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暮夕!”


    柳泊簫的聲音變得危險起來,讓詹雲熙和邱冰都開始緊張,若是打起來,他們要不要‘護駕’啊,還是裝傻無視?聽說夫妻吵架最好別管,管……才是火上澆油。


    還好,他們擔心的事並沒來得及發生,就被宴暮夕製止了,他在柳泊簫想翻臉發火時,忽然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你那麽聰明,為什麽這時候偏不選擇順水推舟的靠近我呢?”


    他說這話時,似純粹的不解,又似意味深長的在提醒什麽,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柳泊簫怔住。


    宴暮夕微微傾身,低下頭,與她四目相視,玩味的又問了一遍,“為什麽呢?泊簫,聰明人都懂得權衡利弊、審時度勢,你為什麽不?”


    柳泊簫心口震動,竟有些無法與他對視,“宴暮夕……”


    這一聲比之剛才就褪去了氣勢。


    宴暮夕並沒逼她太狠,話鋒一轉,又開始賣萌了,“泊簫,我更喜歡聽你喊我老公,不過,你若是害羞的話,暮夕也是可以的。”


    柳泊簫試圖從他的眼底看出些什麽來,然而,幹淨通透的猶如孩童,明明剛才一副洞悉一切的智者模樣,難道這就是所謂天才?兩種模式可以自由切換?


    “泊簫?”見她不語,宴暮夕眨眨眼,“被我的盛世美顏迷得失去了語言?”


    柳泊簫回神,推了他一把,清清嗓子,努力鎮定自若,“你想多了,還有……”她轉頭看了眼外麵,“停車,我要下去。”


    聞言,宴暮夕笑了,笑得很是有幾分曖昧的味道,“泊簫,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是在落荒而逃,我還沒有出手呢,你就要不戰而降了嗎?”


    柳泊簫深吸一口氣,“晏少爺,自以為是也是一種病,屬於情緒調節障礙,良心建議,你去醫院治治吧,免得危害社會。”


    “噗……”詹雲熙終於忍不住噴了,從剛才開始,他再怎麽訝異好奇也在努力扮演透明人的,奈何,最後還是沒把持住。


    “停車!”柳泊簫又說了一遍,是對著邱冰。


    邱冰為難的不行,“少爺?”


    宴暮夕一臉無辜,“叫我幹什麽?沒聽到泊簫的話嗎?她的吩咐難道不好使?”


    邱冰,“……”


    您是認真的吧?那他可就真聽了。


    然而,兩分鍾後,望著柳泊簫的身影越走越遠,宴暮夕涼涼的問,“邱冰,你莫不是被雲熙傳染了、也開始得了愚蠢這種無可救藥的疾病了吧?”


    詹雲熙躺著也中槍,無辜的翻了個白眼。


    邱冰更鬱鬱,“少爺,您不是讓我聽少夫人的吩咐嗎?”


    宴暮夕一本正經的道,“你難道不知道有個詞叫口是心非?”


    邱冰嘴角抽了抽,無言以對。


    詹雲熙替邱冰說好話,“少爺,阿冰就是太實誠了,再說,他要是不聽少夫人的,那少夫人的麵子往哪兒擱?少夫人可是都說了兩遍停車了……”


    宴暮夕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女人的話你能信?”


    “呃?”


    “女人嘴裏說不要,實則恨不得男人把她們撲倒,女人說著討厭,其實呢,不過是害羞的表現,心裏指不定怎麽喜歡,所以……”


    “所以?”少爺的腦子裏又冒出什麽毒蘑菇了?


    “所以,剛才泊簫是希望車永遠不要停,如此,我們就能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宴暮夕說的信誓旦旦,仿佛事實就是如此,不接受任何質疑。


    詹雲熙和邱冰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震驚,少爺也許真的該去醫院看看了,不是治療自以為是,而是自欺欺人,還有這尷尬的撩人毛病,女主都不在,您說給誰聽啊?


    ……


    柳泊簫下車後,就拐進了路邊的一家飲品店,她腦子裏有點亂,點了一杯加了冰的柚子茶,喝下去大半,心才漸漸平靜了些。


    她小看宴暮夕了,也是,他能站在哪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受世人追捧膜拜,又豈會是庸常的俗人?必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是她對他的認知有偏差了,因為兩人初見時,他表現的太不著調,實在不符合睿智沉穩的天才樣兒,‘輕敵’的下場,便如此刻,她被他一眼看穿,而她猝不及防下、無力招架。


    她想做什麽,他似乎猜到了,且還願意順水推舟的給她機會,為什麽呢?她不會相信他的什麽一見鍾情,付出必有所圖,那會是什麽?


    真的僅僅是她的廚藝?


    如果僅僅是如此,她倒是願意與他做這筆交易,多一個食客而已,也許,她是該找個機會跟他開誠布公的談一下,總好過她這般胡思亂想。


    整理好情緒,她出門打了輛車,直奔天健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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