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泊簫六點就起來了,洗漱完下樓,卻看到外公比她還早,已經在廚房忙活早飯了,“外公,早啊。”打過招呼,她係上圍裙,開始幫忙攪拌起肉餡兒。


    柳蘇源和麵,眼下有暗影,但精神很好。


    “外公,昨晚沒睡好嗎?”


    “哎,是啊,想著今天要去接你媽回來,這腦子裏就不受控製的冒出好多事兒來,跟放電影似的……”


    “都過去了,外公。”


    一句話,讓柳蘇源眼眶發紅,聲音哽咽了,“嗯,都過去了,泊簫,咱們的好日子來了,以前你媽那副樣子,除了報仇,我什麽盼頭都沒有,你也跟著受了那麽多苦,以後啊,不用再那麽懂事了,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什麽都不用顧忌了……”


    “外公……”


    柳蘇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外公沒事兒,是高興的,苦盡甘來,怎麽能不高興呢?我們終於都脫離苦海了,泊簫,外公這心裏真是高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也一樣。”


    ……


    早餐準備的是灌湯包和小米粥,宴暮夕來時,剛準備出籠,趕了個正好,柳泊簫又去喊了陸雲崢和喬天賜,五個人一起吃的。


    飯後,就收拾一下開車去了濟世堂。


    路上,經過一家花店時,宴暮夕親自去挑選了一捧花,文藝的牛皮紙包著,裏麵五顏六色,有向日葵,有康乃馨,忘憂草,還有一支紅色的風信子,組合在一起,十分醒目。


    陸雲崢讚歎,“真漂亮,柳姨一定喜歡。”


    柳蘇源欣慰的看著宴暮夕,“你有心了。”


    柳泊簫心裏也暖暖的,她都沒他想的周全,花選的也講究,向日葵代表陽光和希望,康乃馨是母愛,忘憂草更不用說,至於風信子,她還真不清楚花語是什麽。


    剛想拿出手機來查,宴暮夕就笑著對她解釋道,“花店的人說,風信子有重生的寓意,我覺得適合嶽母,就選了一支紅色的,看著也喜慶。”


    柳泊簫剛要點頭,就聽陸雲崢訝異的問,“重生嗎?我怎麽記得網上說,它的花語是隻要點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豐盛人生呢?原來還有重生的深意?”


    喬天賜也好奇的看過來。


    宴暮夕為幾人科普,“風信子能二次開花,第二次開花的秘密就是:剪斷過往,即將已經枯萎死去的花枝剪去才能再次開出美麗的花朵,死亡然後重生。”


    聞言,幾人心頭都有些震動。


    喬天賜喃喃道,“死亡然後重生,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剪斷過往而後重新開始,又需要多大的毅力呢?”


    陸雲崢陷入了沉思,沒說話。


    柳泊簫看著他倆,別有深意的道,“沒想到風信子還有這麽深刻的花語,也說到了我心上,不要對已逝的過去念念不忘,隻有放下過去,才能前進,忘掉該忘記的,才能夠繼續我們的人生,才能夠實現自己應有的價值。”


    宴暮夕點點頭,知道媳婦兒的用意,跟著敲邊鼓,“就如一位國外的作家在書裏這樣寫道,‘死並非作為生的對立麵,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生命不會因為某個點的挫敗而停止前進,麵對枯萎的過往,必須忘掉那些該忘記的,給自己重生的機會,也能讓生命再一次綻放。”


    說完,一臉邀功的看向柳泊簫,求表揚。


    柳泊簫裝傻,欣賞起他捧著的花。


    ……


    車開到濟世堂時,早上八點多點,門口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都在焦灼的等著掛號看診。


    秦觀潮出來接的他們,見麵也沒有多少寒暄,避開正門,從後門進的。


    不過,到了負一層時,秦觀潮卻沒再帶他們往裏走,站在一道緊閉的門前,淡淡的道,“在這兒等一會兒吧,很快就能出來了。”


    柳泊簫看了他一眼,並未反對。


    宴暮夕也沒說什麽。


    柳蘇源站立不寧,在走廊上來回走動著。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過去,柳蘇源有些沉不住氣了,“還要多久?”


    秦觀潮看了眼腕上的表,“爺爺在行最後一次針,大概,再等五六分鍾吧,喬爺爺在旁邊守著,你們盡管安心。”說完這話,他看了眼喬天賜。


    喬天賜回視,等著他開口。


    秦觀潮問,“爺爺讓我問你,開學後,周末有空願意來濟世堂見習嗎?”


    喬天賜想也不想的道,“不必。”


    聞言,秦觀潮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我知道你學習好,可那些知識終究都是書本上的內容,想要精進醫術,最重要的還得靠臨床磨練,不然,隻能是紙上談兵。”


    “我明白。”


    “你既然明白,為何還要……”頓住,秦觀潮抿了抿唇,“我以為你會很理智,沒想到,還是感情用事,秦家是秦家,濟世堂是濟世堂。”


    喬天賜平靜的道,“我並不是不相信濟世堂,隻是不想來這裏見習而已,帝都的醫院,多了去了。”


    “可濟世堂是最好的,說到底,你還是感情用事。”秦觀潮聲音沉沉,“我以為在你心裏,醫術最重要,看來並不是,爺爺是愛惜你的才華,才願給你這個機會,你不要,那便算了。”


    看得出,他有些動了氣。


    但喬天賜不置可否。


    柳泊簫不好摻和這事兒,自始至終沒說話。


    陸雲崢倒是替喬天賜感到幾分可惜,不過想到秦可卿,這種可惜的念頭就消散了,濟世堂再好,也不能來,太膈應了,友情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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