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人妖被揪出來,楊喜也算有點兒功勞,就是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畢竟某人現在正躺趙玉敏的寢宮裏哼唧-_-|||


    楊喜現在有些後怕了,羅大官人陰沉著臉拿著那枚銀針走後,楊喜忽然感覺有些心裏沒底了,自己......該不會不小心撞破了什麽皇宮秘辛吧?這種事情,知道多了貌似要被滅口的!


    一把揪住趙玉敏,威逼利誘終於從這野蠻師姐的嘴裏掏出來那位人妖肖脫光衣服後的景色了,驚的楊喜半天沒有合上嘴,她倒是想過那廝身材不會太好,沒想過會變性,醒過神兒來直搖晃趙玉敏:“嗚~ 為啥那麽多人就我沒看見涅?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趙玉敏涼涼地道:“我倒是看見了,後悔死,原來男人長的那麽醜,表哥可是為你好,怕你做噩夢,也不知道我會不會長針眼兒,嗚~”


    楊喜喃喃地道:“我倒是不怕長針眼,要是有針眼攝影機就更好了,羅大官人真是的,幸虧這是個男人,如果是個女人,我跟他沒完......”憑什麽他能看她就不能!


    其實這次楊喜後來想想也是有些後怕,當時跟人妖肖比劍,楊喜裏麵可是全副武裝了,前麵防彈肚兜,又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一條軟煙羅。阮煙羅雖然防彈性能不如防彈肚兜,可一般的刀劍還真沒奈何它,隻有小餐刀那種利器才會對它造成損害。她就不信天下能有多少小餐刀,真要是那麽多,當年羅大官人也不會明火執仗的跑去梨花坡先是偷雞摸狗,繼而跟梨花婆婆大打出手了。


    雖然人妖肖用的確實是把好劍,倒也沒有劃開楊喜背上的阮煙羅,盡管當時楊喜雖然背對著他,可他若是真想這一劍給楊喜造成什麽大的傷害,也不太可能,畢竟楊喜的身法還是比他快了不少的。


    兩個原因,楊喜後背也不可能受什麽傷害,雖然那衣服上的一大條口子挺嚇人,但是楊喜卻也不在乎,衣服是趙玉敏的嘿嘿......


    唯一危險一些的,倒是那幾根牛毛一般粗細的銀針,楊喜當時用袖子擋去兩根,躲過兩根,至於沒有躲過的這支,則正好被羅大官人典當掉的玉佩給截留了,楊喜當時看見玉佩上的銀針,其實也是偷偷冒了一身冷汗。


    雖然有阮煙羅肚兜擋著,但是這麽細的針,還真是讓人心裏沒底,挨上一下子,也夠受的。如今楊喜想想都心驚,墨菊飛針暗器也算是一種絕技了,視為壓箱底的保命本事。但是墨菊最多也就同時用兩支飛針,還用的不太熟練。


    而今天這人妖,同時五支,明顯比墨菊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看來以後還真的小心些才是,哪裏知道連一個小小的宮廷侍衛都這麽多貓膩,到了江湖上,還不定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楊喜受了‘內傷’,這是她自己嚷嚷的,趙玉敏是不太相信的,畢竟人家那巴掌根本就沒招呼到她這豁牙師妹的身上,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顯然的,沒有看戲看全套的羅大官人有些不太相信,看著白胡子老長的禦醫給楊喜把脈,然後捋著胡子道:“這位姑娘身體......”


    羅通和趙玉敏同時都有些緊張了,尤其羅通,臉色有些凝重。至於楊喜,也有些緊張了,這老頭兒不會說自己有喜了吧,那她可不要活了,她還木有談戀愛木有成親,難道是被誰瞪的?


    白胡子老頭終於從深沉的思考中醒來,再不醒羅通和趙玉敏都要幫他扯胡子去了:“這位姑娘身體強健的很,氣血充盈,精神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健旺,雖然有些火大,倒也不妨事,平時多喝些清火的茶湯即可,無須吃藥了。”


    楊喜聽的連連點頭:“老人家您說的太對了,我最近確實有些上火。”說話的時候,楊喜有意無意地瞥了羅大官人幾眼,心道她可是被逼婚啊,能不火麽,火上房了都。


    羅通則假裝沒看見,對退出去的老太醫點點頭,心裏大致也明白了,楊喜的所謂內傷所指何事了,看了看手上的那根銀針,也不看上火的楊喜:“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沒事兒別到處亂跑,外麵是非多,壞人也多,還是老實點兒吧。”說完抬腿就走。


    楊喜忙道:“唉,對了,今天我用不用去取感恩銀子......”


    羅通頭也不回:“等你出宮的時候我讓人給你送去,還能短了你的不成!”這要飯的真是死要錢,剛剛受了驚嚇,居然還沒忘記這茬兒。


    看著走沒影兒了的表哥,趙玉敏壓低了聲線,背著手在屋子裏邁著大步溜達:“.....沒事兒別到處亂跑,外麵壞人多......咳咳,笑死人了,豁牙你已經夠壞的了,難道還有比你更壞的,表哥真是多此一舉,我看還不如擔心擔心外麵那些人來的實在些,豁牙一出,誰能更壞!”


    楊喜瞪了她一眼:“你還有工夫取笑我,還不給我弄件好衣裳換換,這件破了,在你家就忍心讓我穿著破衣爛衫的呆著啊?再這樣兒我還是回家好了,我家貌似剛剛搬了新家,漂亮的大房子,嘖嘖......”


    趙玉敏忙從她表哥的造型恢複過來:“行了,嘮叨什麽,還能少了你的衣服不成,春風去給姑娘找身合適的衣裳來。我說豁牙,你不錯啊,本公主忽然發現你過的很悠哉,有人給提供銀子揮霍,有人給提供衣服臭美,貌似 你也不缺啥了吧?”


    楊喜正聽的得意,忽然想起一事,忙道:“缺,怎麽不缺,好師姐你給弄點兒好吃的吧,禦膳房的點心配方,一樣來一份,我這輩子就真的衣食無憂了,行不?”


    這事兒對趙玉敏真不算什麽大事,叫幾樣點心,招來管事的廚子,給一一解說用料和做法,廚子還得深感榮幸,趙玉敏以為這豁牙又老毛病發作,跟神女山上似地,嘴饞要自己動手做點兒吃的,也就滿口答應了。


    楊喜心裏一顆石頭落了地,和趙玉敏吃了午飯,兩人眯了一小覺,結果是被侍女春風給叫醒的,羅公子來訪。


    羅通進來直截了當,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地:“你們兩個去我家住幾天吧,我娘讓你們去小住,五姐一個人在家陪著她,怪孤單的,收拾收拾,馬上過去,車子都備好了,跟我一起走。”


    趙玉敏和楊喜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茫然,怎麽這麽急,跟逃難似的,難道發生了什麽她們不知道的事情?


    羅通看出兩人的疑惑:“沒發生什麽,就是想帶你們兩個去玩,怎麽,不願意去?不願意就算了,正想著最近幾個朋友一起去西山遊獵,這兩天有可能半夜三更的就出發了,想著走的時候方便,如果你們住宮裏,恐怕一起去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趙玉敏已經等不及了:“春風春陽快收拾東西,我們去姑媽那裏小住,快點兒。”


    楊喜可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打量著羅大官人,可這廝一臉的淡定,實在瞅不出什麽來,但是天生愛討價還價的秉性作怪,還是試探著道:“也不差這一天,明天早上吧,這黑燈瞎火的多不方便啊。”她可要趁晚上還有時間,把點心配方都弄到手,這事兒宜早不宜遲,誰知道以後自己還會不會經常來這個鬼地方啊。


    羅通斷然否決:“不行,要麽今晚就過去,要麽別去了,玉敏你可想好了,我沒多少工夫跟你們嘮叨,我去外麵等你們。”羅通否決的是楊喜,利誘的是趙玉敏。


    效果是斐然的,趙玉敏給了楊喜一巴掌:“多嘴,坐著等著,等我們收拾好了,一起走,這破地方有啥好留戀的,你瞧瞧你才來了一天,就弄的披頭散發破衣爛衫,跟個瘋婆子似的。要是表哥改主意不帶我們了,我跟你沒完!”


    楊喜揉著後腦勺,嘟囔:“輕點兒行不,肖統領沒把我怎麽樣,你倒是下了黑手了,是不是想給他報仇啊......”


    趙玉敏不搭理她,和兩個侍女開始張羅要帶的東西,衣服首飾和一些日常習慣用的女孩子的小東西,心情十分的高昂。


    楊喜在春風的幫助下換上新衣裙,嫩黃色的褙子繡著精致的臘梅花,同色的長裙,整個人都感覺亮了起來,對著地上的大銅鏡照了照,還不錯,雖然楊喜比趙玉敏的身材略顯單薄且矮了一點兒,稍微寬鬆倒也有種別樣的弱不勝衣,效果不錯。


    趙玉敏的效率很高,楊喜這邊收拾完自己,那裏趙玉敏帶著幾個侍女,已經把該帶的東西包好,吩咐一個侍女一聲去跟管事的太監打個招呼,雖然姑媽或者表哥那裏應該已經招呼過了,但是出於禮節,趙玉敏還是讓侍女去說一聲。


    羅通坐在公主府華麗的馬車裏,車廂裏中間小幾上的燈光有些昏黃,挑的火苗微弱,把他的臉型輪廓隱沒在暗處,看不出喜怒。


    此時羅通心情有些沉重,上午發生的事情,他憑直覺覺得有些不簡單,他從趙玉敏的蘊秀宮離開後,直接去了禦書房。


    他那位皇帝舅舅也正陰沉著臉說了潘貴妃幾句,看羅通來了,把潘貴妃打發了出去。此時潘貴妃也是一掃平日的倨傲矜持,臉色有些灰敗,仿佛大病初愈。


    羅通心裏驚訝,明明剛剛他看見她的時候,還容光煥發地不斷暗示自己玉寧公主如何如何賢惠懂事,如何如何的知書達理識大體不拉不拉,聽的他腦子直犯暈,以為這女人說的九天仙女,而不是她那個跋扈的女兒。


    這一轉眼就老了幾歲,看來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般,沒有那麽簡單啊。


    羅通和他皇帝舅舅的關係,說是甥舅,還不如說是父子,還是關係不咋地的父子,說親近,倒也比幾個皇子親近些,最起碼羅通進出禦書房或者禁中是沒人管的。皇上說了,他愛去哪兒去哪兒,誰也別搭理。


    說不怎麽樣,不管誰有氣,都會甩袖子就走,或者拍桌子就罵。當然,甩袖子的十有八九是羅通,拍桌子罵人的,十有八九是皇帝陛下。


    兩人的這種奇怪的關係,最起碼在某些人眼裏,是不太和諧的,貌似這位羅六郎,對皇帝陛下很有意見,不太待見。


    形成的曆史,也有些悠久,大約要追溯到羅通老爹去世那年,隨著時間的流逝,倒成了兩人相處的模式。


    隻有兩人知道,各自在對方心中的地位,很多事情,皇子們不知道,羅通卻清清楚楚。不放心手下人去做,卻可以放心地交給羅通。


    也算是一種亦私亦公,亦親亦友的怪異關係吧。


    潘貴妃出去,皇上擺了擺手,羅通找了個位置坐下:“看來有些麻煩?”


    皇上揉了揉眉心:“難怪八弟和大伯父都不喜歡做這個皇帝,這日子過的沒法安生啊,宮裏宮外國內國外的,哪有一天消停的時候,剛剛韃子那裏能讓我們喘息一會兒,家裏又不太平了。”


    兩人都知道所為何事,一時都沉默。


    羅通想了想才道:“那人開口了麽?怎麽說的?舅舅你不會又不了了之了吧?”


    這個舅舅不是羅通看不上他,確實有些軟乎,雖然也知道勤政愛民節儉持家,可就是愛當縮頭那什麽,凡是都愛往好處想,心腸不夠硬手段不夠狠辣,就說韃子,其實也隻是暫時消停了,不一勞永逸地解決掉,豈有安生的日子。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皇帝擰著眉頭喝了口太監送上來的茶水,輕輕放下才道:“這事你就先別管了,先把喜兒和玉敏照顧好吧,我擔心會有什麽變故,想必你也猜到了,確實跟北邊有關。但是拔出蘿卜帶出泥,牽涉的事情很多,暫時還不能大動幹戈,這也隻是一個隱藏的深些的小腳色罷了......”


    ......


    羅通想了很多,顯然地,北邊這次軍事行動受挫,自然也是不甘心的,弄不好攪風攪雨也隻是小意思。


    而楊喜和玉敏兩個,無憂無慮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的,恐怕也沒有什麽危險意識,尤其是自詡天下第一俠女的要飯的。


    羅通心情有些沉重地坐馬車裏想著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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