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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三章行路難


    一年四季灼熱的陽光,用動起伏的碧蘭海水,潮濕而溫潤的空氣中,雪白的浪花象一個任性的孩子,時而溫柔時而激烈的舔動著船舷和甲板,伸張著寬廣無垠的胸懷,惡作劇一般呼高呼低的擺弄著海麵上一切事物,努力使航船偏離自己的方向。


    但是在獵獵鼓動的三桅大帆和眾多小斜帆的帶動下,斜削如刀,沾滿各種藤壺寄生的船體,依舊輕易的撞碎一個個大小撲卷的浪峰,破開一個個水旋和暗流,將一條白色的長跡,拖甩在身後,隻留下一溜被驚動而起竄躍彈跳的魚蝦,和唧唧爭擁飛舞的海鳥。


    這是一艘經過海南新式幹船塢,專門改裝過的標準千料唐船,多重板的船殼,整體澆注成型的大龍骨,榫接釘合斜穿鐵釘的平接技術,三七分的大小十三列逐級水密隔艙,下風板、中插板、平衡槽舵、起錨機,還有用防止船底腐蝕的桐油石灰漆。基本每個小細節,都無不體現出這個時代造船最成熟的技術和工藝,可以說比同時代的任何船隻都更耐遠航和風浪。


    (事實上近代鋼船水密艙壁周圍角鋼的鉚焊方法從功用到鉚焊部位都與我國古船極為一致,可以認為是從中國古代造船結構形式繼承下來的)。


    押載底艙的是一些裝滿泥土的袋子,和豆芽韭黃之類,不需要多少光照,發水就能長的淺土蔬菜,以及一些適合生長於潮濕陰暗中的食用菇類。二層則裝載了大量的食糧和飲水,大小的箱籠中是藥材和衣物、工具,甚至還有活生生的牛羊和一些不知名的動物。還有成堆分類礦石,但真正作為商船所具備的各種貴重貨物,卻沒有見到多少,有近半是空置的。三層才是人的居室、錢庫、武備房,物料倉、廚間、飯堂、工棚等一應具全。包在頭尾船體裏的甲板上層建築,就近堆了足夠替換的風帆纜繩等各色材料。


    航行至今,已經讓這艘船外部可見的地方,也變的傷痕累累,從縫補過的大小帆眼,到折斷後重新修補出新鮮顏色的圍欄、甲板,支柱等,可以看見一路風浪、海潮、雨水,還有各種突發狀況,所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一些工匠和學者一樣的人正在纜繩和桅杆間的甲板上忙碌,校對調整著一個個造型奇特的器物,如果有去過西京長安欽天監或者官學的人,就會發現這些固定在甲板上的器物,更象是縮小的渾天儀、黃道球、觀天陣什麽的。


    站在那些被曬的又黑又粗的水手船工之中,還有一群特殊的人,披甲挎刀,站在甲板的陰影裏,許久也沒有動一下。


    從另一個方麵說,這也是一隻特殊任務的水軍訓練艦,不但搭載了水軍學堂和海事院的訓練生,還有直屬南海府興隆衛的人,參與其中。所有的水手船工都是南海各大土生唐人聚居地內,以重金招募來最熟練可靠的誌願人員,還在海南統一受過海上戰鬥的訓練。為了保密和控製,他們的家眷都被接到了海南的軍懇農場。


    雖然說,


    自從佛室國退兵之後,其本土大島就變成各地海上團練的練兵場,常常有唐船自島沿登陸,深入殺掠一番,待漲潮而退去,而佛逝國地方竟不能製,長期下來,雖然佛逝國主挾戰勝唐人趕出國土之功,但也已經不可避免的國事衰敗,海外攻占多年的領土被唐人燒掠一空,又被轉賣給附近的敵對番國,而各離島和近海的諸侯,在來自海路的封鎖和打擊下,都表現出離心和自立的傾向。可以說,雖然有國王之名,但政令已經不出都城幾百裏。


    那些天竺小國在天朝的巡遊艦隊麵前,更是嚇破了膽,所有取水補給,都盡給方便,不過這艘船出了馬打海峽最後一個新據點蘇裏麻後,就一直萬事小心,卻也依舊麻煩不斷,一路過來至少擊沉擊退了十數艘的大小海賊船。


    但顯然無論之前什麽麻煩,也比不上眼前的圍繞在眾人身上的問題和困擾來的大。


    “金大班,自從馬打海遇上穿洋風,我和海鰩號失散已經是第四十七天了把。”


    站在船頭的領隊,把目光投向一個身材敦實,古銅色皮膚的天竺人。他站在搖晃的船頭上,就象樹深紮在土裏一樣穩當。


    “杜頭兒,自從離開蘇門海的最後一次補給水糧後,就不再是我們熟悉的地界了,各種勢力錯綜複雜於海上,。”


    他叫金秀昆,曾經是南海海賊私販們交織成地下網絡中重要的中間人之一,也是許多唐人背景的海賊們總聯絡人,人稱狗頭金,他手下是一班出身各國背景,熟悉大洋各地海情風浪的老船客,也此行的導航引水的組成人員。


    “在藻尾海和穿洋風中,我們已經損失和失蹤了七個弟兄還有十幾個水客。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小心的看了看領隊的臉色,又補充道。


    這位人稱杜頭兒的領隊,也是大有來頭神秘的很,雖然沒有人知道他的具體身份,隻知道他是北邊派過來的,連在廣州府說一不二的馮經略大人,或如總管南海交涉的馮,也不用買帳的。


    當初為了召集出行的人手,帶著一幫學軍和老兵,輕易就鎮壓了萬安州黑港海賊們的躁動和反抗。這一路行來,雖然很少看他親自出手,但卻是那種殺起人來,連他這種殺人如麻而又老奸巨猾的老海賊,都要害怕的人物。


    “鴿子已經放出了第三次了,還是沒有回信。估計已經離的太遠了”


    (唐代是由海船最早開始馴養信鴿,見《唐語林》卷8“船發海路必養白鴿為信”)


    領隊眯著眼睛打量著桅杆上用鳥羽製成,觀測風向和風力的大小的八量候風儀,轉向甲板上開口道。


    “徐觀察,你的天候組算出我們所處方位了麽。”


    忙碌的人群中一個領頭的青年,聞聲小跑上來。他雖然在海風和陽光吹曬下,也和身邊的人一樣黑,但是站在這些赳赳漢子之中,還是有些珍珠雞立於鴕鳥群中的不合時宜。


    不過沒有人敢小看他和他的同伴們,因為一路上隻有他們才能操使著那些複雜的機構,從各種難以理解的怔狀中看出卯端,也隻有他們才能解讀那本神奇的海圖天書。


    從另一方麵說,他們除了見曆還需要磨練以外,和那些擅長看天色海潮風浪的最熟練的老水手一樣,已經是可以讓人信服的重要同伴。


    “雖然大部分水注曆損壞了,但大致還可以推出我們所處的時令。”


    “揀緊要的說。”


    領隊皺了皺眉頭說


    “是。”


    被稱為徐觀察的青年,潤了潤喉嚨說。


    “我們被穿洋風至少南推了數百裏,又遇上寂靜海(無風區或弱風區),偏離了方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出來後又被大片藻尾海給困住,。”


    看到對方能夠臉色不虞,他趕緊改口說。


    “根據日冕的斜影刻度,和夜晚對照星天圖鑒的結果,現在我們應該是已經出了小昆侖海(東印度洋),到了大昆侖海(西印度洋)”


    (這個時代,唐代中國航海家已能通過利用勾股定理和相似三角形對應邊成比例的原理,運用兩次觀測計算的“重差法”測量陸標。具體可見初唐李淳風等人所注釋的《海島算經》)


    “大昆侖海可是萬裏之廣,我們到底在那裏沒有一個具體的說法。”


    對方鼻尖上冒出汗來,急急巴巴的說。


    “我們對六分儀的操使,還不夠嫻熟,那本海圖天書上的經緯黃道之刻,尚有許多需要驗證的,隻能借助牽星術和演算法來補正,又沒有固定參照,因此無法精準的定位。”


    (相比唐人的水羅盤和數學等高測算,同時代的大食人,也發明了一種叫做牽星術的測繪方法,用測定北極星的高度的方法來確定緯度。觀測時使用一種叫“卡馬爾”的正方形板塊作工具,能測算出船隻所在的緯度位置。船隻先航行到目的地同一緯度,再沿緯度航行,直到目的地。)


    “不過,隻要一直向北或向西,就能到達陸地。”


    “那水盤還能準數麽。”


    “應該可以,自從我們出了那有異磁的島後,就慢慢恢複了準頭。”


    “典庫,我們還有多少貯備。”


    “食糧尚有月半,但是藏水已經不多了,我們已經開始讓水手搭配喝榨魚汁,靠漁獲,還有一些湯水罐頭和酒,估計可以多撐上一些時日。但大夥兒久不見陸地,已經很疲敝了。,最好能找個綠島。”


    “海岸。”


    望哨上的水手高聲叫起來


    “還有人煙。”


    灰黑綿延的海岸線上,一隻孤零零的煙柱,蒸騰在空中,隨風拖的老長。


    “玄字隊替換地字隊休息。天字隊警戒,”


    “轉向尋找河口,丙字組準備放船登岸取水,黃字隊遠程掩護”


    “打開武庫,丁字組披全副甲,帶弩弓,準備上岸巡狩打獵。”


    “辰字組準備工具,尋找合適的木料。”


    “寅字組帶探鏟和鎬,分析水土,尋找礦藏。”


    一條條命令在發現陸地的欣喜和狂熱中,流水的傳下去。


    轉過青灰層疊的岬角,卻發現煙不是來自已經變成土黃色荒原,分布著稀奚落落的灌木的陸地。


    一艘碩大的昆侖舶,已經被點燃了過半,螞蟻一樣的人影,正銜刀垮索攀附上高聳的舷牆,屍體和血水象雨點一樣隨著晃動的船隻,潑灑凋落下來。


    圍繞在昆侖舶周圍,是一些造型獨特單桅大幅的雙層長槳船,象圍攻大象的狼群一樣,用各種鉤索,搭板緊緊的契合在風帆殘半,卻仍然在緩慢行駛的昆侖舶上,每當一船被掙拖,就會有另一船飛快補上,讓昆侖舶上的人應接不暇。


    “這是什麽船。”


    領隊皺起眉頭喃喃道


    “如若我沒看錯的話,這是馬肯(古阿曼)造的大三角帆海漿船,。在我婆羅乃見過的一艘。不過要小的多”


    作為引水班頭的金秀昆麵色凝重的說


    “這種快船一般單獨不能離岸太遠的。該死的海賊們,也不會離開老巢太遠的活動。由此看來,我們應該到了大食人的海域了。”


    這是一種多層漿和橫帆的混合海船,尖頭高翹,象個長長的細梭子,短距離加速很快,打的海上通用的血旗和星月彎刀海旗。


    “趕快轉舵,掉頭。”


    領隊斷然下令道


    “那我們補水取用怎麽辦。”


    司庫有些不甘心的。


    “看情形再說,不要多事,我們身負重任。孤懸海外,每一分力量和人手都是寶貴的”


    領隊沉著臉說


    “現在不是我們要多事,隻怕他們不放過我們了。”


    金秀昆歎息道。


    那些遊弋的雙層長船已經發現了唐船,最大的幾艘已經轉向,箭一樣的迎風而動,象鯊魚一般從多麵包抄上來,


    “備戰。”


    刹那間甲板行沸騰起來。


    箱籠被推倒,排成掩體,防水布下的舷板被抽開,露出一具具碩大黝黑的機括,塗滿油脂的導軌上,被放上整捆投槍一樣的箭束,或是黑色的陶火罐,搖動著絞盤,將對方逼近的船首,對在望山的刻度中。


    護衛們拿出藏在艙板下的盾牌和連弩,整捆的長短箭隻被壓進手匣裏,整桶的長刀鉤槍兵器擺上甲板,頃刻分發一空,船頭尾的夥房,也抬出大抬大抬裝的火紅炭球的鐵條筐。


    所有可能易燃的物品,都被油布蓋住,澆上大桶的海水,眾多水手船工們也拿乘手的魚刺和鐵鉤什麽的,用油藤盾掩在身前。


    “不要擔心,這些大食人用的都是吃水淺的近岸海船,沒法追進大洋的。這種平底的船身太輕,見不多大浪就會被打翻的”


    領頭大班金秀昆,大聲吆喝著鼓動著士氣。


    “不過甩開這些小劃子前,得先教訓他個娘。讓這些不長眼的東西長點記性”


    轟然大喝的紛笑起來。他說的倒也不完全是鼓吹。


    隨著海上貿易已成為大食人的重要支柱之一。波斯灣岸邊的巴士拉、西拉夫、忽魯謨斯,地中海東岸的阿卡裏、推羅,埃及的勞達、亞曆山大裏亞,都是阿拉伯世界著名的造船中心。


    這些分布在南部的阿拉伯人,最善用椰索捆係木板、橄欖糖為粘合劑,灌塞板縫的縫合式方法造海船。這種船輕而快捷,運載比也不小,但是不耐遠洋風浪。也不如唐船的堅固結實


    時間很快就在掉頭和追逐中一晃而過,長船借助著帆槳混合的有時已經迅速逼近完成掉頭的唐船。


    一方嘶喝著呼喊這不同口音的語言,另一方卻可怕的靜默,隨著距離的抵近,一艘長船低矮的水線上,轟的突然出現一列參差破碎的大洞,血水和人殘斷的肢體,從傾斜的空洞中被海水席卷而出,伴隨則轟響,甲板上暴起的箭石和火點,象暴雨一樣交錯往來在空中,將另一隻長船打的全身冒煙和慘叫聲。


    這一耽擱,另幾隻長船已經發力加速,頂風冒矢尾隨衝近了船舷,甚至連下層槳艙咧咧的皮鞭和揮汗呼喝叫罵聲,都似乎咫尺可聞。高舉著長短船板咬著刀背的包頭海賊,似乎也都麵目清晰可見。


    卻發現唐船再次略略轉向,最前的一艘長船,尖銳的船角隻來的及,在厚後的舷板上斜斜的刮搽而過,就被擠翻到一旁,將甲板上的海賊們甩飛不少,又趨勢不減的碾碎收不及的長槳,撞上攔路的另一隻長船,鐵殼包銅的刀形船底,刹那間軋進用棕纜和木釘契合起來的半段脆弱船尾,激起漫天爆裂的木屑和碎片,還有震飛的人體,象下餃子一樣的紛紛落進海裏。


    “炮車上弦。”


    “旋風炮準備。”


    “發火箭準備。”


    “搖動拍杆。”


    “救護。需要救護。”


    突然船幫上的排水方孔打開,每孔齊齊刺出好幾隻交錯的槍頭,象仙人掌開花一樣,將奮力攀登的海賊捅下一大片,


    當頭空氣中呼嘯旋轉著,卷起攀著船舷邊上人的殘肢斷體掃下一片,重重的砸倒一隻大桅上的三角帆,連帶著無數攀著繩索彈動的人體,一起撲進海水中,


    另一邊,是長長的木製懸臂,在數人驅動的絞盤出力下,飛快橫掃了船幫上人體和鉤索,狠狠掄了幾圈,砸倒撞飛了一片甲板上的事物,才給更多的鉤索給套拉住。


    咻咻的銳響,拋落在長船的艙室中,騰起刺鼻的黑煙,刹那噴卷著出各種孔洞中湧出來,隨之而出的是各種跌跌撞撞跳海的人體,緊隨的長船也頓時失去前進動力,斜斜漂移開來。


    極近的距離內,雨點一樣的火箭、火杏、燕尾炬、飄遊火,居高臨下的落在對方的船上,迅速將另一隻長船變成一隻大火炬。


    接二連三的重創和挫敗,似乎沒有打擊這些海賊的熱情,反而讓他們變的愈加瘋狂,這一撞一頂的阻隔,已經足夠讓剩下尾隨而至的長船,將鉤索重新搭上了舷幫。


    隻聽的船幫後的清脆機構再響,一條條黑影呼嘯而出,幾呼是帶起整串整串的海賊,象糖葫蘆一樣被釘穿在甲板上,另一些人則在火焰中掙紮滾動,連跳進海水裏的力氣都沒有,就已經撲倒滾落在跳板上。


    但是也有一些身手敏捷的,已經從空中躍過火焰和成列的槍刺的妨礙,鋪天蓋地的撲上了唐船甲板,大聲的撕殺起來。


    而這一次偶然的遭遇,不是是拉開一個時代序幕的前奏而已。


    (銅船的記載早在漢代,相傳越王所作。其後馬援征交趾時,亦有建造銅船之舉。他把收繳來的銅,鑄成兩條銅柱,四隻銅船,兩條用於戰爭,兩條不用,沉於海,風雨即見浮出。故《交州記》稱:“越人鑄銅為船,在定安江,潮退時見。”《林邑記》亦有相似記載,即稱:“其水自縣(指嬴婁縣)東至安定縣,北帶長江,江中有越王所鑄銅船,潮水退時,人有見之者。”,至唐已經有大銅船,每年廣州有銅船去安南貿易,謂之海鰍,廣東吳川縣鑒江海口,1982年發現了一隻沉沒水中的銅船,船長40多米,船麵、船底有銅片包皮,船麵欄杆柱為圓形實心銅柱,有幾十條,船銅釘為唐製式的方形,比福建出土的宋船還要長10多米。)


    事實上,唐朝也不是完全沒有南海之念。


    據司馬光《資治通鑒》記載帝王逸事,有一個胡人來到皇宮跟玄宗講有關南海富庶的情景:巨珠成鬥、羽毛閃閃發亮的翠鳥、錫蘭的醫術與珍奇藥材等。給年輕的玄宗留下了非常深刻印象。


    於是下令監察禦史楊範臣組織一個名為宣撫使團的探險隊,隨胡人回到他的家鄉,以宣天國威化。結果楊範臣反對,並提醒皇帝先前的不事奢侈勵精圖治的諾言。


    結果楊範臣反諫說:“陛下前年焚珠玉、錦繡,示不複用。今所求者何以異於所焚者乎?彼市舶與商賈爭利,殆非王者之體。胡藥之性,中國多不能知;況於胡嫗,豈宜之宮掖!此時胡人眩惑求媚,無益聖德爾。”


    玄宗遂放棄了這個計劃,司馬光也把這個故事當成了帝王好大喜功的一個反麵教材。於是這個腹死胎中的野望,一間隔就是千年之後,才在一個叫鄭和的太監身上,真正得到實現。


    每觀於此,不由歎然悵然,我們曾經離海洋大帝國,或許隻是措手可得的距離。


    因此,主角派人宣撫南海也不是沒有來由,或是缺少時代背景,也算完成老皇帝的一個早年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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