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皇帝哥哥這是怎麽了?”


    見天啟皇帝麵色蒼白神情疲憊,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朱徽媞的眼眶頓時就是一紅,連忙走上前低聲問向了張嫣,她與天啟皇帝和朱由檢的關係都非常親密。八一中文網=≈≤.


    “皇上遇刺了。”


    張嫣聞言神色哀傷地回答,然後神色關切地望向了躺在床上的天啟皇帝,擔憂地說道,“禦醫說皇上這次傷得很重,要好生調養。”


    “遇刺?”不僅朱徽媞,李宏宇也大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有人竟敢弑君,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搞不好還要被誅九族,以儆效尤。


    “皇帝哥哥這麽好,誰要害他?”經過最初的錯愕後,朱徽媞不由得急聲問道,對此感到非常意外。


    “行凶者已經自盡,有人認出了他,是王安以前身邊的人,好像是為了王安報仇而行刺了皇上。”張嫣歎了一口氣,然後幽幽地說道。


    “王安的人?”李宏宇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王安在天啟皇帝登基後繼續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不過,由於王安與東林黨暗中交好,並且在移宮案中幫了東林黨大忙,故而遭受天啟皇帝的嫉恨。


    因此,天啟二年的時候王安倒了倒黴,兵科給事中霍維華彈劾王安貪汙受賄、為非作歹。


    天啟皇帝於是就撤了王安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務,將其安排到南海子做事。


    不僅如此,天啟皇帝還把在移宮案中與王安結下愁怨的李太後心腹宦官劉朝執掌南海子的事務,這使得王安的日子變得艱難起來,很快就死在了。


    移宮案時,劉朝奉李太後禦命阻止東林黨官員帶走年少的天啟皇帝,結果被王安打了兩個嘴巴子後喝退,兩人故而結下了梁子。


    王安曾經執掌司禮監,手下自然有一些親信的內侍,因此有人給王安報仇也不是不可能。


    值得一提的是,王安和魏忠賢同樣都是宦官,都可謂大權在握,但東林黨對兩人的評價截然不同,說王安不僅保護了當年身為太子的泰昌皇帝,還說其頗為賢德等等。


    究其原因,是因為王安與東林黨交好,在移宮案時更是出了大力,否則楊漣和左光鬥等人哪裏那麽容易闖進禁軍把守的後宮。


    “簡直太可惡了,竟敢弑君!”聽了張嫣的話後,朱徽媞不由得跺了一下腳,麵罩寒霜地說道,顯得無比氣憤。


    李宏宇的眉頭則緊緊皺著,神色關切地望著病床上的天啟皇帝,他這個時候終於明白天啟皇帝為何會因年早逝了,原來是因為被人行刺。


    其實,在當年噦鸞宮忽然之間失火之際李宏宇就應該想到,戒備森嚴的皇宮其實並不安全,噦鸞宮的那場大火實在是太過湊巧,差一點就燒死了當時剛剛因為移宮案而被趕出乾清宮的李太後。


    更為重要的是李太後的寢宮的房門被人從外麵鎖上,雖然天啟皇帝為此大為震怒下令嚴查,可直到如今都沒有查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如今天啟皇帝忽然之間遇刺,李宏宇總覺得事情沒有張嫣說起來那樣簡單,說起來王安的死跟劉朝有著直接關係,有傳言說是劉朝殺了王安。


    因此,就算有人想要給王安報仇那麽也應該找劉朝才對,而不是來找天啟皇帝。


    尤為重要的是,天啟皇帝現在正在大力打壓東林黨以及地方豪強的勢力,這個時間裏他出了事兒那麽就不由得不讓人浮想聯翩了。


    思來想去,李宏宇覺得王安應該是一個幌子,真正想置天啟皇帝於死地的另有其人,單京城而言,不僅東林黨連投靠了魏忠賢的那些官員身上也有嫌疑。


    原因很簡單,天啟皇帝要動的這場革新不僅僅對付東林黨,朝堂上的整個文官集團都要受到波及,這使得那些投靠魏忠賢的官員不得不為將來的事情考慮,因此動了殺機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由於李宏宇現在並沒有證據,故而他的這個猜測不能隨便亂說,否則勢必引朝堂上新一輪的激烈黨爭,東林黨和反東林黨的兩大派係官員勢必趁機拚個你死我活。


    本來,天啟皇帝今天與張嫣一同到西苑遊玩,豈料就在下船準備歇息的時候,一名躬立在一旁的內侍忽然難,趁著天啟皇帝從其麵前經過之際拔出藏在身上的匕連刺了天啟皇帝三刀。


    就在其想要刺第四刀的時候,被反應過來的天啟皇帝一腳踹倒在地,周圍的侍衛紛紛拔刀衝向了那名倒地的刺客。


    “王公公,小的給您報仇了,這個狗皇帝就要給您償命。”行凶的內侍知道其必死無疑,故而仰天大喊了一聲後把短刀刺進了自己的心口,一命嗚呼。


    天啟皇帝隨後被抬進房間裏救治,禦醫們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血,使得天啟皇帝的傷情暫時穩定了下來。


    天啟皇帝一出事,那麽現場自然由張嫣這個皇後做主,先是讓禦馬監太監陳順調親軍來增援,而後派人去傳李宏宇等信得過的朝廷重臣商議對策。


    除了李宏宇外,內閣輔顧秉謙以及英國公張惟賢等數名朝廷大員相繼趕來,得知天啟皇帝被刺的消息後大吃了一驚,誰能想到竟然會生這種事情。


    “諸位大人,皇上遇刺的事情你們知道即可,一定不能傳出去,否則外麵定會有不少關於皇上的流言蜚語。”


    等要找的朝廷大員到齊後,張嫣鄭重其事地叮囑他們,現在的當務之急除了救治天啟皇帝外就是封鎖這個消息,以免外界胡亂猜測,影響了天啟皇帝的聲譽,同時也是穩定人心。


    “皇後娘娘,如果皇上出事無法理政,我等該如何向外界交待?”


    內閣輔顧秉謙聞言躬身請示道,雖然天啟皇帝遇刺的事情可以瞞過去,但他無法上朝理政的事情卻無法瞞天過海,強行隱瞞的話隻會招來不必要的猜測。


    “就說皇上遊湖時不慎落水。”張嫣對此早有準備,聞言沉吟了一下後說道,這個理由合情合理,應該足以使得外界滿意。


    “臣遵旨。”顧秉謙聞言向張嫣一躬身,這個理由確實是一個好借口。


    “少傅,你如何看皇上遇刺一事?”


    交代完事情後張嫣讓顧秉謙和張惟賢等人離去,而把李宏宇留了下來,支開了身邊服侍的宮女和內侍後麵罩寒霜地問道。


    “稟皇後,臣覺得此事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王安很可能是一個幌子而已,幕後真凶另有其人,隻是臣現在沒有絲毫頭緒。”


    李宏宇覺得張嫣好像也不相信那名內侍行刺天啟皇帝是為了王安,於是沉吟了一下後鄭重其事地說道。


    “本宮也是這樣認為的,王安已經死了這麽多年,而凶手以前也有接近皇上的機會但沒下手,由此可見此事裏麵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張嫣聞言微微頷,然後望著李宏宇冷冷說道,“少傅,你是皇上和本宮最為信賴之人,因此本宮決定讓你私下來查這件事情,本宮倒要看看誰這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皇上。”


    “臣遵旨,一定竭盡全力查出幕後真凶。”李宏宇聞言向張嫣一躬身,沉聲答應了下來,他也想知道這件事情裏到底有何隱情。


    晚上,少傅府。


    “相公,皇上遇刺了?”


    書房裏,趙欣神色愕然地望著李宏宇,由於張嫣封鎖了消息故而除了李宏宇和顧秉謙、張惟賢外沒人知道天啟皇帝出了事。


    “我問了禦醫,皇上這次遇刺傷勢嚴重,傷及內腹,恐怕凶多吉少。”


    李宏宇歎了一口氣後說道,神色無比黯然,他現在想起來了,後世好像傳言天啟皇帝落水後患病而死,可真相卻是遇刺,實在是令人感到震驚。


    “相公,既然皇後讓你查幕後凶手,那麽你可有什麽線索?”


    趙欣知道李宏宇與天啟皇帝感情深厚,此時心裏一定不好受,於是沉吟了一下後問道,她也很想知道是誰策劃了這件驚天的事件。


    “事突然,相公也沒什麽頭緒,唯今之計也隻有先從那名行凶的內侍身上查起,查清其人際關係,從中尋找線索。”


    李宏宇聞言搖了搖頭,眉頭微微皺著,雖然現在迷霧重重,但隻要有人幕後指使那麽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他不相信那名內侍忽然之間就想到給王安報仇。


    “相公,京城實在是太可怕了,你還是盡早離開回海城。”趙欣不由得為李宏宇擔心起來,神色關切地說道,連天啟皇帝的安全都無法得到保障,更何況其他人了。


    “相公倒沒什麽,身邊有不少護衛可以保護,倒是你以後要在京城多加小心。”


    見趙欣神色擔憂地望著自己,李宏宇不由得笑了笑,然後拉住趙欣的手說道,“相公不願意再跟你分離了,等以後有機會相公向皇上請旨,把你直接調來海關司任職,這樣相公也能安心。”


    “相公莫要擔心我,我在京城所任的不過是一個與人無害的閑職,平常也沒有參與到朝堂上的那些爭鬥裏去,因此沒人會害我的。”


    趙欣聞言不以為意地一笑,開口安慰李宏宇道,她與李宏宇不同隻擔任右春坊大學士一職,再加上刻意避開了朝堂上的黨爭,因此沒人會招惹她,否則隻能是得不償失。


    李宏宇有些無奈地把趙欣擁在了懷裏,他知道趙欣現在還無法離開京城,至少也要等其辭去右春坊大學士的職務,否則朝廷的左右春坊大學士豈能都在海關司!


    第二天,宮裏傳來消息,天啟皇帝昨天遊西苑時不慎落水,抱恙在身,故而朝議由內閣輔顧秉謙主持。


    京城官場知此事後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認為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況且現在天啟皇帝君威已盛,誰也不敢多嘴說什麽,反正朝議由顧秉謙主持也不會誤事。


    此時此刻,沒人會想到天啟皇帝昨天會在西苑遇刺,這種事情在大家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京城城南,一家酒館。


    “掌櫃的,你聽說了沒,皇上昨晚在西苑遊玩時落水了,由於抱恙在身故而朝議的事由內閣輔主持。”


    臨近中午,一名夥計扛著一扇豬肉進來,笑著向在櫃台裏啪啦啪啦撥著算盤的國字臉中年人說道。


    “皇上落水了?”那名國字臉中年人聞言微微一怔,顯得有些意外。


    “街上現在都已經傳開了。”夥計點了點頭,然後扛著那扇豬肉進了後麵的廚房。


    “西苑?”國字臉中年人口中不由得喃語了一句,然後快步追進了廚房問向那名正拿刀準備剁豬肉的夥計,“這個消息可是真的?”


    “應該假不了,消息是皇城裏麵傳出來的。”夥計聞言點了點頭,然後有條不紊地剁起了豬肉,為中午招待客人做準備。


    “我有事兒出去一下,店裏你看著。”國字臉中年人聞言略一沉吟,然後快步走回後院交待了正在納鞋底的妻子一句後急匆匆地離開了。


    下午,城西的一個普通百姓人家。


    國字臉中年人在堂屋裏不安地背著雙手來回走動著,神色顯得有些焦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打聽到什麽沒?”不久後,一名身材粗壯的男子走了進來,國字臉中年人連忙迎上前問道。


    “昨晚在西苑值守的內侍和親軍已經全部被調走,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因此西苑昨天生了什麽沒人知道。”粗壯男子搖了搖頭,他是專門給皇城裏各大衙門送菜的菜販,故而容易進皇城打探消息。


    “全部調走了!”國字臉中年人聞言臉上頓時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隨後眉頭一皺,喃喃自語道。


    “大哥,出什麽事了嗎?”見國字臉中年人臉色有些凝重,粗壯男子不由得好奇地開口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國字臉中年人搖了搖頭,沉吟了一下後沉聲叮囑粗壯男子,“你這些天想辦法打探一下西苑的事情,看看究竟生了什麽,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好!”粗壯男子聞言一口答應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國字臉中年人要做什麽,但很顯然事情比較重要,否則神色不會如此嚴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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