他來聽課?”


    “是啊,他也是帝都大學的學生了。”


    “啊?怎麽可能呢?”這位爺都多大了才來讀大學?


    柳泊簫扯了下唇角,“沒什麽不可能的,封墨是封家人,封家是書香門第、教育世家,子孫願意來學校深造,不是很正常?”


    眾人麵麵相覷,這解釋怎麽聽都覺得有毒。


    柳泊簫不管他們要怎麽想,背著書包,跟莊靜好走了,剛才圍著她問話的都是男生,他們對她沒有所謂的羨慕嫉妒恨,所以更容易接受,而女生,還是持觀望態度。


    唉,說到底,都是這個宴大少女友身份惹的禍啊。


    出了教學樓,莊靜好問,“你真的打算跟那位爺一起吃午飯?”


    柳泊簫無奈的笑道,“你剛才也看了,我能拒絕嗎?我要是敢拒絕,依著他的暴脾氣,肯定要在教室鬧起來,我本就是眾矢之的,再招惹上他,我能變得比瘟疫還可怕。”


    莊靜好皺了下眉,“可是,你這樣做,不擔心傳出什麽緋聞嗎?”


    柳泊簫鬱鬱道,“傳就傳吧,那就是封墨的目的。”


    “什麽意思?”


    “他跟宴暮夕不太對付,所以接近我不是對我有什麽想法,而是要給宴暮夕添堵,你說,幼稚不幼稚?”


    莊靜好眸光閃了閃,意有所指的道,“我倒是覺得他活的很真性情,敢說敢做,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柳泊簫失笑,“剛才他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嗯。”莊靜好解釋,“我因為習武,所以聽力比尋常人都要好,他來帝都大學的目的毫不掩飾,很少有人可以把心思這麽坦蕩的說出來。”


    “是啊,不過,你不覺得他很……”


    “搞笑嗎?是有點。”莊靜好一本正經的道,“尤其是他居然要去中文係,還想要博士後,我實在想象不出他有一天詩情畫意的樣子。”


    柳泊簫噗嗤樂了。


    莊靜好也淺淺的勾起唇角。


    ……


    倆人回到宿舍,從冰箱拿了東西,就去了食堂,規格最高的那個,果然,封墨坐在那裏,一個人霸占了張桌子,前後左右的桌子上都沒人敢用,異常惹眼。


    柳泊簫見狀,忽然有種被治愈的感覺,之前她在教室裏的那點孤立跟他這種寸草不生的荒涼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嘛,她心情愉快的排隊打飯,果然看到有人比自己更‘慘’,什麽煩惱都能煙消雲散。


    這次隊伍很短,五分鍾後,輪到柳泊簫,她點了幾樣菜,每樣都是雙份,米飯則要了三人份的,某位爺的飯量很大,且看他那拽上天的樣子,估計也絕不會排隊,還是她主動‘伺候’好了,就當是對他‘賣慘’治愈自己的回報吧。


    她朝著封墨走過去。


    莊靜好跟著她。


    整個食堂的人都在偷偷往他們的方向打量,真是勇氣可嘉啊,有那麽一位冷麵煞神在,不說趕緊躲得遠遠的,還主動湊上去,這是有多想不開?


    等到柳泊簫在封墨對麵坐下,而封墨不但沒攆人,還十分激動的拿起筷子吃起飯菜,圍觀群眾們的眼睛差點沒驚異的瞪出來。


    這是什麽個情況?


    倆人感情是認識的?看這勁頭,貌似還關係匪淺呐,那宴大少怎麽辦?


    眾人開始腦補,越想越熱血沸騰,仿佛激烈的爭女朋友大戰已經在眼前上演了似的。


    其實三人相處的畫風,真的是一點曖昧都沒有。


    封墨光顧著吃。


    莊靜好也不動聲色的在……搶著吃。


    柳泊簫,“……”


    她就看看,不說話。


    是不是每個人心裏都隱藏著個小吃貨?


    事實證明,有人搶著吃,會增加飯量,宴暮夕吃了近三人份的米飯,莊靜好也多要了個饅頭,而帶來的那些小菜,全部見了底。


    封墨滿足了,難得賞她一個堪稱溫和的表情,“不錯,明天繼續,還是在這兒不見不散。”


    柳泊簫嗬嗬噠,當她這兒是什麽地方?“沒有了。”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都吃沒了,我宿舍裏就還剩點零食了。”


    封墨蹙眉,“你從家就帶這麽一點來學校?怎麽不多準備點?”


    柳泊簫無語的提醒,“我準備的很多,足夠一個禮拜吃的。”


    是你吃太多了好麽!


    封墨不覺得是自己的錯,“這麽好吃的小菜,我不把它們都消滅幹淨,對得起你外公的廚藝嗎?”


    “我替外公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讓你外公以後再多做點就行。”


    柳泊簫氣笑,他還能不能聽出好賴話?見他要走,報複的問了一句,“你要去中文係上課了?”


    果然,封墨吃飽喝足的好心情跌入穀底,他黑著臉道,“不是,爺要去睡覺。”


    柳泊簫訝異的問,“你也住校?”


    封墨給她一個看傻子的眼神,“我在帝都有十幾套房子,我為什麽要住校?”


    柳泊簫嘴角抽了下,手有點癢,“那你是要回家了?”


    封墨的眼神更鄙視,“我下午還要上課,為什麽要回家?來來回回不麻煩嗎?”


    “那你是去哪兒睡?”柳泊簫發誓,她真不是要找虐,也不是好奇,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就是想問到底,不然對不起自己被一個二貨鄙視了。


    封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臉沉思,“宴暮夕看中你難道是因為你們的智商互補?不然他是怎麽忍受你這麽愚蠢的?我去大伯的辦公室睡啊,你難道不知道他辦公室裏有休息室?”


    柳泊簫,“……”


    她懷疑自己剛才大概是真的愚蠢了。


    還有,她想揍人。


    但顯然,封墨不是她能揍得主,她那點小身板都不夠他打一拳的,於是,隻得憋著,轉頭看莊靜好,問道,“你要是跟封墨交手,有幾分勝算?”


    莊靜好很實誠道,“一分都沒有,完敗。”


    “你可以不用這麽謙虛。”柳泊簫幽幽的道。


    “不是謙虛,是有自知之明,我怕是在他手裏都過不了十招,所以,你別去挑釁他,我還想留著這條命。”


    “……”答案好絕望啊,如果加上餘江餘海呢?話說,這倆人在暗處保護她,到底藏在什麽地方去了?還有,今天發生的事兒,他們不會已經打小報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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