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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九章名將美人


    她正掂著一本相當陳舊的書稿,看的入神,隱約”有花憐且意濃“的字眼,也沒察覺,就被我溫香軟玉的抱了滿懷。


    “猜猜我是。”


    同時一個力量重重的反頂在我小腹上,也吧我滿肚子的渴望和念頭,一股腦撞到爪哇國去,


    “唉呀呀。“


    “大人。”


    對方驚而轉過身來,露出儒雅恬淡的嬌寐和幽深誘人的眸子,雖然隻是最簡單的內房打扮,仿若初梅綻雪一樣,讓人精神煥然不已,卻是長安四女中,最有書卷味的林素昔。


    見了我的情形,她不由俏皮的吐了吐香舌。


    “你還好麽。”


    “你那隻眼睛看出我好了。”


    我齜牙咧嘴按著肚子的道,雖然我閃開力道,眼疾手快的用腿夾住。卻還是被帶了一下,她們的女子防狼術是我教的,倒先然讓我先用上了。


    “再差一點,你就,就成為這府裏所有女性的千古罪人了。”


    片刻之後,她臉上的烘染已經褪去了,一手揉著我的小肚,一手輕輕捂住澎湃的胸懷,用一種柔至清雅的聲音嗔然道


    “那請您不要隨便嚇人好麽。”


    如果說蕭雪姿的美妙,是如同吳道子的神仙畫卷上走下來,幽雅凜然不可褻玩,卻又不得不沉淪掙紮於凡人的渴望的仙班女史。


    那她就是如史話書卷一般陳蘊悠然的美麗,無論是床第還是廳堂,都能讓人心境平和的古典韻致,當然對我來說,有時候也是一種挫敗感。


    與其他人的愛好不同,她對女人們爭寵或者獲得我的關注興趣不大,也不喜歡爭什麽,平時除了服侍我以外,大多數時間,都喜歡呆安靜的角落裏,用一本書淡淡的消磨時光。


    隻是難得看見她不修邊幅的把睡裙穿出來,輕鬆寫意又有些俏皮的另一麵。淹沒在無數化學品中的,天然的麗色


    “恩恩。”


    我一邊發出享受的聲音,順手拿起她丟在石階的書冊,拍了拍灰塵看了眼,咦了一聲,卻是一本顏色發黃的《上官昭容集》。


    “你很喜歡上官婉兒麽。”


    我記得,她隨身為數不多的幾件東西裏,就一直保存著這本《上官昭容集選》,連成為我女人的那天晚上,似乎也帶在身邊。


    “恩。”


    她垂下眼簾道


    “聽說前幾天忠愛會上,上官婉兒的手稿,給人以三萬錢匿名拍走,也是你做的。”


    看她的表情,果然如此。


    這東西,雖然珍貴,卻相對小眾的東西,她的月錢是按照僅此次於阿蠻、雲容的第三類給的,每月六千錢也算不少了,其他起居用度都是實物配額,她用半年的私房錢,匿名去買這東西,可不僅僅是一個仰慕了的。


    “算了,喜歡這位,雖然有些獨特,其實也沒什麽。這也不算什麽糟糕的興趣愛好,”


    我擺擺手。


    雖然那位延續了高宗、武周、中宗數代的傳奇才女上官婉兒,是被本朝的玄宗老皇帝當作禍國孽亂給賜死的,但是那位開元天子也相當欣賞她的才情,特準給她生平做傳,並下令文史館將她文稿詩歌收集出版,在我家擁有個把粉絲,也不算什麽犯忌諱的事情。


    “有什麽需要,去初晴那裏支會一聲好了,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


    “是。”


    她轉過頭低聲道。


    “不過。你真正了解她麽,她可不是普通的才女”


    “唔。”


    見她驚異的抬起眉眼,我心中很有些賣弄的得色。


    長安四女,都有各自讓人悲傷的過去和慘痛的經曆,與天真爛漫到幾乎選擇性遺忘的雨棠兒,或是對年幼的女性,抱有別樣感情的蕭雪姿不同。


    她實在太過於平靜的了,平靜到仿佛對大多數事情都不感興趣的。就象一個精美的琉璃器,澄淨通透,卻讓人缺少親近的存在感。當年好事者品評的上京最出彩耀目的十二色名花,她也是以“水色琉璃謹”的名號。


    “要知道,這上官婉兒也算是悲劇性的人物了,才冠絕代,恨不生為男兒身。卻又所愛非人。最後本以為獲得自由之身,卻還是做了別人的棋子。一輩子都逃不過受人擺布的命運。”


    “難道你不知道麽。”


    看她臉上的困惑,我才想起這個時代,但凡是涉及上代宮變,庭爭的人和事,都有許多為尊者諱的忌諱和雷區。


    感謝資訊大爆炸的後世,我可比這個時代,隱晦在宮變、謀反之類忌諱字眼雲遮霧繞當中,隻能憑借少的可憐的記錄和知情人的一知半解,絞盡腦汁發揮想象力的大多數人,要知道的更多更詳細。


    畢竟我也曾經是一種叫做斑竹的神奇生物中的一員。


    “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好不好,你男人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通過去未來,這種程度的秘聞,又怎麽難的住我。”


    “不信,我說給你聽好了。”


    這上官婉兒,算是本朝充滿爭議一個傳奇人物了。她本是唐高宗時宰相上官儀孫女。上官儀因替高宗起草將廢武則天的詔書,被武後所殺,剛剛出生的上官婉兒與母親鄭氏同被配沒掖廷。


    但即使在掖廷為奴期間,上官婉兒憑借家世教養,熟讀詩書,明達吏事,聰敏異常。很快就獲得武則天的賞識,免其奴婢身分,讓其掌管宮中詔命。


    雖然上官婉兒屢屢因違忤武則天而獲罪,卻依舊聖眷不減,甚至讓其處理百司奏表,參決政務,權勢日盛。


    由於常以武則天的名義,行走內外。期間關於她的菲聞也很多,與武氏宗子,李唐諸王,乃至武則天的麵首二張兄弟,都傳聞有牽扯不盡的關係。也帶來了悲劇性的命運。


    神龍革命唐中宗複辟以後,她也並沒有被牽連獲罪。反而因為禍水一樣的容貌和往日的舊情,拜其為昭容,繼續專掌起草詔令的重任,成為被稱為女人天下的中宗朝中,擁有了僅此於韋皇後、太平公主權勢的重要一員。


    這也是她生命中最輝煌的時代,因為她喜好文學,也經常勸說中宗,大量設置昭文館學士,廣召當朝詞學之臣,多次賜宴遊樂,賦詩唱和。由她負責替皇帝品評大臣的文采,每每創作的詩句,都成為時人傳誦唱和的佳作。


    但是,她還是無法擺脫武則天給她留下烙印和命運,她與武三思、武承嗣等人結成同盟,依靠韋後和安樂公主等人的支持,相繼設計貶殺了張柬之、桓彥範、敬暉、袁恕己和崔玄暐等當初擁立李唐複辟的五王九大臣,權傾人主,不可一世。更在所草詔令中,經常推崇武氏而排抑皇家,打壓宗室力量。


    她的生活也變的奢靡狂縱的,按照宮廷的樣式,在居地穿池築岩,窮極雕飾,常引大臣徹夜宴樂其中,又經常同一些紈子弟和巿井無賴鬼混其間,有的人因此而求得高官要職。


    最有名的當時中書侍郎崔湜,就是因為容貌俊美與上官婉兒私通,又推薦給內廷韋後和安樂公主母女,才被大唐第一綠帽皇帝中宗舉以為相的。不久,崔湜又在主持銓選時,多有違失,被禦史李尚隱彈劾,以罪被貶外州司馬;也因上官婉兒和安樂公主為其申理,仍官複原職。被世人稱為天家後宮禦用的“姘宰相”。


    可惜這也不過是這些女人揮霍權勢的最後瘋狂而已。


    景隆四年七月,相王李旦之子臨淄王李隆基,也就是年輕的太上皇率萬騎、羽林將士衝入宮中,殺韋後及其黨羽。


    上官婉兒自知大勢已去,執燭率宮人迎接,並把她與太平公主所擬遺詔拿給先行入宮的萬騎都尉劉幽求觀看,劉幽求愛其文采才華,不忍誅,拿著遺詔在李隆基處為其說項,但李隆基不許,絞殺上官婉兒於旗下。


    “其實錯不全在她,處在那個位置,身不由己了,隻是生不逢時,在一個錯誤的年代,無數錯誤的人和事。無論她再怎麽才豔絕代,她也隻能是天後為了保全武氏一族,所伏下的一棵棋子。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聽我說完這個故事,林素昔隻是輕輕咬這唇兒,有些心不守舍的樣子。


    “你沒事吧。”


    當然我很能理解她,偶像破滅的心情。我說的東西雖然是老生常談,對這個世上的多數人來說還是過於駭世驚俗了。


    “聽說你外家,就是已故的宰相劉幽求。也是當年的知情者之一”


    說到這個名字,她的臉色卻是再變了變,在我視線之外捏白了拳頭。


    “雖然是太上下令處死她,登基後追念其的才華,在開元初年間,下令收集其詩文,輯成二十卷,由宰相張說為她寫序:”


    我輕輕念了出來。


    “敏識聆聽,探微鏡理,開卷海納,宛若前聞,搖筆雲飛,成同宿構。古者有女史記功書過,複有女尚書決事言閥,昭容(上官婉兒)兩朝兼美,一日萬機,顧問不遺,應接如意,雖漢稱班媛,晉譽左媼,文章之道不殊,輔佐之功則異。”


    她的文學成就也因此流傳下來。她的詩文創作一洗江左萎靡之風,力革南朝以來四六駢儷的章法,掙脫六朝餘風,使文風為之大變。獨成一家,史稱上官體,據說對唐詩的輝煌發展也有極大的啟導作用雲雲。


    “但畢竟她是個朝廷罪人,太上當世的時候,恐怕是沒有人敢於這麽評述她的吧。”


    “那你。為什麽”


    “自古名將如美人,見不得白頭的。從這方麵說,其實我和她沒什麽兩樣的。除卻那些家世背景的浮華喧囂,剩下也就純粹欣賞而已”


    她麵上沒什麽,眼波淡淡下,卻似什麽冰封的東西,斷裂開來。


    “你。”


    “所以,我更當珍惜眼前的時光”


    就在這水畔花叢中,我開始上下其手,探進那對豐柔美妙的所在。


    “及時行樂好了。”


    片刻之後。


    “你好些了麽,”


    “沒有,麻煩你把手再往下揉揉。”


    她沒有拒絕的白了我一眼。


    又過了一會


    “很好,看來沒有什麽問題。”


    我站起身了。


    “還得試一下才知道。”


    水域的另一端,一個站在水邊孤單落落,很有讓人上前嗬護的渴望的人影,手中捏著一管紋飾精美的咫尺鏡,卻半響也沒能動一下,


    顯然是舊地重處,卻已經是物是人非,變幻滄桑,昔日溫言熙熙,恣意憐惜,濃情蜜意的所在,卻成了別人親膩的居所。


    站在角落裏老太監金求德,看了眼那個隱約傳來動靜和歌聲的方向,卻輕歎了一聲,又將佝僂的身體縮回去的。


    “英雄美人,情關難留。


    是什麽時代什麽樣的人


    才能完成這個夢


    我本有心,我本有情


    奈何沒有了天


    愛恨在淚中間


    聚散轉眼成煙


    秋風落葉愁滿樓


    兒女情長誰捉弄


    “二月十六,家宴於內園清溪館。宴末,於張尚容歌舞談唱而就水築幸之,其後做蘭廷曲。”


    “二月十七,與韋、高、衛三將會飲於憩園小築。醉言有結親之意”


    “二月十九,會殿下遊東市,於倭館買珠數十。內見島國人副使藤源之子,許薦官學之,,旬午,留食於武學,與大堂眾生共餐之。視藏,贈新籍九千冊,於稷論堂乃講戰略情報學理。”


    “二月二十日,視金城馬場,主持五軍賽馬會,授良駿及騎士冠軍諸號,賞諸告身,賜金馬帶。,”


    “次日,又往樓觀山大營,開京畿賽車會,四鄉殷實子弟,城中門戶自攜車馬前來,競逐者逾百。自樓觀山發往太白山,追煙逐塵於官道,盛況一時。有自裝車馬新異出奇者,亦獎給財帛。”


    “二月二十五日,入廣南會館,為之剪彩。留別駕,內洽海路聯運事宜。午後,入丹青所,講解西畫要義。”


    “二月二十七日,出席軍匠暨流民大營百工技藝大比,拔高超者三百人,納以軍司銜,發賞不等。獻八寶流水走缸琉璃燈於大內。”


    “三月十三日,龍武左選鋒營,與回紇護軍前營,群毆於昌回樓。前往交涉領回。”


    軟榻上的肅宗閉著眼睛,聽著宦人回報,象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塑一般,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現實中的昌回樓


    “打。”


    “打翻這些回馬子。”


    塵土飛揚踢打翻滾中,拳拳到肉和皮袍撕裂的聲音,劈裏啪啦的盞碗飛舞於空氣中,席子和桌案摔打在腳下,還不停的有不明飛行物,潑打在牆柱上留下一層層顏色班駁的塗鴉,


    一個單眼烏青的士官,正在咬牙死力的搖著酒旗的木杆,想拔下這支碩大的凶器,卻被另一個滿頭草埂的家夥,暈頭轉向的撞在身上,直接壓碎不堪重負的圍欄,乒乒乓乓慘叫著的齊齊滾下樓去。


    在這一片混亂之外,一個尋常士官打扮的人,站在坊市的角樓裏,對著一個綴著三色狐尾的回紇將領,看著這些在樓上樓下打成一片的便裝軍人,淡然一笑。


    “沒想到我們是在這情形下見的麵。”


    “放心,你家大人要的東西,通過賠禮和回禮很快就會送過來。算是訂頭錢”


    皇城東南角的興慶宮慶苑殿,也在類似的問答情形,也在太上和高力士之間發生。


    “阿翁”


    “在,官家”


    “輞川的文林華會上,那位梁蠻子又有什麽驚人之言”


    “那個。”


    “老刁貨,什麽時候和朕拿捏起心思”


    “老奴不敢,隻是當心有些隨性的話,實在不入聖聽”


    “恩,讓你說就說”


    “那廝說了,百無一用是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農不能事產,工不能營造,商不能殖貨,武不能殺敵報國。隻會誇誇其談,空談誤國,實為國家白養之米蟲也。還說”


    “還說什麽。”


    高力士輕輕搽了搽腦們汗跡


    “他把禦史言官們比做夜壺”


    “夜壺!!!!怎麽個比較法”


    那位太上至尊表情變的很有意思。


    他偷偷看了一眼太上的神情,又說


    “那位總製大人說,禦史言官就好比皇上用的夜壺,雖然又臭又硬不討人喜歡,但是離了他們還不行”


    “這個蠻子。”。


    撲哧一聲,卻在場的楊太真,忍不住笑出聲來


    “結果,當場有禦使連訣彈劾他,驕狂滋縱,侮辱斯文”


    “不愧是武夫本色,倒是狂狷的很啊”


    高力士暗自吐了口氣,看情形又是無下文了。為將者,要是盡得士林之心,那倒要擔心了,霍姚驃又如何,霍光又如何,對方大方知趣,很懂得討逢上意,這就足夠了。


    “老奴還聽說,這廝自號,大漢主義者。”


    “就是最近那些學軍們掛口上的,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自比陳湯、衛霍的那群狂生。”


    太上楞了一下,露出好笑的表情。


    “不過國家危亂方定,正需要一些振奮人心的口號。有些狂生之言,倒也不算出奇吧。”


    “大家說的是。”


    高力士又道


    “不過,他最近又在門下鼓吹什麽個三個。三個什麽代表”


    “三個代表?這又是什麽名目”


    “說是代表大唐皇家的最根本利益”


    就見太上的眉頭輕輕一動,趕忙又說


    “還代表最先進的生產力,代表最先進的科學文化。”


    “這增加生產有助國力之說,尚可理解,這科學文化有是怎麽說來著。”


    “這科學說是諸科之學,這文化,乃文王大治德禮之化,分夷夏,定九州的根本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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